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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住得这么近,女人之间的小摩擦小别扭在所难免,但表面上还都能维持过得去的关系,见面微笑打招呼,闲来无事凑在一起聊聊天都是有的。佟秋雁自从进府就处处与人为善,人缘还算可以,又搭上是新宠,别人都给她几分薄面,唯有这个姓祝的,总是跟她找茬。她在自己窗跟底下修理花木碍着谁了,祝氏凭什么过来冷嘲热讽?
心里起了怒意,佟秋雁却按捺住了,只道:“是我随口说说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让祝姐姐见笑。改日若是有空,我去找姐姐讨教诗词上的学问,望姐姐不吝赐教。”
“我可没什么学问,零星会的那点子东西还是听别人说过的,不敢赐教你。你是太守家的千金小姐,我一个家里做买卖出身的人,除了看账本打算盘,什么都不会。”
祝姑娘回嘴很快,提起彼此出身,佟秋雁一阵恼火。她的身份尴尬,若是像祝氏这样的卑贱出身也就罢了,偏还是个官家小姐,却也和满院子女人一样非妾非婢的不上不下,在王府里,她最不喜欢被人讲出处。
“那么祝姐姐就回自己屋里打算盘吧,我还要修理这几树花,就不陪姐姐了。”佟秋雁转了身,对着花树再不理睬祝氏。
祝姑娘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院门口蹬蹬跑进来一个小丫鬟,口里喊着:“花公公来了!花公公来了!”
这一嗓子惊了佟祝二人,其他房中也有人听见,就有后院的小丫鬟跑过来探头探脑。
花盏带了两个小内侍快步进院,将那前头大喊的丫鬟训了一句:“乱跑乱喊什么!没个规矩,平日里嬷嬷是怎么教你们的?”
院中丫鬟都不敢说话了,纷纷低着头站到边上去,花盏在主子跟前赔笑殷勤,对着下人们是很威严很有派头的。
佟秋雁放下花剪迎上前去,笑问:“花公公竟然亲自来了,这个时候来,咱们院子里可没有吃食招待您了,少不得怠慢。要不,您随我进屋去,容我给您烹一壶好茶?”
花盏走到院子里就停下,没有进屋的意思,朝佟秋雁笑笑:“佟姑娘一手茶艺常得王爷夸赞,咱是没福消受了。这次来咱家也不能耽搁,只是传个话过来,说完就走。”
说话间后院有几个女子走了出来,有的连外氅披风都没穿,显然是得了消息之后忙忙赶过来的。薄如蝉翼的羊角宫灯洒下明亮而柔和的光线,打在环肥燕瘦的诸位女子身上,一派艳光春色。
祝姑娘一直站在种梅树的窗前没挪窝,看见花盏进来也不上前招呼,听见他说要传话,这才问了一声:“公公是替王爷传话么?您快着些说,天气怪冷的,省得冻坏了人。”
花盏瞧着没穿御寒外衣的两个女子笑了笑,“祝姑娘说话还是这么不饶人,那咱家就说了。这个月去小佛堂祈福的人不必再去了,推到下月。本月则是王爷亲指了佟姑娘,从明日开始就由佟姑娘前去祝祷祈诵。”
话音一落,院子里响起几声惊讶的“啊”“呀”之音,众人齐齐朝花盏身边站着的佟秋雁看去,目光中有惊疑,有不解,当然也有幸灾乐祸。
佟秋雁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愕然道:“为什……”刚说了两字惊觉不妥,连忙又将脸上僵硬的笑容放大两分,柔声说道:“是王爷亲指的么?多谢公公亲自来传话,我这就跟公公一起过去,和王爷道一声谢。”
道不道谢倒在其次,关键是想问王爷的意思。花盏听得明白,说道:“佟姑娘不必去了,王爷今日身子不适,兴许要早早安歇。咱家还要回去伺候,就不留了,各位姑娘也早些休息。”说罢团团朝院中诸人一揖,带了小内侍飘然出院而去。
“公公慢走。”佟秋雁依礼相送,待花盏身影消失了,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院中有人迟疑的说道:“这……真是王爷的意思么?”
