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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小蛋的眼帘里有某种光彩恍惚了一下,鬼锋周身的紫雾骤然凝结成霜,有若实质,在身剑合一的剎那,如乱云卷涌而起。
天地变成了一片深郁的紫色,甚至小蛋眼睛里的枯叶也染上了紫霜,在他一次心跳间,那幕天席地的紫霜迫面激荡,没顶般充斥了整个竹林。
〃咄!〃鬼锋一声低喝,紫霜中迸发出万道夺目剑光,像是乍然凸显的丛丛亮丽冰棱,向盛年狰厉激射。
〃咄!〃又一声更为雄浑豪壮的喝声响起,这次是盛年!
一团壮丽的青光,油然从他魁梧的身躯里喷薄而出,石中剑忽地消失在这团光澜中。
不,不是消失,而是与紫竹林水乳交融合为一体!小蛋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感到头顶繁茂的枝叶,脚下湿润的土地,空中 飘零的竹叶,乃至周围的风与静寂的翠霞山,都已化作了盛年手中的剑,无惧、无畏、刚毅、威猛地劈出。
翠霞派三大上品御剑诀之一,〃翠岚御魔诀〃!
普天之下,也只有此时此刻在盛年的石中剑挥纵中,才能彰显出它睥睨群魔、涤荡寰宇的雄风浩气!
小蛋视线模糊,心跳彷佛停止,捏着手心的汗水,等待两人的生死结果!
第五章 三年之约
石破天惊的巨响已难以用言语形容,小蛋只觉得自己要被震昏过去,身子如断线的风筝翻滚飘飞,不知撞倒了多少株紫竹。
光澜在轰鸣中碎裂狂舞,千百道激散的罡风剑气洞穿天地,不知去向了哪里,撞击过后的地面,豁然陷出一个超过三丈方圆、足可容半个成人高度的深坑,而且还在不断地膨胀下陷。
石中剑依旧紧握在盛年的手里,顺着手臂,一缕殷红的血注朝下流淌,但手指仍是那样的稳、那样的沉。
〃哧─〃从左肩斜斜有一道缝隙在褚色的衣衫上开裂,直至腰际,血如泉涌,染红盛年的上半身,他的脸红光尽失,疲倦的神情悄悄攀上眉心,嘴角亦在汩汩滴血。
十丈外,鬼锋面色愈发苍白,一如雪衣,但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丝毫受伤的迹象,只是衣发略略凌乱,额头渗满汗珠,呼吸沉重而压抑。
小蛋滚了不知多少圈后,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查看自己有否受伤,大声喊道:〃盛大叔!〃
盛年没有望向他,却艰难地用左手向他无声摆了摆,似在示意小蛋不必担心。
两人久久对立互视,鬼锋眼眸里的紫焰慢慢黯淡熄灭,沙哑的声音道:〃承让!〃
〃吭!〃盛年以剑拄地虚弱地微笑着响应道:〃你的伤不要紧罢?〃
鬼锋摇了摇头,道:〃无妨。〃他扫过一片狼藉的竹林,看到七八丈外,竟有一块碎裂酒坛的残片,里头漾着些许酒光。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下有些蹒跚沉重,但还是走到了近前,俯下身子,探手拾起残片微微颤抖,送到唇边,一口饮下。
合上眼睛,彷佛是品出了酒的滋味,轻轻赞道:〃好烈的酒─〃语音断落,〃噗〃地喷出一大滩深红色的淤血。
他却全然无所谓,舒畅地抬袖抹去嘴角血迹,问道:〃令师弟丁原较盛兄如何?〃
盛年沉吟片刻,斟酌着词句,最后简单答道:〃在我之上。〃
随手甩出碎片,鬼锋彷如有憾,淡漠一笑,喃喃道:〃在你之上……〃
收起破心雪剑,他转身重新面对盛年,徐徐道:〃我这伤也许要三年才能完全恢复。三年后,在下希望能再与盛兄一决雌雄,不知肯否赐教?〃
〃三年后,我来与你打过!〃这一声陡然冒出,令鬼锋和盛年齐齐吃了一惊。
小蛋从远处走近,凝视鬼锋低沉而坚定地道:〃你等我!〃
〃你?〃鬼锋诧异地注视小蛋,好像是刚刚发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但当他审视过小蛋一番后,不由哑然失笑道:〃你是谁?〃
小蛋在他的笑容里,察觉到一抹平淡而寒冷的篾意,昂首回答道:〃我叫小蛋。〃
〃小蛋?〃鬼锋的笑意更深,破天荒地调侃道:〃是蒸的煮的还是五香蛋?〃
小蛋居然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也许只是个小小的倒霉蛋。〃
鬼锋忽然不笑了,幽幽的眼睛里透过一簇光火,静静打量小蛋,说道:〃三年后,仍是这里,我等你。〃
风起,他雪白孤寂的身影便随着风一起飘远。
盛年没有阻止小蛋,意外之中又有着十足的欣悦,似乎比他挫败了鬼锋还要可喜。那株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紫竹,已被适才的狂澜摧毁,但这已无关紧要。
深埋在地底的根,会坚韧地生长出新的紫竹;他知道,小蛋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目标,一个值得他拼尽全力去赶超的对手。
人活着,总需要有让自己不断前行的动力,鬼锋的出现,唤醒了小蛋原本尚有些浑浑噩噩的心灵,这着实是今天一战最大的收获。
连盛年自己也无法说清楚,为何会如此关心小蛋,发自肺腑地喜爱他、呵护他。
也许罗牛的托付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他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恩师年轻时的身影。
如果淡言真人转世投胎后能够活到今天,也该如小蛋一样高了罢?
