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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降官那是倒霉事,可海鹏却像如释重负一般,忙道:“臣谢罪领恩!”
太后此时也不得不出来说道:“冷大人,现在不知道你之后怎么审,王福顺是治理全省并且又联系着总督、提督的人,他这一死,那两犯人硬是不招,恐怕也不适合用刑吧?”
“太后明鉴,臣自会注意,保证审理中不动一刑一罚,既然太后和公主这么相信臣,臣自会给两位满意的答复。”
文静冷冷略带失望的语气,道:“担愿如此!”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权力之争(七)
打自冷无为在朝廷上信誓旦旦的接了这“倒霉”差事后,很多人都在巴望着看着这出好戏,因为这无论是哪一方倒下都会打乱今日朝政格局,影响各人的前程甚至是身家姓名。然而冷无为并没有如他说的那样直接审案,而是随便叫了几个刑部的官和大理寺的主簿们收集资料以待后审,其余的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这一来引的多少人疑惑,这好奇心也就更重了。
时至初夏,大汉的京城却已经热闹的不行,大街小巷俱是商户走东到西,有叫买的,也有叫卖的。当然最繁华的还数十二桥,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都是让人难以放下的奇景。这里可以说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近两年来自南李、宁国、西楚、北魏以及亡夏等商贾陆续在这里设地开馆子,这一时间窑子、赌场、茶馆、酒肆遍满了西大街的十二桥,后来随着生意的繁荣以及名声的传开,这十二桥也就成了最污秽不堪之地的代名词了。
然而今天却要在这里举行了一场拍卖会,拍卖的是什么,不是东西,而是人。只见位北朝南的空地介于春满楼和香来坊之间,约有百多名女子用一根绳子将手捆在一起站在刚架起的台子上,每个人的头上还插了一根稻草,年纪四十到十几的不等,瞧墙上贴的告示便知道是哪位落难的官府之家的人。
“啧啧啧……,这些人都是卫文侯吴大人的家人,瞧瞧,以前都是他们买人的份,现在哪曾想自己会被卖?”
“听说吴侯犯事了,现在还被关在大牢里,据说他起文要让太后退政,可还没有发出去,自己就被贪污之罪给抄了家,哎呀……”
“这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唉,现在都在传呢,有人说是太后故意陷害,谁知道呢?”
“嘘,小声点,别让官府的人的听见。”
小老百姓指着台子上面的人说说道道,却不见的有谁站出来掏银子来买人。一身穿锦缎衣服的公子哥,手拿折扇,对身边的朋友笑道:“看见了没有,这中间的那个,多水灵啊,买回去当小妾肯定不错。”
哪知旁边一穿白色布衣,看样子是个秀才,冷笑一声,“听口音阁下是外来的吧,这上面的人你也敢买,小心有灭门之灾,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乱得瑟,就那女的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卫文侯的小女儿,今年刚十八,她的一个舅舅是吏部的文选司,管理文员的选用,另一个有姻亲关系的最高在太府寺任职,其他的在京官员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庞大的关系网,你小子有几条命敢上去碰?”
公子哥伸了伸舌头,“我的妈呀,这么厉害,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怪不得到现在一个也没有卖出去啊。”
说归说,还真有个胆子大的,化了几个糟钱买了几个老奴才,年纪轻的一个也没有敢买,生怕无意中得罪了哪路权贵。
“主子,咱们现在是不是回府上啊?”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话啊,这几天那些当官的烦我,你小子也来烦我,还让不让人活啊。”
这熟悉的声音不用问就知道是冷无为和小寇子,今天的冷无为穿的像个阔老爷,一身锦衣绸缎,尤其是衣服下角戴着的大玉佩甚是精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前面怎么这么热闹,这么多人?台子上站的是哪些人啊?”
“主子,好象是官府在卖罪官家中的家奴,咱们要不也上前看一看?”
冷无为一甩扇子走上前去,在小寇子的左挡又退,加上这鲜亮的衣服也吓了不少人,很快就站到了台子跟前。
“这不是十二桥们?奇怪了,这么多女子就没有一个被那里的窑子买过去的?”
