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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酋见他听话,心中满意之极,叫道:“还等个鸟!老子渴了半天了,回去喝酒!”众人早已又热又饿,纷纷赞同,于是,这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直奔山寨老巢而去。
张然羽心中大惑不解,不知这古怪师父葫芦里卖什么药。其实,不只他心有疑惑,那强盗头子更是心中糊涂,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以往抢劫之人,誓死反抗者有之,悲怆哭嚎者有之,摇尾乞怜者亦有之,却从未见过如身后这位仁兄那般,让人扣作人质还兴高采烈,竟好似占了天大便宜~
张然羽心知师父必有深意,老老实实随着众人,直向那强盗老巢而行。醉道人手舞足蹈,满面笑容,他本就是老到成了精的人物,对付小小山贼自然不在话下,不出半刻功夫,已然将这一众强盗哄得通体舒泰,飘飘然如身处云端。那老道趁机打探消息,强盗毫无戒心,也就尽数让他知晓。
只是,这许多人中,却只有张然羽留意到,不知为何,他这师父所问之事,却总是些每日抢劫收入,钱财库存,生活收支之类……
第十八章 顺手牵羊
原来,这一伙强盗共有一百来人,老巢所在十分隐秘,加之极为狡猾,故而官府数次围剿也未能奈何得了他们,附近百姓也可谓是闻之色变。
只是,纵是这些山贼自诩机智多谋,却不料落入醉道人手中,便正如羊入虎口一般,再无宁日。
众强盗带着他二人回归山寨,张然羽这才发现,那些强盗老巢竟是在距城池十数里外的一处大山之内。只是这巢穴所在山坳之处,隐蔽之极,若不是有人领路,实在万难找到。山寨之中,尚留有数十名喽啰守护,见首领早早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慌忙上前相询。
那强盗头领得意洋洋,炫耀似的将这前因后果告知一众喽啰。众强盗皆大喜过望,以为来了财神,竟杀猪宰羊款待这师徒二人。如若不知内情之人在此,只怕会将这师徒当作是强盗同伙。
这一顿酒从午后开始,直喝到月上当空,老道拍着胸脯连连保证,言道明日一早必定眷写家信,让儿女拿钱来赎人。强盗头亲自将这二人送至客房休息,更派了四人守于门外,吩咐他们用心“伺候”。
老道和这贼酋勾肩搭背,亲密之极,直将这强盗头送出门外。他将房门轻轻掩上,再转身之时,一双醉眼再无半分浊意。却听这道人向张然羽笑道:“乖徒儿,生意来了,你且在此稍候,为师去去就来。”他微微一笑,已然消失于原地。
旋即,门外几声闷哼传来,张然羽急忙推门去看,却见那看守四人已然栽倒在地,人事不醒。他急忙举目四盼,眼帘之内,却只是一片黑暗,再无声息。
张然羽索性关了房门,回屋和衣睡下。只过不得一柱香功夫,却听那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张然羽急忙起身查探,竟见醉道人背上多了好几个硕大包袱,那包袱之内鼓鼓囊囊,不知所装何物。
醉道人轻叹道:“徒儿,这些个强徒皆是些败家玩意儿,不懂勤俭节约,库房之中所存钱财倒是不多!”他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这些钱也足够我二人花销一阵了,咱们这便走吧。”
张然羽目瞪口呆,他此时方知,这“狠心”师父竟是将强盗老窝洗劫一空!
抢劫强盗?!
不知那强盗头子明日一早,一觉醒来之时,却发现这溜须拍马的“糟老头子”,竟将他老窝连锅端了,是否会欲哭无泪,直叹遇人不淑,引狼入室!
