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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小娘子不好意思说?你看看,你腰间明明挂着一个荷包,还说要找荷包,还说是粉红色的……难不成,你爱在身上挂好几个?”
“不,不是……”岳雷急忙摆手辩解道,“那个荷包我原本是挂在衣服里间的,今日出门急了些,就拢在袖子里,结果……”
宋岐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伸出手,挑起他身上的荷包——这个角度,让谢诩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个字真是绣得好风骨,难道是令堂绣的?”
岳雷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也是别人给我的。”
宋岐看到荷包上的字时,就有些觉得不好——这绣法他是看不出来,可这个字迹同刚刚捡到的荷包上的字迹如出一辙,但见他神色,又是一副儿郎怀春之样,顿感头皮发麻。
果然,他听见谢诩一声冷哼,“不知是谁给你的荷包,你可得好好收着了”说完,竟拂袖而去。
饶是岳雷好脾气,面上也现出一丝怒色。
宋岐眼珠一转,顿时哀声叹气起来。
“我这表弟,天生一副别扭性子,前天将燕国夫人绣给他的荷囊丢了,正生气着呢,又不好意思张口再同他**要一件。如今见到你这件事,就有些触景生情的意思。你……可别怪他啊?”
岳雷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他原本就性子憨厚,想了一想,又抹了抹鼻子,道“我怎么会怪他。”
宋岐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兄弟,你是不是在府中掉的荷包?回头我命下人仔细给你找找,找到就给你送去”
岳雷大喜,连忙作揖:“多谢宋世兄。”
宋岐嘿嘿直笑,心里直叹气。
“你那荷包肯定是找不到了。”他心里暗想,又顺带瞄了一眼他腰间,“听他这语气……啧啧……危险啊危险。”
岳雷被他同情的目光搞得一头雾水。
宋岐自然不会向他解释,向他拱了拱手,就匆匆追谢诩而去,他心里虽有模糊的猜测,可还是有一大堆事情没搞明白呢让他蒙在鼓里的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一定得弄清楚不可
谢诩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啮咬,咬得他心慌意乱,火气直往脑上拱,他怒气冲冲地走到颜秉初桌前,死死地盯着她。见她先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突然又左看右看,将脸别过去,不再看他,心里更是生气。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闭了闭眼睛,冷哼一声,大步走了。
宋悦被谢诩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见他走了,才连忙小小声地问道:“表哥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事惹表哥这么生气?”
却见颜秉初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便有些奇怪,转着脑袋去看她的神色。
这一看吓了她一跳,颜秉初的眼眶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急忙四下看了一眼,发现由于谢诩,搞得她们这儿引来不少目光,急忙拉住颜秉初的手,道:“走去我院子说话去”
颜秉初一路低着脑袋,乖乖地任由她拉进屋。
“你怎么了?”宋悦有些担心地问。
颜秉初摇了摇头,在桌边坐下,吸了吸鼻子道:“没事”
真是很奇怪,两年前见到谢诩,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波动。现在,明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瞪自己,可是看见他沉着脸,对着她一副生气的模样,她心里就忍不住委屈。
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她不能让自己再这样下去。
宋悦见她不愿说,也就丢开了,不过心里仍是奇怪:“表哥一向和颜悦色的,对人彬彬有礼,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谁知道?一会儿对人笑,一会儿对人板着脸,神经病
颜秉初揉了揉帕子,气呼呼地道:“甭理他,他有病”
宋悦不禁哑然,见她也发了脾气,就拿话岔开,同她说起别的事来。
宋岐追上谢诩的时候,已经到了二门。
“走那么快做什么”宋岐一把拉住他。
见他抿着嘴一言不发,不由叹了一口气。
“走,走,先去我院子。你先走了,待会儿母亲问起你,让我怎么说?”
第五十九章风起
成风院内,丫鬟下人都退得远远的。
谢诩坐在桌边,手指节一下一下地扣在桌面上,“咚咚咚”地毫无节奏可言。
“……你是说你看上了我小表妹?”宋岐虽之前作此猜测,可是等到谢诩真的承认了,仍是吃了一惊,“那福嘉呢?”
