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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煜雄拿着那个小瓷瓶,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容冰冷至极,“立刻传递消息出去,让婉妃来见我。”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皇上不仁在先,那就怪不得他不义了。
他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女儿,如果手握六十万的兵权却连女儿的平安都保护不了,那他就白白的当一个将军了。
他心里的怒火像翻涌不息的洪水,怎么都平息不下来。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像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儿,怎么能让别人轻贱至此。
谁要是敢威胁到他女儿的幸福,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哪怕那个人是皇上也不例外。
穆煜雄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里的冷意像万年不化的冰霜,透着彻骨的寒,像陷入绝望的困兽,要么任人宰割,要么绝地反击。而他,选择的是后者。
一个时辰之后,婉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密室里,盈盈的美目中透着吸引人的电流,有深深的爱意从眸子深处流淌了出来,娇声唤道,“将军。”
穆煜雄无视那容颜娇颜美丽的女子的爱意,平静的指着对面的椅子,淡淡的说道,“坐吧。”
婉妃眼睛里闪过几丝失望,哀怨的看着穆煜雄,带着说不出的控诉,他怎么可以总是将她的感情视而不见。
“我好想你,想得心都要碎了,为什么你都不肯进宫去看我?”
清晰甜美的声音,透着几分哀愁,清晰的在密室内回响着。
在北境的时候,他将她从北狄人的手里救下来,那么勇猛,那么威武,她的一颗心就已经落在他的身上了,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变过,他为什么总是看不到她的情意呢?
穆煜雄沉默的看着她,平静的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你是皇上的妃子,我是皇上的臣子,之间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我怎么去看你?这不合适。”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根本就不稀罕皇上的宠爱,我只想要成为你女人,为什么你总是无视我的存在呢?”
婉妃明亮的眸子里浮起了晶莹的泪水,梨花带雨般的惹人怜,“我知道你疼爱流苏,我也愿意和你一起疼她爱她,给她无微不至的幸福,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我呢?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皇上,我爱的人是你。”
穆煜雄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威严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婉妃眼睛红红的,擦了擦眼泪看着穆煜雄,闷闷的说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穆煜雄将那个小瓷瓶放在婉妃的手里,幽深的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这些粉末你想办法让皇上喝下,每天都喝。”
“这是什么?”
婉妃拿着那个小瓷瓶,轻轻的晃了晃,奇怪的问道。
“这是让你重新得到皇上宠爱的灵药,婉妃,我需要你的帮忙,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穆煜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灼灼的目光看着婉妃,眸子深处多了几分真诚,“这只是让你重新获得宠爱的药物,不会有大碍的。每日只要皇上来你宫里的时候,放在茶水里让他喝下,几日之后他就会离不开你了,我需要你日日得到皇上的宠爱。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婉妃,我需要你帮忙。”
那沧桑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婉妃根本就没有拒绝的能力,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柔声说道:“好吧,我会很好的帮你完成这件事情了。”
婉妃眼波流转间,祈求的看着穆煜雄说道,“将军,你以后能不能在有空的时候进宫来看看我?我不要求什么,只想在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你的存在。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可以吗?”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出的祈求,让穆煜雄沉默了下来,他思考了很久,终于平静的说道,“我如果在京城里,尽量吧。”
“那我等着你来看我。”
婉妃开心的笑了起来,单纯的笑容有着深深的满足,她不要求他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她只要他的心里能够有她的一席之地就好了。
“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希望你能成功。还有你自己小心点,不要让别人知道了,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穆煜雄继续说道,声音里多了几分关切。
“你放心,只要是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得跟漂亮的。”
婉妃的眼睛亮了起来,认真的看着穆煜雄,信誓旦旦的说道。
“回去吧,记住,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穆煜雄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握得很紧,语气很是严厉。
“那我走了,你也要自己小心些,不要太过劳累了。”
婉妃恋恋不舍的看了穆煜雄一眼,虽然还是很想留下来陪他,可是看着他威严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所有的话都被她咽回了肚子里,飞快的从将军府的密道离开了。
穆煜雄转身离开了密室,深邃的眸子深处闪过幽暗不定的光芒。
隐藏在京城平静的表面下应该就快要掀起了暴风骤雨,将整座皇城弄得血雨腥风,可是他绝对不会后悔,北堂修如此对待他的女儿,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穆流苏在清荷轩里住了两天,忧心如焚,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北堂德润的消息,原本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埋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煎熬,不安和焦虑在心里不断的放大,每一天都坐立难安,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自觉的在噩梦中惊醒。
一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在她的精神状态差点崩溃之后,北堂德润终于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定国将军府中,出现在她的面前,眼睛里充满了思念,“流苏。”
穆流苏望着那丰神俊朗的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流光溢彩,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身子僵硬着呆立了很久,难受又委屈的开口了,“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急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心底埋藏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散开来,哽咽的控诉着。
北堂德润心如刀绞,凝视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时,柔情在心底一遍遍的荡漾开来,心疼的搂住妻子的肩膀,怜惜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好了,别哭了,我回来了。”
他也不想让她担心了,可是一向安静的醉城忽然出现了叛乱,十几位堂主联合一半的手下想要从他的手中夺权,占据整个醉城,他费了两天的时间才将这场战乱平息了下去。
其实这件事情都没有完全处理好,还有很多的后续工作等着他去处理,可是他心里惦念着流苏,将那些事情都交给最信任的心腹,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这两天他的眼皮一直突突的跳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觉得心里不安。
穆流苏哭着抱住了北堂德润的脖子,委屈的哭着,“整整两天时间,我都看不见你的人影,你想要出去也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对你真的很担心。”
她的眼睛哭得通红一片,像委屈的小兔子,鼻子一抽一抽的,可怜得要命。
“真是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骂我,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能将你心里的怒气消了就行了。”
北堂德润心疼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两天不在你的身边,我心里眼里都是你。”
穆流苏抽了抽鼻子,声音里有了几分沙哑,“你知不知道沁雨出事了?她从山上摔下来,摔破了头,整个人也昏迷不醒的,吓死我了。就连我也······”
她说了一半,剩下的话对北堂德润怎么都说不出口,想到北堂修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画面,她就不寒而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沁雨怎么会从山上摔下来的,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还有你怎么了,你遭遇了什么,流苏你快跟我说,不要吓我。”
北堂德润紧紧的揪住她的肩膀,璀璨的眸子深处染了浓浓的焦虑,急切的问道。
怎么只是短短的两天时间,他不在王府里,就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究竟是什么?
