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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靖华不是没有想过用手上的斧头将那两只怪虫干掉,然后接着去搭建天梯,可是当他看到那一蛇一蚁,十分轻松的便干掉了数十只、前来意图捡便宜的怪虫之后就放弃了,那只小蛇只是以身体或是嘴里的獠牙轻轻的碰上一下,那些怪虫就立刻全身抽搐着倒了下去,而那只巨蚁则更是灵活,轻轻一纵便扑到猎物的身上,两片刀状的口器一合,虫子硕大的脑袋便掉了下去,简直是如刀切豆腐一样。
廖靖华虽然也曾经打遍怪虫无敌手,可是那时候却是在异书的帮助下,然后以怪金为武器砸死的虫子,再加上如意靴其快无比的速度,无论是防守还是逃避都是稳操胜券,但是现在什么宝贝都没有了,廖靖华哪里还有这些本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了宝物的帮助之后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现在对付这两只怪虫的封锁,看来只能指望在那只黑雕身上了,大概再有个两三日左右的时间,那只黑雕也该来找麻烦了,相信做为天敌,它也能吓退这两只怪虫的,只是如此一来又成了前门驱了虎,后门又进了狼,那只大雕可比眼前这两只怪虫难对付多了。
现实往往都是很无奈的,廖靖华也无从选择,直接冲出去无疑是最蠢的行为,那两只怪虫都是从虫山尸海中杀出来的最强悍的怪虫,实力自然也非同一般,怕是比起那只巨雕来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因为天生相克,无法与巨雕相比罢了。
果然,等了三天后,迷雾聚了又散,迷雾重新散去之时,天空中重新响起了悠长的雕鸣声,那只巨大的黑雕再次前来觅食,那一蛇一蚁终于全身颤抖着,拼命的向丛林中退去,只是颤抖的身子又如何能退得太快?它们距最近的丛林尚有百多丈远。
那只巨雕已经看见了,不禁在空中喜鸣一声,这些实力强悍的怪虫轻易并不出丛林,甚至从不轻易露面,只是躲在自己的老巢里,所以这种美味就算是巨雕想要捉,基本也是有心无力的,因为那高高的丛林会挡住它那庞大的翅膀,而现在它们竟然自己出来了。
兴高采烈的巨雕在空中一个俯冲,一双铁爪直接先向那只小紫蛇抓来,小蛇立刻盘成一团,中间人立的三角脑袋对着巨雕丝丝的吐着蛇信,小蛇虽然剧毒无比,可是黑雕那一身的铁羽却正是它的克星,让那条小蛇根本就咬不穿,毒不透雕翎。
只见那只巨雕头一伸一缩,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其快无比的俯冲下来,那只小蛇还是好好的盘在地上,那头大雕却是看也不看,展开巨翅在飞离地面丈许的地方向着那只逃跑中的大蚁追去,巨翅只扇动了一下,就已经落到了大蚁面前。
大雕一只左翅一扇,强劲的巨吹立时将那只半人大小的巨蚁吹了几个跟头,在那巨蚁肚皮向上时,巨雕闪电般的迅速前冲,一口便啄到了那只巨蚁的胸腔处,瞬间就将那只巨蚁的胸腔啄个了透,这只巨蚁生命力倒也强悍,竟然犹自挣扎不死,只是也再无力逃跑了,被那巨雕一口口的啄碎吞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圆圆的大肚子还在原地翕动着。
在巨雕对付大蚂蚁的时候,那条小紫蛇还盘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大雕将那只巨蚁吞食完毕,那只小紫蛇头上的肉瘤这时才缓缓裂开,流出一团团青紫色的浆液,虽然隔着几十丈远,但廖靖华还是能闻到一阵甜香的味道,勾人食欲,只是这气味刚刚闻上片刻,他就觉得头昏眼花的全身无力,不禁心下大惊,没想到这条小紫蛇竟然毒到这个地步,吓得他连忙屏住呼吸,好在只是吸进一点点而已,屏息片刻之后就已经回复过来,而此时那甜香味道已经扩散在了空气中,无甚大碍了。
而肉瘤破裂的小紫蛇渐渐的失去了神采,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大黑雕行到它跟前,一口将它啄成两段,只是三口两口就把它吞进了肚子,那只大雕似乎是吃得十分痛快,吃罢打了个饱咯,自它的口中喷出了一股紫气。
看着大雕吃饱了廖靖华心中不禁稍稍松了一下,既然这只黑雕是吃饱了,吃饱了就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了吧?他如是想着,只是他却想错了,那只大雕再次又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在大雕的眼中,人,才是最美味的食物,更何况它还亲口尝过廖靖华的血肉呢。