谢诩有些焦躁地答道:“同福嘉有什么关系”
宋岐叹了一口气,道“还以为你这转了大半的性子是因为福嘉呢两年前两年前,我表妹才多大?”
谢诩沉默不语。
宋岐用扇子打着手心,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事实在不好办,若是到了年龄,你直接上门提亲就行了,管他岳二郎岳三郎的。可这年龄还没到……”宋岐摇摇头,“姑母都开始满京城地替你找媳妇了,你还等得?我二舅就只这一个嫡女,怎么可能给你做妾……”
谢诩打断他:“我不会让她做妾”
声音里透着一丝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宋岐愣了愣,眼皮一跳,拉过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正颜道:“你是认真的?”
谢诩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宋岐顿时叹了一口气。
确实,认真不认真说出来不算什么,问他是不是认真的,无非是让自己感觉一些安慰罢了,可谢诩是什么人,他宋岐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兄弟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难得露出一丝惆怅来,“……那我表妹知不知道?”
谢诩想起颜秉初今天躲避他的情形,脸撇到一边去,和别人东扯西扯地说着话,或者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他看着她的侧脸,真想一把抓住她,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搞清楚。”他满嘴苦涩。
宋岐摸出袖子里的银锭子,仔细看了看,放在桌面上,“要说她不开窍吧,恐怕不像,小小年纪都知道缝荷包给别人了。不过……也说不定只是做妹妹的缝个荷包给哥哥。不是我说你不好,可你和岳二郎比起来,恐怕我二舅会选他。”
谢诩苦笑了一下。
他当然也知道,他比她大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人人都不相信他能等?
宋岐看不得他满怀愁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满京城的小娘子哪有不迷谢四郎的别愁眉苦脸的,我想办法帮你说服母亲和颜府通个气儿看看,你自己那边可是要靠你自己了”
福宝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驭位上,一声不吭地看着前方。
陈二侧过脸,看了他两眼,刚想说什么,转眼又想起世子爷上车时的神情,就将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扬起马鞭,沉默地赶起马车来。
马车出了正平坊,往燕国公府驶去。
宁善堂。
老太君正侧歪在搭了玉片串子的大靠枕上,满面笑容地听着宋氏说话。
“……我特意托了安定侯夫人,借着赏花的名头让他自己去相看相看,以往总是说这个长得不好看,那个长得也不好看的……”宋氏坐在下首兴致勃勃地说着,“还以为要说上半天才能让他动身,没想到才一提,就答应了可见自己也着急了……”
老太君拊掌大笑:“剩儿十五了,该到想媳妇的年纪了”
宋氏也跟着笑起来。
屋外的小丫头打起帘子:“世子爷回来了”
谢诩进屋冲二人行了礼,就在老太君的右下首坐下。
他一路上想着心思,虽然人到了屋里,脑子里却还想着宋岐和他说的话,请过安后,就坐在那静静地出神。
老太君得意地向宋氏使了个眼色,宋氏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到了家还没回过神,难道是在安定侯府上遇见了哪个小娘子看对了眼?
“剩儿?”老太君笑着唤他。
“老祖宗。”谢诩一下回过神来,笑着喊了一句。
端午早就过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却还不到放冰盆的时候。屋子朝南的窗户都被打开,好让风透进来,能凉快些。
老太君的大丫鬟迎彤端来一杯凉茶放在他手边,谢诩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就微微点头道了声谢。
“是骑马回来的?”宋氏见他热得厉害,柔声问道。
谢诩摇摇头,“坐得马车。”
老太君忍不住笑着问他:“今日侯府的牡丹赏得怎么样?可有中意的?”
“满园子牡丹都是一个样,孙儿看不出好歹来,只觉得就颜色大小不同。”谢诩微微笑道,“孙儿倒不喜欢这些。”
就是一个都没相中?
