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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道:“夫人说的有理,我这就去办”。
林黛傲将他叫住,“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将国内所有的粮铺都暂时关闭,贴上告示秋后再开业,各粮铺所有存粮都运回金陵,存放在大仓之内”。
管家顿时失色,“这这夫人这样做,其他粮铺必定趁机抬高粮价,到时候”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后果很严重。
林黛傲道:“物价必会上涨,很多穷困人家就会负担加重,有些活不下去的人就会去当强盗、局势就会动荡不安,久而久之民不图生产,妄不劳而获,渐渐的国力贫困,吏部便会加紧征收赋税,又逼迫更多的人入山为寇,形成连贯恶果”。
管家想说的就是这些,只是他的思路没有方夫人这般清晰,说得头头是道,问道:“那夫人为何还这样做”。
林黛傲叹息一声,“目前我却必须这么做,只希望那些人有良心一点,趁火打劫不要太过分,秋收之后,我会想办法平抑下来”,问题虽然没有她刚刚所说那般严重,可是影响还是有的,就怕到时候无法收拾,她控制不了,越演越烈。
最后吩咐管家,先收购粮食,再关闭粮铺,至于细节就交给他去办。
一脸凝重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这一仗你若打不赢,我便剥了你的皮”,可是细细一想,若战败了,他还有机会回来吗?
第十二节 鸾凤当道
无独有偶,林黛傲正烦恼之时,有下人禀报李小姐来访,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李玄观无事不登三宝殿,玄观的到来让她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必是为粮饷而来,那日宴会,玄观已经跟她提过,她当时答应下来,却说等待几日,怎知会突然摊上易寒这件事情,真是雪上加霜,也不多想,先过去再说。
走进客厅,李玄观一身朴素绿色纱裙,远远看去,像是春季绿树一般让人感觉心神愉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兰瓣,目若秋波。虽一脸平静,即让人感觉充满生机活力。
肌肤光泽流动,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已经越了一切外表的美丽,每次见到玄观总能让她惊艳,这是林黛傲打心底佩服的一个女子,却不知道那个男子有幸能够得到她,依自己对她的了解,这是一个不会动男女之情的女子。
玄观望来微微一笑,“夫人”,林黛傲却显得亲络许多,走进挽着她的手,笑道:“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让你称呼我为姐姐即可,为什么每次都要叫夫人”。
玄观微笑没有接话,下人送来两杯茶,林黛傲淡淡饮了一口道:“妹妹,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还不错”,立刻步入正题,“夫人,今日我来是为粮饷而来”。
林黛傲苦笑一声,“我知道,可是我给不了你”。
玄观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讶色,这倒大出意料,依林黛傲的性格绝对不会失信,其中必生了什么事情,问道:“夫人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也许玄观能帮上忙”。
林黛傲大感安慰,玄观不穷追直问,反而关心起她来了,“妹妹,易寒以镇西军的名义向我借粮十万石,我已经打算借给他了”。
玄观眼睛半眯,思索片刻后道:“夫人,恕玄观斗胆,你哪里来的十万粮食”,依她估计,方夫人绝对没有十万石存粮。
林黛傲勉强笑了笑,“确实如此,只是此事关乎国家安危,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抢也要去抢够十万石,你说我能不借吗?”
两人沉默不语,这粮食必须借,可是城郊那一万五千人又吃什么,这可是她们多年的心血。
半响之后,玄观出声道:“夫人,我出个主意,夫人只需借他八万石,他并不知道夫人的困难,以为这事对你来说小事一桩,对雁门关来说八万石粮食足矣”,此番话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撇去易寒这层关系不讲,单从局势来讲,易寒要借粮,想必雁门关战事已起,有战事就需死人,且在她看来战况一定很激烈,若十万士兵,八万石粮食确实有点少,只是此刻雁门关守兵还有没有十万人。
林黛傲犹豫道:“可以吗?他向我借十万石,若是少了,误了大事岂不是大罪过”。
玄观笑道:“夫人,在我看来,这场战役很快就要结束”。
林黛傲道:“妹妹,我看你毫不在意,莫不成你不担心易寒的生死”。
这个问题让玄观很难回答,若是以前的她,一个人的生死如何能与十万将士相必,如何能与国家安危相比,只是此刻她的心中担忧易寒的生死却远胜这些,这让她感觉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堕落了,淡道:“夫人,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何必杞人忧天”。
林黛傲又重复问道:“妹妹,你担心吗?”
