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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苍耳的攻势在陶勋用绞云罗和天心剑制造出的防护圈前没有持续太久,不消一刻钟便后力不续,渐渐变缓。他在攻势遇阻之际显然心中着急,攻击力道愈发地弱了。
陶勋靠剑术和绞云罗两物已足以抵挡苍耳的攻击,遂悄悄地发动心诀,褪下六合仙衣变化为如意乾坤袋觑准机会放出去,一道白光扫过,苍耳的一十四件仙器便只剩下三件,连仙剑也被他收进袋中。
苍耳骤然丢失仙器,脑中轰的懵掉一时失神。
陶勋乘苍耳骤失仙器后心神失守的机会,一边发动绞云罗的高深法诀困住剩余的三件仙器,另一边挥天心剑则直捣黄龙,剑光化成绳索状将苍耳牢牢地制住。
不待陶勋靠近,苍耳叫嚷道:“你这是抢劫,快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陶勋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从背后偷袭我差点要了我性命又算什么?按朝廷律法此罪当斩立决,家产没官。”
“我若不杀你,你肯定要抢走我的宝物,我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罢了。而且我实际上也没能杀掉你,而你却实实在在地抢走了我的宝贝,算起来你这拦路抢劫的行径按律法当格毙当场。”苍耳嘴上振振有词,脸上却满是愧色,显然很清楚自己是在强词夺理。
陶勋懒得跟他纠缠歪理,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什么要背后对我下杀手?”
苍耳被他瞪得心里发慌,不知不觉软下来:“我……我名叫阚智钊,苍耳是我以前的别号,也不算隐瞒姓名。你若不来抢我的宝物,我自然不会对你动手。”说到这里他似乎认为自己受了委曲,语气又转强硬,道:“你抢走我辛辛苦苦炼制的仙器,快些还给我。”
“你凭什么说我要抢你的宝物?”
“你找到易戴之山,难道不是为了我的禹王鼎么?”阚智钊很感意外。
陶勋错愕道:“什么禹王鼎?”
阚智钊看陶勋的表情不似作伪,心里暗道糟糕,语气不觉软下来:“就是一个鼎器罢了,也不是很贵重的。”
陶勋懒得理会他话中的前后矛盾,不屑地道:“我行差路错闯进易戴之山,无时无刻不急着要出山回家,哪有工夫为一个破鼎浪费时间。”
阚智钊一听此话反倒脸涨得通红,激动地尖叫道:“破鼎?你把禹王鼎叫做破鼎?你居然把天下极品炼器鼎具禹王鼎叫做破鼎?”
第六章 仙山真秘(下)
陶勋听他这么一大呼小叫便记起来,前两年与橙眉真人交流炼器经验的时候曾听她提到过禹王鼎,相传它是大禹花了极大代价从天界借到的一件极品炼器鼎器,用它炼制出来的上百件仙器和法宝成为大禹平灭天下妖魔的重要工具,尤其以它为器炼制的神州九鼎一举奠定了神州数千年来的安宁,被仙道界称天下第一鼎器。奇怪的是声名赫赫的禹王鼎在金庐真人的笔记里居然没有记载,而且自夏朝以降它就失去踪影再未现过世,所以陶勋一直没大留意过它。
阚智钊见陶勋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不由得大为后悔,忙不迭地道:“不过你可别想歪了,禹王鼎可不在这里,就算在这里也不在我的手上。”
陶勋不觉好笑:“阚兄这般此地无银,难道真将我当成隔壁阿二不成?”
