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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村里,一条水晶般透明的小河,一道斜着隆起的山坡,一抹柑黄sè的霞光,一条满是苔藓陡峭的山道,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坐在简陋的屋门口,手里编着筐却默默出神的望着这美丽的景sè。
风景中出现了一个黑点,沿着小河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渐渐近了,是一个拐tuǐ的男孩子,他手里掂着一把镰刀,两条绳子勒在xiōng口,后背一个簸箕,里面装着些穗条子,这些穗条子山里人用它来编箩筐,大人打猎或外出寻活,孩子与fù女就靠编箩筐过日子。
女孩知道他又来找自己去拔穗条子,说是来陪着自己去,其实她心里并不愿意,两人同行,山坡刚开始得台阶很矮,女孩只要轻轻一跃就上去了,可是瘸tuǐ男孩却爬的很苦很苦,他滑下去,右手用力一撑,傻傻的瞅着自己的手掌发了一会呆,突然又将那磨破皮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呸!”将嘴里沾上的黄沙吐了出来。
穗条子大都长在山坡上,瘸tuǐ男孩还得继续往上爬,女孩等着有些不耐烦,她自个爬到前面,也不等后面那个傻傻的家伙,原本美丽的风景看起来也不那么美了。
两人已经分开,女孩砍了一簸箕穗条子归回,却始终没有看见那男孩的踪影,来到男孩必经的小河边却突然停了下来,分出一半穗条子放在地上,用树枝在地面上写着三个字“送给你”,这三个字不是sī塾先生教给她的,而是以前村里一个出了名的坏蛋,女孩也讨厌这个坏蛋,但每次那坏蛋讲故事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跟着大家跑去听,久了也就识字会写字了。
女孩躲在一棵树后偷偷的瞧着,远处一个摇晃的黑点出现了,越来越近,最后在放着穗条子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背后的簸箕空空如也,瘸tuǐ男孩瞪着眼睛,张大阔大的嘴巴,干瘦的脸皮绷紧起来,盯着地上的字看了看,蜡黄的脸顿时涨红,他扭动脖子四下张望,眼神里lù出惊恐,仿佛面对一场灾难,眼眶突然噙着泪水。
躲在树后的女孩有点可怜他了,与其让他如此受苦,还不如当面对他说清楚,那三个字伤害了他的自尊两次,女孩刚迈出一条tuǐ,男孩却弯下腰去,抱着穗条子塞入簸箕,转身离开。
女孩松了一口气,她应该感jī他,幸好他还算聪明,否则,这让她很难为情,那摇晃的黑点渐渐远去,慢慢消失在这山这河这山道,女孩觉得这片风景又变得非常美丽。
日复一日,每天如此,有一天女孩的父亲告诉她,她要嫁人了,为的是让她哥哥有银子娶媳fù,女孩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自己是一桩买卖,她默默无语的应了下来。
要娶她的那户人家来了,女孩走了出来,咬牙抬头看去,她不敢相信。阔大的嘴巴,干瘦的脸皮,赤红着的脸,惊恐不安的表情,是那个瘸tuǐ男孩,女孩突然感觉他很肮脏,凶恶的像头狼。
两人走到暗处,女孩背过身嫉恨问道:“你家靠什么发的财来买的我”。
“嗯,我爹是能手,我想娶你不是来买你”,男孩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女孩突然喊道:“那小河边上的穗条子是谁给你砍的”。
“我不知道,大概是仙女”,男孩回答的没有底气。
“仙女,你说的仙女就是我”,女孩声嘶力竭喊出来。
“你?!”男孩慌张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笑容很尴尬也很残忍。
“你别买我行吗?”,女孩虽然站着却感觉和跪着一样卑贱。
男孩咧着嘴笑道:“我喜欢你”。
女孩“哇”的一声哭了,绝望了跑远,她不该帮那瘸子砍穗条子,人家就没有那么多银子来“买”她了,她真后悔。
隔天,女孩并没有在小河边放着穗条子,她采完穗条子便在小河边洗着衣服,突然听到嬉笑声:“好奇怪啊,瘸子爬坡,摔了又爬”,是一群比她小上许多的小孩子在发出笑声。
女孩的心一抽,心中骂道:“活该摔死没人疼”,洗了一会衣服,却匆匆放下跑到山坡上去,只看见那瘸tuǐ男孩气喘吁吁的坐在山坡之上。
他摔的不轻,这个坏家伙,女孩心里一边骂着,一边朝他走进,男孩正揉着自己的肿红的膝盖。
男孩抬头看见了她,先是一愣,旋即侧过身去,只用眼角偷偷瞄着,眼神里透着惊慌,女孩也不想看见他的模样,只感觉他可憎的很。
“你还能走吗?”女孩冷冷道。
“不,求你让我爹来背我回去。”男孩弱弱道。
“我才不去叫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孩很紧张,“那怎么办”
“我背你呗”,女孩大大咧咧说道。
女孩背朝瘸tuǐ男孩蹲下,蹲了好久,才有两条瘦弱的手臂伸到她的肩膀上面。
女孩奋力走着,她想象着自己背的是那穗条子,心里好受了些,忽然,穗条子颤颤说道:“我不会欺负你的”。
“闭嘴”,女孩气的满脸发红,“你再胡说,我把你给扔了”。
快到男孩住的村子,女孩害怕被人看见突然不想走了,但狠不下心来扔下他,犹豫了一会,咬咬牙接着走。
几个小孩子,看见两人,嚷笑道:“瘸子老婆背瘸子!”
