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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妄物。
若知无佛复无心,始是真如法身佛。
法身佛,没模样,
一颗圆光含万象。无体之体即真体,
无相之相即实相。非色非空非不空,
不动不静不来往。无异无同无有无,
难取难舍难听望。内外圆通到处通,
一佛国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
一个身心万个同。知之须会无心法,
不染不滞为净业。善恶千端无所为,
便是南无及迦叶。
话表三郎送了太上老君,复至雷公寨中;倍言前事。苗民百姓听说消息,无不欢喜!个个热泪盈眶,仁三郎,义三郎,般般称颂!是夜笙箫歌舞,举寨欢庆不题。
次日清早,三郎师徒收拾一番,谢过苗民大众就要辞行。苗民苦留不住,各将衣物点心相送。三郎叫张魁收了。众苗民送出雷公山许远不回;亦有苗家父母愿将自家孩儿随三郎修行。三郎俱辞。无奈苗民一路相送,苦劝不回,师徒遂做神法,纵云远去!众苗民无不伤心;高声叫道:“仁三郎多多保重,我苗民永世不忘恩也!”
且不言苗民伤心,且说三郎四个离了雷公寨,投大路望镇宁而来。佛儿问道:“师父,我们出了雷公山,还望那里去也?”三郎道:“西出贵州望云南去罢!”佛儿拍手欢喜道:“好耶!佛儿早听苗民说云南十分好去处,风景优美!贵州劳顿许久,且去云南观光自在一番!”张魁笑道:“观,观什么光?只怕师父禁得严,除去吃饭睡觉;更无闲暇哩!”三郎道:“汝等连日辛苦,真个十分优美之处,耍耍何妨?只是莫误了正当工夫!”三个你言我语;只管前行!不想倩倩落在背后再也不走。三郎返脑道:“丫头,又不交你挑包背马,只管这等慢走怎地?”
倩倩道:“你等自去,我不去了!”张魁笑道:“这丫头,师父平日赶也赶不走,哄也哄不动。今日是什么缘故,自家就要去了?”倩倩道:“没甚缘故,一发说我在贵州有个姐妹,要去望望她,你等甚不达礼,一心只去云南。既如此,散了罢,两家人难说一家话!”三郎呵呵笑道:“还是这些缘故,既如此,还随你的意愿,先去访访你那姐妹。只莫延误太多时候,凭你常住!”倩倩听说欢欢喜喜道:“不长住,不长住,但望她一望,定不延误!”三郎道:“如此,你还引路。”
真个倩倩前头引路,师徒随后行来。行了几日,路旁一块界碑;上写“镇宁”二字。倩倩道:“我那姐妹久未来往,前向捎来书信,言栖身镇宁水帘洞内,只是镇宁广大,端不知何处水帘洞?”佛儿道:“此也容易,想那水帘洞定然是个闻名所在。我们但寻个土人问探问探,便知端的!”倩倩道:“你也说的是。”几个一路行来;忽见一处仲蛮族人,正在手工蜡染。倩倩上前行个礼;说道:“巧手乡亲,问讯了!”那族人慌忙撇下蜡刀;回礼道:“姑娘问甚?”倩倩道:“请问乡亲,你镇宁地界可有处水帘洞?”族民道:“有,有,离此向西三十里,有处白水河瀑布,瀑布之中就是水帘洞!”倩倩道:“可还有别处水帘洞?”
族民道:“别处不知,在我;紫云,南颦,望溪,以及关岭,普定等处只此水帘洞,更无其他!”倩倩欢喜道:“如此更无差错,可知那水帘洞中有个白娘子?”族民道:“这个委的不知!”倩倩道:“如此谢了!”倩倩别过,向三郎道:“是我探得明白。离此向西三十里,有处白水河瀑布那里就有个水帘洞!并无差错。”三郎道:“如此,且去看看。”四个一直向西,到了一处石头寨。在那清水溪边;见到一个仲蛮妇人正在浆洗。倩倩上前见礼问道:“烦问大嫂。”那妇人抬头看了看,道:“姑娘问甚?”倩倩道:“此处可是水帘洞?”妇人道:“此处石头寨,向前五里才是水帘洞。”
倩倩欢喜道:“可知水帘洞中有个白娘子?”妇人道:“端无白娘子,只有一个大善人,名唤‘赤练仙子’。”张魁道:“因何唤赤练仙子,敢情是神仙?”妇人道:“你等还是外地人?”倩倩道:“我是台湾人,这位陶先生乃是长沙人。这一大一小乃是陶先生徒弟。”妇人听说慌忙起身道:“原来是远来客人,失礼失礼!你等打探白娘子怎地?”倩倩道:“我有一个姐妹名唤白娘子,只是久未来往。早间捎来书信;叫我来镇宁水帘洞内相会。也是我等不知地理,一路打探才来此处。那赤练仙子是何等人?果然神仙!”
