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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此等仙家福地,为何会有无底洞此般凶险之处。不合常理不说,只怕其中还另有隐情。
“之秋,无底洞是天然而成,还是有人以无上法力开凿而成?”
“张公子何出此问?”之秋一脸惊讶。低头一想,摇头说道,“我对无底洞之事所知甚少,也只是听他人说起,从未亲眼所见。方丈仙山之上,从无人谈论无底洞之事。至于方才你所说的有关无底洞来历,莫说是我,只怕众多仙人也是从未想过之事。”
在未经证实之前,张翼轸不会轻易将心中疑问说出。是以只是点头一笑,说道:“我也是一时忽有所想。方丈仙山毕竟是仙家福地,既然此地得天独厚,福泽绵长,适宜飞仙居住。怎会再天生而成一处可以吞噬飞仙的无底洞。此事大异常理,或许另有玄机。”
随后,张翼轸又问起之秋有关方丈仙山的详细情景。之秋一一作答,毫不隐瞒。
方丈仙山与昆仑、蓬莱并列为海外三仙山,已经不在四海之内,而是位于四海之外和天庭之间。虽然与世间相比,也算是高不可攀的虚空之处,不过比起天帝所居的灵霄宝殿,就其高度而言,还是低了许多,只相当于世间到天庭之上,一半之高。饶是如此,也只有飞仙神通才可以到达此地。
其实广义而言,灵霄宝殿以及围绕其两侧地无明岛和无根海,连同方丈、蓬莱和昆仑三座仙山,统称为天庭,乃是飞仙及天仙所居之地。通常女仙除去身具官职或是侍奉天帝之外,一般多居于昆仑,有仙侣者则前往方丈。而男仙可随意前往无明岛、无根海,或是蓬莱和方丈。
无明岛和无根海位于三仙山和灵霄宝殿之间,一岛一海并行而列,只比灵霄宝殿低上少许,比起三仙山却是高了不少。不过虽然就虚空之中高度而言,三仙山比一岛一海矮上一等,不过在天庭之上,三仙山的位置却和无明岛与无根海相等,不分高下,实际上,隐隐还要高出一岛一海几分,只因三仙山与灵霄宝殿齐心,不象无明岛和无根海阳奉阴违,与灵霄宝殿渐行渐远。
三仙山之中,方丈仙山仙人最少,只因前来此地的多是仙侣。一旦成就飞仙,虽说并非彻底断掉男女之情,不过互生爱慕地男女飞仙并不多见,即便两人互有好感,能够情投意合走到一起也非易事。能够成就飞仙之人,都是道心稳固,历经心劫之人,对于淫欲早已看淡,除非两人都是同时凡心大动,又同时遇到对方,才有可能成就一对仙侣。是以方丈仙山虽然宽广无边,不过其上飞仙总数不过五千人。
“不过我见方丈仙山之上,也并非所有飞仙都是结伴而行,也有独身一人者,是为何故?”且不说并未见到之秋有仙侣相伴,便是风楚者也是一人,另外张翼轸初入方丈仙山之时,也发现数名仙人都是独自离去,所以才有此一问。
之秋一听,脸颊意外闪过一丝红晕,神态有些不自然,答道:“也有不少本身并无仙侣的仙人,羡慕仙侣相伴相随地岁月,有意寻找仙侣,也会前来方丈仙山,看能否寻到属于自己的良缘。实不相瞒,张公子,我正是存了这般心思,才特意前来方丈仙山。谁知一来千年,也未寻到意中人,一直形影相吊,孤单至今。”
完,之秋鼓起勇气,双目迸发火热目光,直视张翼轸。张翼轸假装不见,继续发问:“难道之秋人在方丈仙山千年以来,从未发生过离奇古怪之事?”
之秋见张翼轸不为所动,顿时一脸黯然,神情落寞,淡淡答道:“千年时光,对于世人来说或许遥不可及,对于飞仙来说,不过是转眼即过。我在方丈仙山千年,除了与风楚者偶而有些纠葛之外,一向也是淡然处世,与人无争。方丈仙山虽然宽广无限,不过毕竟所居全是飞仙,若有大事发生,不出一时三刻,便会尽人皆知。在我来后不久,便听人所说,不知何故方丈仙山被一名天仙施法封闭,无人可以随意进出,是以千年以来,无比平静,没有任何大事发生。”
张翼轸心中纳闷,若说千年以来没有大事发生,先不说他的亲生父母如何被困在方丈仙山,便是他如今不过二十年纪,以此时间推算,难道他不是出生在方丈不成?若他生于别处,一出生便被送到世间,亲生父母再被人送来方丈,怎会无人得知?
