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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猛然听见孙悟空念出此偈,虬首仙顿时觉得无比耳熟,骤然间,眼前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一股无名火自脚板涌泉穴烧起,直涌顶门泥丸宫,不住冲击元神枷锁。霎时间,眼前闪过无数遗忘已久的片段,有当日在通天教主座下学道的情景,有往时和截教同门相处的情景,有在万仙阵中被文殊打出原身的情景,凡此种种,却有仅剩断断续续的画面,不得连贯,仔细去想,登时头痛欲裂,大叫一声,就在原地蹲下,双手抱头,神情极为痛苦。
那左右有几个未曾被孙悟空施法定住的近侍见到虬首仙的异状,连忙上前搀扶。孙悟空虽然把事情说破,言辞间只甚是隐晦,除了几个当事人了然于胸以外,旁人倒也未能反应过来。因此在这些近侍心中,虬首仙仍是乌鸡国之主。不料这上前一扶,近距离看清虬首仙的面目,个个惊叫出声,情不自禁的退了两步,失声惊叫道:“妖怪!国王成了妖怪!”
原来虬首仙心神激荡,变化之术不攻自破,现了原形,只见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獠牙长出唇外,赤发红髯,好不凶恶,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宽仁厚道的君王?只把那些近侍吓得魂飞魄散,大叫“妖怪”不止。猪八戒呵呵笑道:“你们好呆。此刻还称他为王?真王却在此处,如何不来参拜?只去拜那妖魔化身?”说话间,就把旁边乌鸡国王的斗笠掀起,现出真容来。文武百官虽然被定身法定住莫能动履,眼睛却能看见,脑筋也能转动,见了这真假两个国王,再忆起孙悟空刚才之语,稍一思索,便即明了。
孙悟空冷笑一声,把定身法撤了,那些文武百官,跟着王后太子,参拜那真国王。
猪八戒这时见大局已定,大。为得意,打落水狗乃是猪爷的至爱,生怕被人抢在头里,当下拿出九齿钉耙来,向虬首仙喝道:“妖魔,撞着俺老猪,正是你背时,待我使钉耙与你了账。”不由分说,举耙就筑。那虬首仙现下脑中乱作一团,丝毫不懂抵抗,依然抱头坐地,任由猪八戒来打。这一耙下去,眼看虬首仙身上便要多九个窟窿。
就在此时,半空有人厉声喝道:“八。戒,且休下手!”旁边孙悟空早有准备,当即伸出金箍棒架住钉耙,“当”的一声,震得猪八戒两臂发麻。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东北方来了一团彩云,落在场中,现出法身,原来是文殊菩萨。
孙悟空见文殊果然到来,冷笑道:“文殊菩萨哪里去?”
文殊说道:“特来收取此妖魔。”眼。望虬首仙,见他元神枷锁竟有崩溃之兆,也是暗暗心惊,连忙默念真言,将虬首仙脑中的封印加固了三分,自袖中取出照妖镜,照定其身,喝道:“孽畜,还不归正?”那虬首仙毕竟是个元神被禁锢住的,不能反抗,即把原身显露,原来是一个青毛狮子。
孙悟空故作惊讶道:“菩萨,这是你坐下的青毛狮子,。怎么走将来成精,你就不收服他?”
文殊菩萨冷哼一声,合掌道:“你不知道,他乃是奉了。佛旨来的。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因是不可原身相见,变做一种凡僧,问他化些斋供。被吾几句言语相难,他不识我是个好人,把我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日三夜。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奏与如来,如来将此怪令到此处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报吾三日水灾之恨。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得汝等来此,成了功绩。”
孙悟空斜眼望向文殊,冷笑道:“菩萨此言可是当真?”
望着孙悟空的冷笑,也不知怎的,文殊竟尔觉得。隐隐有些不妙,兀自点头道:“当真!”
孙悟空哈哈一。笑,朗声道:“菩萨直认不讳,果然有担当!不过你害了国王之命,却不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说过去的。原来以为这妖魔害人性命,夺位谋国,乃是一己所为,料不到居然是菩萨的授意。他所犯者是弑君之罪,菩萨身为主谋之人,罪加一等。”说到此处,双目圆睁,把金箍棒举起,指着文殊菩萨,喝道:“弑君之人就在眼前,已然亲口招供,左右还不拿下,更待何时?”
