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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到我出手。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那些妖族的修士真的孤注一掷,又或是齐心协力的话,师兄你可是有危险啊。”
老子听罢,轻哼了一声,淡淡的挖苦道:“只要你不来寻我的晦气,那几只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说起来我也该谢谢你,若是你方才出手,我怕是费一番手脚了。”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也不多言,沉吟片刻,复又轻叹道:“师兄,你好自为知罢。非是我多嘴,你我门下弟子众多,一个个也都有不小的神通,可有些时候,难免随着自己的心意办事,也算得上积累功德,可同样招惹了不少不该招惹之人。我们终是圣人,总不好事事关心。若是日后有什么损伤,岂不是你我的过错?”
老子听罢,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也难怪他如此,盖因李随云这番话,却难听得紧。他这番话,却似在指责他一般。沉吟片刻,他轻轻摇头道:“莫如此说,莫如此说,莫非日后你不转世?休怪我多嘴,你为转世准备的一切,可比我多得多了。你如今却又有何说法?”
李随云轻轻点头道:“既然师兄不愿听我说话,我不说也就是了。只是此事委实关系重大,师兄还是多多注意才是
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火龙和飘渺两个弟子,摇头轻叹道:“你们两个日后在红尘行走,需得注重天道,莫要率性而为,似今日这般,没由来的惹人耻笑。若是日后真有什么大事,我便有心为你们开脱,却也不能勾得。”
飘渺和火龙真人不敢多言,恭身施礼,眼中却又多了几分无奈感慨之意,很显然,老子的话对他们的触动还是很大的。不过便是仙人,也免不得三毒之侵,他们两个自然就将李随云恨将上了。若非李随云,想来他们也不至于受老子的斥责。日后这两人少不得寻李随云门下的晦气。
老子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个弟子,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意。门下自有门下的因果,他虽为圣人,却也不好管得太多。
他也知道两个弟子未曾将自己的话放到心上,也难怪他们如此。自从封神大战之后,截教大输大败,再无东山再起的架势,而西方教吃李随云算计,只能芶延残喘,休养生息,虽然偶有计算,终是不能趁前时之闻。而清虚一脉,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少现于世。为今之世,却是唯阐教和人教独尊。
门派实力既强,靠山实力必然强大。这火龙和飘渺虽然神通不小,却也没有达到玄都大法师那般高深,只在金仙的程度晃悠。他们行事,自然也少了许多顾忌,若是不吃到亏,知道这红尘水有多深,怕也难以收敛脾性。
想到此处,老子愈发无奈,随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入了宋夫人的额头,却又改了对方的记忆。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对三个弟子道:“你们可以去了,回到那离恨天,需得谨守门户,无我召唤,不得随便走动。”三个弟子听罢,也不敢违背,恭声答应,径自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这老子已入得红尘,要传其道统,单说这李随云心中有事,云路也甚慢。今日这事,让他看得明了,这天下群修,各怀心思。虽勉强聚到一处,但各怀心机。便如方才那场大战,若是邪道群修并力向前,凭着玄都、飘渺、火龙三个金仙,再加上红尘众多修士,如何能挡得住他们的攻击?
