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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诩伸手揽过靠过来颜秉初,亲了亲她的发顶,“对不住,吵醒你了。”
颜秉初笑了笑,“反正我也睡不沉,白日里睡得太多了。”她动了动,在谢诩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发生什么事了?商量到这么晚。”
谢诩默了一会儿,最终道,“没什么事,睡吧。”
他听到颜秉初迷迷糊糊发出了一个“嗯”字,片刻就没了声音,不由笑起来,他今日刚回京,情绪又波动得厉害,此时累极,也闭上眼,不久就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儿,颜秉初睁开眼睛,伸后抚了抚谢诩沉睡的面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谢诩睁开眼时,却发现天已大亮,身边的人已经起身,正坐在桌边舀着勺子喝厨房新熬的补汤。温暖的气氛荡漾在屋内。谢诩心情很好睁着眼睛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快起身罢,都快正午了,”颜秉初用帕子擦了擦嘴,眼角的余光瞥也不瞥赖床的某人,“你今日不是还要去兵部?福宝已过来催过好几回了,幸好我早起请了安,要不然还以为是我拖着你呢。”
谢诩失笑,只得翻身下床,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颜秉初身边笑道,“可不是你拖着我?”他俯身低笑道,“你还欠我一回呢,可是没有期限的。”
颜秉初嗔了他一眼,站起身,服侍他将衣服穿好,又唤了丫鬟打水来,等到谢诩坐下用饭时,颜秉初退了屋内的丫鬟,才悠悠道,“将我有身孕的事情传出去吧。”
谢诩正夹着着笋脯,闻言,筷尖不稳,掉在了桌面上,他索性放下箸子,扬起眉关心地看着颜秉初“怎么了?是不是想岳母了?可以请到府里来陪你聊聊天。”
颜秉初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她笑了笑,“老祖宗什么事都告诉我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体,有什么需要相瞒的?姑母偷偷送进府里的圣旨,安王被立为储君,姑母在宫里的举步维艰,皇后娘娘的相帮……这些我都知道了。”
谢诩愕然,愣了一会儿,才叹道,“你怀着身子呢,哪里需要操这些心?况且这些同将你有孕的事情散出去有何相关的?现在局势紧张,风雨欲来,若是有心人……”
颜秉初打断他,“我一直呆在府里,身边又有这么多人,若是府里还不安全,哪里才能安全?若是我有了身孕,因为身子体弱,请王医女时不时进府扶脉也是必须的,姑母也能借口关心母家薄弱子嗣,招医女询问。将事情明面化,总比暗地里传消息好。”
谢诩忍不住想反驳,刚动了动唇角,立即被颜秉初打断了,她笑盈盈地道,“我已经同老祖宗和母亲商量过了。我想着这个孩子现在来,恐怕就是想帮一帮他爹爹。”
面对妻子甜腻的笑容,谢诩又一次感到挫败。
第一四八章
消息传出去的第一天,皇后比淑妃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派了一位宫中曾经伺候过福嘉生产的嬷嬷,长公主也带着人径直住进了燕国公府,这让燕国公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徐氏也上门探望过好几次,只不过每次出燕国公府前都将一脸的欣喜转为满脸苦色。
谢诩在家守了她几天后,见她能吃能睡,加之有专人调养着,连身子都比以前好了不少,终于放下心来出府了。
赵绍刚从外院的偏厅与众人议事回到书房,就见谢诩正锁着眉头坐在客座上等他,想起前些日子京城的谣言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小心地看着他眼下的青色,关心地问道,“你家夫人可稳妥了?要不要我再去介绍几个太医来?”
谢诩犹疑了一会儿,方摇摇头,“不用了,她现在看起来好得很,我就是怕……我听人说生孩子的人都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你说说……可是老祖宗和母亲又说我胡思乱想,我又不敢说给初儿听,怕她自己也着急……”
赵绍瞠目结舌地听了谢诩罗罗嗦嗦了一大堆,终于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我说谢四郎,这满京城生孩子的不知道有多少呢太医说了没事,就没事了。不过,”他突然狐疑地问道,“我怎么听说世子夫人身体极弱,脉象也不太稳,一直卧床静养?”
谢诩皱了皱眉头,似极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这都是做给外头看的。”他挥了挥手,继续道,“我今天来是想提醒你一句,可以开始动手了。”
赵绍闻言,立刻将头凑了过去,“听到什么风声了?”
