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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怜姿笑道:“陛下多虑,紫荆元帅却不是程铁风,程铁风已死,且他是尊公主的父亲,立为亲王尊上,名正言顺。”
紫荆女王闻言大喜道:“怜姿你可真是为我排忧解愁的一大智囊,有此妙计你为何早不说。”
米怜姿轻轻道:“今时不比往日,陛下难道忘记了这些年陛下与紫荆将军疏远。”
紫荆女王轻轻道:“说的也是,渐渐疏远,却又怎会想到立亲王尊上一事呢。”
米怜姿道:“陛下,此事兹事体大,要名要顺,却需按法典来进行。”
紫荆女王笑道:“我知道,既然要名正言顺,一切就得照规矩来办,我已经和司礼院的才红袖见过面了。”
米怜姿道:“才红袖素来贤稳,陛下所托良人,大可放心。”
紫荆女王看着米怜姿笑道:“怜姿,你也觉得这才红袖贤才一个。”
米怜姿点了点头,“我在宫中时与才红袖有数面之缘,她一直默默无闻为维持宫中礼法而做出贡献。”
紫荆女王道:“我一直对司礼院没有好感,倒是我疏忽她了。”
米怜姿道:“陛下,再过两日就是女神祭。”
女神祭在紫荆国流传已久有数百年之久,起源乃是传闻在数百年之前,紫荆国瘟疫流行,紫荆国人在不可抗拒的灾难面前纷纷死去,许多家庭妻离子散,上天为了解救苍生,派了一个女神下来,女神施以灵药让家家户户服下,瘟疫尽除,为了庆祝新生,家家户户自觉掌灯结彩庆祝,并在家中屋檐上悬挂着神灯、青帘,敬念女神恩德,并自发组织庆典,歌颂女神。后来有一个女子担当起瘟疫之后的救济重建,帮助紫荆国人走出困境,在女神的扶持之下,这个女子便成了紫荆国的第一任女王,这第一任女王在紫荆国人心中留下了女子能堪大任的深刻印象,从此男子刚阳,女子阴柔,男女平等的文化传统由此而生,在紫荆国人心中女神扶持女子为王必有一番道理,据说女神解救苍生之后,功成身退却没有返回天上,而是与人间一个男子相恋结为夫妇,由此女神祭也就成了紫荆国男女择偶的喜兆之日,文化传代,渐渐演变。
传说当然是传说,但会作为传说流传后世并被人铭记津津乐道却有一番道理,或者那个女神只是一个凡人,她只不过是医术超凡,但赋予女神二字,岂不让人内心生出战胜困难的强大信仰,信仰也是一个国度不可缺少的东西之一。
紫荆女王微笑道:“正是择偶的喜兆之日,历代女王不无是在女神祭纳夫立亲王尊上。”
米怜姿道:“陛下,时间是否有点紧迫?”
紫荆女王道:“你似平时一般安排庆典即可,此事我会让司礼院另作一庆。”
米怜姿离开之后,紫荆女王未在书房多做停留,动身前往程铁风住处,她想把这个决定告诉程铁风,让这件大喜事冲淡这些日子两人心中的阴霾。
一会之后,屋内传来紫荆女王的怒斥声:“你不要,那我另立他人为亲王尊上。”
程铁风苦口婆心道:“紫凤,你不要这么激动,你都打算要退位了,为何还要弄这一出,等你卸下大担,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避世,我是不是亲王尊上又有什么关系。”
紫荆女王冷声道:“铁风,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铁风轻轻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而做。”
紫荆女王沉声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拒绝我?”
程铁风轻轻叹息一声,却不在辩话。
紫荆女王突然放下狠话,“我怎么觉得我们越来越不合适,你和我永远都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程铁风淡淡道:“紫凤,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女王陛下,你太强势了,你习惯了别人不敢违逆你。”
紫荆女王怒道:“你何时见我逼你做任何事情?”
