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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两人都是一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皇帝遇到了胡军的话……。
“你我都清楚,这事可大可小,现在事情都这样了,无可挽回,皇上洪福齐天,必不会有事,只是我们不能就这样等着,我以为,除了上面这事,还必须作出一些大功来弥补。”
帝制之下,就是这样,哪怕皇帝没有事,这疏忽大意,导致皇帝遇险,就是一条大罪,垂者就可杀头抄家!
以前的功绩,在这种事上,很难有多少抵消作用。
“你说的没有错,只能这样。
”吕肃海的脸冷着挂了一层霜:“既白马港对面的胡人大营,只有五千胡人,我们水师虽不善陆战,但也有五万,难道不能歼灭之。”
“是,大都督说的是,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一举击灭,日后面对朝廷,才能有所余地。”郑平原说着,每当需做决定时,郑平原都会将主动权交予吕肃海。
这非逃避责任,同是水师大都督,他的稍微退让,就是一种自保。
一切议定,两人就出去,立刻就是一番部署,同时有信鸽,带着书信,从水面飞起,向着衮州的方向飞去。
第三百零九章 挽回(下)
兖州,济阳郡
到了七月中,天气炎热,焦热滚烫。
城北街道处,栉比鳞次店肆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开业,刘家旅店的老板,正和几个伙计忙碌着。
“哎,店中的烧鸡没了,去买二只,店里有客人会用。”刘老板挥扇说着。
伙计小申听了,不由口水垂了一下,说着:“香德烧鸡就是地道,数一数二的正宗,可惜要六钱银子一只,听说大都督府中,也每天喊上二只呢!”
刘老板笑了,呵斥:“还不去,想吃香德烧鸡,等啥时候你结婚时,老子送你一只,这世道太平了就好,总能吃的起……快去,正房里的客人等着呢!”
刘家旅店分成正院和偏院,正院一天就是五钱银子,偏院一天二钱银子,单间一天一钱银子,至于还有些挤挤打地铺的就凑合着三十文一夜。
一钱银子按照王弘毅地球的物价就是刃元,由此可见这烧鸡的昂贵。
伙计小申听了,跳起身,起来跑去买货。
此时济阳郡的地界,十分平静了。
前两日,这里刚刚闹过一场骚乱,表面看起来难查踪迹,顺藤摸瓜就会发现,其中有着胡人的影子。
有人不想看到兖州在大成政权下恢复的太过迅速,因此,鼓惑着人心,在几郡内制造着恐慌。
但早早被番子发现,禀报了上去。
于是这几场骚乱,在卢高的秘密镇压下,并未在民间有着太多影响,对着普通百姓来说,这一月来一直太平。
宽敞的街道行人渐渐多起来,度过最初的恐慌后,繁华的景象正在慢慢恢复着。
兖州恢复各级衙门,各地驿站整顿过后,再次被用了起来进行信件的传递,军事情报却还是靠着更隐蔽的手段来递送着譬如说信鸽。
一只信鸽,未被太多人注意到,轻巧的飞入了郡城。
几乎同时,郡城内的大都督府门前,几辆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送着客人出来的中年男子是大都督府的管家,看起来有些富态微胖的身躯,穿着袍子,颇有几分乡绅模样,而笑眯眯的表情,两眼眯成一条缝,让人一见心生亲近。
“大管家,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看这几人的穿着不错,却眼生的很。”一个与管家平日有些交情的主事站着望着几辆马车离开的方向,问了一声。
“总不会是普通人……管家卢安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就立刻住口不言了不能说的话不说,这一点,几代管家的自然明白。
有道是隔墙有耳,太过多嘴的人,总是活不长。
“这些贵人又岂是我们能议论?”卢安说到这里,看向主事:“我说老弟我们做下人,有些事情,不必知道的太过细致,凡有着用到我等的地方,老爷自会吩咐,要是私下议论着客人,被老爷知道……”
主事连忙说着:“此事是我孟浪了。”
“这次便算了,下次注意便是。”拍拍对方肩膀,卢安说着。
进门时,有所感抬起头看到空中有黑点一闪而过,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大管事?”见卢安停下脚步向天空望去,跟着的主事有些诧异。
卢安收回目光:“无事,只是有些眼花了。”
“想必是大管事太过操劳,回去歇息一会,有事我来作了。”
“不至于如此,不过还是多谢老弟关心。”
