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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宣点点头。
“玩命”一词,现在出现在每个人的头上。
孙有方想起什么,道:“如果我们现在集体上京城去参他要挟官员……”
他还没有说完,一门卫跑来道:“大人,巡抚衙门派人来了,说有一样东西交给大人,人已经走了。”
孙有方有些摸不着头绪,“把东西拿上来吧。”
门卫递上一封信函,孙有方拿出看了一下,顿时脸色发白,原来是前几年闹洪灾时,他和一帮官员贪银子的清单。这下别说他参冷无为,就是给他参,他现在也不敢参了,那年死了很多人啊。怪不的冷无为的眼神看他怪怪的。
贺子宣发觉孙有方不对劲,道:“是什么东西?”
知道这事情的只要一些地方官员,贺子宣是不知道的,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他可不能落把柄给贺子宣,忙道:“没有什么,刚才说到哪里了?”
贺子宣虽然怀疑,但也没有多想,道:“刚才你说到如果我们现在集体上京城去参他要挟官员,我觉的这主意不错,责不罚众,咱们一闹,冷无为肯定会人头落地。”
“万万不可!”
一声大喝,过会儿孙有方才醒悟自己有些失态,“现在参冷无为我们没有证据啊,就是到京城皇上如果袒护冷无为说我们集体冤枉他,说我们反对新政栽冷无为的脏,那咱们能说什么?所以我认为,既然咱们身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理应为百姓分忧是不是?我想各位大人都看出新政其实真的是为百姓分轻负担的是不是?我们应该体察民情是不是?所以我们应该力劝冷大人继续执行新政,你们说是不是?”
他一个“是不是”,越来越多反应快的官员忙一句接一句,“身为百姓父母官理应如此?”
“大人说的话,是下官的肺腑之言啊?”
“是下官的心声啊?”
“……”
一个个颂扬之声,跟着就是自己的为民请命的语调,如果谁看见这情况,肯定以为这些都是他妈的难得的好官啊!
有点摸不清状况的贺子宣愣住了,不明白这些人转变这么快。他那里知道这些当官的谁愿意冒掉脑袋的风险去拼啊,就是又九成的把握那不还有一成风险吗?既然有条阳光大道可以走,那干吗不走,谁是吃饱了活腻味了。这帮官员一听冷无为的目标不是整顿吏治时,都在偷笑,都在考虑怎么去向冷无为献忠心去。
这孙有方也是明白这道理的,刚才说那主意只不过是说的看看,如果人少的话自己可以下台,人多的话再考虑考虑,但冷无为的一封清单把他的考虑打算一下子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干忙自己带头,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在大家都算识时务,至于贺子宣,他算个鸟,和老子的命比起来,就是让自己拿把刀杀了他,自己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贺大人,我和各位大人有要事相谈,就不送了。”孙有方坐在椅子上,捧起茶杯。
贺子宣看看底下的人,谁也没有看他,气的恨恨的瞪了孙有方一眼,孙有方装作看不见。
“你们给我等着瞧!”内心恨恨喊后,贺子宣拂袖而出。
等贺子宣走后,孙有方放下茶杯道:“各位大人,咱们得想什么办法,让冷大人也了解咱们的心思呢?”
各位大人都笑着说出一个意思——送礼。
三日过后,福来客栈里。
大约下午午时过去半个时辰不久,路按跑回来。
“王爷,巡抚衙门又出告示了,说新政又开始推行了。”
文真此时正和文祥下着围棋,此刻一听,不禁一愣,这么快就有专机了?
“你还知道什么消息?”
路按简直有些不可思议道:“太奇怪了,那些官员各个都递上万民表,大谈新政的好处,说一定要坚决执行。还上折子了。”
文祥显得很是惊讶,“怎么会呢,这么长时间他们不是一直在抵触新政吗?怎么会夸新政的好呢?”
此时文真显得很平静,“还有什么呀?”
路按继续道:“有的官员还自我请罪,说没有得到允许已经开始实行了,有些反对新政士绅们都被关起来,看样子动真格的了。”
文真哈哈笑了起来,“看样子,是我们写折子的时候了……”
文祥深以为然,也笑了起来。
巡抚衙门。
刚知道事情始末的田大叫了起来,“冷少,你可真乱来,要是他们真参上去,那可是死罪啊!”
