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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就能想得到,白玉般的耳垂上浮现的那抹艳霞。
感情是一件奇怪的事物,有人因此获得快乐,有人因此得到绝望。
死心了么?秦氏阿媛,你死心了么?
看着楼下经过的两人,秦媛的脸煞白,她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她的心很痛,却没有关上窗户,明明只要合上窗,她就可以看不见这幕刺眼的画面,可是她执意要感受这份痛,记住这份痛。她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手牵手的两人。
不知说了什么,谢诩嘴角一直噙着的柔和笑意绽放开来,空着的手很是温柔地正了正颜秉初的帏帽。
凭什么呢?谢诩,凭什么你伤害了我之后,还能对其他人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
第一一六章破茧
“唉——”
颜秉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
据刘圆圆不时的观察,书摊开在桌面上,她这样发着呆已经好久了。刘圆圆实在忍不住,将身子朝着颜秉初的方向挪了挪,才小声问道,“阿初,你怎么啦?”
“啊?”颜秉初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没事。”
“是不是听说那件事啦?”刘圆圆一副‘我知道你’的模样,冲颜秉初眨了眨眼睛。
颜秉初愣了一愣,“哪件事?”
“你不知道?”刘圆圆诧异,伸手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秦恶人定亲了,小定礼那天热闹的很。”
这件事,颜秉初还真的不知道,秦媛从那次被打,就一直未来学里,前几日在宫中,与她也只是远远地一瞥罢了,不过那神气,颜秉初还记得,分明还是同自己过不去的。至于过不去的那个原因,她就那么放下了?
“是和谁家的亲事?”
“柱国公府的二公子。”
“哦。”
颜秉初心里不由道了一声好巧,原来还是‘熟人’。她至今还记得临安书楼的桥段,这样的人……颜秉初抿了抿嘴角,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这两个人,可都是她讨厌的人,突然凑成了一对……
“你怎么不继续问啊?”刘圆圆有些意态阑珊,“比如说,柱国公的二公子俊不俊啊,那天小定礼多不多啊……”
颜秉初笑道,“你都知道?”
“那当然,”刘圆圆转了转眼睛,“你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就告诉你二公子的事好不好?”
“真的——?”
“真的”刘圆圆重重点了几下脑袋。
颜秉初忍着笑意摇了摇头,“不好。”
“啊”被耍的人瞪大了眼睛,手指颤了颤就要去掐她的小脖子,可偏偏这时,一身青衣的先生已然飘进了教室。
逃过一劫的颜秉初小人般得意地冲她眨了眨眼眸。
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她是在想某个才分别了几天的人吧这么丢脸害臊的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放在心里比较好。
转瞬到了端午,一早房里就熏了艾叶,满院的微苦清香。颜秉初命人在后院的塘前廊下设了一榻,褪了鞋袜坐在榻上,身边是茶水糕点,穿堂的风带着塘中水的湿润吹来,惬意无比。
当然前提是忽略身边某个额前用雄黄酒画了一个“王”字的‘小老虎’。
“姑姑,姑姑,”‘小老虎’仰着头,张着嘴巴,“啊——”
然后小半块糕点就送入了他的嘴中。
“姑姑,姑姑,”‘小老虎’嘟着嘴,粉红色唇瓣微微蠕动了两下。
漉出来的果子汁就送到了他嘴边。
“姑姑,姑姑”
……
身边的乳母着实无奈,劝了又劝,“小少爷,让姑娘歇歇,奴婢来喂你,好不好?”
