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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了么?”蓝如琳笑得很甜,“四姐最近也不似以前一样呢,胆子大了许多,话多了许多,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冷冷盯了蓝如琦一眼,蓝如琳扭身回房,走得高傲矜持。蓝如琦面色如常站在原地,握卷的手却渐渐捏紧,指尖发白。
055 搬弄是非
天光明媚,花影盈窗,如瑾倚在榻上闲闲地看着窗外光影,因了小憩刚起,头脑还有些迷糊。一只粉蝶挂在花叶下面纳凉,玉脂般的双翅偶尔忽闪,仿佛能带起一阵香泽。
绣帘动处,碧桃用红漆捧盘送了一盏茶进来,翠粉色裙边如荡在风中的花瓣,轻盈盈飘到跟前。如瑾接了茶,瞟一眼她通身上下,笑道:“最近你穿的越发素净了,衣服上大朵大朵的绣花少了,香囊荷包也去了许多。”
碧桃微赧,低头捏了捏衣角:“姑娘喜欢简单干净,奴婢不敢穿得花红柳绿。”
如瑾微微摇头,抿了一口茶方道:“你不必这样小心,想穿什么就穿,只要不失了本分就好。只是你容光本就有几分艳色,若是衣衫也尽往鲜亮里穿,不免落于俗艳了,不若穿些素净的才能衬出你容颜娇美。”
碧桃脸色真红了:“姑娘别取笑奴婢。”
一旁青苹抿着嘴在那里笑,手上飞针走线绣一方帕子。暖阳透着纱窗照进来,将屋中桌椅镀上一层明亮的淡金,有温暖的气氛在房间里流动,只让如瑾觉得身心妥贴,含了一口清香的芳茶用舌尖慢慢的品,满颊盈香。
帘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走近,小丫头隔着帘子禀道:“姑娘,五姑娘过来了。”
如瑾将口中茶水咽下去,略带诧异地望了望窗外,果见廊下立着艳红衣裙的人影,方才只顾说话,竟没察觉院中来人的动静。
“请进来。”如瑾略略坐正了身子,碧桃和青苹忙放下手中物什迎出去。
“三姐姐!”蓝如琳一进屋就喊了一声,脸上竟是带了泪的。
如瑾略一扬脸,碧桃青苹悄无声息退了下去,随手带上了房门。“这是怎么了,在我房里哭,让人误会我欺负你。”如瑾半开玩笑半认真,抬手请她坐下。
蓝如琳却没有往椅子那边去,而是来到榻边紧紧挨着如瑾坐了,伸手抱住了如瑾胳膊:“三姐姐,咱们可不能让人家这样欺负啊,这些日子你名声有损,我也倍受牵连,还不是大姐做的好事!她有脸做出那样的事来,为什么要咱背黑锅,她倒是病一病就完了,祖母也信她是被人所害,骗鬼呢!”
如瑾脸色一分分冷了下来,盯了蓝如琳满脸的泪痕,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说这些做什么?”
蓝如琳对如瑾冷冰冰的态度感到意外,忙用帕子捂了脸,装作拭泪的样子哭诉:“我倒是罢了,顶多被祖母误会几日,可姐姐你呢?本来清清白白的,却被人泼了这样的脏水,侯府小姐的脸面还往哪里放。她做下丑事被人撞破也就罢了,还为了脱罪让人诬陷起你来,当时若不是如意拦着,我怎么也要将她从屏风里头拽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不知廉耻……”
“够了。”如瑾抬眼看看一脸震惊加窘迫的香蕊,冷声问道,“是你家姑娘昏了头,还是刘姨娘昏了头?”
香蕊连忙跪在地上,焦急地拉拽蓝如琳:“三姑娘莫怪,跟刘姨娘没关系,姨娘一直劝着五姑娘忍耐来着,是五姑娘自己一时想不开……姑娘,姑娘咱们走吧,先生布置的大字还没写完呢,咱回去……”
“走开!”蓝如琳用力甩开香蕊的拖拽,转头又拽住了如瑾衣角,“三姐姐,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若不把她那张画皮扒下来,谁都当她是好人呢!”