眼下定身法已解,众人手脚俱能动弹,闻得孙悟空之语,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按尘世间法理而言,那青毛狮子弑君夺位,委实犯下弥天大罪,而文殊身为主使之人,也决计逃不脱干系。若是换了凡人,受十次极刑都嫌少了。但眼前的不是凡人,乃是菩萨啊!世间的法律对于菩萨可有约束力么?这一点即便是熟读律法三千的刑部尚书也未曾想过,当下人人都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文殊见到场中景况,脸色一沉,道:“我已说得明白,此事原有因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他有此报,乃是此前种下之因所致。你尚纠缠怎的?”
孙悟空冷笑道:“菩萨此言差矣!你是大能菩萨,无生无死,浸了三日,于你何损?何况你又是变化了前来,他肉眼凡胎,如何能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他所浸者,不过是乌鸡国中一个僧人;菩萨所伤性命者,乃是一国之君,这怎能相提并论?难道菩萨仗着法力高深,便可将人界律法视若无物,横行无忌不成?”
文殊听见孙悟空句句诛心,渐觉应付艰难,连忙合掌道:“阿弥陀佛,众生平等,国王与寻常僧人,无有分别,若论本来,皆属无有,不过都是一具臭皮囊,何来贵贱之分?”
孙悟空摇头叹道:“若是众生平等,他只浸你三日,你却还他三年灾殃。谈何众生平等?莫不成在你心中,菩萨比一国之君来得更为尊贵?”
文殊闻言,顿时语塞。可不是么?刚说完了众生平等,人家才泡了你三天,你就整治别人三年,这不是自打嘴巴么?其实在文殊心中,当然把自己看得比这乌鸡国君尊贵万倍,那人凡胎未脱,不过一蝼蚁矣,怎么能跟佛门的菩萨相比?但是这东西虽然是明摆着的,却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不能宣之于口。要知道自秦汉以来,人界皇权膨胀,虽然也敬拜鬼神,但人皇的权力却不容挑战。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至少在名义上而言,在人界之内无人比皇帝更加尊贵。就算以文殊的身份,也不敢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直承:“贫僧当然比皇帝要尊贵得多”。身为君王,也断不容有人在自己管辖范围内,骑在自己头上,即使那个是仙佛神圣,也是如此。倘若传了出去,只怕那些忠君爱国的老夫子们口诛笔伐就足以把他淹了,更会导致天下的帝王对佛教心存芥蒂,佛教的传道恐怕就不太好办了。是以这句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
孙悟空可不管他脸色难看,续道:“国君已然是九五至尊,菩萨若是比国君更为尊贵呵,那只能是上九之数,上九是什么来着……对了,是亢龙有悔!菩萨三年前不以原身相见,是为戏君;使坐骑将君王推入井内,受三年水灾,是为弑君;此时尚在狡辩,欲脱己罪,是为欺君!有此三罪,断无可恕,不知菩萨现下可有悔乎?”
悔啊!文殊菩萨肠子都悔青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箝口无言,哪料得到孙悟空言词如此犀利,偏偏只和他掰扯这尘俗法理,竟教文殊难以招架。愣了片刻,面上升起红云,怒道:“我不与你分辨。此乃天数,岂是你能懂万一?你若有异言,大可上灵山与佛祖折辩。我却不来和你搅扰,我去也!”作势便要离去。
孙悟空大喝道:“正要拿你明正典刑,哪能去得如此容易?此事老孙既然管了,便当管到底!兄弟们,与我拿下了!”一声令下,那文武百官中便有几人出列,举起刀枪来取文殊。见到这些个凡人上来,文殊本不放在心上,待得其中一刀砍过来,惊觉刀风凛冽,锋刃有妖云笼罩,大吃一惊,脚下用力,莲台滑开丈余,定睛看去,原来那文武百官中,竟然有几个妖王,鹏魔王、狮陀王、胡支祁、袁洪、候聪等都在其中。难怪此前来时,觉得心神不宁,隐隐望见那金銮殿上有妖气盘旋,原来人家早就变化了埋伏在此。
见此情形,文殊哪里还能不明白?怒极反笑,道:“原来你们早设好了圈套,等贫僧来钻。好,好!好手段!”
第二百零六章:就是人多欺负人少,咋地?
第二百零六章:就是人多欺负人少,咋地?
