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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喜欢你了?臭美得很!我喜欢的人必定是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天仙,他星目朗朗,剑眉如飞,长身而立,形影沉醉!你……还差得远呢。不过教你驾云之法倒是可以考虑一二,但你可有好处回报我这个便宜师傅么?”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双手托腮两眼转来转去的画儿忽然插嘴说道:“主人师兄,我教你驾云之法。画儿不贪心,不要主人师兄的半点好处!”
此言一出,倾颍为之语塞,无奈地看着画儿瞪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满眼都是期待之意,全无半点杂质。倾颍不由暗暗感叹,画儿这般天地造化的精灵,当真是思无邪行有道。
倾颍便以教张翼轸驾云之法之名住下。
小妙境先有无烦居,后有无忧斋,后又有掌门命人建造的客房和会客厅。客房和会客厅尚未命名,张翼轸便让画儿命名。
不料画儿歪头想了片刻,又摇头说:“画儿想不灵了,不想了。”
张翼轸见画儿憨态可拘的样子,一时莞尔,想到那客房专为客人准备,聚散无定,而会客厅乃是接待客人会面,论道也好,谈话也罢,思想无邪,言谈无忌,心中便有主意,说道:
“客房便叫无定阁,会客厅么……就叫无邪处,如何?”
张翼轸这个小妙境主人的命名得到了倾颍和画儿的一致叫好,尤其是倾颍,深为他的无为之名所折服。这四座竹屋虽然简陋,与龙宫相比判若云泥,但每座竹屋各有其用各得其名,且暗合天道。修道之人所求无非无烦无恼,所行无定所思无邪,张翼轸以此命名四座竹屋,莫非暗中道出心中所求?
不过接下来几日这位无烦无恼的妙境主人却大为狼狈,苦恼不堪。任凭倾颍如何传授驾云之法,张翼轸千呼万唤都无法在脚下汇聚一片云朵,更遑论画儿急得掉下了眼泪也说不出她如何凭空飞行,竟是恨不得将自己脑中所想拿出来交给主人师兄参详。
倾颍倒未如何,画儿的表现却让张翼轸心生愧疚,暗暗自责莫非他真的是笨不可及,为何倾颍明明告诉他其实天地之间到处充满云气,只要用心感受便可将微不可察的云气汇聚成云朵,他闭目半晌却无法感应到周身之外有丝毫潮湿的气息!
无奈,张翼轸好说歹说才将画儿哄得眉开眼笑,其后又找到倾颍,想了一想,说道:“倾颍,这天地之间浩浩荡荡遥无边际,我神识外放,却无法捕捉丝毫云气,莫非是我道力不济?”
倾颍教了数日见无丝毫进展,也心中纳闷,思索片刻,伸手在空中一抓,翻手间手中云雾弥漫,再一握手,云雾消散一空,摇头道:“没道理,虽我身为龙族,天生便可感应云气,但据父王所讲,这驾云之术原本也是上古之时最初由仙人传授我龙族的,而且翼轸你体内本有龙息,呼吸之间便可聚气成云的,莫非你体内另有玄机?”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翼轸这才想起体内另有温玉的清凉之意,忙将玉成之事说出。倾颍听了恍然大悟道:“清凉之意生风,龙息生云,两相抵消自然风过云散,片云不生。你且将清凉之意压下,只凭龙息呼应外界的云气!”
