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话,我们一家子姐妹,难道你不去她们就忘记我是你妹子了么?你就该常常过去走动,已经抬了姨娘,还怕她们做什么。”佟秋水说着拉了姐姐的手,讶道,“怎地这么冷,你方才去哪里了?”
就要把身上的锦裘脱给姐姐穿,看姐姐只穿了一见夹棉衣裳,心疼不已。
佟秋雁看着那秋香色锦绣辉煌的裘袄,金丝银线,花纹繁复,也不知是经过了多少人工才做成的,边缘风毛又出得极好,更不知所费几何。心中微涩,忍了,笑着说,“我不冷,手上凉是积年的毛病,身上是热乎的,你不用担心。”又把锦裘给妹妹裹上,“王爷赏给你的衣服,你就好好穿着,别动不动就要送人,倒让王爷不高兴。”
抬眼时又瞥到妹妹头上垂苏的珠钗,那珠子浑圆端正,一看就是上好的东西,忙将目光滑开,回答妹妹的问话,“我方才去给新进府的两位贵妾请安了。”
“她们?”佟秋水语气迟疑,停了一下才问,“姐姐见过她们了?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又有怎样的新人进府?想起自己不过是这府里微不足道的一个,佟秋水也暗笑怎地走到了这样一步。
佟秋雁让两人的丫鬟稍稍退避开,低声叹道:“是怎样的人又有什么要紧,昨日进府两个新人,最后还是蓝妃留在了锦绣阁。”
佟秋水闻言,脸色亦是微黯。
复又想起无意中听院中小丫鬟们嚼的舌头,“姐,也许是王爷心烦吧。咱们府里不许人随便出门了,听说……是宫里的旨。”
佟秋雁头次听到这事,吃了一惊,“什么?真的?!”
“嗯,我们院子里有人打发婆子上街买吃食,到门口就被拦住了,听说宫里不下旨之前,这王府许进不许出。这样的时节,王爷怎么有心思理会新人,叫蓝妃在跟前陪着,也许是为了解闷吧。”虽然为自己不是那个解闷的人感到些微空落,但自己才进府几天,想想也就释然了。
“出了什么事!”佟秋雁关注的却是宫里。
“能有什么事,王爷那样的性子又能惹出什么大事,想必过几天就好了。”
佟秋雁却胆战心惊的,推说累了,就匆匆告别妹妹,回了自己的院子。试探着按照往常一样往府外传信,果然传不出去了,于是信了妹妹的话,越发提心吊胆。她可不像妹妹那么想得浅,皇子府被宫里下令许进不许出,弄不好就是大事。古往今来多少遭贬甚至殒命的皇子,都是由人身被控制开始的。
长平王一个游手好闲的皇子,即便最近开始发奋苦读甚至入阁听政,可二十多岁才开始努力,又能威胁到谁?怎么就陷进了这样的境地?
难道长平王府不是最安全的皇子府么?难道……以后出京就藩的过程也会有曲折么?
外面是什么形势了?
父亲在京里,一定多少知道一些事,可,府内府外消息往来不便,要怎样才能联系上他?
佟秋雁在屋中默坐许久,想来想去而不得法,眼看着天色已晚,掌灯时分了,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都这么着急,那么长平王……想必更急?
耳边响起离家是与父亲长谈,最后父亲说的话,“虽然凶险,也未必不是机会。”
她霍然而起,走到妆台边仔细理妆,将头发珠饰都收拾妥当,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适才去拜见两位贵妾,为了不扎眼,穿的是式样简单衣料普通的裙裳,这次么……
她翻开衣箱子,找了许久,比对半日,挑了一身能显出削肩细腰、双腿秀长的裙子,换上,整理好了,对镜看看无甚不妥,这才出门去往锦绣阁。
长平王正在内室,傍晚时分匆匆来了僚属,几个人正在相谈。
如瑾在自己院子待了一天,晚饭时过来和他一起吃的,之后还没走。长平王在里头说话,静悄悄的,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她就在外面看内宅账目。案上堆了好多本账册子,她一本一本细细地看。
正看着,听人报说佟姨娘来了,随口就说:“打发走,这时候她来做什么,王爷没空,我也没心思见她。若她是来送什么东西讨好的,就留下,之后禀报王爷收了便是。”
吴竹春下去亲自打发,一会却返了上来,“主子,佟姨娘说有要事求见王爷,说是和咱们府上许进不许出的禁令有关的。”
禁令?她有什么事能和这个挂钩?