老道一拉张然羽,两人蹑手蹑脚走出门去。一路之中,却见横七竖八,竟躺倒了一地的强盗。醉道人努了努嘴,轻笑道:“除了那些待在房里的,其余这些,我都让他老老实实睡着了。”
他看着那满地强盗,啧啧叹道:“真是的,不能喝就别喝嘛,你看看现在,随地就睡倒了吧?也不怕着凉,真是的!”说着,竟还“好心”伸手,帮那地上强盗整了整衣衫。只是,他这一圈“整理”下来,手上却早已多了大大小小不少银子。
醉道人眼见张然羽面露不以为然之色,嘿嘿笑道:“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嘛!”张然羽哑口无言,心中早就对如此超凡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
却听醉道人轻笑道:“这帮家伙身中禁制,明天一早即可解除。只是,到时他们怎么也记不得今日之事,妙哉妙哉!”原来,这老道施展在这一众强盗身上的,竟是仙道“混元宗”中仙法灵诀,唤作“忘心诀”。
此术首创之时,乃是用来对付魔道顶极高手,尘世之中,肯将如此顶极法术用在强盗身上,可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师徒二人晃晃悠悠,一路逶迤下山,连夜赶路。终于,在清晨拂晓时分,他们行至那城池之外。张然羽抬头看去,眼见这城池方方正正,倒也颇显大气。正前方城墙,足有百余丈高,城门上方,一座巨大金色匾额,上书两个浓黑大字。
张然羽目不识丁,却也识不得这匾额之上所写究竟是哪两字。却听醉道人长吁一口气,叹道:“古城雍州,果然名不虚传。”他这才知道,那繁琐两字,乃是“雍州”。
朝阳初升,撒下万道金光,更有些许暖意,随风而来。这雍州城门初开,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名持枪兵士,打着哈欠,满脸倦意,正随意盘查过往行人。醉道人拉着张然羽,二人直向城内走去,却不想那矮个士兵眼珠一斜,早已瞥见二人,手中长枪一横,将二人拦在城外。高个士兵懒洋洋开口道:“哪里来的?要去哪里?快说!”过往行人众多,他二人却只是盘查这一老一少,显是故意找茬。
醉道人一怔,面上绽开谄媚笑容,凑上前去,低声道:“两位官爷,我爷孙俩进城赶集,走了一夜的山路,还请您二位……行个方便。”说着,他自怀中摸出两块碎银子,偷偷塞给这二人。
那守城军士大喜,点头笑道:“你们可以进去了。”放下手中长枪,二人这才入得城内。
这雍州城中道路颇为宽敞,此时时辰尚早,街道两旁略显空旷,眼帘之内,只有几处小商小贩,正在摆摊生火,准备迎接早起食客。师徒二人在这宽阔街道之上,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张然羽初入如此大城,不免走马观花,随眼乱瞧。
醉道人凑上前来,轻笑道:“十数年前,你师父我偷跑下界,誓要游遍神州大地,却尽是挑那些名山大川。如今这山水也玩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又收了你这个徒儿,为师心中终有决定。”他环顾身旁,轻声道:“自今日起,为师便带你入凡尘之中游历,让你见识这大千世界,体味人生百态。”
修道中人为图道行精进,心神牢固,往往居于仙山福地,妙府隐洞,与世隔绝,闷头苦修,只求不被俗世俗务所沾染。而这醉道人却是修真中的异类。他自一帆风顺登了仙界,饱尝仙家时日之枯燥无聊——整日里众仙人对下界众生的死活苦楚几近麻木,人人只顾苦修,只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谁也说不出来,究竟修到了大成之境,需要多少时日,而亦不明了,真正道业完满后,自己又将如何是好。醉道人冷眼旁观了多年,竟然忽而顿悟,此前自己在人间都错过了最关键的部分,也就是那琐碎而又真实的世事变更、人情冷暖。因此他干冒奇险,偷溜下界,纵览天下风光,真正去做一个洒脱自在的自己。
他做了这个在修真界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决定后,心怀大畅,嘿嘿一笑,道:“更何况,你我师徒这个……这个……借了这许多钱财,也不能省着不花不是?”他拍了拍胸脯,“今日为师就让你住住这城里的大客栈,再找间大酒楼开开荤。”
先前,张然羽也只是从村里乡邻口中得知,城里有专供人休憩的客栈,也有烹制各种美食的酒楼,他心中虽向往,却从未奢望过。此时听师父如此一说,实在正合心意,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乎,这师徒二人,一个浑浑噩噩,不通世事;一个邋里邋遢,满不在乎,不过片刻时分,已寻至这雍州城中最大一处酒楼“天香居”之前。
两人正要迈步而入,却被门外迎客的小二拦住。只听那小二傲然道:“也不睁大你们狗眼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种穷鬼能进来的吗?快滚快滚!”