想到这里,他的心念不由一动,但记起常彦梧曾说过,小蛋只是他在中州某地的街边捡到的弃婴,那缕燃起的火焰便又黯灭下来。
小蛋哪里知道短短瞬间,盛年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忐忑不安道:〃盛大叔,你不要紧罢?〃
〃我没事。〃盛年为了宽慰小蛋,含笑说道:〃你刚才的表现,令盛大叔大吃一惊。〃
小蛋本是激于一时义愤向鬼锋发出挑战,这时听盛年说起,顿觉窘迫,低下头犹豫着轻声问道:〃我是不是……不自量力?〃
的确是不自量力。就算盛年亲自调教,莫说三年,纵使用三十年的光阴,小蛋可否与鬼锋一拼,亦在模棱两可之间,但盛年却温和地微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大象和老鼠的典故么?〃
小蛋点点头,盛年接着道:〃那就是了。说到就要做到,你不会让盛大叔失望。〃
小蛋得到鼓励,刚想响应,盛年的身躯猛烈摇晃,竟似力不能支,往后软倒。小蛋急忙抢前一步扶住,急道:〃对不起,我光顾和你说话,却忘了你身上的伤……〃
盛年靠在小蛋身上轻轻道:〃不碍事,我现在很高兴。〃地球来客整理
风声响动,在九悬观出席剑会的翠霞派掌门淡怒真人、飞瀑斋斋主罗鲲、碧澜山庄首座姬榄以及淡嗔师太、无缺真人等,听到紫竹林中传出的轰然巨响后,中断剑会,纷纷御风赶至。
后面还跟着罗羽杉、屈翠枫、常彦梧及各支门下数十名弟子。
见到紫竹林内的景象,和身负重伤全身浴血的盛年,众人尽皆惊呆,一阵忙乱后,盛年进了紫竹轩静养疗伤,转述前因后果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小蛋的肩膀上。
如果是其它门派,说不定当即就要拍案而起、精英尽出,四处搜捕追杀鬼锋以泄私愤,但毕竟盛年和鬼锋之战纯属双方公平对决,且有三年之约在后,众人再是愤怒,亦不能再做出落井下石之举。
当晚淡怒真人和各支首座均都留守紫竹轩,轮流守护盛年,助他运气疗伤,饶是如此,乐观估计,盛年所受之伤也需半个多月才能康复。
在盛年的执意坚持下,翌日清晨剑会照常进行,进入了最后的四强对决。
小蛋等人本想留下照料,可盛年只说自己闭关养伤,无需旁人照顾,有翠霞观和九悬观的八位同辈师兄护法,尽可无虞,反劝他们万勿错过最后的几场精彩对决。
却说鬼锋退出紫竹林,又猛吐了两口鲜血,自知伤势极重难以支撑,若不立即觅地静养,会有性命之忧,便潜踪匿迹,避开翠霞派的巡山弟子,在离坐忘峰约莫五十里外的一座无名荒山中,寻到一处幽深古洞,当下也顾不得太多,草草在洞口设下 若干禁制,便避入洞内盘膝疗伤。
这一坐就是十余个时辰,正当他冥思凝念,徐徐迫出积压在胸腔内的淤血之际,洞口设下的〃滴水成冰符〃陡然发出声声颤鸣。
鬼锋凛然暗惊,以为是翠霞派见盛年重伤不肯善罢罢休,派遣出门下弟子追杀到了此处,他被迫收功,胸口逼了一半的淤血,又硬生生倒灌而回,低哼一声,目露杀机,反手握住破心雪剑。
洞口包括〃滴水成冰符〃在内的三重防御禁制,竟阻挡不了来人片刻,〃呼〃地清风从外吹进,一道青色的身影施施然负手步入。
来者看似四十余岁,身材高大挺拔,鼻直口阔、相貌粗犷,宽广的额头高高凸起,直至头顶都是寸毛不生,然而内凹的后脑勺上,却又盘着二十多根浓密乌黑、姆指粗细的辨子,以若干青铜小环相箍,垂到背后。
他那双犹如猎豹的幽蓝眼珠,冷厉而深沉,微微合起时,湛出的森森精光令人不寒而栗,唇边一圈短密的黑胡,修剪得妥贴而光洁。鼻翼左侧一颗绿豆大小的朱砂痣,令人过目难忘。
他一身穿着甚是俭朴,好比是个牧马人,腰带上悬了串橙黄色的小铃铛,共计十二个,走路时却无甚响动,也算是这人佩戴的惟一饰物。背后负剑,剑柄暗褐、剑鞘银灰,脚下穿一双西域常见的牛皮靴,靴尖扁平、稍稍上翘。
鬼锋看到来人,握剑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冷冷道:〃又是你。〃
青衣人瞥了眼破心雪剑,停住脚步,嗓音雄浑而略带沙哑道:〃你受伤了,很重。〃
鬼锋嘴角上挑漠然一笑,毫不领情回答道:〃不劳阁下关怀。〃
青衣人不以为忤,道:〃看来鬼兄也不会答应在下助你疗伤,我又怎能强人所难,令你再生误会?只是鬼兄接连受挫于罗牛、盛年剑下,三五年内再难找丁原一决雌雄了。〃
