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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云轻轻点头,眼中充满了一丝玩味,淡淡的道:“看来你想成仙了,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登那仙位,享受无边胜景。”
那愣小子听了这话,眉头一拧,也不理会老人的劝阻,大声道:“都说我痴,不想你更痴。你这家伙,没由来的戏耍我等,却是何居心?你张口成仙,闭口成仙,仙人若是那么好成的,也就不值钱了。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天道纲常,但也知道一分付出,一分收获。若是随随便便都能成仙,这仙怕也不是什么好仙。人有人的活法,仙有仙的活法,待得机缘到了,只要把握住,却是挡也挡不住,强求他做甚?你若真能让我成仙,你自己何不成仙?不过若是没有真本事,便是成仙,也是一个被仙欺负的仙……”
为首的老渔人听了这话,面色大变,连连摆手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你怎可如此胡乱言语。”说罢,又冲着李随云道:“先生也是,怎地将这般言语与我们戏耍?”说罢,便要拉着那愣头青离开。
李随云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他心中只在哪里沉思,好一个一分辛苦,一番收获。若是仙人好成,仙人也便不值钱了。想不到自己修炼这许久的时日,终是没有勘破这一点,如果真能以身化那盘古,天下间,也不至于只有一个盘古了。开天辟地,神归天际,身化大千世界,这样的神通,又岂是说成便能成的?
一瞬间,他心中已是豁然开朗,只见胸口处冲出两道神光,一白一灰,直冲天际而去。去了心中那两朵心莲,一时间,李随云周身有说不出的轻松,说不出的舒畅。在这一瞬间,他竟似将所有的事都放下了,心中再无一丝羁绊,再无一丝执着。虽然李随云还是李随云,但此时的他,已经多了丝出尘之态,隐隐有虚无之感。让人看得见,却感到分外的不真实。这般变化,便是那些凡人也看得清楚,那几个渔夫望向李随云,心中都有说不出的骇然。这家伙怎地一下子变了这许多?看他这副模样,却真有出尘之态,宛如神仙中人,他难道真的是神仙不成?
李随云此时却是悟得天机,化解身上之念,虽未超脱混元,但修为大进,只待巩固之后,自然能更上一层楼,他此时双眼微睁,隐仙神光,看了那些人一眼,轻轻一笑,也不多言,却向那愣小子大礼拜下,也不理会他们面上的惶恐。
些渔夫如何受得了这般礼数,一个个面上
恐之意,就如同那雨惊的虾蟆,雷打的鹌鹑,痴怔怔惊恐之意,急匆匆的闪避,口中兀自叫个不休:“先生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委实不当人子,若是这般,却是平白折了我们的寿算,先生莫要如此,莫要如此,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李随云面露淡然之笑,望向那几个渔人,将头微微一点,轻声道:“闻君一席话,胜坐关十年。若非有诸位点悟,我还不知道要执迷多久。你却说得甚好,机缘到时,自然可以证道。似我这般,却只拘泥于成败法力,忽略了很多不应该忽略的事情。只到得今天才醒悟过来。你们说得不错,若是没有真本事,便是成了仙,也是一个没有多大本事,受人欺凌的仙人罢了。仙人也是人,虽是超脱于凡界,成就无上神通,但还有七情六欲,你说得不错,我便是度你为仙,上得天界,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仙罢了。”
说到此处,他眼中精光闪,复又轻笑道:“我与你此次相见,也是有缘,如此,也当与你结一个善缘。”说罢,他双眼微睁,已是看破过去未来之事,微微点头道:
“你根骨不佳,难成仙道,我便有心度你成仙,你也难成大器。我若以无上神通,为你重塑骨骼,也是有些麻烦,况且你既命中无得这般运气,如今强自逆天而行,终究要存下因果。”
说到这里,李随云不禁陷入沉思,显然也在思量如何帮这人一把。他此时已见得天地之威,也自收敛了许多,再不敢将天地之力不放在眼中。如今话已说出,他却也没有收回的必要,故有这般动作。