难道先前母亲所说不让他前来方丈仙山,以及画儿千方百计阻止他,甚至不惜夺他铜镜,只因他亲生父母人在方丈一事,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不成?
张翼轸一时神思渺茫,恍惚之间,心生迷茫之感,连带方才心中认定之事也开始动摇起来。愣神半晌,忽听耳边传来之秋急切的声音:“张公子,莫要灰心,既然你一路追寻到此,肯定其中自有玄机,我忽然间想起一事,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张翼轸恍然惊醒,忙问:“何事?之秋请速速说来。”
“方丈仙山有一座山峰名为无忘峰,峰顶有一名飞仙,此人名陌飞子,人皆尊称为陌老。只因他一直负责将飞仙所生之子送往灵霄宝殿的天人殿,是以对于飞仙后人之事所知甚多。”
张翼轸大奇:“天人殿?”
“是的,飞仙之子不能由飞仙抚养成人,而是交由天人殿看管,在天人殿中长大,同时修习法术,此为天规!”
第七卷 天净沙 第九章 … ~步步为营~
张翼轸更是讶然不解:“为何定下此等规矩,非要母子分离!”
之秋笑道:“天有天规,我等小小飞仙,不敢猜测天意。不过此举倒也并无多少不妥之处,一是飞仙不比凡人,母子之情淡漠不少,二是飞仙之子七日便可长大成人,也不必非要留在父母身边。”
“七日便可长大?”张翼轸微微惊讶,“天人果然与凡人不同,如此迅速成人,也是没了童年乐趣。”
“说得也是,天人一经出生,迎风便长。一日之间便长成三岁孩童大小,到第三日时,已经和世间十岁童子相差无几。其后更是一日相当世间两年,到第七日之时,如同世间弱冠之人……啊,张翼轸,你真的只是弱冠年纪便修成飞仙不成?”
说到此处,之秋又猛然想起张翼轸实际年龄不过二十,蓦然想起寻常飞仙都是千年修得,张翼轸即便是天纵奇才,也无可能如此年轻便晋身飞仙之境,简直是天地之间前所未闻之事。
张翼轸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说道:“若有得选择,我倒宁愿循序渐进修行……既然之秋提到陌飞子,我二人可前往问询一二,可好?”
之秋面露难色:“陌飞子为人冷漠,不喜与人交往,我担心他将我二人拒之门外。”
“总要试上一试才知道结果,之秋,你只须告诉我如何前往即可,不必非要陪我同去。”
“说的哪里话,既然与你遇见,便有机缘,不帮你一帮,我于心不安。”之秋无比诚恳地说道。
张翼轸低头一想,随即说道:“好罢,就先谢过之秋地相助之情,我二人何时可以动身前往?”
之秋想了一想,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如何?”
张翼轸大喜,点头称好。刚一站起,忽然脸色一变,说道:“比我预料中快了不少……之秋,稍后再去不迟,眼下还有一件大事要先行解决。”
“何事?”之秋顿时呆住。
张翼轸也不多说,伸手向外一指,笑道:“来人已到门外,应该片刻便至。之秋莫急,到时一看便知。”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传来风楚者地怒吼之声:“张翼轸,你将我骗得好苦,你……还我自由!”
突兀间,一阵旋风凭空生成,将院落之中地花草吹得东倒西歪。旋风越转越急,眼见便变成狂风大作。张翼轸见状长身而起,负手而立,淡漠说道:“怎么,风楚者,你想和我比试控风之术么?”
张翼轸随之身形一晃,向一旁错开两步,心意一动,一团清风自脚下生起。奇怪的是,清风本是无色无形之物,而眼前之风犹如水雾一般显露晶莹之色,且闪亮之中还有黄色浓雾夹杂其中,甚是怪异。
清风一闪,向前一扑,便没入旋风之中,旋风被清风一挡,顿时气势一收,消弭于无形之中,再无一丝嚣张气焰,如一朵火苗被一盆大水当头浇灭一般。
“定风术!”