祝姑娘高声:“不是王爷的意思,花公公还敢假传消息?他和佟小姐又无冤无仇,做什么耍花招害她。”
这对话让佟秋雁身子一震,倏然回过头来:“去佛堂祈福怎会是害我?王爷亲自指派我去,定是因为本月是新年第一个月,不比平时,去岁腊月京中又有乱子,损了许多人命,需得有略通佛法之人去菩萨跟前祷告才好。”
“你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咱们也没的说。”祝姑娘招呼诸人,“大家都回去吧,堵在这里耽误了佟小姐安歇可不好,不然明早起不来,误了拜佛的时辰那就是大错了。佟小姐方才修剪个花枝还要念叨佛法,想是早就料到了自己归处?”
拿着佟秋雁方才和小丫鬟的言语调侃了一句,祝姑娘施施然走回自己房中去了,砰的一声掩了房门。其余女子互相对视几眼,各自带了丫鬟回去,连院中粗使的婆子们也都散去做事,只剩了佟秋雁一个孤零零的站在院中央。
跟着她的小丫鬟端着盛满断枝的托盘茫然无措,“姑娘还……还剪吗?”
佟秋雁在原地站了一会,缓缓走回了自己房间,路过窗前的时候含笑看了一眼小丫鬟,“不剪了,早些睡,明日好替王爷诵经。”
小丫鬟激灵灵打个寒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方才姑娘那个笑,怎地……怎地那么吓人?
……
如瑾的信送出去,却并没有等到如期的回复。几天过去了她终究是耐不住挂念佟秋水,打发碧桃去找崔吉询问,得到的答复却是没有回信。
没有回信?如瑾默然。难道是她语气太生硬,惹恼了那个人,所以他不肯搭理她了么?他理不理她倒不要紧,佟秋水可怎么办。
如瑾又想,莫非是自己插手王府里的女眷之事,让对方不高兴了?会不会适得其反,害了佟家大小姐秋雁呢?
“姑娘,您在等什么回信呢?要不……说出来,奴婢帮您想想办法。”碧桃见主子脸色不豫,试探着问。如瑾和长平王的来往她们贴身的丫鬟都不知道,是以有此一问。
如瑾摇摇头,不打算说出真相,只道:“是佟二小姐的事。若是再无信来,改日我再去见一见她吧。”长平王那边不知是什么情况,如瑾只好先去找佟秋水,总不能让她一时莽撞做了错事。
碧桃见如瑾不愿意深说,也就识趣的不问了,捡了好消息来给如瑾宽心,“姑娘,今日晨起得的消息,东院那边把孙家的事平息了,再不会有什么解元不解元的前来提亲。”
这还算是能让人舒心一点的事,如瑾点了点头,碧桃又详细交待,说是二太太张氏不能说不能动,是她跟前的林妈妈去蓝泯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隔日就有传信的仆役往孙家那边去了,蓝泯也去蓝泽那里打了招呼,说孙家的婚事黄了。
“姑娘放心,竹春那边得了信,二老爷没在侯爷跟前说别的,只说是孙家太太的远房外甥女前去拜年,一下子就被孙公子看上了,这才不考虑和咱家结亲。想来是林妈妈的确被吓着了,说服了二老爷不敢让他胡诌吧。”
如瑾扯了扯嘴角:“蓝泯虽然不说,却挡不住咱家侯爷自己联想。之前热乎乎的说要结亲,突然却又消了念头,侯爷怎会不联想什么流言。”
“啊?”碧桃转念一想也回过味来,“那、那咱们是不是做的太急了……”
“无妨,侯爷脑子里怎么想,咱们可管不着,只做咱们想做的事便罢了。”如瑾冷冷一笑,“做下了我就不后悔。”
“那侯爷那边?”
“他如今这样子还能做什么?让竹春那边盯紧了,他要是有发昏的前兆立时给我报过来便是,难道我还会怕了他么。念着他是父亲,我给他留几分面子罢了。”
碧桃点了点头,走出去给竹春传话,不料楼梯上蹬蹬脚步响,小丫鬟蔻儿一溜烟地跑了上来,差点撞到她怀里。碧桃皱了眉,轻声呵斥:“这么没规矩,什么事急成这个样子?”