二人说着话,顺着笔直的道路,穿过了几道拱门,在一所院落前停下来。
兖州都督府设在济阳由于恢复衙门,因此原本的郡守府交了出去给太守,又寻着一处原本是世家大宅当成了都督府。
这府邸很让卢高满意,院落布局清雅、简单,隐隐有着名士风范,此时一进去,就有着淡淡的花香扑鼻。
院落附近,几十个亲兵把守着,各持刀而立。
因没有带着家眷随军,这座都督府内没有后宅一说,卢高所住的院落,既是歇息处,又有着书房和议事厅。
比邻的院落是用来接待来客。
别的或者空闲着,或是让着亲兵幕僚住着,里里外外,也有着上百人。
管家卢安站住身形,对主事说:“你在外面暂等,我出来后,再和你查看这月账本。”
见主事应下,卢安进了院落,因着他是经常过来向都督汇报事情,亲兵并不阻拦,进入院落,无心去观赏院内美景,在向一个亲兵询问过后,他径直来到了书房门前。
“老爷,我是卢安。”
“进来。”里面传来了卢高的声音,管家闻声,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这是一间布胃得清雅的书房,墙壁裱了桑皮,窗上有着玻璃,房间内放着一片书架,架上的书籍叠着。
其中大半是在卢高成为兖州都督,有些人送来。
这不是银钱收着会有些麻烦,书籍这事送来也是雅事。
而且卢高本身的确是喜好着读书,尤其是归顺大成后,平日闲暇时候,最喜看书、下棋消遣之事。
窗口现在开着,对着就是书案,上摆着纸笔。
卢高坐在案几后面,手里持着一卷书,正在出神,这时在幽州的狠狈已经完全不见,白皙面孔,浓眉透着一股杀气,就坐着,也显出一种威仪,见管家进来,刚刚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淡淡说:“客人都走了?”
“回老爷的话,都是送走了。”管家垂首站立着,说话。
将手里特着的书卷放置到一旁,卢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往日时,这些人来见我,见也见了,可眼下……”
后面的话没有说,管家卢安也是明白。
兖州局面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怕是有些人对兖州念念不忘,有着人手在兖州兴风作浪,这时有些人频繁到访,怕是来探风声……暂时冷冷也好。
不过这话不是卢安能想着,立刻把这念头去掉,见自家老爷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出神,管家等了片刻,就唤了一句:“老爷,快中午了,是不是用膳,我上了一只香德烧鸡。”
卢高出神被惊醒,就抬起头说着:“过会再进的”,这几日再有人来,就说我身体有恙,不能见客……”
“小的明白了。”
“没事的话,就去忙你的吧。”
“诺!”
管家卢安应诺退了出去,走出这一排走廊的时,忽听到身后有着鸽子的叫声。
回头去看,见一只在半空盘旋了一会的信鸽,落了下来,落脚之处,正是老爷书房附近的一个房间。
卢安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走开。
在卢安离开后,房间内一个亲兵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送了进来。
卢高轻轻展开,在上面扫了一遍后,顿时一怔。
“陛下被困?”上面的暗语,第一行内容,卢高自是轻易看懂了,只看到这里,就感觉头顶一盆冷水直浇了下来,立刻脸色煞白。
卢高难以相信的,再次将内容看了几遍,确定无误,大成皇帝的确是受困于洛阳郊区军营。
同样受困,还有陛下率领的七万大军。
卢高坐在自己位置上,心中一片混沌,说不出有什么滋味,眼前的一切,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怔仲良久,才突警觉过来,又连忙取出了一张信笺,这也是今日刚刚收到,送递着消息,是十三司。
上面所写,是十三司关于调查白马港,结果发觉胡营空空的事。
这两份情报,实际上说的是一件事,就是胡人瞒天过海,以一支偏师吸引着水师注意力,而绕道渡河,一举逼降洛阳,又对皇帝大军进行夜袭。
当然皇帝宏福,夜袭无果,不过也困在了洛阳附近了。
想明白后,卢高更是怔怔出神,这情报触动着他心里一些隐秘的部分。
“我要怎么样做,才是正确选择呢?”出神许久,卢高沉吟着走到窗前,推开窗,向外望去。
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花园中吹着的风,带着花香。
这时,一丝丝龙气,若隐若现,卢高见得窗外阳光照得花园一片明媚,再远望去,园林山色水景,小桥流水、苍藤古薛……
良久,不禁渭然长叹,说:“可惜啊!”
