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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毅对王后,与其说是“爱”多,不如说是“敬”多,这是对“妻”的“敬”,但是这的确是标准的王后。
定国安邦是王弘毅,这安定后宫的确需要这样的王后。
因夫妻许久未见,太后舟车劳顿先去歇息,王弘毅刚刚看过正妻指使时威严,现下又看到她的小女儿姿态,王弘毅顿时心里一荡,走上前,低声调笑:“孤的王后,是越发有母仪天下的仪态了,以后这段时日,后宫的事还需要你来操持,今日既忙完了,就先歇息一会吧,下午还要赐宴群臣,少不得又是几个时辰。”
宋心悠微微一笑:“你是王上,我是你的妻,更是你的臣,自然要辅佐你,省得你还要操持内宫的心,并且妾身没有那样柔弱,一路行来,虽有些疲倦,坐在车船内,总是可以歇息着。”
“只是苦了母后,母后年纪大了,走走停停,这一路行来也是苦闷的很。好在已经到了金陵,总算能歇一歇了。”
宋心悠说着,一撩额前散下的头发,修长白皙的手指,与黑亮的头发,让王弘毅越发离的近了些。
正想再调笑几句,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外面禀报:“王上,礼部的几位大人,正在外面侯着,想求见王上。”
王弘毅一怔,无奈笑笑,对宋心悠说着:“王后,你下去歇息去吧,到了时辰,再一同赴宴。”
宋心悠心下微微一叹,知道国事要紧,点点头说着:“妾身晓得,妾身就先告退了。”
说着,行一福礼,退下了。
后面出了大殿,向着后宫行去,因路程遥远,自是乘舆而行。
两面的规划和景点,比襄阳的王宫当然远胜十倍。
大燕天子所住的皇宫,不同凡响,宫殿叠叠层层,几个殿之间,就隔着很远,回到了坤宁宫,早就有人将这座宫殿拾掇了出来,火盆烧的极旺,一进去,扑面的温暖。
“来人,给本宫将配制的清心茶盛上一盏来。”坐在华丽软塌上,宋心悠歇了一会,就吩咐的说着。
“奴婢这就去给王后盛去!”有使唤的宫人小跑着下去了。
不一会,就端上来一盏闻起来清香扑鼻,看起来碧绿青翠的茶盏来。
茶温是恰好入口,宋心悠喝了几口,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在王弘毅的面前,她其实有硬撑着的意思,是一宫之主,虽已疲惫,有些上火,可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这些,是她从懂事起,就被迫铭记在脑子里,身为宋家嫡长女,王后,楚王嫡长子的亲母,她实在是不敢让自己显示出无能、软弱的一面,王后应该做到,她要先做到,然后才是做她自己。
“王后……”这时,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位宫人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你们都先退下吧。”宋心悠对旁边的宫女内侍说着。
“诺。”这群宫人内侍都退了下去。
“让她进来。”宋心悠见旁人都已退下了,吩咐那名宫人将人带进来。
“诺。”宫人领令出去,不一会,就带了一位女子进来。
“奴婢荷倩,见过王后。”女子在宋心悠面前盈盈下拜。
此人宋心悠是认识,她虽容貌寻常,很是聪明,是宋家的家生子,自幼就爱学文弄字,稍微大些时,被宋家管家相中,专门培养了来学算盘算账,以及各种管家之事。
宋心悠见来的是她,是有些意外,问:“你如何到金陵来了?
荷倩忙恭敬回答:“奴婢是随着大少爷一同到的金陵。”
“大兄也到了金陵?”这越发让她皱眉起来。
不过思索了一会,眉头松了下来,问:“他可有什么东西让你递送进来?”
男子入宫不是容易的事,反是女子进出宫门方许多,荷倩这次进得宫来,怕是有书信送进来吧?