“不要”‘小老虎’躲开她,伸出双臂将脑袋埋进颜秉初的怀里,结果——
颜秉初望着胸前被好哥儿两颊雄黄和嘴巴上没有抹净的汁水搞得一团糟的衣服,伸出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你个坏家伙姑姑喂你吃喂你喝,你就这么报答我啊”
好哥儿咧着嘴望着她笑。
乳母忙上前用帕子帮着擦了擦,“姑娘还是回房换一件吧,这衣服色浅,得赶紧洗了去,留下印子倒不好办了。”
颜秉初扯了扯衣领,只好下榻穿了鞋,还未走两步,就听得两声叫。
“姑娘——”
“血——”
颜秉初忙回头,好哥儿的头被乳母埋在怀里,手臂挥舞着要拔出来。乳母面色有异,抿着嘴笑了笑,“……姑娘的裙子后头弄脏了。”
“啊”颜秉初扯过身后的裙子一看,又急急忙忙掩到身后,顿时窘迫不已。白色的留仙裙子后头有一小滩血迹,十分明显——她初潮来了。
她真不知道这时该怎么办,没有以前随意一揭即可以用的小面包,她此刻像个真正的古代女孩子一般站在原地,无措起来。
乳娘眼含笑意,低声哄着不住挣扎的好哥儿道,“小少爷,姑娘的衣服弄脏了,害羞不敢出去呢,咱们去替她唤人好不好?”
好哥儿从乳娘的胳膊里露出脑袋,睁着圆眼睛,望着颜秉初,“姑姑,你是不是哪里弄破了,怎么流血啦。”
这个小鬼头,眼睛那么尖颜秉初不禁讷讷。
“不是血,是姑娘不小心将果汁子撒在身上啦”乳母急忙打掩护。
颜秉初连忙点头。
“羞,羞”
颜秉初看着乳娘带着好哥儿进了前院,呼了一口气,刚刚那情景实在太窘迫了,难怪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本以为是天有些热,出的汗意……
“姑娘,姑娘?”文柏匆匆走来,面色红润,看她靠着墙站在廊下,忍不住抿嘴笑了,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姑娘莫怕,映月姐姐备好水了,咱们进屋去。”
年前,缀幽就嫁出去了,提了文杏和文柏两个进屋,却只升了二等。映月带着觅青教了几个月厨房的事物,渐渐地便将小厨房放给觅青,自己进屋做起缀幽的事来,虽没有缀幽那般面面俱到,却也细心体贴,温柔和善。
“那个……”颜秉初有些不好意思,“好哥儿走了?”
“都走了,没人了。”
颜秉初匆匆回转榻边,将榻上垫着的小垫子一卷,低声吩咐道,“洗不干净,就扔了。”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剪碎了扔,或者烧了也可以。”
文柏哭笑不得地望着她匆匆揽着裙子跑进屋内的背影。
刚换好衣服,徐氏已得了信来,望着颜秉初,倒是春风满面,不住地摩挲着颜秉初的面庞。
“娘——”颜秉初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索性将头埋入徐氏的怀里。
“哎呀,我们初儿长大啦,是个姑娘家啦,”徐氏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絮絮说道,“娘特地来看一看我们初儿,来恭喜你,每个女人都有这么第一次,娘也有,有什么恼羞的?”
颜秉初心里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么被拿出来念叨,仍是有些不自在,脑袋又在徐氏怀里拱了拱。
“你个傻孩子,”徐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娘亲再怎么舍不得,你还是要慢慢长大了……我们初儿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会越来越漂亮,就像一朵花儿一样……”
像一朵美丽的花儿,永远被人在手里捧着,爱着,风雨有人挡着,这是娘最大的心愿了。
第一一七章新生
端午过后,颜秉初的日子回归了往常的平淡如水。坐在教室里,她捧着手中的课本,良久,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终归是个凡人,比别人多活了的那几年,只是能让她的心态比同龄人平和一些罢了。她原本以为只要她努力努力,大约是能以一年时间进入中舍的。
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仅仅是小时识文断字比常人快了一点而已,毫无优势可言。
这个世界天才不多,可不代表没有人才啊。
她伸出手捏了捏鼻尖,有些头痛地放下课本,说是放,其实还带了些小小的赌气和不耐,“啪”的声音惊动了一旁的刘圆圆。
“怎么了?”刘圆圆有些讶异。
“记不住了,我的脑袋要炸了!”颜秉初将下巴搁在摊开的书本上,有气无力地道。
“真的假的?”刘圆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也有这一天啊!”
颜秉初将头偏过来,也不顾忌书本压着她的脸颊扁扁的,问道,“你说,万一永远升不到上舍怎么办?”