程铁风抬手道:“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了。”
紫荆女王冷淡道:“那我还有何话可说。”说着拂袖离开,却连道别的话也不说一句。
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以前怎么没有察觉她与程铁风有如此多的矛盾,他们的彼此的性情适合长时间呆在一起吗?紫荆女王在心中打了个问号,他们各自的性情,接下来的人生能够和睦融洽相处吗?突然她想到昨夜才红袖说的一番话,当中才红袖提到一个“趣”字,“多趣而易与人交流相处,不容易心生隔膜,这一点也是考虑他日后能否与女王陛下和睦融洽相处,”当时她对这番话不以为然,可是现在想来却有一番道理,才红袖毕竟是以此为职,这方面她看的却要比别人透切一些。”
既然不合适,为何她与铁风之间的关系竟维持了三十多年,她思索着其中的原因,因为那些年她疏远了程铁风,一心国事,心中无羁,自然无忧,可我为何能做到一点也不思念他,突然一个恐怕的念头在心中浮起,她根本不爱程铁风,她与程铁风只有恩义却无真情实爱,这种情感却不是男女之情,而更像亲情一般,她已经习惯把程铁风当做一个亲人看待,就似子凤一般,就算多久没见面,在她心中子凤依然是她的女儿,倘若这维持了三十多年的关系不是男女之情,那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呢?紫荆女王忍不住暗暗问自己,突然她脑子里立即浮现起那一次在院子中遇到麒麟的场景,并响起紫荆国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当你看到一个男人的时候,眼中只有男人这两个字,再没有其他的时候,就是一见钟情。
紫荆女王的身体的发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简直荒唐!放。荡、厚颜无耻。。。。。。
紫荆女王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低劣的词语在心中辱骂自己,她快要被这件事情给逼疯,生平因为一个男人,她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她贵为女王,无所不能,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解决心中这个难题,尽管她心中如何辱骂自己,却无法做到完全否定这一切。
想起包括青凤、才红袖都给予麒麟极高的评价,紫荆女王却恨的牙痒痒的,他若是下贱,他若是平庸,自己内心便不会有这些复杂难辨的犹豫,她就不会平白无故生出这么多奇怪的念头来,紫荆女王心中渐渐对麒麟充满了恨意,恨他的存在,更恨他的不平凡,她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麒麟的身上,此事她必须做个了结,否则就算将麒麟杀了,也无法解除这个心结。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驱除心中所有的疑惑,他并非似其她人说的那么好,他只不过是一个卑鄙下流贱格的男人。
如何才能驱除心中所有的疑惑呢?那就是重现当日白水岩的情景,让心中对他卑鄙下流的印象更加的清晰!更加的深刻!
一个女人会爱上一个男人,却是因为一个男人身上有让她动心的地方,或俊貌、或才情,或性情温柔、或品德。
一个女人要厌恶一个男人,却也因为不耻他的作风,不耻他的言行举止。
自从来到紫荆皇城,紫荆女王对易寒的印象处于模糊,她无法清楚分辨出自己眼中看到的和别人口中说的那个是真,那个是假,而这一次她要将易寒完全从心中拔除,彻底捣毁那可笑的古老谚语,那可笑的一见钟情!
这一次她要以身犯险,直面麒麟!
才红袖走进女王陛下的书房,她虽然是宫中女官可却从来没有走进女王陛下的书房,昨夜见了女王陛下,今日又在书房面见女王陛下,突然间她找到了存在感。
才红袖走进书房施礼道:“陛下!”
紫荆女王亲昵呼道:“红袖。”
才红袖忙受宠若惊道:“臣下在,不知道陛下召见红袖可是为了立亲王尊上一事。”
紫荆女王却道:“此事暂且搁下,我让你过来是有另外的事情。”说着又道:“红袖,你上前来,我耳言你知。”
才红袖忙走上前去,竖耳恭听。
听完了女王陛下的一番密语之后,才红袖脸上露出讶异之色,女王陛下居然要与那易先生单独见面,而且是在深夜,女王陛下不是对那易先生十分讨厌吗?却为何一日之间就做出如此矛盾性的改变。
紫荆女王道:“你可听清楚了?”
才红袖忙恍神道:“听清楚了?”
紫荆女王淡道:“那下去安排吧,天一黑我就会让香素谪把人带到司礼院去。”
才红袖突然道:“陛下,红袖斗胆问一句,陛下为何突然想这么做?”
