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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舒沫骂道,飞快地钻到被窝里,任他如何嚷嚷,死活不再搭理他。
等夏候烨洗漱回来,舒沫已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裹得象颗粽子。
他也不着急,抖开自己的被子躺进去,淡声唤道:“陈安!”
“奴才在!”
“把地龙关了。”他慢条斯理地吩咐。
“不准关!”这话可真有效,舒沫吱溜一下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怒斥。
夏候烨忍俊不禁,哧地笑出声来:“还以为你睡了。”
“干嘛关地龙?”舒沫喝道。
“你知道承运殿有多大,一晚要烧掉多少竹炭?”他答得冠冕堂皇:“开源节流,有什么不对?”
“少来!”舒沫冷声哧笑:“王府里随便一件摆设,足够烧到你死的那一天!”
他皱了下眉,很是不悦:“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舒沫一窒,地顶撞:“是你先无理取闹!”
“我热。”他换了个理由。
“夏候烨!”舒沫怒目相视,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可不可以再无耻一点?”
这么冷的天,呵气成霜,他居然说热?
陈安在殿外,低低请示:“王爷,这地龙……”
舒沫气得直发抖,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恨不能拿刀戳死他。
卑鄙,用这种办法逼她就犯,她宁肯冻死也绝不如他所愿!
夏候烨睡得四平八稳,不知道多香。
该死的陈安,居然真的把地龙关了!
听着平稳轻浅的呼吸声,舒沫欲哭无泪,蜷紧了身子瑟缩在被子里,咬着牙默念。
天将降大任于厮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一双大掌忽地伸了过来,将她拥进温暖的胸膛,耳畔是悠长的叹息:“要你低头,怎会这么难?”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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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小姐变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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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宫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站在廊下,看着门外的世界,舒沫恍惚间生出恍如隔世之感。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
“小姐!”立夏早得到通知,一晚上没睡踏实,天没亮就在这里等着。这时见了她,尖叫着冲过来,抱着她又跳又叫哭又笑:“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在承运殿住了半个月,早习惯了身边的侍女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来去,面对立夏突如其来的热情和眼泪,舒沫大呼吃不消。
尴尬地轻轻戳了戳她的肩,小声提醒:“哭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从牢里出来。芑”
“哎呀!”绿柳急得直跺脚,压低了声音骂道:“出门前许妈不是反复交待过了吗?千万不能哭,得笑,笑!”
大过年的不说,戚姨娘还怀上了,睿王府双喜临门,自家小姐却和丫环在大庭广众下,抱头痛哭。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这要是传了出去,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有多难听。
“算了,”舒沫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拥着立夏:“想哭就哭吧!谁还没个情绪?只是,哭的时候千万小心点,别把鼻涕蹭到我衣服上。一会,还得给太妃请安呢!”
一句话,把立夏逗得破啼而笑:“小姐真坏,就会取笑我!猬”
“哭那么惨,”舒沫松了口气,调侃:“还以为你打算用眼泪把我淹死呢。”
“小姐,你瘦……”立夏含着泪,抬眼瞧她。
却见舒沫气色红润,眉梢眼角都藏着春色,看上去神采飞扬,哪里象是被囚禁了半个月,苦兮兮的模样?
立夏一愣,余下的话再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她发呆。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见她痴傻的样子,绿柳也禁不住转过头来,盯着舒沫猛瞧。
舒沫被两人瞧得不好意思,讪讪地抬手拉了拉衣领,再摸摸脸蛋:“看我干嘛,不认识了?”
都怪那家伙,大清早的缠着她不放,这下好了,留下蛛丝蚂迹被她匆忙之间忽略掉。
还好是被立夏瞧见,若是落在别人眼中,又要变成笑话!
舒沫松了口气,抿了嘴嗔道:“半个月不见,倒学会了甜嘴哄人!”
立夏一瞬不瞬地瞧着她:“是真的,小姐若不信,尽可去问人!”
