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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变化脱身去罢!但心记徒弟们还困此金钟;师父设法相救便是!”三郎道:“如此,还劳魁哥!”好张魁!捻着诀;喝声:“长!”就似金刚罗汉一般;撑开双手;将金钟顶将上去!可怜用尽平生之力,但顶开一丝缝隙透进光来!叫道:“师父,快走!顶不住了!”三郎就地上一滚化阵青烟出去了。张魁扑的一下趴在地上叫道:“妈呀,吃奶的劲都使了!”却说三郎冲着空隙,滚出金钟;果见一顶金钟庞然大物!真个是:
黄漆金光彩,洪钟状莫量,鸣锣难得韵,擂鼓怎铿锵。
子胥乏力举,拱撑怯霸王。连环结钉扣,一尊按未央。
三郎看见叫声苦!:“徒弟呵,低了造化,只不该来此,此般庞然大物,叫我有力无处使哩!”心中恼火。见二怪供着灵位;掣出杵儿一顿乒乓倒个稀烂。叫道:“妖怪,怎么死了还不自在,要祭怎地?”那赤练正在午睡,听见捣乱之声,一时惊起!结了装束,提了青锋剑奔出门来。三郎抬头看时;果然妆扮又是不同!但见:
珠冠艳头顶,细眉淡金勾。盈盈桃花脸,烈火罩红绸。
绣鞋弓双凤,青锋剑欲抽。罗刹宁得似,赤练鬼神愁。
那怪见了三郎着实一惊;叫道:“陶三郎,你出来便罢,怎敢捣吾家伙?着实可恼!”三郎道:“泼怪,早早解了此禁,着我师徒走路,不然时;性命不保!”赤练叫道:“陶三郎,你便本事高强,今日教你命丧贵州!不要走,吃吾一剑!”那怪一剑砍来,三郎铁杵架住;这番好斗!正是:
三郎兴师斗女流,恶怪生嗔阻贵州。铁杵分刚男儿弄,青锋宝剑性不柔。
几杵三路上中下,剑舞长空照头丢。总是邪魔生灾难,酣酣一战不肯休。
两个斗罢多时,那怪渐渐不敌,三郎手起一杵;打翻赤练头冠,满脑青丝散做一背。急纵身跳出瀑布逃命去了。三郎叫道:“妖怪,那里走?”抽身赶出洞外,就不见了那怪。忽然‘扢喳’一声脚下桥断。扑的一交跌落瀑布之中;变了个落汤鸡!三郎十分恼火;就要走时,只见潭中麻媸媸的游来一物;几丈来长!哗啦一声张开一扇血盆大口。密麻麻的雷公锯齿就欲啖他!三郎:“呵呀!”一声吓了个胧踵!只见那高崖上立着赤练哈哈大笑道:“陶三郎,此乃我看门之物‘巨恶’是也,你便有本事;斗得过,全的性命,斗不过;腹中美餐矣!”
说不了,那怪物嗖的一口;早把三郎吞入腹中。赤练哈哈大笑道:“都说陶三郎好本事,原来这等脓包!”正说时;只听见划喇一声,那怪物脊背剖开;当中跳出三郎来;喝声:“长!”就有百十丈高下;双手捉住怪物,去那赤练照头一贯!赤练托地一跳;‘哄陇’一声。可怜那怪物贯做一团肉泥!三郎收了法相;跳上高崖。赤练喝道:“陶三郎,你诚然无礼,怎敢伤吾养畜?”三郎喝道:“泼怪,不想如此下称,早些放我徒弟。”赤练道:“你便死我面前,饶你徒弟走路!”三郎大怒,铁杵打来!赤练掉头就走,被三郎赶上,背后一杵打翻在地。嗤的一声,化做青烟去了,只留绣鞋一只。原来那怪使隐身法逃走了!三郎十分好气,跳回洞中围绕金钟不题。
却说赤练斗不过三郎,隐身逃命。直入石头寨犀牛洞中,再说这犀牛洞中久居一毒蝎子精,修炼千年十分恶毒!又是一身本事,自号‘夜郎先生’。自赤练来了贵州水帘洞,夜郎十分爱她,多次上门提亲。怎奈赤练志在修仙,不惹红尘风月,就回绝了他。此番赤练逼入绝境,遂投奔夜郎而来。这日夜郎正在炼药,忽见赤练蓬头散发,慌慌张张奔进洞来。夜郎见了慌忙迎接道:“妹妹何以如此?”赤练道:“不消说,来了对头,差些性命不保!”夜郎惊道:“是那号角色敢惹妹妹?”