玄观没有再回避,如实道:“有时候我会想到”。
林黛傲问道:“那是担心易寒还是担心雁门关的安危?”
玄观微笑,“夫人,你为何要这样问?”
“因为,当初是你来让我帮他的,我想知道在你心中,他是什么样的地位?”
玄观虽不愿意承认,可是还是如实道:“我担心他多于担心雁门关”,方夫人这个问题无非是想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黛傲端着手杯的手突然一颤,差点掉了下来,猛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她一直认为玄观与易寒走的近是因为他的身份,天下人都知李毅与易天涯交好,再者易寒之才让玄观惺惺相惜,玄观的回答让她感觉到一丝异样,若两人是情人关系,那混蛋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玄观淡道:“我们只是世交”,她不打算嫁给易寒,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林黛傲却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为何玄观你会担心易寒胜于担心雁门关的安危”。
玄观微笑道:“夫人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尚了,玄观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
话都说到这份田地了,林黛傲也不好再追问,其实玄观根本没有义务回答她的这些问题,“好吧,就依你的主意,我将其中的两万石拨调给你,雁门关那边有多少我便给多少”。
玄观淡淡点头,就要道别,林黛傲却将她叫住,“妹妹,先别走,我们聊会闲话”。
玄观笑道:“好”。
林黛傲露出倦态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打理方家,却没有时间照顾柔儿、雄霸,我想找个人来管住他们,妹妹,你认为易寒这个人怎么样”。
玄观微笑道:“夫人若是想让易寒成为你的夫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将来的前途必不可限量,若是想让他来当柔儿雄霸的先生,我看还是算了”。
林黛傲俏脸微微一红,想不到玄观会说的如此直白,她本来是想试一试玄观对他的心意,却不料反而让自己尴尬,听到她的语气神情,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内心安定下来。
玄观嫣然笑道:“夫人不必害羞,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檀郎虽多,心仪难求,夫人应把握机会”。
林黛傲笑了笑,掩饰尴尬,自嘲道:“让妹妹看笑话了,姐姐是个女子也逃不过这一劫”,干脆大胆承认。
两人气氛融洽的叙了几句家常话便分离。
玄观离开方府,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总觉的别扭的很,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我也是个俗人”。
再说秦彗火赶到西王府,西王府席幕僚军师齐子明亲自来迎接他。
齐子明是秦彗当年同窗,两人乃是旧识,齐子明呵呵笑道:“秦兄,快请”。
两人志向不同,当年出师之后,秦彗一心报国便从了军,多年过去了便成了镇西军的军师,齐子明一心寻访明主,最终也成了西王府的席幕僚,可以说各有成就。
在齐子明的带领之下,两人在王府内畅通无阻,看来齐子明在西王府的身份不低。
两人进入房间,齐子明问道:“秦兄,前些日子你不是刚来,为何今日又到了西王府”。
秦彗前些日子已经与齐子明叙够旧,想起林毅岳的嘱咐,直插正题道:“雁门关军情十万火急,庄元帅修书一封让我是来请西王爷出兵相助的”。
齐子明明白了,上次林毅岳让他来求援没有效果,这次换了庄庸凡,在他想来,就算庄庸凡亲来也是枉然,为何雁门关那边就想不通问题的所在呢?道:“秦兄,恐怕你又要白走一趟了,请恕我直言,我身为幕僚军师,一切以西王府利益为重,若要我替你劝说,却是不能”。
秦彗明白,各为其主,他不怨齐子明,“齐兄,有劳你禀报一声,我想见西王爷”。
齐子明叹息道:“好吧,若秦兄见不到,恐怕不会死心”。
两人往西王府的院子走去,骤然迎面走来一女一男,那男子便是西王府的小王爷颜觅风,那女子却是个绝色美人,秦彗一脸惊讶,他惊却不是因为那女子的绝色容颜,而是她其神其态其举其韵,给人一种错觉,她才是主角,而颜觅风只是跟班,她的风采气度完全盖过颜觅风,让人一下子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而忽略了身后的颜觅风,秦彗心中暗道:“此女到底何人,颜觅风已是人中龙凤,与她相比光芒黯淡”,他倒第一次拿男子与女子相比。