那几个渔人此时方才知道眼前这人乃是真仙,立时扑到于地,将头磕个不休,不住口的道:“我们却让仙人见笑了,我们不知仙人到此,还请仙人点拨我们,好教我们脱得犯胎。”
李随云摇头轻笑道:“我自楚地而来,身上也未曾带那仙丹圣水,也不曾带那异果奇珍,便是那普通的丹药,也没带多少。那些多是补充真元的药品罢了,与你们并没有太大的帮助,你们如今求助于我,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那几个渔夫此时再无半点谦逊潇洒,一个个跪倒在地,拜个不休,不住口的道:“仙长莫要如此说,无论如何别将我们抛下,就这么走了。您好歹传个长生法,都说真仙真仙,可有几个人见过的?您老可千万要留个长生法,我们定然供奉您的牌位,日夜参拜……”
李随云看着有些疯狂的众人,无奈的笑了笑,将头轻轻一点,淡淡的道:“各位,我便传你们长生之法,你们便能修炼不成?冥冥中自有天意,你们命中并无成仙之命,我便是传了长生之法,怕是到头来,反会给你们带来祸事。”说到此处,李随云面色清冷,也不理会众人,大袖一挥,足下升云,径自去了。
那几个渔人此时却是郁闷得不能再郁闷,眼中满是痛苦之意。其实也难怪他们如此,活生生的将一个神仙放跑了,换谁也是这般模样。
李随云正行间,忽见东海云气冲霄,随即见得一人,风驰电掣般的赶将过来。此人端的生得好相貌,青面獠牙,背生双翼,飞行间有风雷之声,势如霹雳,手中握这一根金光灿灿的棍子,直飞将过来。
那汉子冲得极快,见得李随云,也吃了一惊,急收住云路,站将住了,向李随云施礼道:“不知祖师在此,却是惊了祖师的云路,还请祖师恕罪。”
李随云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你是燕山雷震子罢,你虽有天仙之神通,终是道基未牢,又修炼了巫门的功法,此时当在浮云岛上静修,怎地在此?你那三个师父也是糊涂得紧,如今天下间的圣人眼睛都盯着这红尘,生怕有什么变动,怎地还将你派将出来,莫非有什么缘故不成?”
雷震子听罢,面上多了丝尴尬之意,却是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随云何等精明,自然瞧科,眉头微皱,轻声叹道:“你这小子却是一味的胡闹,怎地擅自出岛?那四灵神兽也是糊涂得紧,怎地就让你溜出来了?你却也可恶得紧,你不过有几百年的道行,便敢不听你师父的话,若是被你师父抓住,少不得给你一番惩戒。”
雷震子眼中突然多了丝悲伤之意,猛的跪倒在地,大声道:“还请祖师帮我一帮,为我开脱一二,求求祖师了……”
李随云眉头微皱,轻声叹道:“你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此时外出,定有缘故,你且说说看。”
雷震子听罢,眼中不禁落下泪来。将心中苦楚,向李随云倒将出来。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天下群修终难耐
说这雷震子跪在李随云面前,泪水涟涟,真个悲切。I“祖师,我虽非周文王亲生骨肉,但若论将起来,却也有父子之谊。如今周室被那些小国欺凌,弄得君威尽丧,我身为宗室,若不出手,岂不是空费了这一身的本事,白失了这数百年的苦功?”
说到此处,他放声大哭,拜到李随云身前,大声道:“还请祖师慈悲,让我前去为国出力,如此也不负我与文王的父子之谊。”
李随云听罢,眉头微皱,眼中已多了丝无奈,又多了丝感慨,轻声开导道:“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一切自有天道循环,又岂能因人力而有所改变?你虽有冲天之志,孝心感天地,但周室帝气已尽,纵是施展偷天换日的神通,也不过稍延帝气罢了,也就能多维持十数年的时间,还要于功德有亏,这样的事,便是做了,也是得不偿失。”
雷震子面上多了丝凄然,随即恨声道:“祖师何出此言?若非有那妖道坏我大周之基业,我大周合当享那帝王之气八百年。如今遭了他人算计,以至于帝气淡薄,虽是能勉力为之,却是受人欺凌。若这也是天道,天道何其不公?”
李随云摇头轻笑道:“天道不公?此言差了。当年周主以诈力夺天下,手段也称不上高明,虽有阐教并那西方教齐齐出手,但终闹得生灵涂炭。此等业力,尽数累加于后代子孙。周室被人欺凌,也是无可避免之事。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若是让周室一味顺利,又怎对得起当年那些无辜的冤魂?”