“让她上来。”如瑾撂下账本移步去了楼梯旁另外一边的屋子,跟内室隔得远些,免得被佟秋雁听到什么动静。
须臾佟秋雁轻步走上楼梯,被丫鬟引到偏间里,抬眼看看屋中没有长平王,依礼和如瑾请了安,“妾身来求见王爷,烦请蓝妃知会。”
“王爷现在没有空,你要说什么,先和我说也可。”
佟秋雁低头,“事关重大,妾身想和王爷当面说。”
如瑾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轻轻抬眼看她,“你说事关宫中禁令,一个内宅妇人,有什么事能和外头局势相关?你若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去见王爷的。”
外头莫名难测的局面,长平王需要一心料理,岂能分神给内宅的鸡毛蒜皮?佟秋雁不说出个道道,只能将她此番举动当成争宠的手段了。这时候还来搅局,自然要给她一点教训,免得日后酿成大错。
佟秋雁闻言,沉默一会,提裙跪了下去,“请蓝妃通融。”
“这不是通融不通融的事情,你尽管说便是了,若真有用,我自会如你所愿,否则,你要知道在这种事上开玩笑的后果。自己掂量吧。”
“蓝妃!”佟秋雁抬头,痛心疾首的神情,“你我之间有嫌隙不假,你厌弃我也好,误会我也好,可在大事上,您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给王爷添乱啊!蓝妃,求您了!”
她的声音高起来。
锦绣阁虽然大,但所有房间都安静得很,她这么高声显然是想让长平王听见。
如瑾脸色微沉,“佟姨娘,上次我似乎说过,让你不要给我机会出手,你是在逼我么?”
“蓝妃,不是我逼您,是您在逼我。”佟秋雁含泪,“我是真的要帮王爷解决困境,您怎能横加拦阻,若是府里出事,咱们所有人一损俱损,您就不后悔吗?”
如瑾抬手吩咐吴竹春,“堵了她的嘴。”
吴竹春应声上前,动作极快,不等佟秋雁来得及反抗,已然掏帕子塞进了她的嘴里,还反剪了她的双手。佟秋雁跪在地上杏眼圆睁,峨眉紧蹙,瞪着如瑾呜咽有声,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如瑾道:“不让你开口,不是怕你编排我什么,而是第一,王爷小憩不容人惊扰,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口口声声说王爷有困,府中有事,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困什么事?宫里下旨有宫里的道理,你这样妄加揣测,除了为府里招祸,还有什么居心么?”
说着站起了身,走到厅堂那边去,“你就在这里安静候着吧,一会王爷若是愿意,自会见你。”
吴竹春就解了腰间一条绦带,将佟秋雁手脚都捆在了一起,不再管了。
------题外话------
smile1220,eiboo,jiyong1115,catherine333,xiaying1970,rourou,清心静,mrshl,caipin821020,倩倩339,lucy8225,谢谢各位姑娘。
在家陪家人过节,更得少,大家不要催哈,过几天等我回自家再多写(*^__^*)
288 乍喜乍惊
佟秋雁手脚俱都受困,匍匐在地不能站起,只可以一点一点往前挪,像个虫子似的。门帘高高地挑在铜钩子上,能看见隔了一个楼梯间的那边厅堂里,如瑾盘膝坐在罗汉床上看账本的背影。佟秋雁费力地朝门口挪了两下,立刻有侍立在如瑾身旁的吴竹春冷眼瞪过来,将她吓住,不敢再动。
一室无声。
轻微的翻动纸页的声音遥遥传来,微不可闻,佟秋雁几乎将塞在嘴里的帕子咬烂了。唇和腮努力蠕动,费了好半天力气,终于是将那条帕子吐了出来,沾满了口水湿答答掉在地毯上,自己看了都觉恶心。
嘴上禁制解除,可是她不敢再喊,免得惹来如瑾更无顾忌的对待。
被如瑾冷冷处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以及,恐慌。
羞的是,在锦绣阁里被捆翻在地,狼狈不堪,若是长平王现身,第一眼就会看到她窘迫的样子,出门之前悉心收拾的头发和衣裳全都变了形,哪里还有半分好看呢?