他在这店里跑堂多年,自以为练就一双火眼,如今见这一老一少两人,老的一副穷酸衰样,少的也是衣着破旧,定然不会是有钱的主。在他心中,早已认定这两人是来吃白食的,急欲将这般碍眼之人尽快赶走。
老道醉眼一瞪,怒哼一声,从身后包袱之内随手摸出硕大一锭银子,在那小二眼前晃晃,负手而立,倨傲不语。那小二脸色一变,心中终于知晓,自己无意之中,竟是得罪了如此一个大主顾,急得险些淌下汗来,陪着笑脸道:“哟,二位爷,瞧小人这双狗眼,真是有眼无珠,怠慢了二位,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小人一般见识。来,您二位里边请,里边宽敞!”他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急忙将二人迎进店内,自有店内小二另行上来招呼。
第十九章 落魄书生
张然羽随师父进得店来,两人身上有了银子,连腰板也直了几分,要了二楼一个靠窗雅座,老道吩咐那小二,将招牌菜肴尽数招呼上来,另去取几壶陈年好酒,一并送来。他随手拍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之重,小二眉开眼笑,唱了个喏,抓起银子便下楼吩咐去了。
此时正值清晨,时辰尚显略早,这二楼之上却只有他师徒二人,老道心知张然羽没见过市面,趁此机会,正好让他掌握些常识。醉道人指着窗外建筑,一一向张然羽介绍。这“天香居”正处于雍州城繁华闹市,四周店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凡。老道这一圈介绍下来,正说到对面一家店铺买卖之时,酒菜却也已上桌。
老道出手阔绰,饭菜直摆满了整整一张桌子。这“天香居”不愧其名,桌上菜肴荤素皆有,鱼肉搭配,香气四溢,馋得老道险些又流下口水。醉道人又掏出一块碎银,抛给那店小二,淡淡道:“赏你的,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这老道虽说见过些世面,只不过在他升仙之前,毕竟仍是以潜心修练为主,极少关心尘世之事,更是毫无银钱观念。他给的那赏银颇丰,足可媲美那些个达官贵人。小二大喜过望,一口一个“大爷”,满心欢喜,下楼而去。
这二人一面悠闲品菜,一面欣赏窗外市井民情。此刻正当辰时,原本略有些冷清的街道已开始回复喧闹生机,各家店铺也纷纷开门迎客,一时间,这雍州城中处处热闹非凡,一派繁忙景象,车水马龙。
蓦地,街对面那家当铺之中,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张然羽举目四顾,却见一个青年被人一脚踹出店来。几名伙计冲出门外,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直将那青年打得奄奄一息,这才停手。
一个獐头鼠目的打手跃众而出,轻蔑一笑,喝骂道:“再敢来胡闹,打断你的狗腿!”言罢,这一伙人也不管那青年死活,自顾回归店内。那青年趴在门外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然羽急欲下楼查看,却不想被醉道人伸手拦住。那道人唤来楼下小二,指了指窗外场景,装作漫不经心般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小二答道:“客官有所不知,这趴着的小子,乃是城里一个穷酸秀才。听人说,他前几天在这当铺之中典当传家宝,却被那朝奉欺他文弱,收了他的东西,两个钱就给打发了,这小子上门理论,被人家打出门来。若是再来,只怕真要被活活打死!啧啧,可怜可怜!”他口中直称“可怜”,面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显是早已麻木,见怪不怪。
张然羽心地单纯,心中早就愤慨不已。老道冲他使个眼色,招呼小二道:“我们吃饱了,这便上路吧。”拉起张然羽,径直下楼而去。那小二直将他二人送至门外,这才返转。
街道之上,熙熙攘攘,人流攒动。那青年倒在当铺之外,却也无人理会,视而不见。师徒二人来到那青年身前,醉道人将他扶起,却见这青年双目紧闭,鼻青脸肿,嘴角渗出血丝,早已晕了过去。老道伸手搭在他腕上,道:“性命无碍,先找个客栈再说吧。”
当下,张然羽背着那青年,老道当先而行,进了附近一家客栈。醉道人向那掌柜要了一间上房,与张然羽一道将那青年搀上楼去,自有小二引路,一路带至房内。两人将他放在床上躺下,又吩咐小二打盆热水来。那小二得了醉道人赏赐,满心欢喜,急忙出门张罗,张然羽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青年,却见他一副书生打扮,生得眉清目秀,倒也一表人才。只是一身布衣早已沾满灰尘,头脸之上也无一处干净,实在狼狈不堪。
老道抓住这青年手腕,输入一道灵力,不出半刻,这青年即悠悠转醒。未待醉道人和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