如瑾已然凝了眉头,也不看她,只自语道:“原来祖母罚你是为了这事啊。你不来哭,我还蒙在鼓里。这些日子我总在疑惑,怎么想也想不通,却原来,是你。”
“三……姐姐……”蓝如琳如遭雷击,连抽噎都忘了,张大了眼睛瞪着如瑾。
如瑾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数九天冬阳似的,明晃晃的挂在那里,却不是暖,只是寒。
蓝如琳终于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急急辩解:“不是我!不是我!祖母误会我,难道三姐姐也要误会么?明明是她蓝如璇做了丑事还要拉上咱们垫背,三姐姐你仔细想想啊!我害你做什么,咱们可是亲姐妹,不像她隔了一层。”
“亲姐妹?”如瑾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往日里你暗中挤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亲姐妹?我总以为你小孩子脾气,不跟你一般计较,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这样毒辣的事来,当日若不是阴差阳错误害了大姐姐,我可真是要百口莫辩,粉身碎骨了。蓝如琳,你还要在这里搬弄什么是非!”
“三姐姐你误会了……”
“出去!以后不要来我这里站脏了地方!”如瑾甩手扔出了茶盅,砰然巨响后瓷盅摔得粉碎,惊得碧桃青苹连忙进屋来看。
香蕊死命拽住蓝如琳:“姑娘咱们快走吧,回去写字念书好不好?”
如瑾一指丫鬟:“你们把五姑娘给我请出去,以后没有我允许,谁也不许再放她进来。”
碧桃青苹忙上前帮着香蕊,三个人死拉硬拽将蓝如琳拖出去了。“三姐姐你信我,绝对不是我啊——”蓝如琳在院中还哭喊不停,惊得满院子婆子丫鬟面面相觑。
“姑娘,这是……”送走了蓝如琳香蕊两人,碧桃关了院门回来,小心翼翼觑着如瑾神色相问。青苹用帕子包了手捡拾地上的碎瓷片,柔声劝解道:“姑娘别生气了,五姑娘就是小孩子心性,做事没个轻重的,姑娘别跟她一般见识。”
如瑾倏然笑了出来:“我并未生气,青苹,去叫了品霞来吧。”
两个丫鬟愕然看着如瑾,青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答应着去了。如瑾就对碧桃低声吩咐:“你去叮嘱董婆子那边警醒着些,方才香蕊不小心说到刘姨娘,说她让五妹忍着。刘姨娘不比旁人,最是心思缜密的一个,在府里的年头又长,认识的人比咱们加起来都多,她若让五妹忍,恐怕是觉察了什么也说不定。”
碧桃一凛,连忙应了:“奴婢马上去办,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躲着人。”说着转身去了。
一时品霞进屋,如瑾也不罗嗦,直接吩咐道:“你去告诉那边,五妹来我这里闹了,说是要帮我揭了大姐的画皮,教她认认廉耻怎么写。”
“姑娘……”品霞惊愕。
如瑾一笑:“这本是你原有的差事,我所言也不虚,你有什么为难的?”
“奴婢……奴婢不为难,奴婢这就去。”
“去吧。你不用多想,为我办事,我自会护你周全。若是办得不尽不诚,我身边也不养闲人,送你回去只消片刻的工夫。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就是,若想脚踏两船左右逢源,我也不是傻子。”
品霞深深低头,跪地拜道:“奴婢不敢。只求姑娘留奴婢在身边,奴婢定当尽心。”
056 贤良正室
次日晨起去南山居请安,见到张氏蓝如璇,两人面上都看不出什么,如瑾也没动声色,如常寒暄问好。一时老太太梳好头出来,一家子聊了一会家常,秦氏就冲张氏笑道:“二弟上京的行程可定下了?我这里有些亲手做的衣物,还请弟妹拿回去,劳烦二弟给侯爷带去。”
张氏看了看丫鬟飞云手中的包裹,笑道:“京里什么没有,嫂嫂还用大老远的特意带衣物过去。就算是平日穿的家常衣服,也有贺姨娘在身边替侯爷置办呢,听说小彭氏针线也是不错的。嫂嫂还是别花力气在这上头了,多养养身子要紧。”
贺姨娘是刘、董之后娶进门的小妾,小彭氏是当年一同跟碧桃进府的戏伶,因出身和无子嗣的缘故未曾给得名分,但两人在蓝泽跟前都算颇为得宠。张氏当众说出这个话来,未免有失礼挑衅之嫌。
秦氏笑意不减,只说:“话虽这样说,但总归是我放心不下,总得亲手做上一两件才略踏实些,让弟妹见笑了。其实我亦知道自己针线上本事有限,做出来也未必穿得出去,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还请弟妹帮忙全了我心意,若是二弟车马上还有地方,就替我带了去吧。”