蔻儿跑得气喘吁吁,却顾不得碧桃的喝骂,一把拽了她附耳嘀咕几句。碧桃听得眼睛渐渐张大,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胡说,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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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痴心妄想
“真的!我怎么敢骗姐姐呢。”蔻儿发急,声音未免大了一些,将楼梯间角落里照看小吊炉的吉祥惊动,诧异看过来,放下了手中针线。
自从被老太太撵出,吉祥一直被如瑾收留在香雪楼里,平日也不出去走动,就在楼中帮着做些杂事,大半时间都在跟着寒芳学针线,渐渐从南山居里威风显赫的大丫鬟,变成了影子一样沉默寡言的普通婢女。
府里有人知道她在如瑾这里,但老太太现今病得人事不知,蓝泽又不过问内宅事,如瑾是家里实际管事说话的,因此也没有哪个丫鬟婆子会拿吉祥违命不出府的事做文章,都睁只眼闭只眼的当做不知道。吉祥亦是不出门,只在楼里头转悠,连院子都很少去,整日无声无息的。
如瑾私下里的事她都刻意避开,此时见了蔻儿拽着碧桃窃窃私语,她被惊动时先是一愣,继而很快收了手中针线,将小炭炉上的火压了压,站起身往楼下走,口中只说:“你们谁帮着照看一下吊炉,我去找寒芳要花样子。”
这是在托辞避嫌了,方便蔻儿两个好好说话。以往每到这时碧桃都会和她客气两句,然而这次蔻儿所说的事情太过意外,碧桃一时没顾得上别的,闪开身子就让吉祥下了楼。
待吉祥的脚步声下楼去往丫鬟歇房,碧桃连忙拉过蔻儿仔细问,“你说的可确实么?这种事真不是能闹着玩的。”
“姐姐啊,我年纪小可人不傻,这样的事不弄清楚了怎么敢跑来回话,要是弄错了,我全家可都要栽在这上头。姐姐要不信可以亲自去查。”蔻儿跺脚辩白,完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姐姐可快点,送信的那个婆子很快就要出府了,我是紧赶着跑回来报信的。”
碧桃听了也着急起来,想了一想,立刻回身往内室走,“且不管真假,先告诉姑娘拿个主意去。”
如瑾在屋里隐约听见声音,正要问是什么事,碧桃急火火走进了门,低声禀报几句,如瑾脸上的讶异之色不比碧桃少。
“可当真?”
碧桃将蔻儿的话快速重复了一遍,“姑娘,咱们是任那传信的出去,还是拦了?”
如瑾立刻做了决定:“先把那婆子拦住了再说,五妹那边如何,咱们稍后再查。”
“是。”碧桃立刻出去分派人手,让蔻儿带了园子里腿脚最快的两个粗壮妇人,拿着棍子先去后门那边堵人。
如瑾这边换了衣服便朝蓝如琳所住的院子里去,将身边的人全都带了。彼时蓝如琳正在屋子里歇着,院子里和屋檐下站着好几个丫鬟婆子,都是蓝如琳做外室时使唤的,回蓝府时都带了进来。
一见如瑾带人进院,那些仆妇有迎上来的,有进屋去通禀的,如瑾也不搭理她们,直接让碧桃几个推开了前来拦阻的人,闯进屋里去。
“三姐姐这是做什么?”蓝如琳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松松地披着一件遍地金轻裘,发髻不整,脸色黄黄的。
如瑾走到床边几尺远的地方站定,将蓝如琳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个来回,“我正想问你呢。”
蓝如琳被看得有些发毛,不自主的缩了一下身子,将腿上盖的锦毯往上拉了拉,一直盖到腰间。
如瑾的目光便停在了她的腹部,“将你的人都屏退了罢,下面我要说的话,兴许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蓝如琳下意识地用手搭在了腹间,在如瑾静静的注视下语气迟疑,“你……你要说什么?”
如瑾就那么站着,轻轻挥手,让碧桃几个先退出了内室。她的坦然与洞悉的神情让蓝如琳心中发慌,不由地将床头一柄安枕的玉如意攥在了手里,“你要说什么?就这么说吧。”
“我可没兴趣也没精力对你做什么,只来劝你几句话,让她们都出去,不然,我就要去侯爷那里请安了。”如瑾退开几步,坐到了墙边一座玫瑰椅上。
蓝如琳脸色一白,踌躇一下,终于是将床边的丫鬟和婆子遣了出去,紧张地问:“你要说什么,快些着说,我还要睡觉呢。”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如瑾的目光落在她不同往日的脸色上,又停在她的腰腹之间。
蓝如琳被盯得脸颊泛红,衬着暗黄的本色和惊疑的神情,看上去只觉别扭,没有十几岁少女原该有的活力。
“多久了?”如瑾问。
“什么多久了?”蓝如琳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