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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适又问道:“何谓菩提?”如来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者乃为虚无,是谓觉悟圆满之意。”敖适遂问:“佛祖观弟子之造化,何时觉悟,何时圆满?”如来笑道:“我观你之造化,别无他言,单凭一偈汝自参详。云: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日出冰消原是水,满船空载明月归。”
敖适听说当时无语。乃合掌道:“佛祖教诲,弟子领受。”
是日法会散,敖适心下暗忖:“听如来之言,我何时成得正果?莫说三年,哪怕是三百年也不能够哩!我敖适一世聪明竟被玉帝那厮哄了!眼见是骑虎难下怎地好?”转念又想:“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便在此做天和尚撞天钟罢!我之造化,能成甚佛,修甚正果?”
向后,敖适自于佛门持斋把素,参禅听法。
正是:
照体长生空不空,灵鉴涵天万物容。太极布妙人得一,宫室虚闲枉居神。
却说这日雷音仙境,天清气朗,清风栩栩,佛祖于大雷音寺高升宝座,阐释兴法,了明道性。有诗为证,
诗曰:
佛祖流传一盏灯,至今无减亦无增,灯灯朗耀传千古,法法皆如贯古今。
佛祖正坐莲台说法间,那敖适于座下听得颇烦,不知高低兀自荧荧做困。正是:
身居极乐界,心居不二门。参禅证何处?万古永沉沦。
佛爷见了也不恼他,只做不知。不期恼了佛爷头顶上那只大鹏雕,扑哧展翅来啄敖适。敖适性乖,早也知觉,即举手擎住大鹏鸟,扯去顶上翎毛,一把捽翻在地。大众见了齐念佛号;说敖适没得慈悲心,做不得佛门弟子。如来当时恼道:“离尘,你来我雷音有些时候了,怎么这等不受教诲?全无一些慈悲好善之念?修行之人,不由三劫修福慧,只凭六字出乾坤。面上无嗔是供养,口中无嗔出妙香,心中无嗔无价宝,不断不灭是真常。似你这等伤生造孽之徒,于我佛门尚缘隔千里,谈什么六字真义,无嗔何在?真常何在?谈什么觉悟?参什么道果?念汝初犯,我不重责,汝自去禅堂面壁思过。三日后再来领受。”
敖适见如来责骂,不敢做声,自随阿难往禅堂去了。如此三日,敖适复归宝刹听佛阐述。如来问曰:“这三日思过如何?”敖适道:“不瞒佛祖尚有不明之处。”如来问:“是甚事不明?”敖适道:“佛劝世人,万恶莫做,众善奉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弟子初入佛门,不知何谓善?何谓大?”
如来道:“善恶源于一念,行善即善,作恶即恶。行善似水归碧海,日渐广深。作恶如磨刀之石,日渐亏损。包容虚空,周遍微尘,志与合和者乃大。”
敖适道:“不知佛祖善者几何?”如来道:“吾行善无善,成大无大。”
敖适道:“佛祖道深几何?”
如来道:“吾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念非常,观灵觉即菩提。”
敖适道:“佛祖能见几何?”
如来道:“十方之世,无有不见,无有不闻,无有不明。”
敖适道:“佛祖虚空几何?”
佛祖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菩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一土一如来。你道我虚空几何?”
敖适道:“佛祖觉悟几何?”
如来道:“惟心自性理难明,水火镜观取譬精。念到一心心佛合,临时自有佛来迎。”
敖适道:“佛祖于儒道二教如何?”
如来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概众听闻齐声称赞。敖适合掌皈依道:“佛祖造化,弟子叹服,自愿皈依,不生二心。
”
如来笑道:“如此,天下之幸,我教之幸耶!”
敖适自听佛祖之言,真个是:
灵宝峰头牢栓脚,极乐门前是道场。
俗语云:我佛慈悲,不度无缘之人。可可的敖适却是与佛无缘之人。一朝早膳敖适厌其素菜清淡,乃唤火头僧道:“师兄,师弟自来灵山许久,如何都是吃的青菜豆腐?”火头僧笑道:“师弟,这出家人守得清规,吃斋念佛,这是纲常,不吃青菜豆腐却吃什么?”敖适听说恼道:“忒烦忒烦!好歹来些带眼儿的!”火头僧笑道:“师弟,为兄自幼长于灵山,没现过世,不知那何谓带眼儿的?”敖适道:“饭桶!这也不知,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不是带眼儿的是什么?”火头僧见说,双手合十道声:“阿弥陀佛!”敖适刷的一个脑奔打在火头僧头上道:“你这厮忒不济事,装什么斯文,这带眼儿的有什么稀奇,直恁你这般做作,念什么佛号?”