旋风一停,立时从中现出一个人影。来人一现出真身,仍是气势汹汹,举手朝张翼轸当胸抓来。张翼轸站立不动,不躲不闪,一脸淡然笑意,直视眼前的恨得咬牙切齿的风楚者。
之秋大惊失色,惊叫出声:“张公子,快快还手。”
眼见风楚者手指离张翼轸胸口还有半尺之遥,之秋在一旁只吓得花容大变,正要出手斩向风楚者,却见风楚者摇头叹息一声,倏忽撤回右手,随后后退数步,一揖到底,黯然说道:“在下谢过张公子不杀之恩。”
到底出了何事?之秋一脸茫然,看看张翼轸,又看看风楚者,不明白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
张翼轸不动声色,点头说道:“风楚者,你也莫要心存怨恨,先前传你魂印之术,我特意问你是否要先魂魄立誓,你主动答应,也不能怪我什么。”
风楚者有苦说不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勉强一笑,说道:“方才在下一时唐突,险些误伤了张公子,还望张公子大人大量,不计在下失礼之过。”
张翼轸微一点头,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怒气和欣喜,答道:“好说,你刚才之举也是人之常情,不算过错。还好算你收手较快,否则魂魄之誓发作,到时魂飞魄散,可就追悔莫及了。”
“是,是,在下以后不敢再如此冒失,拿自家性命出气了!”风楚者无可奈何地叹息说道。
“风楚者,你如今魂魄誓言已成,此后一定要谨记此事。魂魄之誓,绝无反悔的可能,也无更改的机会,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不会拿此事要胁于你,更不会让你为我卖命。但丑话也要说到前头,我还是有话要交待一二。”
之秋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心里也多少猜到一些内情,暗暗点头赞许。
风楚者见张翼轸并未得理不饶人,心中稍定,情知眼下无法可想,只好恭敬答道:“请张公子吩咐。”
“其一,日后你不必再纠缠之秋,更不许恃强凌弱,为难于她。其二,我传你的控风之术真实不假,不过其内也隐含禁制,若是你以此法作恶多端,到时禁制一旦发作,直接将你神识之中的控风之术的神通抹去也不在话下,是以若真有此事发生,休要怪我没有事先说明。其你的御风之术是否从金翅鸟之处学来,还请如实说出,此事事关重要!”
风楚者紧皱眉头,被人所制的滋味颇不好受,不过却也无计可施,即便天仙在此,也无人可解他魂魄之誓,是以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也只好强忍心中怒火,说道:“张公子所料不错,在下的御风之术确实学自金翅鸟。”
见果然猜中,张翼轸心中一紧,忙问:“可是从戴风手中学得?”
风楚者一怔,随即摇头:“不认识戴风是何人,传我御风之术之人名戴天。”
张翼轸微一沉吟,又问:“我且问你,风楚者,戴天是否曾是无天山金王,现今又在何处?”
风楚者一脸惊诧,点头说道:“不错,两千年前,戴天身为无天山金王,当时我刚刚晋身飞仙,机缘巧合之下我二人相识,并一见如故,他便传我御风之术。戴天也当真了得,不过是天地神兽,相当于地仙修为,一身御风之术运用得出神入化,当时与我较量一场,竟是半晌不分胜负,让我佩服不已。不过千年以前,戴天不知何故意外身死,按说以他当时地寿元来看,至少还可以再活数千年。此后我便来到方丈仙山,与无天山再无联系,也不知现今金王是谁。”
张翼轸听完,久久无语,凝视风楚者半晌,见他已然恢复平静,一脸淡定之色,不见一丝慌乱,心中隐隐感觉风楚者所说并非全部真相,应该隐瞒了关键之处,不过眼下并不是追问详情之时,再说此事事关天庭之秘,恐怕就算风楚者清楚内情,也不敢如数说出。
又将先前推测理顺一遍,还是认定风楚者此人定是大有来历,与某件事情定有无法推脱的干系。好在他初见风楚者御风之术时,脑中灵光一闪,便认定他是局内之人。同时又见此人行事乖张,且又行为不端,正好借他贪恋控风之术的机会,明以禁制诱惑,暗中将他诱入魂魄立誓的圈套之中。张翼轸心中明白,方丈仙山,在寻常仙人看来是仙家福地,仙侣逍遥自在之处,对他而言,却是处处凶险,步步陷阱,不定会有何等莫名之事发生,是以一旦遇到来历不明或是暗藏玄机之人,先下手为强方为上策。
母亲之言,九灵暗示以及画儿的叮嘱,不可不察。
方丈仙山,或许性命只在咫尺之间,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谨慎。
张翼轸心中惦记陌飞子之事,心知一时也不好从风楚者口中问出什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