“就是!”绿柳一脸艳羡:“必是用了宫中上等的胭脂,才会这般明艳照人。”
“得,”舒沫笑得合不拢嘴:“才半个月,吃仙丹也没有这么夸张。”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立夏急了。
“行了行了,”舒沫拉了她就走:“美也好丑也罢,还不都是我吗?有什么话,咱回头再说,先给太妃请安去。”
舒沫一愣: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福妃?
太妃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淡淡地道:“睿王没跟你说?戚姨娘身怀有孕,本宫做主,升了侧妃,赐了个福字。等年后复了朝,就要报到户部,再行仪式。”
舒沫忍着心中酸涩,淡淡地道:“王爷子嗣单薄,戚姨娘能怀上,不仅是有福,更有功。”
能没有福气吗?一次就中了大奖!让独得专宠数年的祝姨娘,情何以堪?
要她开开心心,去接纳甚至鼓励夏候烨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她自问,没这个雅量。
夏候宇是他的过去,她无法改变;戚姨娘是她亲手设计,她自认倒霉。但是,如果再出现意外,她绝不会再忍!
“好了,”太妃瞧她的神色,心知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她只当了耳边风,心中越发不喜,也懒得理她,淡声吩咐:“让福妃进来吧!”
真不知睿王是怎么想的,千挑万选的,就挑了这么个不识大体的东西?!
在她看来,慧妃想要撑起这个家,独挡一面,差的可不只十万八千里!
她曲膝要跪,被太妃伸手拦住:“成了,你怀着孩子,身子又不爽,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明儿起,也不必来请安,好生在屋里歇着,千万别动了胎气!”
太妃瞄一眼如萱,训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大冷的天,也不劝着主子,倒由着她的性子胡来!这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十条命也不够赔!”
如萱和如兰只能垂着头听着,一个字也不敢吭。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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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认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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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或者的确是太过欢喜,太妃破例留两人在怡清殿用饭。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
福妃有孕,又是大病初愈,太妃特别恩准她不必立规矩,陪着一起吃。
舒沫虽只要给太妃一人布菜,但站在身后,瞧着就象是在伺候二个人。
戚美云按捺不住得意之情,不时偷偷瞥一眼舒沫,眼里尽是嘲讽。
舒沫只当没有瞧见,低眉顺眼,安安静静地伺候着老太太用饭。
戚美云的一番挑衅,如同重拳打在棉花里,全没半点反应。
太妃看在眼中,暗自摇头,面上不露声色,不时嘱咐福妃几句孕期要注意的事项。
无外乎穿得暖一点,走路慢一点,吃东西要注意,不可病着,饿着,摔着,磕着,吓着……总而言之,一切以腹中胎儿为主,小心谨慎,大意不得芑。
戚美云自是唯唯喏喏,满口应承。
好容易挨到一顿吃完,舒沫才得以离开怡清殿。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才出大门,一眼瞧见穿堂里停着一顶暖轿。
戚美云一手搭着如萱的臂,一手扶着腰,一步三摇地从殿里出来。
如兰和如萱如临大敌:“娘娘,你慢点。”
直到将她送上暖轿,还不忘关照轿夫:“天冷路滑,冰天雪地的,千万仔细脚下!颠着娘娘,小心你的皮!猬”
舒沫瞧得目瞪口呆,戚美云忽地撩开帘子,娇声道:“慧妃妹妹,我先走一步了。”
舒沫差点笑出声来,好容易憋回去,侧身福了一礼:“姐姐慢走,不送了。”
倒,这才怀了几个月,搞这么大的阵仗?真到临盆那天,可了不得了!
她这里正腹诽呢,绿柳已经咬牙切齿地低咒:“什么玩意!”
立夏生怕绿柳惹祸,又担心舒沫受刺激,急得什么似的。
可这是在怡清殿,院里院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心里再急也不敢露在脸上,堆了笑,柔声催道:“小姐,天气冷,别光站着了。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眼见出云阁已经在望,一团雪忽地飞了过来,“啪”地在她肩上炸开,雪沫飞到脸上,脖颈,被热气一熏,化成雪水顺着肌肤流下去,直凉到心底。
舒沫猝不及防,缩着脖子,跳着脚尖叫。
“混小子!”舒沫气不打一处来,顺手从树叶上捋了一团雪,胡乱搓了一把,奋力扔了上去:“有本事,给我下来,咱们大战三百合!”