老太君和宋氏不由面面相觑。
谢诩站起身笑道:“这事没这么急,世上又不止牡丹这一种,过了五月,也还有其他的花,母亲到那时再谈也不迟。”说着,就告退了一声,出了屋子。
宋氏无奈地看向老太君:“这孩子……”
老太君挥了挥手,满脸宠溺地道:“先随他吧,再看看,再看看。”
进了六月,颜廷文的任职文书下来,补了户部左侍郎,官居三品。颜府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一直过了月半才停歇。
一早起来,颜秉初就窝在东里间书房的榻上看书,通往后院的门和房里的窗户都开着,风流动着吹在身上,屋子里凉快又惬意。
徐氏悄悄地进了屋,见她舒服地半卧在那,一点仪态都没有,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今天不是不用去侯府?怎么不用出去玩?”徐氏笑着在她榻边坐下,抚着她的头发问道。
徐氏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缘故的。她那日明明听到镇宁侯的二公子说要带颜秉初出去好好逛逛京城,可过了一月都没有动静。
颜秉初自然不知道徐氏在想什么,她有些懒散地挨到徐氏身上,抱着徐氏的胳膊,撒娇道:“外面日头大,又热,谁高兴出去难得王姐姐今日没空,娘还不让我休息休息。”
徐氏笑道:“这一个月学的如何?”
颜秉初直起身子掰着手指说给她听:“讲了半本《新修本草》,半本《明堂》,还让背了几幅药方子。”又感叹道:“两个月时间太紧了,光是会背书,还是不会用。”
徐氏笑道:“你当什么都好学?王初娘可是只学了针科这一项,就学了六年。”
看王淑丽的年纪十七八岁,学了六年,那岂不是很早就开始学了?
“娘,”颜秉初眼珠子转了一转,往徐氏那凑了凑,满脸掩不住好奇地问道,“王姐姐这么大年纪,怎么还没定亲?”
徐氏看着她,收了笑容问道:“你听谁说的?”
“阿悦啊,她听二表姐说的,谁让二表姐是京中清芬诗社的,京里的事什么都知道。”颜秉初仿佛没看见徐氏的面色,模仿着宋悦的口气同徐氏说道:“你不知道,我二姐说那王淑丽今年都十八了,还没定亲,都成了京中的小娘子的笑柄了”
徐氏皱着眉头听她说完,严肃道:“下回不准在背后说人长短听到别人说,你也不许跟着瞎掺和。”
颜秉初点点头,她抬头见徐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心里微微一笑,原本她就是想借这件事同徐氏说一说。她觉得安定侯府的二表姐实在有些嚣张了,从宋悦说的一些事情看来,在京学里,宋忱经常对家世不如她的学子冷嘲热讽,得罪了不少人。
怎么也不像颜氏教出来的姑娘。
徐氏又同她说了一会话,就回了正院,在桌前坐了半会儿,账册还没翻过去一页。
檀云轻轻地唤她:“夫人,夫人?”
徐氏回过神来,用手按了按额角,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到二门叫人套车,我去趟侯府。”
在侯府的垂花门前刚下车,颜氏就迎了上来,笑道:“二嫂今天有空来?”又看向她身边,不禁有些诧异,“初儿呢?没跟着?”
徐氏笑道:“她懒得很,窝在房里不肯挪步。”
颜氏掩嘴笑道:“你说你这当娘的,偏偏要把人家娴静的性子说成懒毛病。”
徐氏面上笑着,拉着颜氏的手,却轻轻捏了捏。
颜氏自然会意,进了屋,就将屋里的服侍的下人都遣了出去。
徐氏在心里略略捋了捋,就将宋忱如何说王家娘子的事缓缓告诉了颜氏。
颜氏沉默着听完,手里端着斗彩莲花瓷茶盏缓缓捻动着,面上显出浓浓地疲惫之色,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嫂不是外人,我在京这么多年,心里憋了这话终于能有人听听了。当初如果不是老侯爷死气白咧地求着我们家,我娘未必会把我嫁到这个安定侯府”
徐氏感喟地拍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