看着那只大雕再度露出敌意来,廖靖华的心里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再望望身后这间小茅屋,他不由摇头苦笑了一下,这茅屋怕是那大雕的翅膀扇得重了些都承受不住吧,至于周围那些硫磺石头,只能挡挡蛇虫鼠蚁,这只大雕却不怕这些东西。
将手上那粗制的斧头一横,廖靖华此时心也不惊了,肉也不跳了,眼神也不乱了,握着斧头的手也有力了,在这种生命的威胁下,又没有了宝物的帮助,人体里那股神秘的潜能被激发出来,经过丛林和山崖下与怪虫搏斗磨练的廖靖华,此时丝毫不亚于寻常人类当中那些绝顶武林高手,而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往往是最能调动身体里那股神秘潜力的。
那只大雕似乎是极为好奇的歪着脑袋盯着廖靖华,廖靖华今日与往日绝对不同,往日是他一来有宝物相护,二来又有那个岩缝藏身,所以拼不出死志来,可是现在的他却已经将那股野性般的生命潜能在无意之中调动起来之后,变得像极了一只负伤反噬的野兽,双目冒着凶光,紧紧的盯着那只大雕,在那只大雕的眼中,也许廖靖华就像一只向它张牙舞爪的小鼠一般可笑,这是一种强势对弱势特有的一种轻视,一种实力上的差距。
廖靖华深深的吸了口气,在这种状态下,吸进的好像不是一口气,而是一份力量,绝对的力量,这力量使得廖靖华身上的肌肉都鼓涨了起来,全身的肌肉虬起,像是一个肌肉巨人一般,充满了爆炸般的感觉。
随着一口口的气吸进去,廖靖华身上的肌肉更加鼓涨了,皮肤都有几个弹性不佳之处被涨裂,可是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他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只有眼前这只巨雕,那只巨雕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在他的眼中都开始无限度的放慢,精确无比,深浸在这种玄妙状态下的廖靖华并不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危险,若是再这么对峙下去,虽然他能无限度的去发掘自己的潜力,但是最后会是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身体的强度破裂而死,根本就不用那只大雕动喙了。
卷一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七章上 生死一线
大雕突然一低头,尖喙贴着地面,拖着双翅像是一只啄人的公鸡一样向廖靖华冲来,廖靖华身上流出的血水已经大大的刺激到它了。
而廖靖华的口中则发出一声如狮似虎般的怒吼,全身所有的毛发都乍竖了起来,一股股细如针尖的鲜血自毛孔中激射而出,飞出三尺多远方才力竭,而他手上的那把大斧头更是被挥出一片虚影来,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影。
廖靖华与那只黑雕撞在了一处,如惊雷般的一声炸响,廖靖华的斧子其准无比的劈在了那只黑雕的尖喙之上,而那只黑雕的数根雕翎也瞬间激射而出,在他的身上开出几个透明的血洞来,血水更是激射出丈许远去,好在都不是什么要害,倒也不能致命。
廖靖华虽然极大的激发出了自身的潜力,可还是远远无法与这天地异种的神雕相比,撞击之后他倒飞出去,口鼻只中都震出了大量的鲜血。
那只黑雕也不太好受,尖喙被廖靖华一斧头劈出一个深深的印痕来,疼得大雕在地上打着滚鸣叫不已,原本显得极为华贵的黑色雕翎也散乱起来,沾了一身的尘土,若不是那弯勾的尖喙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吓人的话,当真就变成一只大号乌鸦了。
黑雕滚了几滚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一双碎金色的锐利双目,已经变成了血红的颜色,而廖靖华本来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可是书生的倔强与傲气,却支撑着他竟然又再次爬了起来,手和双臂虽然有些颤抖,可斧头却还是握得那么紧,此时廖靖华的双目也是赤红一片,一半是濒死相拼所致,一半是因为血水流进了眼睛当中所致,看起来也颇为吓人,若是一般人见到廖靖华这个样子,只怕早已经吓得瘫软下去了。
只可惜的是这头大雕不是什么普通人,根本就不知怕为何物,它此刻对眼前这个伤了自己的人,有的只是愤怒和憎恨,雕这种动物,一向都是十分记仇的畜生,而且它们也会不死不休的去复仇,直到将伤了它们的事主杀死为止。