齐子明低声道:“秦兄,你也看出来了,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种错觉,小王爷根本镇不住她,恐怕待小王爷继承王位之后,西王府做主之人是她”。
秦彗问道:“此女到底何人,一介女流竟有此大器风范”。
齐子明道:“济宁派掌门宁晟睿之女,此女狡猾如狸,心计百出,便就是我也不止一次吃过她亏”。
秦彗倒听过济宁派,这是山西一带的一个大门派,与西王府有纽带关系,听齐子明说吃过她的亏,不解的看着他。
齐子明笑了笑道:“没面子的事情就不提了,走,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一节前半段也许会看不太懂,慢慢看细细看,许多事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第十三节 玲珑心思
秦、齐两人向颜觅风行礼问候,颜觅风敬重齐子明,表现的平易近人。
齐子明又跟宁雪介绍起秦彗来,寒暄一番之后,宁雪问道:“秦先生乃镇西军席军事怎么有这个闲情来到西王府”。
秦彗苦笑一声,还未来的及开口,齐子明却说了出来,“宁小姐,你有所不知,西夏率军攻打雁门关,秦兄是来求援的”。
宁雪神色一讶,当日易寒就在李府说过,雁门关必会生战事,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席内诸人虽有担忧,却不以为然,没想到真的被他猜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秦彗来求援必是军情十万火急,若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来西王府求援,心中打定主意却要帮上一帮,依她对西王爷的了解,这老头必不可出兵,我却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是。
秦彗见齐子明,颜觅风脸带笑意,不以为意,反而这宁雪只听到西夏军攻打雁门关,还未问及详情,便一脸凝重,与刚刚笑颜如花判若两人,此刻在他心中,此女更让他敬重,那清澈姗水泠泠的眸子,悠悠蝶滟的严肃让他倾倒,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女子能够让他内心如此激动,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只是她脸上一抹忧愁。
宁雪淡道:“秦先生,你现在是要去见王爷吗?若不嫌弃就让小女子一同陪你”。
秦彗大喜,自然不会拒绝,他毕竟是个外人,但这宁雪不一样,她虽是一介女流却似乎很有分量。
齐子明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早知道此女如此热衷,就不该介绍她与秦彗认识,说不定王爷真的会被她说动出兵。
颜觅风道:“雪儿,我们不是要去赏景作画吗?这些事情就由齐去做好了”。
宁雪冷道:“你就知道赏景作画,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你可知道西夏大军就要入侵中原了,到时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我看你去哪里赏景作画”,她这番说语气极为巧妙,用的是情人之间的语调,却让人感觉宁雪虽在埋怨颜觅风,却在恨他不思进取,俗语说的好,家有贤妻不忘规劝,作为一个妻子不应该只是顺着丈夫的意愿任其犯错,是不是应该做到观劝的义务。
颜觅风一讶,他本来在督军,是宁雪拉他去赏景作画的,却不料反而被对方斥责,只是宁雪用的语气却让他内心暖烘烘的,似乎感觉宁雪真的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希望夫君一心正事,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好,我陪你过去”。
齐子明早见怪不怪了,若小王爷有宁雪这个助内贤,大事可成,只是有一个问题,他却不能接受,便是小王爷镇不住她,与她在一起便没有平日里的那份主见,夫为尊,妻虽贤却卑微,这对即将成为夫妻的男女却反而颠倒过来,此事需找个时间与王爷谈一谈,继续下去,小王爷只会成为这个女子的傀儡,他却低估了宁雪,她不但聪慧过人,风度尤胜男子,还有一点就是胆大包天,敢为人所不能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