火头僧恼道:“离尘师弟,你既入空门就当守的清规,如何思荤,又出手打人,想你于佛祖之教诲何在?如何做的佛门弟子?走走!和我佛前说理去!”火头僧扯住敖适就走。那敖适有三分惧怕如来,如何肯去?起手就打了火头僧一个耳刮,将其打了个踉跄,跌翻在地。众僧见敖适如此无礼,纷纷上来解劝,一发嚷嚷起来,一路吆喝直至雷音宝刹。如来问曰:“这大清早,何事这等吵嚷?”
火头僧揪住敖适不放,说道:“佛祖,今早离尘师弟厌其素菜清淡,说什么带眼儿的。是弟子问他‘何谓带眼儿的?’师弟说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这些不都是血荤之食?弟子当时念了佛号,不期师弟打我说‘这有什么稀奇’骂我假斯文。是弟子揪他来佛前理论。不想师弟又打我一个耳光,众师兄弟一起劝说,这才惊动了佛爷,还望恕罪!”
如来闻言说道:“你且起去。”叫:“离尘,你过来,等我问你。身为佛门弟子守的清规,这是纲常。师兄弟友爱这是伦常。你如何思荤?且又出口伤人,出手打人。你是如何做的佛门弟子?似你这等不受教诲,趁早收拾离我灵山,莫污了我佛门千百年之标榜。”
敖适见佛祖发怒,忙哈哈跪下道:“佛祖,弟子初来佛地,一应礼数难得周全,想弟子向在天宫,锦衣美食其实无忧。此番蒙佛祖不弃拜入门下,和天宫相比自是清苦难熬。难免存的思凡俗念,我佛慈悲,原谅弟子这回则是!向后再也不敢了。望佛祖周全!”如来道:“既要我周全,且去禅堂面壁思过。甚时觉悟,甚时来见我。休得在此现世,惹人烦厌。”敖适见说,喏喏而退。
来至禅堂静安思过颇觉烦厌!心道:“那玉帝哄我如来禁我,长此下去,我之前途岂有光明?”又想道:“罢了!这个西方与我无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那东海几多逍遥自在?似这等清苦之处,半刻也是呆不得!我何不回东海去,仍领我的龙族子孙,做我的龙太子,也强似在此坐枯禅等死!那玉帝,如来不惹我便罢,惹了我呵!我骊平你灵山,反了那天宫,我也干得出来!”
说毕就化阵清风,趁如来说法之际步入罗汉堂,叫上降龙,伏虎二尊罗汉坐骑青龙白虎,降着龙,伏着虎离了灵山,千山万水的顽耍去了。这一去有分教:去时有路,归时无门。敖适降龙伏虎不觉来至湘水之滨,把个青龙藏于湘水,白虎锁于衡山。自家悠哉悠哉闲耍去了。正是那,青的是山绿的是水,别是一番天地。敖适耍了几日,看看来至衡山县城。只见那,人烟辐转,车马辚辚,热闹之甚。
话说这衡山县城有一货卦先生,姓李,号‘十八公’祖传《易》卦绝技,准确异常,每每排案,问卦之人络绎不绝。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偏是这日敖适在那衡山县城游荡,见了李先生卦案拢拢的围做一堆,约莫伯十来号人。
敖适见了心道:“兀的那厢不知在做什么?这许多人?”遂扒转人群至前观看,果见李先生在那厢算卦。这先生生得:丰姿英伟,相貌清奇。立着整齐的一排卦案,旁边立个小厮笼面招旗,长长的做个幌子,上写:
‘衡山十八公’
几个大字。不知高低,敖适径上座来问声:“先生算卦准否?”先生笑道:“准准!不准不要钱。”敖适又道:“动问先生贵号?”先生道:“老朽俗家姓李,累世居于衡山,祖传《易》卦营生,颇是准确,至我经历一十八代了,县城人熟口,都呼我做十八公。”敖适叫声:“幸会幸会!”
先生问道:“小伙子所问何事?”敖适道:“且问前程何如?”先生遂卜一课。摇头道:“哎呀!难难难!
利名门路两无凭,百岁红尘短如灯,只恐为僧增不了,为增得了尽输僧。
小伙子布这一卦凶!凶得紧哩!”