可都说吃一亏,长一智。如今这些家伙无功而返,便是傻子,也要痛定思痛,终找出自己失利的原因,到自己转世之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搀杂其中,到得那时,饶是自己门下众多,怕也当不得这些人计算。
此次有自己在旁边窥伺,却也没有圣人前来搅局,但他分明感觉到有莫大神通之人窥伺于左右。若非顾忌不是自己的敌手,怕是少不得出手,与自己斗上一斗,争个高下。自己可不如老子那般交游广阔,虽有不少朋友,却都是潜力股,暂时派不上用场。若是斗将起来,又能济得甚事?西方教两圣人怕是恨自己入骨,虽然自己奢望西方神族能拖他们的后腿,稍缓其势,奈何西方神族实力有限,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想到此处,他心中也自懊恼。
正行间,忽醒起一事,眉头一皱,遥遥望去,却见洛邑隐隐有帝气闪烁,知道周室帝气不灭,又出了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心中暗暗感叹。天道一说,终是难测,周室八百年的帝王之名,终不能变,想到此处,他眼中多了丝感慨,又多了丝无奈,兵戈频起,生灵终涂炭。
想到此处,他复又摇头苦笑,自己虽以力证混元,炼就无上神通,可终是放不下心中仅存的那一点善、恶、执念,只有这三念尽消,三莲尽开,方可证得无上道果,成就盘古。
想至此处,他心中又生一丝疑念,轻轻按落云头,到得东海之滨,缓步前行,行动间自有一番儒雅之态,但见此处,碧浪拍岸,海风习习,却是别有一番风景,让他心中多了几丝惬意。
此时的李随云,只觉得心胸无限开阔,山河尽入眼底,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功名利禄,尽数抛到脑后,仰望苍天,端的是无限广阔。穷极目力,隐见天庭上那无尽的祥光,一瞬间,他似又所悟,心中所执之念,竟似尽数放下,隐隐有证道的架势。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我欲将身证盘古,天道茫茫道难求
随云很喜欢眼下这种感觉,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天道中,他的身影已经很淡了,渐渐有融入虚空的趋势。这种感觉很奇妙,在这一刻,他仿佛就是天地,天地仿佛就是他。在这一刻,他已经无法自主,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融入到天地之中,高居于九霄之上,如同苍天之眼一般,俯瞰着苍茫大地。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放下了一切包袱,真的很轻松,真的很惬意,真的很让人沉醉。这是作为一个真正的旁观者,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世人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为世人的悲欢离合而欢欣伤感,在这一刻,他已经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他每一次举动,都能引发天地异变,他可以随以活动,沧海桑田,星辰破碎,重演大千世界,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就在李随云沉醉于这种快感之中之时,天际一股绝强的神念冲将过来,这股神念是如此的强大,饶是以李随云证得混元道果的修为,在这股神念面前,也是如此的脆弱,就如同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挣扎一般。
在这一瞬间,李随云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这样的感觉,也许只有当年面对盘古的时候才有幸感觉到。什么神通广大,什么法力无边,在这股神念面前,一切都是如此的弱小,也许混元道果只是另一层境界的开始,就像那仙人一般,只有飞升天界,才能领悟到仙人的层次。也只有见识到如此强大的存在,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此时的李随云再不敢逞强,他知道对方的恐怖,绝非自己能抵挡得了。他急运神通,猛得将意识收将回来,原本几近融入天地之中的肉体转眼间又现出了本相。就如同大梦初醒一般。
不过这场梦显然不一般,李随云满面惊容,额头转眼间便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足有黄豆大小,虽然身上的衣服也是难得的法宝,称得上冬暖夏凉,又能避尘、避土……可如今,这件衣服起不得半点作用,李随云的后背都是汗涔涔的,却是出了一身冷汗。显是方才惊得紧了。
李随云勉强定了定心神,眼中谨慎之意愈浓。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还有如此可怕的存在。如此恐怖的神念,便是鸿钧和他比起来,也要差上许多。自从盘古身陨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那股神念存于苍天之上,谁说苍天无眼?他猛的想起那天劫之眼,那大概就是苍天的眼睛罢。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句话果然不错,自己尚不能脱离苍天的掌控,虽然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若想扭转天下的命运,在天地面前,却又如此弱小,一时间,他不由得有些迷茫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几个渔人拿着渔网走将过来,才将沉思中的李随云惊醒。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那些与大自然搏斗,挣扎于海浪波涛酷日干渴中的汉子,心中一动。