此时冷无为笑嘻嘻的逗着鸟,这鸟还是孙有方派人送来的,说什么是天龙的一绝,叫金丝鸟,挺有意思的。
走廊环绕水池,荷叶衬着假山,一切显得很是写意。
京城。议政殿上。
德武帝今天显的非常高兴,拿着一本本折子道:“这是天龙省官员集体送来的关于新政的折子,你们看过了吧,你们现在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就是有也等一年半载,效果出来,再研究吧。”语气不容别人质疑。
“皇上圣明……”
“好,至于马平省的贪墨案,抓一个杀一个,不容姑息!” 德武帝语气非常坚决。
“皇上圣明……”
如今的德武帝权力高度集中,威望空前强盛,三位宰相只对他负责,任何决议都是由皇帝同意才下达,可以说在这勤勉的帝王身上,三位宰相能自己拿主意的事情是越来越少,就是有什么庭议的话,那最后还是由皇帝本人决定。德武帝此刻才发现有三个宰相的好处。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兴大狱
第九十七章 兴大狱
“碰”的一声,一女子撞开了宰相府里的大门,横冲进去。
“二哥,爹到底是怎么了?”林韵诗焦急地问着林飞。
打从西边往东行中,碰见家里来追她的仆人,说林相爷病了。父女情深的林韵诗忙向尤三甲告了辞,风风火火连夜跑回京城,准备抄近道没有想到途中又遇上大雨,那条道路被河水给淹了,等了五天也没有人问津,不得以又打回从大道走,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了半个月,本来能一个半月回京城的,结果用了两个多月。
“小妹,别着急……”林飞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
林韵诗情急之下,没有察觉林飞的神色,直接奔向林天远的寝处。
“哐啷”一声,门被推开,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二哥,爹不是病了,他人呢?”林韵诗有些怀疑。
此时林飞道:“小妹,你不用着急,爹他没有什么事情,他现在在书房等你呢,你还是快去吧。”
林韵诗怀疑的看着林飞,但还是走向书房。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一走全家子人都在找你,你干什么去了?”林天远安然的坐在那里看书,旁边还坐着岳真在那里陪着。
在林飞的示意下,下人全部退了出去,之后林飞把门关了起来。林韵诗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坐下吧,一路辛苦吧。”林天远放下书本,关切地问道。
林韵诗赌气不说话。
林天远叹了口气,“你啊,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还这么任性,以后谁会娶你哦。”站起来,走到爱女的身边,一副慈祥的样子。
一说到出嫁,林韵诗脸就红了,女孩子一听到这事情总会害羞的。
“谁要出嫁,我要一辈子伺候爹!”
林天远笑笑,“那我可不敢,女大不终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这次我派人把你找回来,就是为了你的婚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此刻林韵诗还没有明白林天远的意思,撒娇道:“我谁也不嫁,我要留在爹的身边。”
林天远没有接过林韵诗的话,自顾自的道:“爹已经帮你找好了人,他就是当今二皇子文忍,爹很看好他,他前几年刚死了王妃至今还没有婚娶,如果我们林家和他联姻的话,那……”
林天远话还没有说完,林韵诗就明白了,他们是拿自己的终身来换家族的利益,“爹你别说了,谁都知道那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这京城里谁不知道,爹你可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啊!有这么做爹的吗?”
“你……”林天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旁边的岳真解围道:“相爷,小姐不愿意也就不要勉强她了,这事咱们不用太急,过个一年半载的,再看看。”
林天远一时愣住了,其实这个建议就是他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反对的又是他,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岳真没有理会林相的惊讶,笑着对林韵诗道:“小姐,据下人们说你是去滇西了,到底是为什么事啊,是不是找什么人呀?”
林韵诗嘟着嘴,“是啊,我去找人了,天龙省的旱情你们不管,我去找管的人去了,怎么样!”一提这事情,不知道怎么了就有点上火。
岳真笑笑:“是找冷无为吧?”