一人一雕已然对峙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巨雕终究还是刨了下铁爪腾空飞了起来,离地丈余凌空扑击而下,利用它的空中优势向廖靖华抓来。
哐当――,廖靖华一斧头劈在了那只巨雕的铁爪上,却不料那只巨雕的铁爪。好象是精钢所制的一般,使得廖靖华手中那柄厚实、足有百十多斤重的大斧头,崩坏了好大的一个缺口来,而那只黑雕的右爪子却是连皮都没有砍破一块儿,一只左爪更是直接突破了廖靖华的斧头结实的抓到了他的肩头,尖爪寒光闪动,直接刺入了廖靖华的身体内,穿过锁骨,爪子合并之下,如锁头一般锁住了他振翅高飞的同时把廖靖华带了起来。
雕和鹰都有一种觅食方法,便是将动物带到高空中然后扔下来摔死,这样就省了许多力气,廖靖华虽然并不知道雕的这种习性,可是脚踏实地的生活习惯了,脚下突然一空不由心惊起来,挥动着残破的斧头一斧斧的向巨雕的大腿上砸去,也只能用砸了,因为斧头的做工材料本就极差,经过一翻劈杀,斧刃早已平整如锤,只是徒具斧形罢了。
随着廖靖华一斧斧的砸下去,虽然砸得那巨雕痛叫不止,但是也震得他肩头的伤口痛得厉害,不断的有血喷出来,锁骨也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好象是要断裂一样,廖靖华数斧砸下去,却也奈何不了那只大雕,此时离地面已经十丈高了,看着已经有些眼晕了,他终于不顾一切的将斧头甩了出去,正好击中大雕的前胸处。
大雕的飞行全靠双翅和胸两处强健的肌肉支撑,廖靖华此时潜力大爆发,力大无穷,那一斧就像一块大铁块,正砸在大雕的胸肉上,大雕胸口一痛无力支持飞行,歪歪邪邪的掉了下去,爪子也松了一松,廖靖华终于脱爪而落。
此时距离地面也不过几丈,虽然高了些,可是摔在草地上却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身上的骨架像是散了一般,难受得要命,那只大雕反应过来,强撑着震翅而飞,狠狠的盯了廖靖华几眼,迷雾渐浓,大雕也不再纠缠,腾空而去,勉强让廖靖华长出一口气。
长出一口气的廖靖华软倒在草地上,虽然他明知就这么倒在这里,运气若是不好的话,怕是又要成为丛林中那些怪虫的口中美食了,不过廖靖华的运气确实够好,虽然他身上血腥十足,足以吸引那些怪虫,可是大雕是那些怪虫的天敌,大雕前脚刚走,那些怪虫哪里敢冒头,都老老实实的藏在树林草丛中,宁肯放过廖靖华这一大坨的美食也不肯走出来,那是一种对天敌天生的畏惧,黑雕的威严远远不是它们敢挑战的,它们只是虫子,没有廖靖华那种濒临绝境时所爆发出来的绝强潜力。
廖靖华在这草地上躺了一整天,如果不是一只软乎乎的大虫子又拖着一溜儿的粘液向他向他爬来的话,他真想一辈子就这么躺下去,自黑雕将他扔下来腾空而去后,他身上的力量像流水一般消逝着,手足酸麻得稍一动就像有千万根针齐扎一般,痛入心扉。
终于知道美人鱼舞蹈在刀尖上的感觉了,拖着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火炭上的身子,廖靖华足足行了十几个时辰,才好不容易的在迷雾当中寻找到了那小小的茅屋,那大雕不过是在天上飞了那么一会儿,不料却已经将地下的廖靖华带出去了数里之遥,若不是他对这附近还算是熟悉的话,恐怕是当真要迷路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茅屋,廖靖华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连动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每动一下,都像是被天雷劈中一样,酸麻痛苦的滋味儿让他几乎发疯。
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多,廖靖华实在饿得不行了,这才强撑着身体起来找了些以前储备的肉干来充饥,只是在嚼动那韧性十足的肉干时,牙床也跟着发麻发痛,巴掌大小的一块肉干吃完,廖靖华的整个脸颊也已经是毫无知觉的开口不得了。
七天,足足用了七天多的时间,廖靖华才能下地缓行,推开茅屋的小门,看着将要散去的迷雾,他的心底又忧虑了起来,再有几天迷雾再散的时候,就是那只大雕再来之时,等到那个时候,他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吗?廖靖华不禁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
廖靖华摸着肩头那个穿透性的伤痕,两眼毫无焦聚的看着远处的丛林,嘴唇一动一动的也不知在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