“王后,这里有老爷和大少爷让奴婢递交给您的银票,这封是老爷让奴婢递交给您的书信。”荷倩取出两个密封好的厚厚纸包,向上呈的说着。
宫人走过来,按照规矩,简单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异样后,转递给了宋心悠。
宋心悠看看手里的两个纸包,一个厚些,一个薄些,厚的那一个先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每一张的面额都不大,十两一张,厚厚一大叠,这是让她打赏用。
看了看,就重新包后,令人收了起来。
她又打开薄的那一纸包来看,里面有着几封书信,有父亲的,有兄长的,拆开信看了,都是一些家常之话,说的很是温馨。
在最后看的那封父亲写的书信里,提到了宋家的一些打算,说让她在宫中放心,应有的支持,宋家定会做到。
“唉!”这几封信,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多遍,这才令那名宫人将它们投放到一旁的火盆里,瞬间燃成了灰烬。
宋心悠这才看向荷倩,缓缓说:“事情本宫知晓了,你这次做的不错,拿一百两出去,好好办事,在大少爷身边要多看少说,记住了么?”
“奴婢记住了。”荷倩接过宫人递过来的银票,又忙谢恩:“奴婢谢王后的赏赐!”
“好了,下去吧。”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宴会时间了,她感觉头有些痛,想稍微休息一会,于是挥挥手,令对方退下。
荷倩行过礼后,在宫人的带领下,出了内殿。
默默的看着烧的甚旺的火盆,宋心悠幽幽的叹了口气,闭目养神起来。
一个时辰后,金陵城,皇宫内,王弘毅大宴群臣。
不仅为了吴地被平定,更是为了太后王后一行人的到来接风洗尘。
这次参与者,除在攻吴之战立了功劳的众臣,大批降官降将,还有太后王氏和王后宋心悠。
至于几位后妃却并未出席。
王弘毅今日穿的很是隆重,以着楚王的冕服出席宴会,坐在御座,在他左面,是太后的位置,以此来显示孝道。
太后今日显得很是高兴,虽一路行来,有些疲惫,可宴会前她休息了一段时间,已恢复了过来。
穿着太后服饰,坐在儿子身边,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一起过来拜见,个个都才俊过人,大有兴旺的气氛,自是十分高兴。
宋心悠坐在王弘毅的一侧,同样穿的非常端庄隆重,显的雍容大度。
一些大臣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太后和王后,可还有不少新晋的官员,是第一次见到,拜见后,都觉得大有尊体。
在拜见后,王弘毅就令在殿内上宴。
此时虽是寒冬,却阳光灿烂,殿内又生着火盆,大是温暖。
按照规矩和官位,分成众席,由内到外扩展开来,能上殿,最低也是从五品。
一声金钟敲响,宴乐开始了。
大宴是早预备了,这时大批侍女拿着,一桌桌上菜,由于天冷,每席必有一个火锅正烧得翻花沸滚,嗤嗤冒着白烟。
周围有着各种各样菜肴,也不及细述。
王弘毅因此笑着说:“众卿,今日是二十七,南方平定,你们都辛苦了,全靠众卿之力啊,今日赐这宴,就是新年宴,用完了可以回去过年。”
当下几个大臣都带着群臣再次三拜三敬,说着:“这全是王上宏福,臣安敢居功!”
朝贺后,才是用膳。
在臣子远远的角落,这时有一人正在观察。
旬枸这时看了上去,只见随王弘毅入主,这皇宫又恢复了气相。
只见赤气潮水涌入,充满宫中任何一处角落,各臣都有气运,至于上面王上、太后、王后,都凝聚着紫气,萦绕不散。
特别是王弘毅,浓郁的紫气凝聚不散,重重紫云一样笼罩着。
旬枸不由心中一叹,果是真王之气,却和前朝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蒸蒸日上,看不见半点阴煞。
旬枸摇头苦笑,这样的气运,根本不是魏越遗运能撼动。
不过,就算这样,自己也可利用残余龙气,稳居官位,自己新年后就出去实任太守,只要治政安民,顺道长德,自然可一点点消除掉自己的业孽。
并且只要默默积累,就算日后卿相之位,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说不定可以将魏越最后一些龙气提炼出来,为自己或者子孙所用,以延富贵家世。
要是能争取到新朝的册封,那死后自然就可独立,再依靠着魏越僵尸之力,必可站住脚跟。
当然魏越之龙气不是无止境,日消夜磨,终有消亡之日,但只要三代,却也足够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新年(上)
由于王弘毅还没有称帝,因此还以垂正十八年记。
垂正十八年一月。金陵
赖同玉和薛远都进了金陵,赖同玉已经进了礼部侍郎,有着正经的差事,薛远却挂着正四品奉朝大夫的官,很是清闲。
王弘毅对薛远这样命格不高者,已经找到了办法,就是“养”
不给实权以免误事,却挂着官职养着,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只要不怕浪费,总能慢慢养出来。
话说一日,这道人上了一处府邸门口。
这人是投靠了王弘毅的谨清道人!