妇人道:“虽非神仙,却和神仙无异。那仙子来此水帘洞已经五个年头了。初时十分神秘,不与外界相通。后有一伙雕鹰精怪来此祸害,我仲蛮以及苗民深受其害。不期那仙子神通广大,赶走了这伙精怪,替我两族除害。自此深受我等爱戴!只因她广施恩惠,不计报酬。更不肯道出姓名。只见她时常出没水帘洞中;又因白水瀑布赤练也似。故此我等都尊她为‘赤练仙子’哩!”倩倩喜道:“如此还是我姐妹无疑!”当时谢谢妇人,行不许久。忽听见‘轰隆’震耳之声!
张魁惊道:“什么声音?莫非地动了?”佛儿道:“还似水声哩!”三郎道:“委的水声,早在十里之外,我已听见!”张魁笑道:“师父好会哄人,什么水声,十里之外都听得见?”三郎道:“且前去看看,方知我言不虚!”
几个行径三里开外,果见一处飞瀑,一落千丈!好壮观!但见:
捣珠喷玉泻,匹练挂遥峰。垂帘钩不卷,布银几扇屏。
声如千雷震,势似万马奔,雄奇险三面,悬流跌九重!
正是:
鬼斧神工冠绝造,山石水林洞瀑奇。红霞布锦开屏扇,声摇白水万练溪。
四个叹道:“好个瀑布!”几个感叹多时;三郎道:“丫头,此处便是白水瀑布,不知你那姐妹何在?”倩倩四处乱探;道:“想着还在瀑布之后哩!这白姐姐到也会设家当。”佛儿呵呵笑道:“却来捉弄,这般奔流,若还进去,却不湿了衣裳?”几个正议论间;只见帘瀑开处;明朗朗伸过一座五彩桥梁;直通四个脚下。仔细看时;只见一位白衣仙子飘然而来!果然生得眉清目秀,不比寻常女子!但见她:
玉面绛脂匀,怡笑百媚生。云鬓堆鸦髻,罗裳压凤裙。
黛眉弯月小,杏眼闪银星。半露金莲窄,窈窕赤练身。
那仙子飘然而至,问道:“何人在我门口议论?”一旁闪过倩倩笑道:“好你个白娘子!见了故人也不接待,只管这等呼三喝四怎地?”果然就是白娘子,浑名‘赤练仙’。赤练见了倩倩欢喜道:“疯丫头!怎么是你?这些年不见,愈发出落了,差些认不出来!怎地,还是这等没有规矩,也无改变?既然来此,怎么不进我门?只是外面怎地?”倩倩笑道:“白姐姐呵!你看你这里:
匹练一川虹,雪浪千尺峰。飞瀑潺流滚,响彻碧潭深。
真似垂帘幕,浑如开扇屏。水灵真仙境,故人何处寻?”
赤练笑道:“你这丫头,还是嘴舌儿利害,也不饶人。真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来了,我就乐了。来者皆是客,这几位也还介绍一番,以免失礼!”倩倩道:“这位公子乃是长沙陶三郎。这两位皆是徒弟,河北伏虎郎张魁,山西小阿弥李佛儿!”赤练闻言惊道:“莫非洛阳荡魔陶先生否?”倩倩笑道:“这厮名气不小,正是正是!”三郎上前见礼道:“仙子,讨扰了!”赤练笑道:“不敢不敢,果然人中龙凤,名非虚也!几位还随我洞中去来。”
赤练遂引他四个上桥,直去水帘洞中。到得里面,果未湿身。四个边走边看;真个别有洞天。几个赞叹道:“好去处耶!”但见:
一溪外悬岛,倒泄挂前峰。洞幽深宁静,是石总盘根。
三泉流余润,虚窗透玲珑。天造神仙府,地设家当生。
赤练请众坐下,命丫鬟奉了茶。倩倩道:“白姐姐,族民口中所称赤练仙子,可是姐姐?”赤练笑道:“蒙乡亲们看重,实不敢当仙子二字!”三郎道:“既是仙子造福族民,足称仙子也!”赤练笑道:“若说神仙二字,还是先生可尊。赤练何德何能?着实惭愧!”还问:“倩丫头一别多年,何处疯耍?也亏你还记得我个故人!”倩倩道:“小妹不比姐姐仁义之辈,但是五湖四海胡乱栖身,随遇而安,也无目的,更无大志。还是早年遇见三郎,十分相投。因他救母有任,十分功果,我便追随左右略尽绵力。早向收到姐姐书信,特来拜谒。不知姐姐别后如何?”