恐慌的是,如瑾竟然敢在长平王的地方收拾她,到底倚仗了什么?难道王爷已经纵容如瑾到了这个地步,乃至如瑾可以不顾后果随便行事?若是这样……那么今天她所预期的结果,会不会实现呢?
原本就有些孤注一掷的心思,把握本就不是很大,再有如瑾横在中间,成功的可能就越发小了。佟秋雁越想,越是焦虑。
也不知长平王在屋里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出来,莫非真是在睡觉吗?
睡觉……
佟秋雁咬了咬唇。
每个人睡觉的时候,防备都是最松,比较容易被接近,如果人家求恳什么事情,答应的也会痛快一些。而且男人睡在床上,迷蒙之间看到姿色出挑的女子靠近,会发生什么?
她瞅着如瑾的背影,眼中怨色更深。
“如果不是你拦着,这一次,恐怕王爷会……会真的接纳了我。待我再表明会一心帮他渡过难关,从此以后,在他心中占上一席之地也说不定。都是你挡了我的路!”
佟秋雁嘴唇颤动,默默念叨,浑然忘了若是没有如瑾在这里,恐怕她连楼都上不来。
约摸过了两三盏茶的工夫,内室的帘子才被挑起,长平王一身宽松袄袍慢慢踱步出来。隔得远,他的身影落在佟秋雁眼中,越发显得芝兰玉树一般挺拔俊逸。
“王……爷。”她张口欲唤,却在看到他朝如瑾露出笑容时,将后一个字吞进了喉咙里。
他此刻的笑容,夏日阳光一样灿烂,她从来未曾见过。心里头突然就空荡荡的酸涩起来。原来,原来王爷会这样朝人笑的么?
她匍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长平王坐到了罗汉床另一边,隔着矮脚长桌和如瑾对坐。他看如瑾的眼神那么温和,一眼也不朝自己这边看,直到如瑾回身朝这边指了指,他才瞅过来。
“王爷!”佟秋雁终于叫出了口。
长平王只淡淡看了一眼,又转脸去和如瑾说话,说了半天,还笑了笑,直到佟秋雁等得心都快凉了,才有吴竹春走过去,将她的脚解开,手依然绑着,连拖带拽弄到了罗汉床前。
“王爷……”佟秋雁不敢跟吴竹春动手,老老实实被拖过来,眼圈早就红了,吴竹春一撒手,她就跌在了地上,咬唇,可怜巴巴看向长平王,哽咽难言。
“你什么事?”长平王问。
佟秋雁瞟向如瑾。
如瑾居高临下斜睨她,见她看过来,就淡淡和她对视,嘴上却和长平王说话,“王爷,佟姨娘要单独和您说话,自称事关重大不可被人听见,那么我这就回去了。楼下银吊子里熬着甜汤,睡前记得喝。”
长平王按住,“走什么,今晚留下。”朝佟秋雁道,“有事快说。”语气里已经带了一些不耐烦。
这明显的亲疏态度,让佟秋雁感到非常难堪。
却不得不忍了心中苦涩俯首下去,低声恳求,“王爷,的确是事关重大,涉及府中许进不许出的禁令,妾身……想和王爷单独谈谈。”
长平王的脸色就冷了下去,“瑾儿是你故旧,也是府里的主子,避开她作甚?”
“王爷……”佟秋雁心中冰凉冰凉的,看这意思,如瑾已经获得了长平王绝对的信任吗?尤其那一声“瑾儿”,亲昵至极,听得刺耳。
“说是不说?不说就下去。”
“说!妾身没别的意思,就是怕蓝妃担心而已。”佟秋雁连忙解释。可长平王已经不看她了,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显见着不耐烦到了极点。
如瑾淡淡垂着眼睛,看面前的账册,对故旧的举动漠不关心。
佟秋雁怯怯盯着长平王,睫毛忽闪,眼见着他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不敢再做拖延,更不敢再请求让如瑾回避,脸颊带泪,低低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话。
“王爷,宫里传旨禁止咱们府中的人往外去,妾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外面定有变故。能否出去并不要紧,府里的粮食尽够咱们吃用,只是妾身私下里想,若是一直这样等着禁令解除,实在太被动了,和坐以待毙也没什么区别,要赶紧和外面通消息,探听到底出了什么事、该怎么解决,才是上策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