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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媪收回魔手,呆立片刻,似乎想些什么。想了半晌好象并未想通,无奈只一摇头,冲为首男子施礼说道:“多谢师兄援手,天媪子感激不尽!”
天媪子?
飞羽脑中猛然如炸雷般响过,怎地一听此名便觉心中气愤难平,直想杀之而后快?却又为何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却相见不相识,脑中又无一丝印象?
心中疑惑难解,更有愤愤不平之意,飞羽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正要低声向身旁老者问上一二之时,忽见为首男子神色一凛,双目之中突现双道红光,直直朝他和老者的藏身之处扫来!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五章 … ~心难安~
莫非被他发觉不成?
既然发觉,不如光明正大面对,何必非要偷偷摸摸躲藏不出?飞羽正要长身而起,当面向眼前几人质问一番,却被老者暗中摇头制止,却听老者低声说道:“此人修为虽高,不过并无识破我的隐形法术的神通。飞羽,稍安勿躁,看我二人能否暗中打探出几人的目的何在,再现身不迟!”
其实老者心中有话并未明说,以他的神通,将为首男子打败不在话下,不过以他目前处境,却并不敢妄动全身修为,若是被天庭察觉,在他全身修为尚未恢复之前,在未得到量天尺之前,只怕难逃一死。
为首男子的红光扫过二人的藏身之处,却并无丝毫异状,不由微皱眉头,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某感应有误?方才明明感到有一丝波动掠过……”
微一愣神,却点头一笑,朗声说道:“何方高人在此,不必躲躲藏藏,还是现身罢!”
难不成还是行踪败露?飞羽见为首男子信心满满地向他二人隐身之处看来,犹如一眼看穿隐形术一般,心道既然被人识破,再潜藏不出倒显得小家子气,当即站起身来,还未开口说话,却听身后传来无数鬼哭狼嚎一般的阴森哭声!
尚未回头,便觉遍体生寒,神识猛然一紧,恍惚之间险些离体。忙稳定心神,定睛一看,不由惊吓得呆立当场!
老天,身前身后密密麻麻布满无数凶兽怪鸟,大如小山,小如蚊蝇,有人面鸟身,也有兽面人身,各具奇形怪状,无法说清长相,更是无法数清数量。漫山遍野,多如牛毛。
只是这些凶兽怪鸟无一不是直视场中四人,却对飞羽和老者视若无睹,理不未理便与二人擦肩而过。飞羽却是明白倒也并非是老者的隐形术如何神奇,才让凶兽怪鸟对二人见无所见,而是不知何故凶兽怪鸟明明可以看到他们。却只是绕过二人,只将场中四人团团围住。
老者也是一脸惊愕之意,与飞羽对视一眼,二人都是疑惑不解。
再看四人被无数凶兽怪鸟包围,饶是为首男人见多识广,自诩神通广大,也是吓得心惊胆寒,再难保持镇静,微带颤抖说道:“怎会如此?难道整个铁围山的凶兽怪鸟全部来此不成?”
天媪子尚未从死里逃生地喜悦中惊醒。便被眼前巨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呆立半晌。才黯然说道:“怕是我几人性命便要交待在这铁围山中了……我一把年纪倒没有什么。只是可惜了红枕这丫头。年纪轻轻神通尚未大成便葬身此处。令人无比痛心。罗远公。你可有法子逃命?若有法可想。可带红枕逃走。我便留下抵挡一二。也好为你二人拖延一些时候。”
几个名字便如几声轰鸣在飞羽脑中轰响不断。罗远公之名。一听之下便令他气血翻滚。便想跃身飞出。一剑取其项上人头。而红枕之名。在他听来却有柔情缠绕。更有无奈和惋惜萦绕心间!
定是先前便认识眼前几人。否则不会一听他们名字。便自心难安。心有所感。
飞羽不及深想此事。便听罗远公慷然说道:“哼。当我罗远公是何许人也。怎会独自偷生?且前来之事师傅早已说过。若有无法逃脱的凶险。他自会感知。也会前来相助。既有师傅金口一诺。怕什么?”
罗远公虽然说得慷慨陈词。却也是心中没底。以他飞仙之能。在铁围山中也无法飞空离去。他的师傅也不过是飞仙顶峰。怎能瞬息而至。救众人于危难之中?