“主子,他们可是官家的家眷,谁知道他们后面有没有后台啊,那些窑子里的老鸨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来冒险,所以啊谁也不敢出面买,就是买个把个的也顶多是些低等丫鬟之类的。”小寇子见这事情多了,说的头头是道。
台子上的衙役敲着锣鼓,大喊道:“看一看啊,这些女子都有名码标价,有意者尽管来买……”
锣鼓响的动天,冷无为看着上面的女子哭哭啼啼的,心里很不舒服,忽然间看上面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发蒙,眼神也呆滞了。
“主子,你怎么了,主子……”
小寇子看冷无为不对劲忙使劲喊,冷无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发晕,问道:“小寇子,你说一说,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不会像这样……”
小寇子吓了一跳,“主子,您说什么呢,她们怎么能和您比,这大汉朝可以没有这些人,却不能没有您啊。主子怎么问起这来了?”
冷无为笑了笑:“随便说说,哦,对了,听说如果卖不出去的人要发配到边疆为奴,我看这样吧,你选些还能入得了眼的带回府去,也算是积德了。”叹口气,摇摇头,背转过身,走了出去。
台子上的衙役还在叫喊,冷不防一穿着华贵的人蹦上台来,神气十足,不过更恰当的应该是趾高气昂,颇有目中无人的傲气。
“哟呵,这位爷怎么称呼?”
“这可不你该打听的,让我看看这里面有哪些货色?”
一说完,小寇子就在这些女子跟前打转,哪知却被另一年长的老衙差挡住,“不知道这位爷门前的石狮子有多大,带几颗珠子,能否收得了这些尊神否?”
小寇子笑了笑,整理一下袖子,道:“本府的狮子不大,却能压死几座麒麟,珠子也不多,却也能戴上八颗。不知道这位官爷,本府能不能收的下?”
那老衙差一听脸色大变,再次仔细打量,慌忙道:“小的们不知道官爷前来,有失远迎还忘赎罪。”说着忙拉旁边的几个又是递茶又是帮着点人,拿起花名册介绍某人什么身份。
台下的公子哥糊涂了,问那秀才:“他们说什么暗语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那秀才看了看,颇有不屑之色,解释道:“他们说的是官场话,石狮子那是指衙门口,意思是官居几品,那人说能压几座麒麟,麒麟可是二三品大元衙门口前的雕像,至于珠子那是身份,雕像的珠子越多说明那官的品级就越高,九珠子不是王爷就是皇室。他们府上有八个珠子应该是公侯等一品大官的府邸,正所谓宰相门人七品官,这上面的小哥应该是那大官的心腹之人,这些当差的还不巴结巴结。”
公子哥一听,恍然大悟,暗自啧啧称奇。
小寇子看着名册,数着人,点的差不多了,便在名册上做下记号,然后在名册下面写个府邸的名称,道:“你们把我要的人送到这里就行了,自会有人给你们银子交差。”
当差的一看名册上的地址,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原来……原来……您是大将……”
“好了,废话少说,办事去!”小寇子生怕他说出什么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此打断,然后一甩手走了下去。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权力之争(八)
在离最近名声比较高的香来放的附近却有一处很别致的茶馆,这往来附近的人都喜欢到这里坐一坐,其中大多数是那些举子秀才,有的人是口袋没钱到这里感觉感觉气氛,有的人是想进窑子口里却喊道德沦丧,到这茶馆和人打屁,一些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这一来,这茶馆的生意却好了起来。
当然要想生意好还得有自己的特色,这里最出名的是个说书先生,每天下午这个时候总会来一段,他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呢,因为他不说史,不说传,也不讲花边小道故事,单就说当前朝廷之事。
按说妄自议论朝廷可是要判刑的,但现如今朝廷不比从前,法度宽和了很多,这也多有功于文静执政,她年轻时就开过馆子专门议论朝政得失,在这方面她可比一般人要开明的多,也正如此,这民间的氛围显然活泼了许多。
说书的人姓胡,单名一个侃字,摆明了是个艺名,由于他嘴上留着八字胡,所以听客们都叫他“胡八”。今天冷无为他们还真赶巧了,一进茶馆正好看见那胡八又在那里说上了。周围挤的都是人。
“话说当初卫文侯欲写折子让太后退政,哪曾想到折子还没有递上去,自己却身陷牢狱,性命不但保不住,还连累的一大家子跟着受累,你们说说他倒霉不倒霉。要说时下最让人焦急的是什么,各位客官可想知道?”胡八卖起了关子,手顺着小胡须得意的道。
旁边的几个听客急道:“是什么,你快说啊!”