赤练道:“夜郎于我可是一片真心?”夜郎道:“哥哥之心可昭日月,绝无虚假!”赤练道:“如此甚好,如今你替我作一番事业,大仇得报,赤练委身从你!”夜郎大喜道:“是什么事业,报什么仇?妹妹明说,哥哥替你做主!”赤练道:“我于桂林有一妹妹,本地雷公山有一结义兄长,十分手足之情,不料前向遭奸人所害。此仇不报;誓不罢休!就在今日;不料害我兄妹之人送上门来,是我使金钟罩困他师徒四人,不想那为首仇人本事高强,脱身出来,是我遣巨恶吞他,又被他杀我巨恶,更迫我无处栖身,才来投奔你处。”
夜郎听说果然恼恨!说道:“是个什么贼子如此无礼,侵犯妹妹?你告我姓名,等哥哥去摆布他!”赤练道:“若是别个,也无这般本事,乃长沙陶三郎也!”夜郎听说;就变了声色道:“哎呀!妹妹怎么能彀惹此人?此人绰号荡魔先生,乃观音门徒;尽得真传;十分手段,不好惹哩!”赤练道:“就晓得你脓包胆小,你果然怕他,也不劳你费神,我还另觅能手去!”夜郎急道:“妹妹且住,我若斗不过他,别个也不能彀!你还去找谁?既然妹妹有事,哥哥怎么不搭帮?我还与你去会会他来!”转身拿了一条金鞭;一副金铙。道:“走!替你报仇去来!”
赤练问道:“此是何物?”夜郎道:“此乃如意金铙钹,乃是佛门宝贝,是我下山之时偷将出来,早晚防身之用。如今要奈何陶三郎,全仗此物了。”两个走出洞门径往水帘洞而来。却说三郎在那水帘洞中要救徒弟,将铁杵左掀掀,右橇橇,弄做满头大汗,金钟更是纹丝不动!三个在里面叫道:“怎么才能救我们也?”三郎道:“徒弟呵!真个难哩。师父别做区处救你们去。”张魁叫道:“别做区处也好,只是要快些,憋得慌哩!”正要走时;只听洞外叫道:“陶三郎,速速滚出来!”三郎闻声,跳出洞门。果见赤练引着夜郎叫阵,但看那夜郎时;怎个打扮?但见:
头顶七星冠,身披烈火袍。脚踏云头履,腰勒虎筋绦。
面如黑锅底,声洪似海潮。提鞭多猛烈,夜郎名声高。
夜郎见了三郎大喝道:“你可是那陶三郎?”三郎笑道:“正是正是,你是何人,敢来问我?”夜郎咄道:“把你个小辈,怎么不认得你爷爷?我乃犀牛洞。五贤君;夜郎先生是也!”三郎骂道:“泼妖住口,量你有何德行,敢称五贤?羞杀了!”夜郎道:“且休言论,我问你;我赤练妹子与你什么仇怨?你狠心杀她兄妹,又逼迫于她;令其无处安身?”三郎道:“休要乱谈,她那兄妹毒害百姓,十恶不赦之辈,我便杀他何冤?若说我逼迫她,却是她无礼在先;将我徒弟困在金钟之内;眼下性命不保。你叫她速速放我徒弟出来,我不为难你等,十分违悖之时;定不能饶!”赤练喝道:“我妹妹大仇不报,决不放人!”
三郎恼道:“贱人,你要死时,往石头上撞,也省的我动手,休要这等无理取闹,害我师徒!我再问你,放也不放?”赤练笑道:“还是你低了造化,无法破我金钟,你便破得了时;东西南北凭你等走路,决不阻拦。”三郎大怒,掣铁杵喝道:“泼怪,你自家讨死,休怨我无情!看棍!”三郎一杵打来;夜郎金鞭接住。喝道:“小贼莫无礼!”他两个杵鞭相交,这一场恶斗!但见:
仁人是英豪,毒怪手段高。往来分头脚,进退工夫熬。
架丢难想让,劈面尽快招。精练七十二,赌斗不相饶。
杵打千斤力,鞭飞恶情操。喷云暗日月,兴风社稷摇。
两个打斗三十余合,三郎年少气盛,夜郎招招挡来倍感吃力,手臂酸麻!一个纵身跳上高崖;叫道:“陶三郎,你实也好本事,不与你打了,且看我的宝贝!”就从腰间取出那副金铙来。三郎看见,情知不妙,翻一筋斗;纵云就走!那怪叮当一钹;闪出艳艳金光!三郎眼前一昏,失了云脚;一交跌下来!捂住头地上打滚。那怪又一钹;三郎就觉头昏脑胀,似箭钻心般痛得厉害!三郎就地上捻两粒石子塞住耳朵。但见赤练立于崖头大笑,三郎狠命一纵;去赤练当头一棍,可怜赤练千百年修行,今朝死于三郎手下!把个头打得稀烂,脑浆迸裂!