张翼轸依言而行,将意念沉入体内,心思闪念间,体内网状的道力网猛然一紧,便将体内无处不在的清凉之意悉数收入网中。其后不再理会道力网,只管催动经脉之中的道力。道力中的龙息被调动,数息之间已遍布全身,张翼轸直觉天地之间一片清明,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周围无处不在的微弱云气。
虽然微弱如丝,但胜在数量庞大,无所不在,就如充斥于天地之间的空气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既然感应到了空中云气,张翼轸便默念倾颍先前传授的云水诀。连念了三遍身外仍然感觉不到任何潮湿之气,心道如此看来这肉体凡胎若想腾云驾雾,只怕非要等到修至地仙境界脱胎换骨之后才能挟云气而升腾,朝游北海暮苍梧。
只是为何感应了半天,周围就算没有云雾升腾,也应该有画儿叽叽喳喳的笑声,怎的突然之间这般安静?张翼轸睁眼一看,不由得骇了一跳:嗬……眼前白茫茫一片,如云如雾,如坠云山雾海,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云雾弥漫,无法分辨东西南北。
张翼轸心道倾颍怎的开这般玩笑,用云雾将他包裹起来,难道她和画儿要玩捉迷藏不成?张翼轸向前走了十几步,云雾丝毫不见减少,无奈只好高声喊叫:“倾颍,画儿,莫要捉弄我了,快快散去云雾……你们躲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闪,画儿一脸兴奋手舞足蹈地出现在张翼轸面前,娇艳如花的脸庞被云雾打湿,更如一枝梨花压海棠,娇美不可方物。
画儿顾不上头发上丝丝如缕的水珠,一把拉着张翼轸的手,惊喜溢于言表:“主人师兄,这十丈方圆的云雾都是从你身边生成的,你会呼云唤雾了!”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二十二章 … ~美人赠我金错刀~
什么?张翼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成功了?真的在身边汇聚了十丈方圆的云雾?一时心情激荡之下,也顾不上理会画儿的用词是否妥当,急急分开云雾,便要寻到倾颍问个清楚。
倾颍却笑意盈盈从云雾之中现身,对一脸置疑的少年说道:“聚气成云并非范围越广越好,若是心意所到之处,云雾随心变化才是初入门径。翼轸,以你这般散乱成十丈方圆,只能说你初步掌握了感应云气之法,至于腾云驾雾,还差之甚远。”
静心一想,张翼轸便明白个中缘由,龙息虽在体内道力之中,但终究不是自身所生,且与道力各成一系,须得分神才可唤出龙息。若是将龙息炼化完全融于道力之中,呼吸之间道力运转,龙息随行,到时呼云唤雾,恐怕只是意念一动便可成功。
饶是如此,虽不入倾颍法眼,但在张翼轸看来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画儿也是不住口地称赞主人师兄云雾隐身法端的厉害,方圆十丈一片茫然,让人看不清道路。尽管画儿的恭维不伦不类,初次聚气成云的少年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意,正要再兴致勃勃地演示一番,忽然间听到远方传来急促有力的钟声:
当!当!当!
钟声短促而绵长,张翼轸知道这是三元宫的聚事钟。此钟一响,所有弟子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赶到三元殿。莫非有大事发生?张翼轸不敢怠慢,如今他和画儿也算是名符其实的二代弟子,钟声一响,便向倾颍告罪一声,转身和画儿便急奔三元殿而去。
这些日子张翼轸修习道法只是稍有进展,画儿却是进展神速,毕竟是天地造化之体,不几日便不再受画卷的限制,可以随意离开。无论多远,画儿均是一飞即至,速度之快让张翼轸为之咂舌。不过画儿尚未完全脱离画卷,若是有人在画儿修为大成之前毁去画卷,画儿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见二人匆忙离去,倾颍略一迟疑,暗自笑了一笑,忽地凭空隐去了身形,化成一道水气紧随在张翼轸和画儿身后。张翼轸只顾急急赶路,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悄然紧跟。
还未赶到三元殿,远远便听到空中天乐齐鸣。再走几步,眼前豁然一亮,三元殿之上,半空之中,七彩光华闪动。只见七彩光华其间,无数金甲神人凌空而立,手持各式仪仗!鹅毛宫扇在前,彩旗队在后,日旗月旗,各放五彩光芒。更有一众乐师盘旋四周,鼓乐吹笙,当真是光彩耀眼,威势逼人!
当前二人,一人威武勇猛,高大不凡。一人婀娜多姿,千娇百媚。此二人空中一站,直让人自惭形秽,感慨世间竟有如此仪表非凡的少年男女!
张翼轸自然认得这二人正是戴戠和戴婵儿!
未等张翼轸猜测二人来意,戴戠和戴婵儿已然降落到率众恭候在三元殿前的灵动面前。
戴戠一脸恭敬,拱手先施一礼,朗声说道:“谨致三元宫灵动掌门,戴戠奉无天山金王戴风之命,特来送上薄礼一份,以答谢灵动掌门在清虚宫指点之义。另备强木若干,以赔当日在清虚宫无意冒犯之过!”戴戠说完,也不待灵动答话,挥手向后示意。
又有一人从空中降落,手持礼单,开始唱礼。每唱一声,一众三元宫弟子都会传来无比惊讶的感叹声,便有一人从空中降落到地上,将手中礼物放到众人面前。
随着三元殿门口的礼物越聚越多,一众弟子都再也无法自持,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若不是各自师傅都站在前面,恐怕早就有人恨不得御剑向前打开礼物看上一眼,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传说的“九转金丹”“玉生液”“切玉刀”等等宝物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灵动一直微笑不语,眼看着戴戠指挥众人将小山一般的礼物堆满场中,竟是毫不推辞,也未做丝毫表示。直到两位金甲神人吃力地抬着一块三尺见方的强木,轰然一声放到他的面前之时,灵动微眯的双眼才忽然睁开,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和喜悦。
强木,一寸之长便重逾千钧,遇水则沉,但若是有人站立强木之上,或是将强木绑上巨石,却又浮于水面,更为奇特的是,世间独有强木可以浮在鹅毛不浮的弱水之上!
