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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无法继续通行。
青年人从马车里探出头,将腰牌在这些人的面前一晾,板着脸骑兵立刻行礼放了行。
又行了一段路青年人所乘马车,在十三司的总司衙门前停下来。
青年与门前番子都是熟识,打过招呼后,快步走进衙门,在总司衙门负责的千户里,正好在的,是张千户。
他正在自己所处的单独小院内练着拳,就听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将拳势慢慢收起,定睛看去,来的人他认识。
“你怎的来了?”来的青年人正是这段时日负责情报收集的百户之一,姓王,和这个张千户是个老相识,见面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将自己得到的情报,递了过去。
“这是……”本来还算平静的表情,在看到这份情报上的印记,微微起了些变化,凝重下来。
挥了挥手王百户就自动退出五步左右,垂手立着。
十三司的情报,由着秘线传递不仅仅是印记标记,还有语言的分别。
最低级的是可以明文百户以上就必须用暗语,只有番子才能看的明白,最重要的情报,只有几个千户和指挥使才能看的明白。
这份情报一看,就是用着最高级别的暗语所写,这是说明重要性了。
皇城中,为了禁止涛漏机密,甚至泄露宫廷情况,是禁止鸽子出入,只要发觉,即刻会被射落。
这些用着鸽子传递的情报,都是会送到外城,再由着专人送抵皇城的总司衙门。
“是这样……”取来一份文稿,一一对应,把情报翻译出来,仔细阅看过这份情报,张千户的神情凝重。
站在不远处的王百户自不敢多问,垂手而立,眼光都低着,十三司的规矩,自己不能知道的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王百户,这情报送的很及时。”张千户笑的说着。
“不敢,这是下官应有之份,岂敢大人夸奖。”王百户说着,起身告辞:“现在情报送到,下官告退。”
将青年人送走后,张千户微笑表情渐渐收起,手指轻轻一弹纸卷,神情凝重的走进厅内在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没有想到,这樊将军又入了陛下的龙眼。”
情报上的内容说并不多,但足以让他明白了,几日内,将有旨意到达金陵,令樊流海出兵。
这样的情报,自不会只用着信鸽传递,为了保险,往往是用着一空一陆来传。旨意意是由着专人误入舍陵,沿路有着保护特使的职责。
而信鸽却是提前让内阁准备,因此十三司接到这样情报后,要保证使者安全抵达前,就与内阁和秘书阁通上气,先作准备,才将旨意颁下。
想到要做的准备事宜,张千户思索片刻后,站起身,走到厅门口:“你们几个过来!”
被唤到的几个总旗和小旗连忙小跑着过来,行礼:“千户大人有何吩咐?”
张千户说着:“你们几个出去一趟,去外城樊流海府邸附近,去查查樊流海最近在做些什么,报于我知,还有不要让他们察觉,听到没有?”
“请千户大人放心,我们几个定会办好这差事!”一听是这差事,对于这几个总旗和小。旗来说,自寻常事了,连忙应了。
张千户摆手让他们退下,他这里也没闲着立刻乘了马车前往皇宫。
张千户派出去的几个总旗和小旗,一同乘着向外城行来。
此时快六月了,太阳当照,蝉鸣树静,街道上虽人来人往,不过有不少人已在乘凉歇晌,喝茶解暑。
这几人是十三司的人,对二品大员自然认识。
为首的总旗带着小旗下了马车,沿着一条街而行远远就看见了一家府邸。
这家府邸有着门牌,上面写着:“御赐樊府”
这是五扭楼门,连绵的围墙,爬满了长青藤,葱郁连绵,大门经常紧闭,偶然来客都是五品以上官员揖让出入。
东侧小门就随意了,按照制度这时有四个带刀家兵,垂手侍立在门前石狮子,又有着一些门客显的气象峥嵘。
打量了下,这些人没有直接上去,转过到了一家店铺,这家是一个药店,三间门面,前有一株柳树柜台内坐着一个中年人,穿一身洗得雪白袍子,正在记帐,见了几人进来,不由一怔。
十三司的人,大部分时候都穿着普通,只用腰牌显示身份,这时也不怕有人知道,略显了下,这药师就明白了。
“樊大将军的情况怎么样?”
