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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早抓出六十枚“刚玉炁璧”玉符,但却不是用来保护自己,而是扬手将六十枚玉符当作暗器打了出去。他出手极快,玉符在他的催动之下后发先至,极其巧妙地穿过崆峒派各个剑阵的阻拦出现在六十个不同的位置,随即玉符爆开,六十个玉色的防护炁罩同时出现在空中。
它们出现的位置是崆峒派两百多人所结成的十五个小剑阵之间的空隙处,正是各个小剑阵彼此之间配合、移位的路径,如此一来崆峒派剑阵想要继续顺畅地运转就不得不先打破这些绊脚的刚玉炁壁。
可这谈何容易,刚玉炁璧本是《天册》里的护身之术,对个体的防护力十分惊人,想当年陶勋曾以此术代玲珑抗击过飞升天劫的劫雷,就算玉符制造出来的护罩在威力上差几筹,仍是异常坚固难以打破。
崆峒派的各个剑阵主要力气放在攻击陶勋夫妇身上,分出来的力道有限,击在刚玉炁壁结成的白色光罩上直如水泼在墙壁上面,半点用处也没有。由于整个大阵内部被塞进这许多障碍物,大阵法磕磕绊绊运转不灵便,崆峒派两百多人攻击的气焰顿时弱掉一大截。
第三章 小试战阵(下)
丁柔只管驭剑运起《天册》里精妙的剑术,剑光灵动地同来袭的两百多道剑光格击在一起,无一漏过,激得空中光焰腾腾似万花竞放,她张开的华月仙台则将对方通过仙剑传过来的巨大威力抗住,一轮交锋下来竟然不落下风。
玉灵子气得哇哇大叫,迅速传出指令,他们的剑阵快速变换阵形,一边以更加猛烈的攻势攻击丁柔的剑光防守,一边试图将夹在剑阵与剑阵之间碍手碍脚的玉符击破或驱赶开。
陶勋岂会让他们如愿,十指连弹,六十个刚玉炁壁形成的护罩飞快地穿梭于大剑阵的间隙里,使得其阵法始终不能正常运转起来,两百余人煞废苦心结成的剑阵威力上反倒不如两百多人各顾各地攻击来得大。
玉灵子接连数次指挥变阵都无法摆脱陶勋施加的干扰,情知如此纠缠下去绝难将两人奈何,一边令弟子们继续变阵拖住陶勋,一边放出一道讯剑。
陶勋嘴角露出讥笑,向丁柔传声:“小心些,他们打算祭出焚天绫来对付我们了,你将绞云罗准备好。”
果然,两三息之后从北戴斗极宫中传出来两声乌鸦的长鸣之声,接着就见两团硕大的黑鸦从空中飞下,下掠到他们上方千丈左右时两鸦迅速变大,一个盘旋交错飞过消失于虚空,接着一朵三百丈宽的火烧云出现在两人头顶,焚天烈火洪水般灌注而下。
三足乌乃太阳之精,它掀起的烈火又唤作太阳精火,在攻击力上更胜于九龙真火,巨大的热流令天心剑剑光为之一暗。
尽管早有准备,丁柔仍旧没有料到焚天绫的威力强悍如斯,天心剑上吃到它的攻击之力,就连华月仙台也一时不能全数消化掉,手掌心上腾地窜起三尺高的火苗,灼痛感袭上心头,身子不由得一颤,几乎要背过气去。
好在陶勋一直在分心照顾她,立即挥诀抹过她的手掌,火苗随之湮灭,她体内的绞云罗亦受激后自动张开,七彩云霞取代华月仙台张开到外面,将焚天烈火挡在外面。
只是这一分心的功夫,六十个刚玉炁壁符就被焚天绫卷住,烈火包裹住它们猛然吐劲,刚玉炁壁护罩立时被烧得通红,支持数息之后轰然爆炸,四下里如炸雷般的巨大声响好似除夕夜的鞭炮声般此起彼落。
崆峒派的弟子每个人的身上和他们所使用的仙剑上闪着微光,丝毫不受焚天烈火的影响,在玉灵子的指挥下十五个小剑阵结成的大剑阵终于可以顺利地运转起来。
就见充斥于天地间的烈火之中,十五道巨大的剑光彼此配合着斩向两人,剑光未至之前便有巨大的力道疯狂地撕扯着绞云罗形成的防护光罩,专门破坏人的方向感的怪异力道也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
陶勋挥挥手,在绞云罗光罩内部再结出一层淡淡的玉色光罩混在华月仙台所形成的护罩中,将那种怪异的力道尽数驱除到体外三丈处。
丁柔得到三层护罩护身,倒也勉强能抗住焚天绫中两只三足乌吐出的太阳精火,不至于一沾边即吃大亏。天心剑剑光重又放出二十丈,盘旋飞舞着截击向崆峒剑阵的巨大剑光。