谢诩低声道,“王医女在替初儿扶脉的时候,隐晦地提了一句‘外强中干’, 吃药丸子撑着,估计也就两个月了。”
赵绍的面色顿时不好看起来,而谢诩却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子。
谢诩看了看赵绍,悠然开口道,“虽说安王被立为储君,风头无量,可是钦天司算了日子,今年下来没有吉日,一日大礼为伴,储君身份就不稳,承嗣社稷便不再是礼法当然,之所以还有部分人观望的原因这是如此。我想——恐怕这是皇上自己布的局。”
赵绍沉吟了一番,“钦天司本来就是父皇的人,你的意思是说,父皇将自己的病也算了进去,若是——就算安王他是储君,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同我那份继位圣旨相比?”
“还有一事,多亏初儿了提醒,”谢诩笑了笑,“我一直再想如果皇上真心有意你,为什么还要设下这一重障碍。”
赵绍眼一亮,“为什么?”
“我们竟然只关注到了安王的母家,却忘了他自身的实力。”谢诩叹了一口气,“也是近日柱国公府和贵妃太嚣张了。初儿只提了两个字,‘封地’。”
赵绍一下子明白了,安王的封地在秦凤路一带,周围的路州几乎全是亲信,若是州军连成一片,必是一番封锁,几可称王。“原来是为了牵制……”牵制安王在京。
“安王不是笨人,时日一久,恐怕会明白过来。”谢诩神情凝重,“到时候也不知发生什么,毕竟贵妃在宫中的手伸的有些长了,虽然皇后娘娘一直相帮着,也有无法顾及的时候。”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的病是关键,绝对不能往外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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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颜秉初正面色苍白地坐在床上靠着大大的引枕,头发也只是草草盘了一个髻,插着家常的扁簪,除此之外钗环皆无。淡粉色的亵衣让她原本樱粉的唇色更显干枯了。
缀幽满脸担忧地立在一边,亲自替前来探访的人端了一杯热茶。
杜瑶轻声道了谢,轻轻抿了一口,就将杯盏放在一边,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以为是谣传,没想到你身子真弱到了这个地步。”说完担忧地又打量了几眼颜秉初,“前些日子,燕国公府不准外人探访,我还着急了几天,今日听说你好些了,巴巴地过来看你,没想到,你这幅模样就是好些了?”
颜秉初虚弱地笑了笑,“前些时候受了风,我身子原本就弱,谁知现今又有了,那些药总不能乱吃,只得自己慢慢熬着好起来罢。”
杜瑶闻言觉得心酸,刚想坐到床沿上,缀幽忙道,“娘子还是离得远些,少夫人如今受不得香粉的味道。”
颜秉初连忙斥道,“怎么这么对杜娘子说话。”说的急了一些,连声咳嗽起来,缀幽在一边安抚,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杜瑶忙摆摆手,“无妨,无妨。”她小心翼翼地坐回床脚的椅子上。
颜秉初喝了几口水,方缓了过来,唇色似乎好些了,她慢慢靠回引枕上,向杜瑶温和地笑了笑。
杜瑶的神色有些不安,她的手一直揪着帕子。颜秉初自然看到了,却故作不知。在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对她的朋友据实以告,杜瑶身后的杜夫人无利不起早,她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她有她的家人,丈夫,现在还有孩子。她只能选择了欺骗与忽视。
就在颜秉初以为杜瑶会知难而退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来,面上显出哀求之色,“初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颜秉初闭了闭眼,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笑了笑,还是冲她鼓励地笑了笑,“什么事?若是我能帮得上忙,你说说看。”
缀幽不赞同地说道,“少夫人现在这个模样,能帮什么忙?你甭给杜娘子添乱了。”
杜瑶的面色涨红,看了看缀幽,又看了看颜秉初,满脸张煌之色。
颜秉初冲缀幽微微一笑,开口道,“你说吧,若是我能帮,我一定帮。”在不踩到我的底线的原则上,她默默地想。
“你一定能的,”杜瑶欢快地说道,“你一定能的,我知道的。”她不顾缀幽刚要开口,迅速地说下去,“你知道我爹和我娘一直反对我和吴飞的亲事,吴飞传信给我,希望能通过世子,暗地里投靠昭王殿下,昭王若是登上那个位置,给我俩一道赐婚圣旨就足够了,这样我娘就无法阻拦了。”
颜秉初一下子懵住了,立马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缀幽暗地里给了她一个白眼,用手扶住她,“少夫人,你情绪不宜激动。”
颜秉初反应过来,咳了几声,见杜瑶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她方才的异常,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她,悄悄舒了一口气,她仔细地想了半晌,方问道,“这仅仅是你和吴飞的主意?吴家他做得了主吗?”