这几个汉子显然也是难得的人物,山东渤海之地,春秋战国时属齐,齐为大国,车千乘,国力强大。因齐地处东方,属地之民身材高大英武,颇有英雄气概。这几个汉子常年与大自然搏斗,肌肤早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这几人都身着坎肩,敞着怀,更有甚着,在那里光着膀子,从裸露的肌肤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健美的身材。没有刻意的去雕琢,去修炼,但在不知不觉中,这些汉子的肌肉,比那些健美先生的肌肉还要强健。他们就如同一只只豹子,身上的每寸肌肤下的细胞都充满了澎湃的活力,发出爆裂般的脆响,充满了生命的魅力。
一瞬间,李随云似乎把握到了什么。眼睛也不有的一亮,自然,顺其自然,于自然中追求道的真谛。自己一味的逆天,未免有些过于强硬了。非是要事事顺天,人若是没有点反骨,又如何能追求天道?又如何能不断进入?可反过来,一个人若事事逆天,不也有些偏激吗?似自己这般,在如今这境界不知道拖了多少时日,终难前进一步。一时间,他不由得有些懊恼,也许自己真的错了。
正在李随云在此参悟天道之即,那几个渔夫走将过来,为首一人上下打量了李随云一番,这才轻笑道:“这位先生,您莫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怎地会在此处?您若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还请吩咐。”
李随云抬眼看了这几个凡人一眼,轻轻的笑了笑,淡淡的道:“你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却也逍遥得紧,便是神仙,怕也没有你们这般逍遥惬意。”
为首的那渔人轻轻笑了一笑,眼中满是无奈之意,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却是愣得够一说,他气哼哼的回道:“这位先生,您这话说得却不在理,我们若是有钱,何必受这苦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日里风餐露宿,日晒雨淋,这滋味有什么好的?先生只在那高堂庙宇之中享受人生之乐趣,却不知道我们小民的疾苦。只是想当然的认为我们这般便是逍遥了。”
为首的老渔夫惟恐李随云恼羞成怒,迁怒于几个年轻人,急摆手道:“先生莫与这几个小辈一般见识,我们也没的什么逍遥,只不过风里来,雨里去,挣一口吃食罢了。若是龙王爷不肯让我们打鱼,我们也只好饿上几天,这滋味委实不好受。说出来倒让先生见笑了。”
李随云听得这些人如此言语,摇头轻笑道:“似你们这般,却不需有什么烦恼。只管自己吃饱也就是了,终不需劳心劳力,整日奔波。”
那几个渔人眉头都是一皱,为首的那人摇头苦笑道:“先生说得哪里话?我们哪里有那般好日子。若似先生所言,却是仙界,不是凡间了。我们整天要为徭役奔波,若是赶上战争,也少不得出那战场,听从国君的命令去打仗。我那邻居,他们兄弟三个,却是赶上了一遭征,结果只回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落了好大的伤疤。这便是逍遥不成?更不要提我们被那小官欺凌了。”
李随云听得这些渔民抱怨,也不禁露出一丝轻笑,微微点头道:“若是你们有望成仙,你们又该如何?”
那几个渔夫听了这话,尽数大笑,眼中都是悲愤之意。那愣小子直言道:“先生莫不是吃那肉吃得多了,闲来无事,把这话来消遣我等?我们还有俗事在身,还要下海捕鱼,比不得先生这般逍遥,还请先生自便。”
那为首的老渔夫面色也是不愉,他看了李随云一眼,摇头轻笑道:“先生莫拿我们这些小民打趣,我们还要挣活呢,我们和您可比不起,您还是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您一天不干活,还能有俸禄。我们一天不干活,可是连饭都吃不上。您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说罢,几个渔人抬腿欲走。
李随云轻轻一笑,淡然道:“我没和你们开玩笑,我只想知道,如果你们现在能成仙的话,你们会怎么选择?”
那愣小子扭头不屑的看了李随云一眼,轻哼了一声,颇为不屑的道:“先生却是在说废话。若是能成仙,谁还愿意整日里奔波劳碌?你无缘无故的问这些干什么?都说身在其位,自谋其政。我不知道先生是什么官儿,但看先生这般,却是整日里做着成仙的美梦,不想为国君出点力……”
话未说完,那为首的渔夫已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待其住口,这才回头禀道:“先生别怪,这小子是个浑人,长了一张破嘴,只知道胡说八道。先生莫怪。”
李随云轻轻点头,眼中充满了一丝玩味,淡淡的道:“看来你想成仙了,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登那仙位,享受无边胜景。”
那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