唐僧见到孙悟空“义正词严”,拿出世俗的那一套,将文殊驳得哑口无言,旁边几个妖王目露凶光,执着兵器虎视眈眈,吓得魂儿都飞了。他来之前,不过是秉着佛门助人为乐的雷锋精神,帮那乌鸡国王夺回被妖魔抢去的王位,本想着是一场功德,哪里知道那所谓的妖魔原来是佛门派来的,后台居然就是自家人,真可谓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些倒也罢了,更料不到的是就在孙悟空几句话间,局势急转直下,矛头直指文殊菩萨,竟要拿他问一个弑君之罪。唐僧战战隅隅,开口劝孙悟空道:“大圣,菩萨已然分说得明白,你这般行事,大是不妥。还是先住手,免得伤了和气。”
孙悟空冷哼一声,并未答话。旁边胡支祁笑道:“闻得圣僧学富五车,博闻强记。在下问一句,依着律法,弑君谋反,当如何论罪?”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无论哪朝哪代,弑君谋反都是一等一的大罪,估摸着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罪了,什么凌迟车裂等最最残酷的刑罚基本上都是专门为了伺侯这种人而设的。唐僧一时噎住,脸色变了数变,终究不敢打诳语,合掌道:“依律当处极刑!”也不敢去看文殊当即变得煞白的脸色,连忙续道:“……只是,只是菩萨乃是方外之人,岂能以凡俗律法论之?”
胡支祁正色道:“圣僧差了!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虽是方外人,所行之事却在方内,怎可置身事外?圣僧也是方外人,要是光天化日之下在长安闹市中杀伤人命,该是以大唐律法论罪,还是说一句方外之人便能就此抹去?”
胡支祁是赤尻马猴,会人事,。晓阴阳,两片嘴皮子比孙悟空更厉害三分。这一番话说下来,教唐僧无话可说,摄嚅道:“这个……这个……”
他们两个言辞交锋,文殊在旁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这时已然想得明白,别人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摆着就是冲自己来的,今日之事势难善了,当下强自稳住心神,观察周遭局面。只见三山一岛的妖王来了五位,乃是鹏魔王、狮陀王、胡支祁、袁洪与候聪,再加上孙悟空,一共六个。最强的不过是玄仙下阶的境界,那通晓十二天都煞神大阵的牛魔王邓坤并没有到来,自忖凭自己玄仙上阶的法力,自保并不为难。一念转过,惊色立时敛去,沉声道:“贫僧倒要看看,哪个敢来拿我!”张口发声,佛音绵长,全身金光大盛,运起佛门金身神通,座下莲台绽放,和身往旁边的袁洪撞去,竟要仗着法力强行破出重围。
袁洪冷笑一声,抄起熟铁棍当。头就砸。文殊大手上翻,挡住铁棍落势。肉掌与铁棍相碰,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袁洪身形暴退。文殊也在莲台上身子晃了两晃,暗惊道:“此人力气好大!”他虽然法力远胜袁洪,却不擅近战,袁洪是通臂猿猴,力大无穷,硬碰硬的招架最合他心意。虽被震退,却立时揉身复上。文殊被他阻了一阻,未能突围而出,胡支祁、候聪、孙悟空等人已然一拥而上,把文殊围在当间,各种兵器尽数往他身上招呼。
唐僧见他们动上了手,更是不知所措,连呼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哪有一个人听他的?欲待上前劝架,场中刀风棍影罗织成网,罡风扑面,他一个文弱和尚连站都站不稳,更遑论阻止众人,只能在旁边干瞪眼,急得直跳脚,却是无计可施。猪八戒和沙僧两个见兵凶战危,都怕误伤了自己,慌得上前叫道:“师父,此地不可久留。”一人挟住一边胳膊,硬把唐僧拉扯出去。唐僧大急,一边挣扎,一边回首喊道:“不可造次,不可伤了菩萨!”早已去得远了。
文殊见他们来势猛恶,也不敢怠慢,连忙现出一座。法身,三首八臂,执定玉如意、照妖镜等宝物,见招拆招,见势破势,勉强挡住一波狂风暴雨的攻击,忍不住大怒道:“尔等以多胜少,算什么好汉。哪个敢和贫僧单打独斗一番?”
候聪手下不停,把黄金棍抡得旋风一般,嘴上笑。道:“你这菩萨好呆!我们乃是擒拿恶贼,又不是斗法赌胜,哪一个跟你单打独斗?”
文殊听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恶贼,心下更是忿怒。但对方几个毫不容情,尽往要害处下手,文殊虽有先天莲台,也感觉应付为艰,没奈何,只得凝神对敌,将座下莲台先天之力源源不断的调动起来,护定其身,顶门悬出舍利,身遭现出白莲璎珞,盘旋护持,八只手使发各种灵宝,挡住众妖王。
斗了小半个时辰,文殊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