杜瑶连连点头,“吴家明面上仍是吴大人做主,可暗地里家长已是吴飞了。”
第一四九章
颜秉初拿着湿帕子慢慢抹掉脸上的白粉,文柏在一边又递了块干净帕子,笑道,“王医女暗地里送来的粉子还真管用,涂在脸上若是不凑近了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而且还没味道。”
颜秉初笑了笑,细润如脂的脸蛋丝毫看不出来方才的苍白,她低声打趣道,“说不定宫中的娘娘都靠着这一手装病呢”
文柏闻言扑哧一笑,收了她手中的帕子。
“送走了?”颜秉初从镜中瞥见缀幽掀帘进来,便转身问道。
缀幽点头,“奴婢亲自送的,看着她上了马车,一路上没有人靠近。”
颜秉初低头想了想,吩咐道,“你同迎彤林嬷嬷商量着,春满园的丫头婆子统统开始管一管,做到外言不入,内言不出才好。府里人多口杂,我还是在春满园装病比较妥当。”
缀幽叹了一口气,答应着下去了。
颜秉初随手抽了一本诗集斜坐到榻上,耐心等谢诩回来,今天下午这个消息实在太好不过了,皇商吴家,无论是递消息,还是物资军需,交给吴家都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她兴奋地翻过一页书,却丝毫没有留意书中的诗句。
文柏看着她眼角压抑不住的兴奋,不由微笑起来,拿过针线篓子,专注地在她身边做针线。
可这一等却等了很久。颜秉初的兴奋完完全全化为了担忧,她草草用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不住地往门外张望。外头还下了小雨,滴滴答答地敲在檐上,让人心烦意乱。谢诩从来没有回来这么晚过,再忙也必定回来陪她用晚饭。这一次的反常让她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少夫人,福宝在外头。”文杏磕磕碰碰地从门外跑进来,凑到颜秉初耳边说道。
颜秉初闻言立即站起身,急急往廊下走去。福宝披着一件深色的斗篷,隐在廊下的阴影处,见颜秉初出来,连忙几步走到灯光下,恭敬地行了礼,“少夫人,爷说今晚您不用等他回来了。”
廊下守门的丫鬟早就被颜秉初的几个心腹丫头赶了下去,颜秉初有些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了?爷今晚在哪过夜?”
福宝微微迟疑了一番,“爷让少夫人不用担心。兵部里有专门供爷休息的屋子。”
“暖炉什么的,可都齐全?”
福宝愣了一愣。
见此,颜秉初没好气地道,“你在这等着。”又转身吩咐文杏,“跟你们福大爷好好说说,伺候爷的人怎么能这么不经心。”
福宝耷拉下肩膀,他跟着爷上过战场,露过宿,扎过营。多少日子都是冬天啊,有时候大氅都湿了,哪有暖炉。还是也成了婚之后就变娇贵了……看来他也得攒个钱娶房媳妇回去供着他。
他抬眼瞅了瞅面前的姑娘,梳着常见的发髻,秋香色的家常衣服,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嗯,眼睛大,皮肤白,长相也好,叫什么来着,‘文杏’。福宝琢磨着,夫人身边的丫鬟必定都是好的,他一来二去常见地也就是这个文杏了,要不,同爷说说去?
“愣什么神呢?”文杏不耐道,“唤了你好几声了。”
福宝立刻进入状态,“姑娘说的是。”
文杏满意地点点头,“刚刚我说的可都记住了?还有爷就寝前一定要拿暖炉将被窝里熏暖了。”
福宝张了张嘴,就见颜秉初走了出来,后头又有一个丫鬟捧着一个大包袱。
“这里头是给你们爷备的衣服,还有一双干净靴子,盯着爷不准他穿着湿鞋子。”颜秉初让文柏将包袱递给他,又道,“既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