极其谦逊的姿态,蓝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张氏未曾察觉,拿帕子捂了口呵呵笑道:“嫂嫂也太谦虚了,虽然嫂嫂惯常体弱不爱动针线,上次绣个帕子还用了大半年光景,但绣完了谁见了不夸,针脚花样都是顶尖的。如今这一包裹衣物不知道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弄成的,我怎能不给嫂子带去呢。等我回去就看看装东西的车,没地方也给嫂子挤出一个地方来。”
秦氏微笑,对她言语中的尖刺只做不知:“那就多谢弟妹了。”
蓝老太太突然出声:“一个包裹需要挤什么地方,哪里就放不下了,你一会就带回去安置了。”
张氏笑容滞了一滞,脸上讪讪:“婆婆说的是,媳妇这不是跟嫂子开玩笑呢么。”
秦氏笑着看了看飞云,飞云转身出去领了两个婆子并两个丫鬟进来。秦氏冲老太太道:“媳妇还想送几个人去伺候侯爷,请老太太过过目,看她们如何。这两个婆子厨灶上手艺很好,丫头也干净伶俐,伺候人极是妥贴的。”
屋中众人不免都将眼在四个奴婢身上打量,婆子尚可,一看就是老实敦厚的面相,衣衫手脸也都干净,两个丫鬟却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姿容俏丽,身量苗条,未免让人多想。
如瑾抬眼看了看母亲贤惠的笑容,心里只觉酸楚。素来刚强的母亲,该是经过了怎样百转千回的思量,才做出这样的以退为进,亲自挑选漂亮的年轻姑娘送去夫君身边。
因了她的事,母亲也终于转性了。
这转变固然对未来的路极好,可终究是无奈,是让人心痛的妥协。情感与理智,说起来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她却是经了生死之痛才得以想开的,而母亲呢,多年里处在失宠边缘都不曾在意,如今却因为她做了抉择。如瑾缓缓别开眼,垂了头。
蓝老太太扫了地上跪着的四人一眼,将两个丫鬟叫到近前仔细看了看,转目去看秦氏。秦氏笑道:“是家生的丫头,父母平日当差本分,人品不错,她们各都有几个兄弟,极是和睦兴旺的人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太太也明白了,因当着几个孙女的面不好将话说明,又细细将两个丫头看了一回,见她们低眉顺眼的很是稳重,心里也颇为喜欢,就让吉祥拿了两个银簪子出来打赏:“去了好好伺候侯爷,做事尽心,我自然还有赏赐。”
两个丫头接了赏,双双跪下磕头谢恩,然后得了秦氏示下,安静地跟着两个婆子退出去了。秦氏又向张氏道:“这几个人也劳烦二弟了。”
因了老太太已然同意,张氏自不会有任何推辞,当即满口答应了,又不免狐疑地看了几眼秦氏。老太太心情似乎不错,留众人一起吃了早饭,之后几个孙女去上学,屋中只剩秦氏张氏的时候,才冲秦氏道:“你这番心思也是难得,只是你自己也得抓紧些,好好将养着,给瑾丫头添个兄弟作伴才好。”
秦氏脸色微红,垂首道:“媳妇知道。只是媳妇的身子这么多年了,一时也急不来,侯爷膝下却只有琨儿一个儿子,所以媳妇想着,先多添几个男孩子要紧,嫡庶却暂时顾不得了。且就算是姬妾生的也是侯爷骨血,是婆婆亲孙,媳妇也会当亲生那样对待。”
老太太满意点头,又闲聊了一会才放两人回去。
出了南山居张氏就同秦氏笑:“嫂嫂怎么突然就转了性,这份贤良真真让我惭愧。两个丫鬟我一定帮嫂嫂送到京里,只不知侯爷见了她们,会不会想起当年的大彭氏。”
秦氏笑道:“侯爷怎么想,弟妹很关心么?”刻意说重了“弟妹”二字,张氏脸上微赧,秦氏不再理她,将四个奴婢留下,自带了人回去。
路上孙妈妈面带不悦言道:“二太太最近言语越发尖刻了,专门跟太太过不去。提起大彭氏那个贱婢,就是想让太太生气呢,太太可别遂了她的愿,咱不气。”
秦氏脸上淡薄的笑意如清晨薄雾,风一吹就消散无踪,背却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得端方。“那么多年的事情了,谁还放在心上,她也不过是怨气发散不出去,胡乱咬人罢了。”
孙妈妈点头:“太太能这样想就是极好的。总之咱们想做的都做到了,今日老太太很是高兴呢,老太太对咱们欢喜多一分,对东边的心就能减一分,到时要起管家权来咱们就多些胜算。偏偏二太太还不识趣的当众冷嘲热讽,净讨老太太嫌呢。”
秦氏脸上并无喜色:“一步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