“大人都在这里呢!”这药师回去从柜子里取出一份记录,递了上去,总旗一看,虽写的简单,但基本上每个出入的人都记载,心中满意。
按照大成军制,三品总兵就是掌握实权的最高一级,上面四级就不掌兵权,住在都城听候调遣,打仗时凭旨意和军符出征或者在枢密院作事。
樊流海现在就已经是这范围了,并且受到了十三司密切关注。
正在翻阅的时候,就见街上有着几辆大车,不急不缓的行过去这几辆车有些不同,上面有着标记。
才注意这几辆车,就听见药师低声叹着:“这是樊府的刘主事又出去采买,看看装了这几大车,不知要花费几何呢!不过樊府的主事不欺人,虽是大将军,行事有着章法,还真是难得。”
总旗冷笑了一声:“不止樊府的人,金陵官宦人家,哪个真的敢肆无忌惮?真的有人过线了,陛下又岂会饶得他们?”
有个小旗说着:“不过大将军有的是赏赐,有的是钱,也无需多弄手脚。”
樊流海按照现在的功绩,就可封侯了,按制,这是七千亩,荫二百户,家兵四火的待遇,现在虽不封,但王弘毅一口气就赐下纹银一万两,这笔钱拿来开销绰绰有余。
话说地球上明朝朱元璋很吝啬,赏赐通常不超过千两,但对王弘毅来说,有着海关和海洋贸易,再加上心性不一样,因此军功赏赐极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并且羡慕。
这小旗说了,顿时人人都不语,只是望着。
这些人不知道千户大人派他们调查一下樊府是什么意思,不过既被委派了差事,自是要办得妥当。
樊流海位于金陵外城的这座宅第,在这一片地域都算是豪门大户。
占地颇广的大宅是陛下所赐,二品武将俸禄丰厚
月俸200两,岁赐绫10匹、绢20匹、冬棉100两,禄米100石,细米六斗,粳米二十五升,面六斗,酒四斗,羊肉四十斤,酱、醋、盐、鼓、葱、姜、葵、韭之类各有定数。
再加上连年战争赏赐所得,整个樊府经济条件非常不错。
不过做武将,有时反倒喜欢向文雅靠一些,在这樊府里,雕梁画柱,小亭假山,花园小楼,更是应有尽有。
有着不少奴仆侍从的府邸冉,光是管家有着二人。
此时此刻,樊府的二管家,正忙着明日傍晚的宴会准备。
看看天色,快到晌午了,二管家不禁有些急了,对一人说着:“你去外面一趟,怎么老刘采买个东西,还不回来?”
正说着,已有人进来禀报,说是采买货物的刘主事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旨意(下)
“宴会要用,都采买齐全了?”见着大车陆续赶进来,二管家问着走过来的刘主事。
刘主事拱手说着:“管家您放心,采买齐全了。”
二管家又看看几辆车,点点头:“齐全了就好,明日宴会都是大将军友人,出了批漏丢了大将军的脸面,我们都少不得一番责骂。”
“省的,就请管家放心吧。”刘主事忙说着。
听到这里,二管家的脸上柔和些,不再说什么了,不过除了这事,举办宴会要操心的事情,还有不少。
请帖发出,早着一些就送出去,就是这样,在二管家的一番察看下,却意外的发现,所送的请帖里少了两人。
“你们几个蠢货,这样明晃晃的帖子,还能遗漏在这里?幸是我又看了一番,要是不看,到时将军宾客少了二人,追究下来,是你们这几个货惹出来的事,就是将军仁厚,也怕容不得你们这样蠢货!还怔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两份送了出去?”