阚智钊大恨:“我早知道你对禹王鼎有觊觎之心,刚才要杀你也是对的,只恨技不如人反落在你手里,你杀了我吧,要鼎的话却是没有。”
“禹王鼎乃天下至宝,万器之母,阚兄怀此绝世宝物,小心谨慎原也应该,只是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乱下杀手,你失掉宝物还有机会夺回来,我要是被你偷袭成功丢掉性命却找谁讨去?你也不管我是不是真有夺你宝物之意,便行背后偷袭,实在太过霸道了。”
阚智钊本就心有愧疚,听他一番责备后更觉羞愧,只好呐呐地道:“我不是没有成功么?君子不揭人之短,既然你没伤着,咱们就算两讫了吧。大不了我分几件仙器给你做赔偿,不过禹王鼎我是不给的。”
他已经受制于人,莫说那十几件仙器、法宝已全数被陶勋夺去,就算禹王鼎他也不可能继续保有下去,此情形下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可笑至极。
陶勋不愿同他计较,毕竟如何离开易戴之山仍需要他的指点,便道:“我本无意中闯进易戴之山,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离开,禹王鼎也好,你炼制的仙器也罢,我全都不感兴趣,只要你立誓不再胡乱害人我便放了你,刚才收掉的仙器我尽数还你一件也不要。”
有这等好事自然不能拒绝,阚智钊赶紧发了个毒誓,陶勋便依诺放开他,并将十四件仙器退还给他。
阚智钊拿回自己的东西后终于松了口气,喜道:“看来你真的不是为夺取我的禹王鼎而来,倒是我小人心肠,刚才得罪的地方请陶兄弟不要放在心上。”接着他从十四件仙器里翻拣一番挑出一只铜斧,道:“这件劈山斧算作我莽撞之举的赔偿,请兄台务必收下。”
陶勋早看出他挑出来的是那十四件仙器中品级和威力最差的一件,又看见他递过来的手抓得紧紧的,而且眼睛里满是不舍,明白他的心思,于是笑道:“阚道友不必多礼,刚才的事既然是一场误会,而我又幸运的没有受伤,赔偿就无必要,你的礼物我不能收,请收回吧。”
阚智钊喜滋滋地收起劈山斧,不过仍然有点儿不放心,道:“陶兄弟真的不要吗?这可是件中品仙器呀,你现在真不想要我不会勉强你,要是以后你有需要只管开口好了,我一定借给你用。”
陶勋笑道:“我自然是不要的,中品仙器我自己也尽能炼制得出来,阚道友的好意我心领了。”
阚智钊干笑道:“原来你也是炼器高手,咱们仙道界千古难求者唯一极品鼎器,难道你真的不想要禹王鼎吗?”
“高手不敢当,只略懂一丁点炼器之术而已,禹王鼎的大名我曾经听说过,如果有机会见识一下固然好,道友若觉得不方便我亦不勉强。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内功进境,仙器到底是外物,炼器也不过是外功,手里的仙器再好也不可能凭它飞升到天界,终究要功力到了才成。我向来认为能持有好鼎器炼制出好仙器固然好,没有也不要紧,只要内功到火候,普通仙器在手也能无坚不摧。”
阚智钊根本没有打算取禹王鼎给陶勋看,这一回听出他话中不悦,便尴尬地转移话题:“嘿嘿,这个,陶兄弟说得不错,丹为体、器为用,道行高如你当然不需要计较器物的强弱,刚才你一下子从芘湖上出现在此处,莫非用的瞬移?”
“正是瞬移术,刚刚学会不久,贻笑大方了。”
“你年纪轻轻,就在这般成就,实在是奇才呀。”阚智钊由衷地称赞:“最难得你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凡人,根本不像入道的人,我甚至丝毫感应不到你的仙力气息,莫非你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呵呵,道友谬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修道者,道行远远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反璞归真一丁点儿也沾不上边。说到看不出道行深浅,其实阚道友才是真正的厉害,我这几天花了不少气力寻找人迹,可不是也一直没有发现你的仙力气息么?交手之前与你对面而立的时候也感应不到,只到你向我突袭的一瞬,在那之后我才开始感应到你的仙力波动,道友这份功力实非我能望项背。”
阚智钊显得很得意:“哪里,我要真象你说的厉害刚才不会败得那样惨,只不过我用的敛神匿迹之术有点儿效果罢了。不是我吹牛,凭我的妙术,只要不象刚才那样全力出手,天下无人能找得到我。”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似乎等着陶勋追问。
陶勋虽然也很好奇,但是此刻他心里着急离开,实在不愿对方将话题扯远,便道:“阚道友的妙术陶某深感佩服,本当好好请教,只是我在此地已经淹留了三四天,凡间尚有要事要办,必须尽快回去,请道友赐告离开之法,待日后有机会再相见时一定同道友切磋。”
阚智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唉呀,恐怕你要失望了,你最少最少必须在这里呆上七、八天后才能离开。”
陶勋焦急地问:“怎会如此?难道出界的仙阵有问题么?”