天心剑剑光和其中一道剑阵的剑光撞在一起,震得空间都颤抖了一下,剑阵的剑光强悍地将天心剑的剑光击得深陷下去,好在天心剑到底是上品的仙剑,被催动起来绝难被击断或击散,只是剑势免不了为之凝滞,再无力似之前那样同时抗击百道仙剑的攻击。
而剑阵的神通并不止于此,它在击陷天心剑剑光的同时,剑光主机之上突然飞出数百、千道细小的剑光,弯曲如钩,或利如刀锯,一边死死地钩住天心剑,一边狠命地锯削着它。
丁柔拼命地挥诀试图将仙剑摆脱困境,无奈力有不逮,纯以道行而论她远逊于对手中的大多数人,在对方成功结成剑阵之后她在仙器品级上的优势也被抵消,因此道行和人数上的劣势一下子体现出来。
十五个剑阵中再分出一个来将天心剑制住,随即太阳精火将剑光包裹住开足火力试图焚化它,另外十三道剑阵的剑光则隐藏在焚天烈火中交错着急风暴雨般地向两人斩落。
陶勋再次掏出一把刚玉炁壁玉符撒出去,玉符碎裂形成一个又一个护罩,重重叠叠地挡在剑阵剑光先进的路上。不待焚天绫的太阳精火靠近它们,他抛出一只鼎来,正是孜蕠鼎,仙鼎鼎盖打开,内胆中喷出一道红光撞进焚天烈火当中。
红光所过之处,烈焰好似铁屑遇到磁石,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进去,漫天的火焰登时稀薄两分,被火焰掩饰掉身影的两只三足乌隐隐显出黑漆漆的硕大身影。
陶勋再拍拍手,鼎中红光开始呈逆时针方向旋转,在它的带动之下焚天烈火同方向缓缓转动,两只火乌扑腾着翅膀奋力相抗。
崆峒派本来的打算是要用焚天绫逼得陶勋使出分光剑,再以十成火力的太阳精火试探分光剑的承受极限,哪知对方根本不曾动剑,只用一只鼎就将太阳精火吸走近两成,看那架势大有将两只三足乌也吸进鼎内的可能。
焚天绫最大的威力就在太阳精火上,以太阳精火的威力凡界几乎没有东西可以经受住它十成火力的长时间煅烧,但是孜蕠鼎经过陶勋多次改进和重新炼化之后早今非昔比,连大离元火七成的火力也能安之若素,太阳精火就更不在话下。
陶勋连出两招,紧接着有第三招使出,十枚朱红色的小剑从他十指指尖飞出来,转眼化作十道形态各异的十丈长的剑光,带着可怕的高温迎向剑阵剑光。
焚天烈火已被孜蕠鼎牵制,剑阵剑光失去掩护,更被刚玉炁壁阻挡行动,只得被动地捱上十剑的攻击。
陶勋使用的十枚小剑实是一套,合在一起名唤“硃阳”,为上品下等的仙剑,剑中含有硃阳仙火,这是七成火力的九龙真火的别称,威力上不逊于焚天绫的太阳精火。仙剑品级上已自不凡,更何况他使用的是《天册》秘篇内的高妙剑术,十剑齐出气势端地惊人,以火力克火力,焚天绫掀起的漫天烈火竟被它们的剑气逼得倒退开三丈。
硃阳剑呼啸着轰上剑阵剑光,它虽只有十柄,但却是不分先后地同时击中十五道剑阵的剑光,朱红色的剑光猛地放射出巨大的赤流将剑阵剑光包裹起来,堪比太阳精火的炽流瞬间便冲溃了剑光的防护力道,将它们由外至里地点燃。
要知道剑阵剑光能在焚天烈火中不受损伤全凭崆峒派本门的秘术,这种秘术能保护它们不受太阳精火的伤害,却不能保护它们不受别的仙火的伤害。
陶勋精妙的剑术早将硃阳剑中的硃阳火完全激发出来,他超绝的仙力加上仙火之威力立时将剑阵剑光击得溃散,结成剑阵的崆峒弟子就象被重锤击碎的瓷器碎片,四下里到处横飞。
不光如此,硃阳剑的放出的赤流冲破焚天烈火,而剑光则直指两只三足乌,在剑光和孜蕠鼎内胆所放红光的夹击之下,焚天绫的气焰顿时大为收敛,三足乌不得不吐出十道火焰与剑光相抗,同时还要拼命地与孜蕠鼎的吸力相抗。
要知道焚天绫是超品仙器,是崆峒派与峨嵋派紫青双剑齐名的镇派利器,何况这还是在崆峒山中由崆峒派的顶尖高手在北戴斗极宫内所驭使,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一方,居然被他如此轻松地逼得如此狼狈,真乃崆峒派开山立派万年来从未有过之耻辱。
第四章 慨然赴险(上)
主场做战反呈劣势,这一下不光在地面与两人恶斗的两百余名崆峒派弟子惊怒失色,北戴斗极宫的主宫殿内,崆峒派正在通过传影仙器围观战况的元老、高手们也一个个露出愕然神态。