眼前无数凶兽怪鸟虎视眈眈。罗远公自忖若是斩杀数十只或许还可勉力而为。一百只的话便是累也能将他累死。何况周围一众鸟兽不计其数。一旦撕杀起来。定无生还之理。
罗远公黯然摇头,微一思忖,却见一众鸟兽虽然来势汹汹,却是围而不攻,也不知何意。罗远公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惊扰众鸟兽,却是对红枕说道:“红枕,眼前这些鸟兽杀而不死,若非幻化,便是可借助铁围山的天地之威瞬息恢复。依我推算,这些鸟兽不怕利器所伤,却是怕火。若是将你的清影化为火云将我几人围住,可保一时无忧。”
红枕还未答话,天媪子脸色一变,说道:“不可!清影若是化为方圆数丈的火云,能否阻止鸟兽来袭还未可知,却是支撑如此之广的范围,最后宝物灵性耗尽,便会成为无用之物。清影跟随红枕日久,与她心意相通,清影一毁,红枕必受重创!”
罗远公脸色一寒,正要驳斥几句,却见红枕也不答话,右手一抬,手掌半握,却见从手掌之中汩汩流出紫红色的云雾,云雾如烟似云,却蕴含无边火力,一经放出,便在空中凝而不散,犹如被人牵引一般,左右穿梭不停,片刻之间便形成一道红云屏障,将几人严密地围在其中。
云雾屏障便如轻纱笼罩,从屏障之中牵出一线,一端仍是紧握在红枕手中。红枕额头浸出丝丝汗水,显是催动火云颇为耗费气力。
天媪子见此,无奈叹气一声,伸手扶在红枕肩上,运转一身魔力注入红枕体内,以助红枕一臂之力。得天媪子相助,云雾屏障猛然间气势大涨,散发无边火焰,如同落日之时被烧得通红的火烧云一般,向外源源不断地迸发火力。
众鸟兽为之一惊,纷纷后退数步,显然惧怕火云之上的火力。见此法奏效,罗远公大为心安,微一点头说道:“此为无奈之举,若是此宝就此毁去,脱险之后,某再寻一件法宝给你,定不食言!”
红枕紧咬牙关,额头之上汗水滚滚,却是毫不领情,说道:“才不稀罕你的宝物,你也莫要自作多情,我不过是为救我师傅,并非救你。”
罗远公不理红枕的气话,低头一想,伸手间取一物,手指一弹飞入空中,随即只听“砰”的一声化为万点火苗,自空中扬扬洒洒地飘落,如同下了一场火雨。
却是罗远公见红枕火云可一时护住众人周全,便施展火雨之法,试图天降火雨将众鸟兽吓跑。
火雨眨眼之间便落到众鸟兽身上,一些生得弱小或是胆小的鸟兽身上一沾染火雨,便惊叫一声逃之夭夭,不出片刻竟是跑掉大半。
尽管如此,剩余的小半鸟兽皆是身形高大、力大无比之鸟兽,只怕每只都比怪猴还要强上几分。罗远公见状,不免苦笑摇头,即便是眼前鸟兽的百中其一,若是扑将过来,片刻之间便会将众人杀死。
不想一身飞仙修为,在此地竟被鸟兽围困不得而出,想要逃走也是不能,若是真是葬身此处,也忒是窝囊了一些。
又僵持片刻,红枕渐渐气力不支,饶是一旁天媪子源源不断注入魔力,却也是无法支撑起火云的燃烧之势,毕竟红枕修为尚浅,能够将清影化为方圆数丈的火云已然是勉力而为,又催动火势硬撑多时,算是极其难得了。
尽管有天媪子魔力相助,不过催动火云并非全是魔力,尚须心意大开。红枕神识尚不厚重,心意渐渐松懈,火云渐渐缩小至一丈方圆,四人只好聚在一起,个个脸色凝重,值此生死攸关之际,罗远公也是再难保持上仙风范,想起方才单单一只怪猴便令天媪子差点丧命,心中竟是丝毫提不起挺身而出的一战之念!
终于还是瘦小男子再也无法忍受令人窒息的压迫之感,狂叫一声,竟是长剑一挺,从火云之中闪身而出,一头扎进众鸟兽之中,乱斩乱刺一番,同时大喊大叫道:“杀杀杀!死死死!老子就是死掉,也好过被你们这些畜生活活吓死!”
罗远公见状顿时大怒,喝道:“薄梦寻,若是想死某成全你便是,何必非要惹怒这些鸟兽?”
薄梦寻状若疯狂,怎会理会罗远公的怒吼,置身鸟兽之中,见鸟便杀,见兽便刺,还连连施放黑烟魔雾,不过说来也怪,众鸟兽却纷纷让路,别说将他一口吞下或是一掌拍死,数只被他斩到或是刺中地鸟兽非但不反击,却还如同惧怕他一般,竟是四散而逃。
惊见此等情景,莫说身处火云之中的罗远公等人大为不解,但是飞羽和老者也是一时茫然,不知为何凶悍的鸟兽竟是纷纷避之不及,明明刚刚此人还被一只怪猴差点杀死,现今却又不怕他,是何道理?