雷震子心中委实不甘,他沉默无语,过了好一会,方才低声道:“若我就此退去,心中也自不甘。只求让我辅佐周室,虽不至让其尽复帝王之尊贵,也可免得他们受他人之欺凌,也好过如今这般……”
李随云眉头轻轻的皱了皱,随即轻轻笑道:“你何必如此计较这般琐事,你在此也无甚么作用,何必非要忙碌一番?你便听我一言,去那西秦,辅佐赢氏,如此一来,也好落个青史留名。你师叔孔宣,也在西秦,为宫廷之供奉,你可去投奔他,定然能成就一番不小的事业。”
雷震子听了,眉头轻皱,随即低声道:“祖师,我既有神通,却不能为家人考虑,如此这般,我便万载留名,心中又怎能高兴?还请祖师开恩,让我为周室出上一番气力。”
李随云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既然雷震子不听劝导,他也没有必要多做什么解释,只是轻轻将头点了一点道:“好自为知罢。”说罢,也不再言语,径自去了。
行不到五里,忽见前面云龙涌现,转眼间,面前已多了两人,但见这两个,一个相貌凶恶,满是狰狞之意,一个飘飘然有出尘之表,两人足下,一个跨了一头金龙,另一个骑了只青龙,自有一番神仙之态,端的是让人赞叹不绝。这两个却是当年封神大战之后,隐于浮云岛的大巫相柳、雨师。
李随云见这二巫行色匆匆,知他们心中有事,不禁微微一笑,猛的现出身形,正拦在二巫身前。
二巫行动正急,猛见得面前多了一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他们这些大巫,虽是神通广大,却是越活越胆小,盖因越是修炼,越知天高地厚,莽莽天下,不知道会有多少神通广大之辈。他们此时尚未有十二巫祖祖之神通,便是有了那等神通,也难保天下无敌。是故他们见得一人,第一件事不是冲将过去,给对方好看,而是猛的跳将起来,远远向后窜去,摆开防御的架势,惟恐吃了大亏。
李随云见得两个大巫如此谨慎,一时间不由得笑将出来,微微摇头感叹道:“想不到不过几百年的岁月,你们居然变得这般谨慎。难道这几百年的岁月,已经让你们失去了身为大巫的自傲,失去了身为大巫的尊严不成?”
说到这里,李随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喝道:“若是当年,你们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早就一拳头砸将过去了,如今却是怎么了,难道几百年的时间,便让你们变得如此脆弱不成?”
那两个大巫看清对方的身份,却是松了口气,眼中多了丝轻松。待听到李随云的话后,他们不禁吃了一惊,甚至有一丝丝的无奈。雨师的脾性终是沉稳,他摇头苦笑道:“我们撞圣人撞得多了,连睡觉都可能碰上。时间久了,自然要小心谨慎,若是有什么疏忽,难保有什么倒霉的事。”
李随云听着对方这近似于冷幽默的话,轻轻的笑了笑,眼中多了丝感叹,随即冷冰冰的笑了一笑,淡然道:“你们是来寻那雷震子的?他望周室的都城去了。这小子对周室始终有一段感
段因果,也该在此时相报。我不希望你们插手,如I怕是横生变故……”
相柳眼中多了丝惊骇之意,眉头轻轻的皱了皱,竟似多了丝疯狂一般,一时间,他周身隐隐有一股霸气腾起,果然不愧于他那顶天立地的大巫的身份。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站,便让人多了丝钦佩和景仰,让人有一股膜拜的冲动。
此时的相柳眼中充满了坚定,亢声道:“我们巫们集天地灵气而生,敬天礼地,但我们也知道,天道即人道,事在人为,并非不能因人力而改变。如果你自己都不曾争取,那天道又如何会无缘无故的改变?清虚道人,你着相了。你从不管什么天道,你逆天,但你并非逆天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说成了圣人之后,就会变成这副模样不成?”
李随云眉头轻轻一皱,他知道巫门子弟的偏激,也知道巫门子弟的固执。雷震子是他们费尽了心力才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他们又怎么会舍得放弃,让他卷入这红尘之中?
轻轻的笑了笑,他伸出一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让将开来,直冲上九霄,冲到半途,他陡的停住,眼中已经多了丝笑意,轻轻的将头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