“掌门,我看这陶勋比当年兖州魔劫之时更要厉害千倍。”曾代表崆峒派参与兖州魔劫的贡厛忧心忡忡地道:“本门以星移斗换阵、焚天绫、斩仙剑阵同时对付他,却不能逼他拿出分光宝剑,这样的手段就算峨嵋派长字辈的太上长老来上十个也办不到的。”
另一名老道士驳道:“星移斗换阵、焚天绫、斩仙剑阵在本门也算不得一等一的神通,贡师兄何必长他人志气。”
一名中年的道士附和道:“苍月师叔所言极是,这里毕竟是崆峒山,是在北戴斗极宫之下,本门创派祖师留下来的禁制何其厉害,哪怕天仙下凡也不是其对手。话说回来,分光宝剑果真那么厉害么,当年魔劫之时被他抢走风头也只是因为他的宝剑正好克制魔气,但我崆峒北戴斗极宫岂是当时堪比,他不拿剑出来倒好,若果真恃剑为害,必定败亡得更快。”
其余人纷纷附和:“正是,此子太过骄狂,我崆峒派不能示弱。”
崆峒派掌门玉神子是个相貌清癯的中年人,五官生得极俊朗,他坐在金色的莲台宝座上,皱起眉看着下方的图影出神。
贡厛面有忧色,他在这主殿内的百多人里是绝对的少数派,一直尽力劝止玉神子掌门率领崆峒派针对陶勋动武。他也不与其他人争执,只继续劝玉神了:“掌门,从交手到现在陶勋并没有出全力,这一点我们都可以看得出来。”
立即有人驳道:“这便如何?本门难道出全力了?还是证明陶勋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哼,如此狂妄的小辈能混出如今的名声全靠峨嵋派做靠山,峨嵋派眼下自身难保,他竟然还如此张狂地杀到本门山门之下,本门若不将其严惩,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
贡厛不理会质问,自顾自地继续道:“他未尽全力,应当是因为他并不想和本门撕破脸皮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眼下修仙界浩劫已起,以陶勋的修为神通必是浩劫的一大变数无疑,对这样的人我们不要交恶得太狠才是。”
“荒谬!”一名苍字辈的太上长老怒道:“贡师弟一意维护陶勋,浑没将本门令誉放在心上,更没将本门北戴斗极宫的无上神通放在心上,试问可还是崆峒派的弟子?”
玉神子目光一凝,抬手止住正要哗然的众人:“贡师叔一心为公,言之有据,诸位师伯、师叔还有师兄弟们不可妄自猜忌,大敌当前之时本门弟子更当精诚团结才是。”
殿内的众人一齐躬身应喏:“谨遵掌门令谕。”
玉神子看到此时发出命令:“将星移斗换阵和焚天绫撤回,斩仙剑阵已破,将众弟子召回星宫。”
贡厛面露喜色:“掌门英明。”
但玉神子接下来命令道:“打开星枢门引陶勋入开阳宫,转换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宫之力,开启斗宿炼仙阵对付他。”
众人闻令后都面露喜色,唯有贡厛惊道:“掌门,是否再斟酌一二?”
玉神子道:“贡师叔,我知道您老人家一心为公,也知道您对陶勋实力的判断必定十分准确没有丝毫错讹,您劝阻我们不要与陶勋成为死敌是为宗门好,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师叔。”
“不敢,请掌门发问。”
“第一,陶勋名义上独立于峨嵋派之外,实际是如何天下人尽知,现今我们已经打出讨伐峨嵋派的大旗与峨嵋派处于敌对状态,您如何保证我们不对付他则他一定不会或明或暗地帮助峨嵋派对付本门?”
“这……无法保证。”贡厛老实地摇头,但接着争辩道:“可是本门与峨嵋派交好万余年,一直共同维护着修仙界的稳定,又何必非要与峨嵋派敌对掀起战端不可呢?”
“师叔太迂了。您应当知道每次浩劫都是修仙界各派势力大变动的机会,万余年来从来没有象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十三大超等门派中论实力只有本门、峨嵋派、昆仑派、通天教有执牛耳的机会,峨嵋派一直稳压我们一头,本门每代先祖都传下务必发扬光大崆峒派执掌修仙界牛耳的遗命。
这次浩劫大起,天数直接毁伤到各派仙山妙境,从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