“没错。”林韵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岳真笑笑,“小姐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据天龙省那些官员来的折子,说就是那个冷无为向那些地绅们募了银子,放了粮,还开了渠,已经把旱情稳定下来,老百姓也有吃的了,没有什么事了。”
起初林韵诗有些惊讶,才两个月,满打满算冷无为上任也不过一个半月,这么快的时间就稳定了民情,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想想他的作风,也不禁释然。
这时林飞不和适宜的在旁边骂道:“这个痞子就是运气好而已,我打听过了,他刚到那里那里就下了大雨,而且下了三天三夜,差点旱灾没有变成洪灾。也不知道是哪里有个冤大头,居然一下子来了十船的粮食说是献给那个痞子赈灾,这可好,这家伙刚上任就得了个满堂彩。前天居然地方官员弄了个万民表上来,把那痞子夸的个真是天上有,地上无,还说是天上福星降临大汉朝,我呸!”
“扑”地一声,林韵诗笑了起来,显得开心及了,象是自己被夸奖似的。
林韵诗走出门后,林天远迫不及待地问道:“岳先生您刚才是什么意思,本来决定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此时已经快到初夏,天气并不是很热,但岳真还是张开扇子摇起来。
“相爷,起初联姻的法子是因为当时大皇子让皇后出面向萧相求亲,结果还是被拒绝,那时如果和二皇子联姻未尝不是提高二皇子威望的良机,可惜现在不同了。”
林天远疑问道:“有什么不同了?”
“本来朝上的那些官员盯的是大皇子求亲被拒,关心的是萧相与李相有冲突的事情,如果在那时我们联姻的话,至少在他们目光中能引起及高的注意,与皇室联姻也会增强我方的影响力。但现在不一样了,冷无为这样一搞,本来大家都对新政那种心照不宣看法,已经发生了改变,皇上拿冷无为做话引子,那是在警告各位官员,我们此刻如果与皇室联姻的话,那会不会让各位官员以为我们是赞同皇上新政的,所以现在要依靠皇上了?”岳真缓缓道。
明白新政是针对天下读书享有特权的人的林天远是怎么也不想与这新政有任何瓜葛,他的势力就在于那些人的身上,自己怎么会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依先生之见,联姻的事情就放一放?”
岳真点点头,“放一下没有关系,二皇子那里相爷去解释一下就没有什么问题。如今更重要的是那几十个缺啊,这马平、沪上、郡安三个省的封疆大吏和几十个五品以上的官员被牵连处死的这些缺,可是很大的本钱啊,如果咱们能在这上面按上咱们的人,以后咱们说话也很有分量,就是选皇储,那也是……”岳真说着停住了,不过他相信林天远应该明白。
晚上。李相府。
“怎么样,人选出来了没有?”李忠悠闲自得的坐在主席上喝着茶,对着下面的人问道。
吏部尚书起身,回道:“相爷人选都已经写好了,大都是咱们的门生故吏,都贴心的很。”说着笑着将名册交给李忠。
月色撩人,在这理应安歇夜晚,却还是有人忙碌。
“益之啊,皇上让你办的案子怎么样了,有多少人被牵连啊?”李忠看向刑部尚书刘益之。
刘益之擦擦脸上的汗水,起身道:“除了已经有真凭实据的二十个在押官员外,其他的还没有实据,等……”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忠给打断了。
“好了,你是猪脑子啊。皇上的意思,你不明白啊,那是兴大狱,你明不明白!自古帝王为什么都要兴大狱,那为的就是一种威严,帝王的威严,至高无上权力的威严。人家说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更何况是皇上呢。”老谋深算的李忠放下茶杯,三朝元老,光兴大狱他就碰过几回,其中最大的是两回都发生在先皇那里,一个是文字狱,几千人都掉脑袋;一个就是太子被处死一事,牵连很多人,是为朋党,那光官员就死了八百个,军队里倒下的更是上千个,无辜的、连坐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个。这其中的要害,他会不知道。
“相爷那您的意思是……”拿不准的刘益之问道。
“很简单,皇上不是要兴大狱吗,那我们就帮帮忙好了,怎么大咱们怎么搞,人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