没待胡八说话,就有一红色大绸锦缎的公子哥冷笑道:“你这说书先生还真是胆大,朝廷里的事情也敢乱说,就不怕哪一天连脑袋都没了?”
胡八笑道:“这位客官,瞧语气您一定是朝廷里的人吧,俺就是一个说书的,只是混口饭吃,说的好坏您见笑。再说现在朝廷都快要翻了天了,恐怕对俺这样的小角色也没有什么兴趣吧。”跟着一拍桌子,大声道:“各位客官,咱们今天不说别的,就说近日发生朝廷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就是太后和公主最关心的江南海禁走私之案,这案子牵连到上百位官员,最高的有从一品的总督,小的也有七品县令,但据说就这么多官员还不是全部。客官也许您会问,怎么就不是全部,那好就听俺说一说。话说江南盐道和巡查……”
这胡八简直就象亲身经历一样,说的是头头是道,把当场的那些人说的都发愣,各个惊讶不已。
而坐在一角的冷无为本无心听书,此刻却不得不审读这个位说书先生,只见他的目光锐利,嘴角边留有一丝笑容,这笑容冷无为太熟悉了,那是自信或者说是计谋得逞的笑容,这一来这说书先生就一定不是一般人。
“小寇子,你去请那先生过来,就说他这场子我包了!”
小寇子应了一声,便跑过去与胡八交谈起来,那胡八起初一愣,但看到冷无为,便笑了一下便走了过来。
“感谢客官赏脸,不知道小的能为客官做什么?”
冷无为笑了笑,为他斟了杯茶,笑道:“先生,请坐!”
“不敢,多谢。”
“先生想必不是一般人,从你说书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应该是个读书人,但好象仕途并不如意,对官场上的事有很多异议,是吗?”
胡八一愣,跟着勉强笑道:“哦,客官是这么以为的吗,看来客官还真是瞧的起我这说书的,不知道客官尊姓大名?”
冷无为端起茶,咪了一口,道:“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朝廷的是非,如果有人一纸告上去,说你有颠覆朝廷之心,混淆视听,这罪名可大可小,先生可有思想准备去接受?”
胡八脸色一愣,再次看了看冷无为,见他仪容气度不凡,眉宇之间颇有威严,脸上的笑容却又那么亲善,忽然笑了起来。
冷无为一愣,“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胡八忽然正色道:“如果俺没有猜错的话,阁下想必和冷公府有这密切的关系吧,或许阁下就是冷公吧?”话一出,冷无为习惯隐藏自己的表情,可小寇子却很是吃惊,胡八看他一眼,心下更是确定,接道:“朝廷一等大员来此污浊之所,这传出去好象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吧?”
“哈哈哈……,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今日能和你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来,本公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说完冷无为笑着饮一大口。
胡八也端起茶杯,道:“都说公爷为人亲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草民就斗胆了。”说完也喝了一口。
二人拉些闲话,这其中胡八也说起自己的命运坎坷,在二十几岁时,举孝廉而闻名于乡邻,然后靠科举直接考上了解元,但在上京赶考时,不料老父病逝,这一拖就三年。三年中后,他再次负京赶考,哪知道在考试前一天生起病来,无法考试,再次拖三年。这一次本想考的好些,更想金榜题名,便到京城中寻访慧眼识人的官员,哪知道在同时投稿的两位官员分别属于太后和公主两个阵营,接稿的两方官员倒也欣赏他的才华,可自从知道这稿子还投过敌方,便大闭其门,绝口不再提。自然在中榜名单中也自然不会有他名字。由于几次赶考,家中的祖产卖的干净,只好到茶馆说书,赚口饭吃,由于他对两党之争是深恶痛绝,所以在说书的时候就直接影射这其中的黑暗。
冷无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