“升不到就升不到呗!”刘圆圆不以为然,“我们都是姑娘家,用不着念到上舍的。”她缩了缩脖子,对颜秉初笑道,“怎么,难道你想念到上舍?那还不成了老姑娘啊!”
“怎么会?”颜秉初诧异道,“升到上舍需要几年?”
刘圆圆这才想起颜秉初的年纪来,她上下打量了颜秉初几眼,“你的个子长得挺高,我都忘了,你才十一呢。”她凑过去低声道,“你看秦恶人不是已经不来学里么?姑娘家念不到几年的。”
颜秉初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姑娘家念不到几年——年龄到了,自然得回家嫁人啊。就譬如刘圆圆,想必过了今年她也不再来学里了。
她眨了眨眼,就有些感伤。
在学里,她也只同刘圆圆比较交好而已,旁人想必都是觉得她年纪太小了,往来没有这么亲密。
同她交好的杜瑶,却只在家中女工练琴,没有半点来学里的意思。
“说来,我也好奇,”刘圆圆抬眼看她,有些疑惑道,“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是上的国子小学,京里这么大的小姑娘都在小学里呢……你怎么进了太学的?”
颜秉初怔怔然地看着她,一点都没有明白她的话,她爹让她来念,她就来了啊,还特特等了一年,难不成,这个年纪还是不够的?
刘圆圆见她一副迷糊样,也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摇摇头。
“可能,是我个子比较高吧……”颜秉初有些心虚地念叨,“在小学里,有些……鹤立鸡群?”
许是练舞的原因,颜秉初的个头较同龄的女孩子高,再加上,她虽面庞有些稚气,可是为人处事却比较老道,常常令人忘了她只有十一岁了。
刘圆圆被她逗笑了,“想着法儿夸自己呢?”
“嗯,”颜秉初在书上点点脑袋,将视线又转回到一列列无任何句读的小楷上,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真是太痛苦了,想到五日之后又是旬试,真是活不下去了。”
“真的?”刘圆圆眉开眼笑,“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放松了,原来不止我一人痛苦呀。”
颜秉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不过,”刘圆圆顿了顿,神色有些奇异,“你年纪这么小,未必没有可能念到上舍,倘若你考试通过,那么——”
颜秉初未等她说完,一下子就从桌上抬起了脑袋,目光闪闪。
大宋的选官制度,一是从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士子选拔,这是大多是寒门小户所选择的道路;二来就是京学了。国子监为大宋中央最高学府,内含国子小学,国子学,太学,武学,四门学等等,国子学的学生是宗室、外戚皇后大功以上的子弟以及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及子孙,太学和武学是京城七品以上,而四门学的限制微微宽松一些。
至于从京学里选拔官员,则是规定,从上舍合格结业者,必能入朝为官。
倘若,她能从上舍合格结业——
“哈。”刘圆圆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和兴奋的神色,不由有些心虚,“你不会真的想做官吧,这个女子为官……可是没有先例的。”
“唉,”颜秉初泄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只是这么想一想。”她沮丧地看了看面前的课本,“我还是先应付五日后的旬试吧。”
眼前的都应付不了,何谈将来?虽然,她从来都没有念书念到半途而废的念头。总是要慢慢来的么。
十一月的洛阳恩亲侯府门前。
马车渐渐停了,颜秉初掀了车帘,还是离侯府门前有一大段距离——侯府门前的马车堵住了整整一条街。
绮南远远地看见颜府的马车,急忙上前福道,“颜夫人,马车往后门驶。”又向露出脑袋的颜秉初笑道,“我们公主可是一直念着颜小娘子呢。”
马车转了一个弯,在侯府清净的后街上停了下来,绮南扶着徐氏下了车。一行人进了侯府,便向徐氏笑道,“倒是劳烦颜娘子同奴婢一道了,公主诵得紧呢。”
徐氏忙仔细嘱咐了颜秉初两句,便和郑氏一道跟着门上等着的小丫鬟去了前厅。
进了一方院子,绮南笑道,“公主就在里间。”说着要掀帘让她进去。
颜秉初忙摆手笑道,“不忙,不忙,姐姐让我在外间烤一烤,天气冷,冻着公主倒是不好了。”
绮南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