听到这话,女孩一甩肩膀把男孩重重的扔到地上,掉头就跑。
过了一天,女孩走过小河边,那个瘸tuǐ男孩突然从树后面串出来,愣愣的冒出一句话来:“我不娶你,那银子就算我家悔婚的赔礼”。
“你闪开,别装好人,媒婆昨晚上还来逼迫我快点成亲呢”。
“你不信!”男孩脸涨成猪肝sè,嘴cún艰难的喏动着,突然撩起身上的汗衫,裸lù着上身,身上布满了殷红的血痕,“我爹让我非娶你不可,你不愿意,我不要逼迫你”。
女孩不敢再看,她害怕,转身就要跑。
男孩只是一愣,拐着tuǐ追了上去,“你别跑!”,不知怎么做到追上了女孩,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衫,“再,再让我看看你”,女孩本能的就朝他消瘦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男孩松开了手,消瘦的脸骤然变得苍白,忽然又对着女孩笑了笑,那笑容尴尬又凄凉。
女孩像逃脱的野兔跑了,她很害怕。
她回到家里忐忑不安,过了一会男孩的父亲寻来,着急的问道见过男孩没有,女孩摇了摇头。
天sè渐黑,她偷偷的跑出去,想知道他父亲找到他没有,来到那小河边,看见围了一大堆人,几个人议论着,几个小孩子看见瘸子投了河,叫大人来却为时已晚,他的父亲与几个大人在河里打捞着。
女孩猛的蹲了下来,哭了起来,mí糊伤心听着别人议论着,“瘸子被他父亲打着骂着却一直不愿意娶人家闺女,最后痛的撑不住才去投了河”。
女孩来到河边,那喧闹的议论声,着急的呼喊声越来越弱,她只感觉自己手掌火辣辣的,似被火焚烧着一般,地上一大捆穗条子,她弯下腰捡起一根,扔到河里,一根又一根,河水被晚霞映的赤红,穗条子缓缓的沉到河底。
女孩就在地上写着“送给你”一遍又一遍。
陡峭的山道之上,一个脸容粗犷的汉子肩膀上扛着一个瘦弱的身躯,脚下步伐疾速如风。
第九节 归家
这个粗犷的汉子正是易寒,几个孩子回去禀告大人的时候,易寒刚好路过,入水将瘸tuǐ男孩捞起,这个男孩他也认识,是王家村的王瘸子,别
人都叫他瘸子,易寒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瘸子只是咽着一口水,并没有事,易寒将他救起,他也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也不吱声,易寒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他也不回答。
易寒听了下来,转身看着瘸子,问道:“瘸子,你为何要投河”。
王瘸子一面摇头,一面咧着嘴笑,只是那笑容让人感觉凄凉无奈。
易寒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笑道:“你年纪不小了,是个男人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要勇敢去面对,逃避不是最好的法子”,他这么轻
轻一拍,却把王瘸子拍坐在地上,易寒哈哈大笑起来,王瘸子很害羞很自卑,他的脸突然涨红了,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易寒指着前面亮着灯火的院子,笑道:“前面就是我家,我背着你也背累了,你跟在我后面走吧”。
说完,易寒果真走了,丝毫不理睬后面的王瘸子,他的步伐很慢似乎在等着他,王瘸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一拐一拐的跟在易寒后面,易寒与
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只要加快几步就能与易寒齐步而行,这种与别人平等的**让他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步伐而不知疲倦酸痛。
突然王瘸子摔倒了,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快的速度行走着,身体的缺陷弥补不了内心的坚强,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握着他的手掌,把他拉了起