“你先别急,听我细细道来。”阚智钊捋了捋须,说道:“方才敌友不明之时我没全说实话,女娲娘娘的禁制实际上只限制此山最多容纳两个外来人,对于离开没有任何限制,麻烦的是进出的界障通道每五年才出现两次,且时间和地点都不固定,唯一固定的是两次之间的间隔为十天到十五天之间。想当年我就算知道了界障出现的大致时间,仍然花了十年功夫才成功进来,你无意中便闯进这里,实在是福泽深厚,我在这里总共呆了一百十五年,你是我之后进来的第一人。”
“我是四天前进来的,这么说至少还要等七天才有机会离开。”陶勋大急,失望和焦急形诸于外,搓着手连连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一定要回去。”
阚智钊奇道:“陶兄弟,象易戴之山这样的大荒仙山是无数凡间修道者做梦都想来的地方,你有缘进来怎么反倒急着走呢?况且你是个修道者,这副皮囊迟早要丢弃,凡间还有什么让你放不下呢?”
陶勋颓然叹气道:“唉,我也不瞒你,我和家人半路上遇到百余名通天教高手伏击,我只身将其中大部分人引开,结果无意中来到这儿,那些人寻不到我必定要转回去对付我的家人,我和家人分散到后音讯隔绝,未知他们安危否泰,心头牵挂,五内如焚,易戴之山再好,我亦度日如年呀。”
阚智钊咋舌道:“遭百余名通天教高手的伏击,你到底是什么人物,威震天下的通天教居然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对付你?”
第七章 交换条件(上)
“同他们有些过节罢了。”陶勋简单地回答他,焦急地问:“请问阚兄,还有没有其他可以离开的办法?如蒙指点,我必有重谢。”
“说实话,真的没有别的办法离开,界障是两界的唯一通道,你只能等它下一次出现的机会,这里是上古遗传的仙山,不是后人建造的仙山洞府,所以绝对没有别的通道供人随意进出。”阚智钊惋惜地摇着脑袋,建议道:“如果你放心不下家眷安危,何不起一课算一算呢?此山仍与凡间交结,天地之气相通,先天之数能演算得很准的。”
“我……我不能用先天卦术。”陶勋有一点尴尬,毕竟修仙者几乎人人能掐会算,只在精准和时长上有区别,象他这样的实在是个异数。
“不是吧,你的道行如此高深,怎么会用不了先天卦术?”阚智钊惊讶得嘴里能塞下三个大苹果。
陶勋很是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用先天卦术要么蓍草纹丝不动,要么卦象一团混沌,什么也算不出来。”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阚智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我相会于此就是有缘,我便替你起一课吧,不是吹牛,我的卦术也是一绝。”
陶勋喜道:“那就有劳道友了,此恩勋铭记于心矣。”
“呵呵,助人为快乐之本,见外的话休要提起。不过这里不是起课的地方,请陶兄弟移步光临寒居如何?”
“敢不奉命,如此便叨扰了。”
“哈哈,不必客气,陶兄请!”
阚智钊的洞府在百里外的半山腰,是一个背阴所在,陶勋随他来到门口只看见一处掩映于丛林之下的陡峭石壁,石壁下方有一道细长的裂缝,最宽处仅三指左右,看不出有何异常之处。
阚智钊在裂缝前停下,扣了个仙诀在掌手,又单手掐出个手印,他教陶勋掐一个穿越界障的手诀,然后扯住他念动口诀。陶勋只觉眼前猛地一亮,再暗下来时便身处于一个金壁辉煌的客厅中,这客厅式样古朴,一应建筑、装饰、家具全用上等金玉做成,做工极是精细,屋里的陈设极为讲究,透出一股华贵的气息。
阚智钊得意洋洋地说:“演先天卦术必须精力充沛,否则算不准的。我方才耗力过甚有点乏,须小憩一会,回头再为老弟演卦。你先四下看看,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好了。呵呵,告罪,告罪。”说罢欲转身离开。
陶勋笑道:“老哥的仙居华丽中不失优雅,颇似钟鸣鼎鸣的官宦人家,只不过……”
阚智钊止信身形:“老弟眼光不错,我修道之前是出身官宦子弟,你还看出些什么道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仙居实际上是一件仙器,藏于山腹深处,应当靠近一个灵脉以便采补元气,你带我进来的地方是个传送仙阵,仙阵本身和仙器都用特殊的阵势掩盖信仙力气息。”
阚智钊失色道:“真神了,我这洞府的秘密全被你一眼看透,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都开始后悔带你进来了。”
“呵呵,我正巧看过一位前辈的遗著,有如何制作须弥仙境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