卢高当兖州都督不过一月,并且兖州陈留郡,还有着正经的布政使虞良博。
虞良博是内阁首相之子,从龙最早,素有名望,并且最重要的是,陈留郡至少有一万左右受虞良博指挥的军队。
而兖州五万军,自己旧部只有着万人,别的都是各有大将,平时听令罢了。
并且兖州众郡,都刚刚平定下来,自己却号令不得。
再说,陛下率领都是精兵,眼下虽一时被困,却不会一直处于劣势,并且虎牢关都有重兵把守,而樊流海率兵三万差不多赶到了……
一想起樊流海的三万大军,卢高顿时清醒过来,苦笑下,将一些念头去掉,重新思考着问题。
不管怎么样,既陛下亲率大军在洛阳被困,收到消息的他,就要做出一些反应才成,支援勤王是必须,至于抽调谁的兵力,怎么样安排,还需要他仔细想想。
第三百十章 相君有龙颜(上)
卢高心有决心时,济阳郡南城,吴兵宗正在出行。
“将军,您看,这各坊都清理了,道路左右还有树木花草呢!”有着亲兵指着街道左右说着。
这是一排排成荫连片的树木,泥土颜色还新鲜着,洒上了水。
吴兴宗看了看不语,他现在是五品大将,知道内情。
济阳郡的修复和营建,很有些特殊,据说这是布政使虞良博的命令,这叫着所谓的“承包”。
以前是官府出钱,还搞得怨声一片,并且还有黑吏上下其手。
现在就是承包给了大小商户,不但不花费一文钱,还能收到一笔款子充入县库郡库,而这些商户就不能直接用公权征民,必须雇佣人手来修建,就有着许多人有饭吃。
有些废毁闲弃之地,就由官府收回,转包给大户,这里面至少可以开发出上百个铺面……迂一年,大户商社就赚了。
吴兴宗无语,心中想着,这朝廷衷衷诸公,还真会赚钱啊!
所到之处,大批郡县就这样迅速恢复元气。
这时到了中午,街上行人不断,一些人忙着回家用饭,路人就近寻个酒肆用饭,一阵阵饭菜香气在街道上飘荡着,让饥肠辘辘的人,忍不住暗自吞咽着口水。
吴兴宗向来身形魁梧过人,所骑的战马很是明显,身后还有几个同样穿着便服却一眼看得出军人的亲兵跟随,因此一路上,少有人敢向他这里张望着。
偶尔有人投来目光,也会被气势所摄,很快小心翼翼的将目光转了开来。
“将军,咱们难得出来一趟,前面那家酒楼听闻有着美酒,不如。”。”
闻着酒香、饭菜香气,已是有些饿了的几个亲兵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离着前面吴兴宗最近的一人,这时催马上前几步,在吴兴宗身旁低声建议着。
吴兴宗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就去那家酒楼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说着,又带着笑容看向:“可以点菜喝酒,但不许过量下午我们还要回军营去!”
“嘿嘿,谢过将军了!”亲兵很高兴的说着。
吴兴宗看着,略有些可惜,要是在普通的军队中,自己可以安插的余地很大原本乡里的兄弟都可以安排。
可惜的是调到骑营中,骑营森严,人数少,很难安插人手连自己小兄弟汤远都拆的分开了。
现在就这十个亲兵算是自己乡人,吴兴宗再怎么样森严,也自然要照顾些。
大成军的队伍里,根据兵种不同,队伍不同,所发饷银也是不同。
每一次战役后,将校都会按着级别,被允许留下一部分战利品,可普通士兵得到现金就很少了。
这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