紫荆女王露出不悦之色,冷声道:“才红袖,你太多问题了。”
“臣下告退!”才红袖不再有太多言语,退了下去。
第四百九十一节 小生怕怕
夜幕再次降临,易寒用过晚膳,刚在大厅坐了下来,便来了客人。
来人是香素谪,易寒却觉得香素谪的到来不是什么好事,对于昨晚的事情他还一头雾水,却不知道今日又要搞什么花招。
香素谪走近大厅向易寒施礼道:“先生。”
易寒起身打了个招呼,“香小姐,你今夜又过来了。”却是话中有话,你一个宫中的女侍中,平白无故老往我这小院跑是为何。
香素谪巡视了大厅一眼,问道:“白莲尊上呢?”
易寒应道:“师姐在内屋静养。”说着又道了一句:“师姐平时就是这个样子,闲着没事就坐着一动不动的,就好像在演绎石头的生命。”
香素谪应道:“白莲尊上是世外高人,我等凡夫俗子自然难以理解。”说着又直入主题道:“我奉陛下之令来请白莲尊上前往温泉沐浴。”
哦,原来今夜的主角不是我啊,我还以为香素谪的到来又与我有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笑道:“好,这事师姐一定感兴趣,我现在就去打扰她。”
一会之后,易寒和清香白莲走了出来,香素谪上前恭敬道:“白莲尊上,请随我来。”
宫女掌灯,香素谪随同领着清香白莲走出大厅。
易寒看着显得静悄悄的大厅,心中暗忖:“为何我会有失落的感觉。”自嘲笑道:“我这颗不肯安分的心啊!”
突然脚步声传来,却是香素谪再次走进大厅来,易寒见状好奇问道:“香小姐,你不是带师姐前往温泉吗?怎么又返回了?”
香素谪笑道:“我已经安排别人送白莲尊上前往温泉,这会返回是因为不能厚此薄彼,厚待了白莲尊上,却冷落了易先生。”
易寒闻言哈哈笑道:“谢香小姐有心惦记了。”
香素谪笑道:“素谪在宫中只是个服侍别人的下人,就算有心惦记,也无权做出安排,易先生,惦记你的是女王陛下。”
易寒莞尔笑道:“我可不敢让女王陛下惦记。”
香素谪也不多解释什么,“易先生请随我来吧。”
什么都不说,才让人更有好奇心,易寒笑了笑,“那我也不问干什么?就随着香小姐走一趟。”
香素谪闻言心中暗忖:“才红袖这招真管用,不加以说明,这易先生反而是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雅致小院,路上易寒出声道:“香小姐,我最近在学习紫荆语,不知道是否可以向你请教一番。”
香素谪笑道:“我有心想教,只是我与易先生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易寒笑道:“没关系,我们以后若是见面就用紫荆语交谈,能说多少是多少。”
香素谪笑道:“先生未免有些急功近利了,先生才来紫荆国多少日子,能听懂就不错了。”
易寒道:“我这些日子闲暇的很,大多时候可是都在学习这紫荆语言。”说着突然用紫荆语道:“香小姐,不知道我这句紫荆语说的怎么样?”
香素谪闻言扑哧一笑,易寒见香素谪发笑,好奇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香素谪笑着解释道:“玫嘉乃是称呼小女孩,似乎这般年纪的女人应该称呼为樰者。”
易寒闻言“哦”的一声,“香樰者,见教了。”
香素谪道:“先生,我说了在紫荆国待的时间并不多,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书中的文字是呆板的正式行文,有些词语文字另有意思,若无人告之,先生却不知道,先生若真想学会紫荆语言,便在这紫荆国呆上个一年半载吧,先生了解了紫荆文化,也就融入紫荆国,变得通俗了。”
易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语言的通俗化便是与文化有关,例如在大东国一句骂人的话,若不懂得大东国的文化,却听不懂是一句骂人的话,有些粗鄙的言语更不会在书本中出现,只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并有人点拨,才能理解领悟。
两人从紫荆语言聊到了紫荆文化,谈的十分投机,香素谪的文化底蕴自然不是那些普通宫女可比的,她懂得更多的人情世事,易寒因此受益匪浅。
突然香素谪说了一句“到了”。
易寒一路上只顾着与香素谪聊天,并不关心自己是前往哪里,这会听香素谪提醒,观察其周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