对于只可腾云驾雾不能虚空飞行的地仙来讲,遇到弱水便无法汇聚成云雾,所以地仙弱水不渡。但若得一根手指大小的强木之助,便是三千里弱水也可踏波而行。
这强木生长极慢,万年成材,且数量稀少,戴风出手便是一米见方,端的是大方得很!
灵动老脸微微动容,拱手说道:“戴少主,三元宫承蒙金王厚爱,得此厚礼,实在是汗颜得很。不知金王有何指教,只要上应天道,三元宫上下定会义不容辞,维护世间清明。”
戴戠见灵动只对强木多看了一眼,其他礼物并未放在心上,心道果然父王明察,这三元宫掌门也非泛泛之辈,寻常宝物却也难入眼中,只有这强木还得他微微动心,须得小心应付才是,忙谦下地一笑,说道:“不敢!家父再三吩咐,三元宫隐隐为中土道门领袖,让我在灵动掌门面前执晚辈之礼。眼下凡间魔门蠢蠢欲动,身为中土道门三大道观之一,三元宫定会首当其冲为魔门所不容。无天山愿与三元宫携手,共同清剿人神共愤的魔门!”
灵动只是微一颔首,脸上笑意不减,说道:“三元宫只是三大道观其一,三足而立,不分高低,倒让金王错爱了。魔门之事我自当会与极真观的真明掌门和清虚宫清无掌门商议之后再行定夺。自然,这斩妖除魔乃是道门中人本份之事,还请戴将军将礼物如数收回,三元宫愧不敢当!”
“果真老奸巨滑!礼物都摆放整齐,哪里还有再收回的道理?若是成心不要,怎不早说?”戴戠心中暗骂,嘴上却依然客套无比:
“倒让灵动掌门见笑了,小小礼物不要嫌弃微薄才是。我奉家父之命前来,一是为了当面向掌门表示谢意,二来也专门为三元宫一名弟子而来,此人就是……”
戴戠说话客气,礼数丝毫不差,在一旁静候多时的戴婵儿早就听得心烦,一时火起也不等戴戠说完,当前一步来到戴戠面前,一双俏目直视灵动似笑非笑的老脸,冷冷说道:“灵动掌门,我等远路而来,且诚心送上厚礼,却在这大殿之外和你罗嗦半晌,连门也不曾迈入,这……便你们三元宫的待客之道么?”
灵动呵呵一笑,用手一指天空说道:“朗朗乾坤,浩浩天地,再有三元宫全体弟子恭候迎接,还有比这更隆重的待客仪式么?无喜公主切莫生气,三元殿狭小阴暗,比不上这殿外清风徐徐,阳光明丽。”
戴婵儿见灵动说话滴水不漏,情知讨不了好去,便哼了一声,眼睛四下寻找一番,问道:“那张翼轸……怎的没来?”
张翼轸来得最晚,也没有向前站在二代弟子中间,便躲在三代弟子后面,以为并无他的事情。不料戴婵儿和灵动掌门没说几句,竟是指名点姓地问他何在。
张翼轸不知戴婵儿所为何事,心道若是她寻自己晦气,想要对他不利,也不好拖累三元宫一众人等,便悄声对画儿说道:“画儿,你速回小妙境中,到无忧斋中将我的那根棍子取来。小心行事,别让别人发觉。”
画儿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做了个鬼脸,飞也似地飞离此地。画儿一飞,戴婵儿的目光便被吸引过来,未来得及深思画儿怎能凭空飞行,就一眼看到了躲在人群背后的张翼轸!紧接着目光一闪,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愣了一愣,却又收回目光,假装不见。
接着戴婵儿咯咯一笑,也不理会灵动,冲张翼轸挥挥手,娇笑道:“翼轸,婵儿来此,怎的也不出来一见?莫非才数日不见,你便这般薄情寡幸,忘了婵儿不成?”
此言一出,一众俱惊,所有目光便齐刷刷地射向张翼轸!
灵动也是心中一惊,见戴婵儿一脸热切,脸上笑意盈盈,心中难以猜透她到底是何居心。当日张翼轸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