鬼锋生硬地回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无需阁下过问。〃
〃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么?〃青衣人徐徐道:〃所谓同仇敌忾,凭鬼兄一己之力想要对付丁原,说句不客气的话,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抛开他的修为不谈,丁原身后坐拥翠霞、魔教乃至南荒年旃、东海水晶宫数座靠山,又和海外三大圣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鬼锋兄是孤掌难鸣啊!〃
鬼锋不为所动,冷然道:〃我只求能和丁原公平一决,其它的都不管。〃
青衣人纵声大笑,震得古洞嗡嗡轰鸣,鬼锋盯视着他依旧一动不动。
笑声徐歇,青衣人道:〃公平一决?鬼兄的勇气实在令在下钦佩。只可惜,再过十年、二十年,你也未必是丁原的对手,毫无把握的送上门去找死,那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以鬼兄的睿智,岂会不明白这点?〃
鬼锋微微变色道:〃即便有朝一日我果真死在丁原剑下,亦是技不如人、咎由自取,鬼某死而无憾。阁下不必多言,请自便罢。〃
青衣人面容骤寒,沉声道:〃那你的仇呢?还有鬼仙门上百条冤魂和千年基业,又该当如何?凭一时血气之勇、只顾自己快意,岂是大丈夫立身之道?〃
鬼锋的眼睛里有一抹冰寒的杀意闪烁,面色数变间又缓缓黯淡,心平气和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鬼某是不是大丈夫,不是阁下说了算。〃
青衣人点点头,口气忽然缓和下来:〃鬼锋,和我连手,也许不用十年,整个天陆都将置于你我股掌之下,更不消说区区一个丁原。〃
鬼锋摇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杀丁原,和阁下的目的完全两样。况且,我很不喜欢你,相较之下,罗牛和盛年都比阁下可爱许多。〃
青衣人的口吻越发诚恳,道:〃如果,我能帮助你在恰当的时候,制造出一个与丁原公平决斗的机会呢?〃
鬼锋心头一动,沉思许久道:〃我很快就要返回北海,三年之内不会再履中土。〃
见鬼锋松口,青衣人笑道:〃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等。〃
鬼锋道:〃届时我只管对付丁原,其它事情阁下最好莫要开口。另外,三年后我在翠霞还有一场约会,必须先行了结。〃
〃和盛年?〃青衣人问道。
鬼锋竟是摇了摇头,青衣人错愕道:〃那还有谁?〃
鬼锋隔了半晌才回答道:〃小蛋,一个少年。〃
〃小蛋?〃青衣人隐约感到耳熟,很快想起他是在哪儿听说过,不屑低笑道:〃不过是北海八鬼里常老五调教出的一个小淫贼,值得鬼兄如此认真?〃
鬼锋淡淡道:〃他是不是小淫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孩子很好。〃
青衣人一怔,鬼锋性格眼高于顶,孤傲冷僻,怎会对一个小淫贼青睐有加?他想了想,道:〃三年后,他的修为能与鬼兄一争?〃
鬼锋道:〃眼下他连你的两个弟子都远有不如,苦修三十年也不可能是我对手。〃
青衣人不以为然道:〃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儿,鬼兄何须为他当真?〃
〃他很老实地告诉我,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倒霉蛋。这样的人,岂会没有自知之明?〃鬼锋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冷冷道:〃在亲眼目睹了我和盛年一战之后,他还敢当面向我提出挑战。这样的孩子,有种。〃
青衣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