正当二人猜测之时,却未料到薄梦寻跌撞之间,慌不择路,竟是横冲直撞朝二人地隐身之处冲来。二人只是隐去身形,并非天地遁形的法术,一旦被人撞破便会现出原形。
老者也不知存了何等心思,一直隐藏不出,飞羽也只好随他。眼见薄梦寻离二人不过一丈之遥,老者伸手一拉飞羽,二人闪身一旁,任由薄梦寻从二人身边擦肩而过。
本以为有惊无险就此闪过,不料一只怪兽一时惊惶失措,竟是直朝老者撞来。虽然先前飞羽已然点破此地鸟兽全是幻化,全与自心执念有关,不过老者心中仍有萦绕于心无法释怀之事,是以无法做到如飞羽一般虽然恍惚却心性坦然,无所牵挂,当下一时惊慌,扬手间催动元火剑,便要一剑将怪兽斩杀。
元火剑凝聚天地元力,立时便被罗远公察觉,却听罗远公猛喝一声:“来人是敌是友,还请现身一见!阁下怕是已经躲藏了多时,既如此,某有一事相商……”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六章 … ~死意决~
飞羽见状,一伸手拉过老者,微一定神,却冲冲撞而来的怪兽微微一笑!
说来也怪,刚刚还莫名狂乱的怪兽被飞羽只望一眼,竟是顿时安静下来,温顺犹如绵羊,侧身从二人身边走过,别说攻击二人,眼神之中竟还流露出讨好之意,直让老者看在眼中,暗暗吃惊不止。
见藏身之处败露,再躲藏下去也无必要,二人平空现出身形。
只一现身,火云之中三人六只眼睛全数聚集到飞羽身上,三人几乎异口同声惊叫出声:“张翼轸!”
飞羽听了顿时一愣,定神一想,却又微笑答道:“想必各位认错人了,在下飞羽,并非张翼轸,也不认得张翼轸是何人。”
罗远公先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哈哈大笑,说道:“张翼轸,切莫假装,你我相识已久,也打过无数交道,何必来此一出?今日某落难于此,被你撞见,本来某还想与你二人商议一番,先行救我几人出去,再论恩怨,不想却在此处遇到你,算是某时运不济,罢了,此事不提也罢。”
飞羽还是一脸迷茫之色,非常诚恳地说道:“在下确实不认识阁下是谁,且我也不叫张翼轸,不过听阁下所言,莫非那张翼轸是坏人不成?”
罗远公见张翼轸并非神识恍惚,言谈之间也思维清晰无比,既非失忆也非被人控制心神,为何非要矢口否认他不是张翼轸,是何缘故?
不等罗远公发话,已是强弩之末的红枕惊见张翼轸现身,一时惊喜交加,心神大受波动。又见张翼轸自称飞羽,且不像假装,不由心生恐慌,不知张翼轸遭遇了何等变故,竟是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难道他被人夺舍了不成?
想到此处,红枕再难凝神催动火云,心意松懈,火云立时如风卷残云一般收回手中。
火云一灭,众鸟兽顿时发觉,竟是一齐狂吼出声。如此之多的鸟兽一起仰天长啸。直冲云天,直震得四周群山嗡嗡作响,不但将无数山林的树叶哗啦啦震落一地,竟还有无数巨石被震落悬崖,引发一阵轰隆隆巨响。
如此威力。飞仙也是闻之色变!
红枕却是对众鸟兽伺机而噬视若无睹。双目只是定定望向张翼轸。痴痴说道:“翼轸。当真是你还是当真不是你?你是假装还是被人夺舍?你……真不认识红枕了么?”
张翼轸听得红枕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见她一脸真情流露。虽然心中不解她为何如此。却总有一种难以压制地亲切之感在脑中盘旋。令他一时犹豫。难下决断。迟疑说道:“红枕,我……当真认识你不成?”
一声红枕出口,直让红枕心中顿生万千柔情,再也不顾罗远公在侧,天媪子在后,将身一纵,便要飞身向前,与张翼轸相会一处。不料身形刚刚一动,却猛然间一只迅猛无比地巨蛇张开血盆大口,直朝她腰间恶狠狠咬来。
红枕身形极快。转眼便闪身到众鸟兽中间。巨蛇来袭。红枕却是不管不顾。眼中却只有张翼轸一人。天媪子见状却是魂飞天外。不想红枕这个傻丫头一见张翼轸。竟是连命也不要。只知朝他而去。当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