夜郎见了失声大哭,三郎一个鹞子翻身来打夜郎。夜郎大怒,将金钹舍命响上五六下。三郎忍痛不住,须臾昏死在地。夜郎止住啼哭,收了赤练尸体,把三郎拖进水帘洞,支炉安鼎;奉上赤练灵牌。且说三郎着金钹伤身;昏死过去。渐渐清醒,只觉头痛厉害,猛一起身;响乒乓扯响铁索!看时;自家手脚都上了绑,更不能行。抬头看见夜郎正在饮酒,旁边一架炉鼎烧得正旺!三郎叫道:“妖怪,绑我怎地?”夜郎返脑看他醒来。不精不采说道:“你也只是个死了!要将你炼鼎祭我妹子哩!”三郎道:“好个无知,快放了我,饶你不死!”夜郎冷笑道:“还是你先死,我不怕你!”就哗啦一声揭鼎来看。叫道:“正火候了!”一回头:“咦!这厮那里去了?”
只见几条铁索空空如也,更无三郎影子!夜郎慌慌张张,四下来寻。忽听见顶上叫道:“野怪,看棍!”扑的一杵打中夜郎天灵。真个铜头铁脑,皮也不曾蹭破!倒震得手麻。夜郎恼道:“把你个机灵鬼!”仗鞭来打。两个斗不几合,夜郎更不恋战,取出金钹就要合响!三郎:“呵呀!”一声;跳出洞门逃命去了。夜郎呵呵笑道:“不济事,不济事,脓包!”返脑又伏于赤练灵前大哭道:“妹妹啊,还是你不听我劝,教你莫惹此人,你偏不听。如今命丧他手,你便自在了,却害我成了对头!进退两难哩!”夜郎悲一声,念一声,又喝一口酒!喃喃不休着。
忽听见钟里面叫道:“妖怪,既怕我师父,早放了我等,好替你求求情!”夜郎起身恼道:“是那个在此说话?”钟里道:“是你祖宗,钟里面哩!”夜郎听说哈哈笑道:“怪道陶三郎不能相救,这般大个钟,就是个禅房一般,怎么它动?没法没法,直打杀了!”里面道:“好道你会说话,若是禅房,好有个门叫我等出入,分明就是个樊笼套葫芦谷,有进无出哩!”夜郎道:“你说的是,似这般严严实实,不怕风雨,倒也自在!”里面倩倩道:“妖怪,我姐姐可在?”夜郎道:“那个是你姐姐?”倩倩道:“赤练仙哩!”夜郎闻言就哭道:“提她怎地?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来寻死,又是个妖怪,无处投生了。”
倩倩闻言哭道:“真个死了?”夜郎道:“真个死了,骗你怎地?”倩倩道:“还是她一念之差,枉送性命。她倒死得自在可怜我等还困在此处,怎么脱身也?”张魁叫道:“妖怪,你还救我们一救!”夜郎道:“救便想救,只无力气!还叫陶三郎来救。”佛儿道:“师父来,你又打他!”夜郎道:“我本无意惹他,还是这妹妹带累我,有道是;结怨不如求亲。陶三郎来时,你等替我分说分说,说的通时,我和他合力救你等!”张魁道:“你是个妖怪,好道会说谎,大不可信!”夜郎道:“夯货,我虽是妖;但也认得三分义理,说谎怎地?”
不说他几个洞里言论,却说三郎逃出水帘洞;一筋斗跳于高崖之上,浑身是痛。叹道:“这帮野怪;一个狠似一个,一班凶似一班。却害苦了我。好是我手脚快,再禁他几钹却不是死拉?眼下野怪凶狠,徒弟被困,如之奈何也?”转念又想道:“还是那如来没得事做,却叫我红尘磨历,如今弟子有难,他怎么坐得安稳?想着那四大金刚与我有些交情。且去见见如来;向他讨了四大金刚助我降魔,解救徒弟。”好三郎,翻身纵起云头灵山而来。须臾来至,按下云头。早见四大金刚山脚迎接。三郎躬身唱喏:“四位老兄别来无恙?”当头昆仑山金霞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刚引众唱喏道:“好三郎,我等恭候多时了!”
三郎道:“侯我怎地?”不坏尊王笑道:“你才自高崖怨佛,所为何事?我等乃是释迦牟尼佛祖差来迎接你哩!”三郎吐舌道:“好个如来,这些背耳之话也晓得?好在我不曾多说;教他知晓,却不打杀了?”四金刚道:“如来法旨;且免参佛,直随你降魔去来!”三郎大喜道:“有劳有劳!”五个驾起云头,少时来至水帘洞前。四金刚道:“三郎且去叫战,待我们拿他!”好三郎;纵身一跳,立于洞口叫道:“泼野怪,速速还我徒弟来!”
那夜郎正于洞中闲聊,忽听见洞外叫唤,道:“罢了罢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且再去斗他一斗。”急纵身跳出洞外;见了三郎喝道:“陶三郎,你何事在此大呼小叫?讨死么?”三郎道:“野怪,快快还我徒弟出来!”夜郎道:“真个无法!”三郎道:“无法时;吃我打了!”不容分说当头打来!三郎斗不几合;回头就跑。早有四大金刚围住夜郎。夜郎见了四金刚问道:“汝等何人?与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