赤练道:“因我志在修仙,自别妹妹;先于福建栖身。只因临海,多是不良水族频频薅恼,不得自在。久闻贵州安宁,即弃福建来此水帘洞中;又是五个年头了。却是颇得自在,受用无穷!”倩倩听说,忽然眼中滴泪!三郎惊道:“丫头,见了故人就当欢喜又哭什么?”倩倩道:“三郎不知,想我台湾初得人身,不识源流,屡遭欺凌,何等苦处!还是姐姐仁义慈悲;收留于我,合正婴儿之本伦,拜为姐妹。相处五年,参精习道,才免去妖夭之厄。想姐姐如此大恩,倩女多年不曾回报;故才伤心掉泪!”
赤练笑道:“丫头何时这等见外,想我当年离别四川,初到台湾修炼,结识丫头,拜为姐妹,情深似海!些许施为,乃是尽义。何望丫头回报?亏你如此念旧!”倩倩擦泪笑道:“倩女此生能结识姐姐,十分造化!”几个又言论一番。张魁一旁念道:“什么恩不恩,义不义,肚子饿了还不管饭?”佛儿道:“师兄,你就是饿了,也该忍忍,这里也不是苗寨,凭你不讲规矩!”赤练笑道:“可知是饿了!”叫:“丫鬟,速速备些饭菜,交客人受用!”丫鬟去了。少时饭菜齐备,摆满一桌。张魁也不管甚体面,捉筷便吃。
正吃间;赤练问三郎道:“闻先生早日经过桂林,雷公山两处,可曾听见我故人消息?”三郎道:“是何故人?”赤练道:“桂林是我嫡亲妹妹,名唤;‘胜龙花’小青。雷公山则是我结义兄长唤作‘飞天蜈蚣’。”张魁听说,颤的一下,把个饭碗贯在地上,念叨:“好了,早说不要来!恁地时;猪羊入屠宰家,一伙来送死!”三郎听说,也是一惊!只好编谎道:“桂林,雷公山两处不曾听见仙子故人消息!”
赤练笑道:“既无时;恁地罢了,列位自用,待我厨房看锅汤儿!”赤练起身离席;走不几步,将手一拍;半空叮当一声响亮!凭空吊下一顶金钟罩,将师徒四人连人带桌罩了个严严实实!这正是:
邪动阴阳赤练嗔,倩女怀恩拜故人。清虚参道道虚伪,妖巫胜善善逢凶。
恶怪藏机欺本性,四象和合假真形。魔弄五行空还寂,管教仁义困金钟。
话说三郎困在金钟之内,暗淡无光,慌得张魁叫道:“妖怪,使什么手段困住我等?”只听见外头应声道:“陶三郎,也是你低了造化,我不寻你,你倒自家送上门来讨死!却不遭瘟。我那桂林妹妹,雷公山义兄俱命丧你手,你赖那个去?想是我妹妹在天有灵,故教我弄死你等;以雪沉冤哩!”倩倩叫道:“白姐姐差矣,你那义兄妹妹,怀恶不善之辈,死于三郎之手并非冤枉。还望姐姐明辨是非,切莫差了念头,自毁前程也!”
赤练哈哈笑道:“呸!死丫头,如今找了汉子,便忘了往日恩义。凭你怎地辩护,莫想脱身前去。”叫:“小的们,速去摆上亡故爷爷奶奶神灵来,我要将陶三郎活祭哩!”张魁听说慌道:“好了,好了,人还未死,倒先做了祭品!苦耶!”佛儿一身暴躁叫道:“师父,如今怎处?终不然活活闷杀?”三郎道:“事已至此,且休烦恼。量此金钟怎困得我?”捻着长诀,纵身一顶!咦!好似蜻蜓撼石柱,莫想动他半分,倒顶的双腿发麻。叫声:“难难,打杀了!真个沉哩!”
外面赤练设了灵位,焚烧纸马。哈哈笑道:“陶三郎,你也小觑我了。此金钟只好泰山之重,凭你神通广大,莫想动它半分!限极三昼,你等必死无疑。”三郎骂道:“泼贱人,冤有头债有主,你那妖怪兄妹是我打杀,与我徒弟无关。快放了他三个;我便困此金钟;半分想逃,也不是好汉!”赤练笑道:“放你徒弟,必要寻我吵闹,我便没那工夫。一窝死罢,省的孤零零的死了没伴!”几个听说,没了算计?又憋得慌。叫唤多时,更不见外头答应。想是走了。
张魁道:“这时妖怪不在,好脱身哩!”三郎道:“似此囫囵之物,无缝可钻。怎地脱身?”张魁道:“徒弟自从追随师父,并无功果,今日可助上一阵,叫师父脱身。”三郎道:“如何脱身?”张魁道:“徒弟并无长处,但生得八尺虎躯,又劳师父传授技艺;甚是力大,我便顶起此物,师父但见一丝光亮,趁机变化脱身去罢!但心记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