敖适惊问:“怎见得凶?”先生道:“你听我说,这一卦:
富贵前程似灭灯,空余业果恨来生。惆怅凄凉两山守,一脉湘水起悲风。”
敖适问道:“公此卦可是准确?”先生笑道:“你这后生着实无礼!老夫行走江湖,纵横半世。讲的是个‘义’,重的是个‘信’没来由的哄你这小伙子做什么?”敖适道:“既如此!可有禳处?”先生摇手道:“没有!没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敖适笑道:“公此卦或是准确,却不知我的本事,我有神通,躲得过。”
先生笑道:“恁你什么神通,今番劫数难逃。”
敖适拍案怒道:“你这男女,没来由咒我便罢!怎敢小觑吾之神通?”先生笑道:“你这熟嘴后生我见得多了;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尚自吹其能。你且说说你从的是那一门?习的什么道?又有何神通?”
敖适呵呵笑道:“好交你知道,吾先从道:
千般道术惟我尊,龙华会上显神通。跨鹤乘鸾登仙境,上天入地自有能。
后从佛,
稽首皈依号离尘,我佛如来责我嗔。厌恶清规千般苦,下山获取自由身。”先生闻言笑道:“似你这般说,倒有些神通,尝闻我佛有法身三座,老朽却是无缘不曾见得,你既然从佛,可否告知老朽佛祖是那三座法身?”
敖适听说暗思:“这厮恁地,我只知佛祖有法身三,实不知是那三尊?”即扯谎道:“老儿,你差了!见坐在雷音宝刹中的只有一尊如来,何来三尊?”先生笑道:“我把你个熟嘴后生!自称从佛,却连佛祖:过去,未来,见在,三座法身都不知。却在此谎称什么佛门弟子?我再问你:你说你逃脱灵山苦难,那灵山离此何止十万八千里,你是怎样来的?”
敖适笑道:“好你个老糊涂!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段,这区区十万八千里路算得什么?我也不消片刻呵:
点头径过三千里,扭腰何止几万程。朝游北海将露采,暮宿苍梧览夕峰。
且莫论这些手段,便是那摘天上星星,返地上河水我也是能够的。”那先生听说越发笑道:“疯子疯子!你这厮如何尽说些疯话?摘天上星星的话自古听至今也不见那个摘得,这返地上河水之话却是头一遭。你这小伙子却没来由的在此夸口,惹人笑话!”
敖适道:“那个夸口,你若不信时我反了这城外湘水好交你相信!”
那先生听说即起身道:“列位列位!怪事年年有,却不似今番!这位问卦的小伙子言他有手段,且是高强,能腾云,善驾雾。又逆得这城外湘水。老朽自幼长于衡山,虚度五十有八,只见到湘江北去。今天这厮呵!却冒失说出将湘水南返之大话,今请左右街坊邻舍做个见证,若这小伙子今番返得湘水,我衡山明日就立你为神,世代供奉。若返不得呵!大伙齐将他送至官司,少不得该他个惑众之罪。”
当下十八公说出这番话来,大众齐声响应,助起了声势,一路蜂拥的齐至湘水两岸,把个衡山县都出空了。只见重重迭迭,周周匝匝,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从南至北长长的布满了湘江两岸,远胜于端阳节看龙舟。吆吆喝喝,喧声不迭的都要看敖大爷返湘水这一旷世奇观。
毕竟不知敖适返湘水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返湘水敖适酿祸 淹天庭如来收妖
却说敖适于十八公之前夸下海口,能有神通反的湘水。惹得大众齐至湘水两岸来观看。敖适见来人愈多,一眼望不到尽头,群群簇簇,好似蚁聚。暗暗喜道:“来得好,来得好,今日方是俺扬名立万之时候哩!
急一纵身半空立定,大众见得齐声呼道:“阿耶!阿耶!果是会驾云的主子耶!”敖适高声笑道:“这班拙夫,这算得什么稀罕,到那好处,看展本事。”就去那湘水唤声:“青龙安在?”青龙藏于水底听得主人呼唤,哗啦啦地分开水路,立出那个头来。
世人见得青龙出水各自大惊?齐齐拜倒,栽葱也似拜道:“龙王爷爷来啦!龙王爷爷来啦!”敖适按下云来立于青龙头上叫道:“龙呵!龙呵!想我敖适天下正龙,英明一世。天宫玉帝,西方如来尚奈我不何,终不然叫这班世人小觑,毁我英明。遭后人耻笑?今番务要展你神通,显你手段,返了这一脉湘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