“我听沁雨的教习奶娘说,沁雨在山上碰到了北堂雅宁和皇后,至于究竟是怎么摔下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在沁雨摔下假山没多久,皇后就将沁雨的贴身丫鬟给处死了。祸不单行的时候,恰好这个时候皇奶奶昏迷不醒,宁寿宫被侍卫围得密不透风,由皇后亲自坐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除非有皇上的口谕。后来我进去了,才发现皇奶奶并不是像御医说的,是感染风寒生病了,而是中毒了。”
穆流苏认真的看着北堂德润,声音里面饱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那现在呢?”
北堂德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沉声问道。
“我已经给她吃下了解毒丸,如果没有人继续下毒,皇奶奶应该醒过来了吧。”
穆流苏幽幽的说道,“我这里没事了,北堂德润,你进宫去看沁雨吧,我前两天让御医给她包扎伤口,又将若语和丁香留下来照顾她了,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流苏,你陪我进宫看皇奶奶和沁雨吧。”
北堂德润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睛里浮起了几分疼惜。
怎么事情就那么巧,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皇上和皇后在其间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我很累了,你让侍卫带着你进宫去吧,顺便跟皇奶奶问声好,我就不去了。”
穆流苏的眉紧紧的蹙了起来,澄澈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恐惧,手指紧握成拳,从北堂德润的怀里挣脱出来,坐下来继续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北堂德润宁静的注视着她,看到她的脊背那么僵硬,好像在隐忍着什么痛苦和恐惧一般。
“流苏,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对吗?”
清朗的声音透着丝丝的心疼,幽幽的房间里荡漾开来。
穆流苏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的眨了眨,敛去了眼底的惊涛骇浪,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又变得平静无波,“没有事情,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你有,你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告诉我,这两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北堂德润双手扣在她的肩膀上,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将她看得无所遁形,“流苏,乖,告诉我好吗?”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涨,有隐忍的杀气倾斜而出。
穆流苏望着眼前这双心疼的眸子,眼泪忽然涌上来,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沧桑的心痛,“你非要将我心里埋藏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再让我的伤口撕裂一次吗?北堂德润,我很疼,很难受,很艰难。我那天等了你很久,等得你都绝望了,你都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真的很伤心很失望你知不知道?”
蔷薇出去了那么久,去找他,她等得望眼欲穿,等得心都要碎了,都没有等到他。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怪他的,可是心里真的委屈得要死,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很难过,最恐惧最绝望的时候他没有在她的身边,她难受得要死。
“流苏,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别哭啊,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跟我说,我帮你解决了好不好?别什么事情都别憋在心里,我会担心你的。”
北堂德润看着她的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落下来了,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轻声的哄着。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北堂修那个人面兽心的昏君给······”
穆流苏恨恨的盯着北堂德润焦急的脸,竟然没有办法将侮辱那两个字给说出来,只好转过身去握着笔在纸上画着奇形怪状的东西。
北堂德润却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她的意思,瞳孔陡的紧缩,身子也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忍不住长臂一伸,禁锢着她的纤腰,将她搂在怀里,喉咙里像被鱼刺哽住了一样,疼得说不出话来,“流苏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穆流苏眼睛通红,眼泪流了下来,她从北堂德润的怀里挣脱出来,哭着笑了起来,“我没事,我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将那些图纸放在北堂德润的面前,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这些武器如果可以,你让能工巧匠打造出来,对于你之后一定能够用得到的。”
她从来不是打落牙齿活血吞的人,受到的耻辱让她心痛难过,至少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她可能会经常做噩梦,可是她绝对不会就此屈服的。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武器?”
北堂德润暂时将心思收回来,翻动着手中的图纸,看着那些有些熟悉却又显得很陌生的武器,不解的问道。
“这是弓弩,比起弓箭来更加灵活,更加省力,射程也更加远。这是翻墙用的铁钩,有了这些东西的帮助,想要翻过十几仗高的城墙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