来,王瘸子抬头一看,只见粗犷正微笑的看着他,一种温馨的感觉。
易寒说道:“当你有困难的时候,要相信别人会扶着一把,因为你是个值得别人尊重的人。”
王瘸子咧着嘴lù出笑容,“我要做个让别人尊重的人,当我摔倒的时候,他们扶起我是尊重我而不是可怜我”。
易寒哈哈大笑,“王瘸子,我以前老见你呆呆的傻傻的,原来你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一直不肯吐lù出心声了”。
王瘸子依然lù出他惯有尴尬的笑容,“大叔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日一定报答”。
易寒脸上突然lù出怪异的笑容,“易家少爷你都不认识了”。
“啊!”瘸子惊呼一声,突然打量起易寒了来,天sè太暗却瞧不太清楚,惶恐道:“大叔,你是吓唬我的吧”。
易寒顿觉好笑,“前面就快到了,你坚持一会”。
说完转身继续走着,王瘸子半信半疑的着在后面,其实他脚上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不利索,被人取笑怕了,有一种潜在的畏惧心理,越怕摔越容
易摔。
易寒来到自己门口,灯笼还亮着,大门已经紧闭,刚才远远在山头上看见院内屋子的灯火已经熄灭了,看来家里人早已经休息了。
本来他可以自个翻墙回到自己屋子里睡下,隔日再说,只是王瘸子在旁边,硬着头皮敲门,叮当声传来,等了一会,没有动静,这山村里应为
多山,所以山口的风特别大,王瘸子身体瘦弱,冻的瑟瑟发抖,易寒将外衫披在他的身上。
王瘸子弱弱问道:“大叔,你真的是易家少爷吗?”
易寒莞尔一笑,指着灯笼上易府两字,“这不是写着易府吗?不是易家少爷三更半夜敢光明正大的来敲人家的院门吗?”
王瘸子干瘦的脸涨的通红,喏道:“我不识字”,却也相信易寒就是那臭名远传的易家少爷,“大叔,你一点也不似传闻中那么坏”。
易寒又重重的敲了几下门,这几下可没有留劲,连门板都被敲的嘣嘣响,院子里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过了一会,门缝透来光芒伴着急促而又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fù人的声音:“谁啊,三更半夜的”。
易寒朗声应道:“苦脸婶,是少爷我”。
“嗳哟”,易寒话刚说完,那fù人却突然给摔倒了,却忙站起来,匆匆去打开大门,这把声音,这称呼,除了少爷还有何人,少爷离家一年
多,夫人日盼夜盼总算回来了,这虽说吵醒了大家的美梦,可是大喜事啊。
打开大门,灯光一照,却是一个脸容粗犷的汉子,那fù人自我本能的后退了几步,显然有些害怕。
易寒大步跨进院内,讪笑道:“苦脸婶,少爷变英俊了,这会都不认识我了”。
fù人连忙上前,再打量一番,心疼道:“少爷,你定是在外面吃了苦头,无依无靠,干了许多苦活吧”,却唠唠叨叨说了起来,“没一技之长
在外是很难过日子的,除了干些脏活累活,就没有别的路子,这会吃亏了吧,知道回来了吧”。
易寒突然往fù人的臀儿拍了一下,讪笑道:“婶,年纪不小了,屁股还保养的蛮有弹性的嘛”。
fù人突然闭嘴,瞪了他一眼啐道:“臭毛病一点都没改,一会我与你爷爷说去,打断你这手”。
易寒呵呵一笑,“你这屁股我从小mō到大,习惯了习惯了”,回到家里,一样的人一样的环境,不禁放诞无忌起来,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事
情,一个fù人若是无端被一个青年打屁股还不死要羞愧死,只是这fù人从小就被易寒偷袭习惯了,却习以为常,感觉就像打着招呼一般,对易寒的
性子也知根知底,就好像看见一个孩子在她眼前调皮一样,那会往更深入的方面去想。
易天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出房门来,下人在前面掌灯,朗声道:“大乔,到底是谁三更半夜来敲门。”语气很是不悦,最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