“……小小的这就去送!”几人被他一骂,顿时醒过神来,忙拿着遗漏的帖子,跑去送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二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叹了口气。
千户衙门
“明日傍晚,樊府要举办宴会?”千户若有所思的问着。
按照大成军制,武将不设正一品,实职最高是从一品枢密使,散职最高是镇国大将军。
正二品实职是枢密院事,散职是辅国大将军。
从二品实职是同知枢密院事,散职是定国大将军,左右大将军。
樊流海其实从二品开始,才真正有着大将军的称号,现在樊流海的官职,就是定国大将军。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虽不知上面突让他们关注起樊府不过回来禀报的总旗,还是将自己得来消息照实说了,还有着这个月的记录。
“既这样继续盯着吧。”淡淡说着,张千户挥手让他们退下,他刚从内阁归来旨意即将抵达金陵的事,已和内阁官员、枢密院都说了。
陆路的快马疾驰速度,明日要到金陵了。
“陛下急令樊将军领兵出征莫非是大军在衮州遇了麻烦?”千户暗想着,但这事,就不是区区千户能去非议,想了想,就笑了。
次日樊流海的府邸很是热闹。
樊流海屡立功劳,得了丰厚赏赐,高居二品府邸深深,豪门大户,富贵非常。
平日里府邸前,有着不少往来进出。
不过来的重臣不多,部将也不多,都是为了避嫌。
来的是和樊流海有些来往的客人,樊流海虽武将不过很喜文雅,几日一次的闲情小宴,半月一次的游园大宴,时常有之。
这次小宴举行地,是樊府新建的一座院落内。
此院布置文雅,有着假山楼阁,带着典雅,这时五月底,不远处园子,阵阵花香荡出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傍晚时分,宾客已来的齐了,早早有着侍女身着飘逸服饰翩翩走来,将着附近一连串的琉璃灯一一点亮。
本来还有些昏暗的院落立刻明亮起来。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在这些琉璃灯的映照下,本就有着些姿色的少女,更娇俏了几分,穿行着酒席之中,酒不醉人而人自醉,这使宴会一开始,气氛就有些热烈。
这些琉璃灯,有着风云灯、观音灯、西施灯、又上了流水席,随吃随换,桌上上了八只菜,虽不多却很是精美。
“诸位,今日来此赴宴要尽兴才是,来,诸位请饮酒!”身着便服的樊流海,当众举起杯盏,喝了一盏。
众人应诺,纷纷举杯,说笑起来,一起推杯换盏。
这时,顺着城门的一条街道上,一队甲兵骑马护送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在路上有着几拨人先后迎着,马车最后行入黑暗中,略显昏暗的月夜里,并没有多少闲杂人见到这个景象。
片刻后,这马车又掉转了方向,向着樊府而去。
这时,樊流海微带笑容,与来客说着话。
刚才的舞姬虽漂亮,但不过是中等颜色,眼见着宴会渐久,大家情绪都有了,樊流海拍掌示意,一群舞姬翩翩入场。
总计十二位少女,年纪十六七岁之间,明眸皓齿,身着衣裙,绰绰约约,都是上品颜色,映在灯光下,极是动人,在场的人,都不禁精神大爽,一时之间,不少人都看的有些怔神了。
心中更艳羡樊将军的富贵享乐,气氛推向一个高潮,有足够身份和交情的人,就笑硕大将军:“你是选得了美人了。”
樊流海笑而不语。
这时,管家上前,笑嘻嘻行礼:“各位客人,这些资质都是不错,只是习练不久,恐怕难入各位法眼,现在就给大家喝酒取乐就是了……”
说完,十二少女翩然而舞,一时间,欢声笑语,在樊府的后院当中隐隐传出。
正在这时,刚刚出去指挥着仆人去抬美酒的管家,忽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
“出了何事,这慌张?”樊流海看了过去。
管家急忙走到他身旁,俯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樊流海的神色大变:“果真?”
“大将军,千真万确,人到了大门!小的已让人去备了香案,大将军快去接旨吧!”
在场的人,没有听清这主仆二人所说何事,可凝重气氛,都感觉到了,顿时,众人目光从院中舞姬身上,转投到樊流海的身上。
“停,停!”樊流海这时从席上站起,喝止了乐师和舞姬,同时对在场的人一拱手:“诸位,有圣旨到,今日宴会这就散了吧,还请一起迎接,樊某来日定当赔罪。”
说着,转身向着外急走而去。
众人这时听了,互相看了看,都起身,圣旨到了,就算不是这里的人,也要跪接,以示礼仪。
到了中堂大院,迎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