他这次是筹办着,在金陵城中建造一座道观。
“在金陵城内修建道观,对吾门派必有助益!”谨清的师傅德朴道人见了金陵气相后,就是这样想着。
只见这府门门口,有人传了进去,片刻,有人出来:“有请。”
谨清道人走进大门,就见着薛远迎接出来:“原来是道长,快请进。”
只见这府第虽不算太大,却非常精美,院中有着玲珑假山,假山上的雪还不曾融尽,走廊左右,又有着曲曲折折栏杆,再行了几步,就见得上百树梅花,都微微含着红萼。
谨清道人就赞着:“如此幽雅,不消半月,这梅花就大放可观了。”
薛远也有些得意,一拱手说着:“这是王上的赏赐!”
这条大街,原本有许多大燕皇亲国戚的府第,每座豪宅宏伟壮观,大院套小院,楼阁连云,庭院深藏,现在自然便宜了王弘毅,作赏赐功臣所用。
并且薛远现在正四品,每月领30石米,月俸二万五千文,俸禄相对丰厚,养活一家绰绰有余,但假如要大量交际,就捉见襟了。
不过王弘毅倡贤不倡廉,并不禁止经商牟利。
虽然没有到学宋太祖“多积金、市田宅以遗子孙,歌儿舞女以终天年”,也没有宋太宗下诏:“令两制议政丰之术以闻!”(令官员们研究理财求富之道),但是态度很明确,因此许多人有门路。
连薛远都在金陵开了家店铺。
到了一处厅中,就摆上酒来,用火锅,里面一层贮了烧酒,用火点着,焰腾腾的,却无一点烟火气。
两人吃着欣赏着美景,到了最后,上茶。
“近来听闻你要建道观,我也捐个五十两银子。”薛远说着。
谨清道士就行礼:“多谢大人。”
而几乎同时,外殿。
“王上,德朴道人到了殿外。”
“让他进来。”
“诺。”
片刻后,内侍从偏殿出来,对着外面的德朴道人说:“道长,请吧。”
“有劳了。”向内侍道过谢,德朴道人进了偏殿。
进去后,向里走,在距离上座有着十几米的位置,他行礼:“贫道德朴,见过王上。”
“无须多礼。”王弘毅微微笑着看着,对待这些人,王弘毅一般还是相对客气。
只要对方不糊弄自己,不陷害自己,他不会给予责罚,但是在他的境内一日,对方就要遵守他的法纪一日,这却是不能例外。
“道长见孤,可为了修建道观之事?”德朴道人就曾派人上书过,否则王弘毅也不可能这容易就准许前来。
“王上,正是为了修建道观之事。”德朴道人行礼。
“此事孤了解过了,道长既打算在金陵建一道观,可是寻了地方?”王弘毅说着。
没想到这件事,楚王居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德朴道人忙说着:“因来的仓促,又未得您的恩准,还不曾有寻着好地。”
“这件事孤准了,你下去后,就可去寻地了。”王弘毅说着:“到时孤自有门牌赐下。”
闻听此言,德朴道人连忙谢恩。
见德朴道人应下了,王弘毅缓缓说:“道长无事了,就请自吧。”
“贫道告退。”看着德朴道人走出了大殿,王弘毅思索着前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金陵是一处宝地,自顺利平定吴地后,一些辅佐于他的修行人,都纷纷上书请求在金陵获得一地建立寺院道观。
这点事,王弘毅自是不会反对。
“王上,有急报!”正思索着,门外有人进来,单膝跪,禀报的说着。
“呈上来。”王弘毅说着。
有内侍过去,将手中的情报接过来,略检查了一番后,递交到王弘毅的手上。
将情报接到手中,展开一看,王弘毅皱起了眉。
也许受到了自己刺激,草原发展比历史上更快,现在基本上已经收编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