夏候宇看着那团雪在距他二尺远时就下降,被风吹散,眼中浮起得意之色,翘起大拇指,指着身后的围墙:“有本事,你上来!不必大战,小爷主动认输!”
舒沫掉头就走,径直进了院子。
舒沫崩着脸,一声不吭地低头疾走。
“不是吧?”夏候宇急了,抢到她前面,一边倒退,一边嚷嚷:“在承运殿住了半个月,怎么变小气了?你以前……”
舒沫忽地停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歪着头看他:“谁生气了?”
“我还以为……”夏候宇松了口气。
舒沫忽地上前一步,伸手,将一团雪直接塞进他的衣领,转身撒腿就跑。
银铃似的笑声洒了一院:“哈哈哈,上当了吧?”
“喂!”这下子,夏候宇全无防备,整团雪被塞进领子,掏又掏不出,冻得直发抖。
他几曾被人如此捉弄过,气得直跳脚。
可,她的笑声那么愉悦,音质晶莹剔透,仿佛世间所有的晦涩幽暗都被她的笑声涤荡干净。
看她那么开心,他的气一下子全消了。
她笑得,真好听诶!
“喂,”舒沫见他并不追来,倚着门框停下来,回眸微笑:“认不认输?”
不知为何,夏候宇脑中突然浮起那日在承运殿看到的父王妖艳的模样,心脏忽地突突乱跳,掉了头飞快地跑走了。
舒沫见他一声不吭突然跑了,一愣之后,忍不住失笑:“还敢说我变小气了?明明就是你器量狭小嘛!”
她被关了这么久,终于重见天日,本该算是喜事;但戚美云怀了身孕,又被封了福妃,风头明显盖过她,亦是事实。
似乎说什么都不妥当,心中悲喜交集,只能握着她的手,紧紧地。
一句话,勾得许妈眼泪纷纷坠下:“我的好小姐……”
就连围观的丫头仆妇,也忍不住个个红了眼眶。
“好了,”绿柳粗声道:“廊下风大,都别站着了,有话进去再说。”
许妈豁然而醒,撩起衣襟下摆拭了拭眼泪:“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大冷的天,拉着小姐在这吹风!”
几个人簇拥着舒沫回了房。
舒沫抬眼一瞧,桌椅床帐,全都置换一新,感觉象进到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好生不适应。
立夏轻声道:“那日小姐前脚刚走,王爷后脚就来了。带人封了院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搜出来,烧个精光。这些,都是这几天送过来的。奴婢已尽力按小姐的喜好摆设,可……”
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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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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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略有些苦涩地笑着,心思早已远逸。。。
拢着王爷的心,说起来只有六个字,做起来,谈何容易?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环肥燕瘦,精明的,温柔的,伶俐的,贤淑的……要什么样的没有?
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全心全意待他,挖空心思地讨好,以他为尊,以为他天,为他赌上了全部的人生!
可他,何尝为任何一个停留过脚步?莫说交付真心,连关怀都没有。
她敢打赌,如果出张试卷,考他身边女人的喜好,他一定不及格,搞不好吃鸭蛋芑。
许妈都以为她是为了戚美云的晋位而伤怀,其实她根本不怕福妃的风头压过她,也不怕内宅中的这些明争暗斗。
只是,她再聪明,再要强,又怎么争得过一个死人?
睿王妃香消玉殒,换了别的男人,早已改弦易辙,另娶她人。
他居然为了她,让睿王妃之位虚悬五年之久?
在古代生活了七年,对古代男子视女人如衣物的态度有了深刻而真实的了解之后,他的这种选择越发地显得弥足珍贵,令她深感震憾。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可见,表面越是冷情之人,其实越是长情,深情猬。
她不想去猜,却总是忍不住要想:这份爱究竟有多深,才能让他坚持这么久?
曾经的睿王妃,究竟有多美,多温柔,多美好?才能在他的心里,打下如此深刻的烙印?
她当然知道,这样想有多可笑,多幼稚?
睿王妃走时如此年轻,在他脑海里留下的记忆除了美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