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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公子是江湖中人,又有热心肠。是否能……”
叶凉已经知道这家人的难处,他原本就是想帮他们的,他打断妇人说的话,“恩。你跟我走吧。”他想妙真一定是会有办法的。
妇人拉着孩子又连忙跪下,“虎子来……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叶凉带着这对母子来到酒馆找妙真。
妙真一看见叶凉身后跟着个小孩,自言自语道:“我是说哪里奇怪,原来是……没见有孩子。”
叶凉默不作声,把小虎带到妙真跟前,拉开了裹在小虎脸上的布。
妙真伸出食指摸了摸小虎脸上的脓包,指甲一划,脓包就流出血水来,又黑又粘稠。
“是天花吗?”叶凉问道。
“像不是。”妙真转而问那妇人,“可曾寒战呕吐,或是发热惊厥?”
妇人答:“不曾,没有其他病症,就是不爱说话。”
“许是瘟疫吧。附近没道观管这是吗?”
有个外貌佝偻的老头插嘴冷哼,“道观有什么用,都不是个东西。”
酒馆里的人看着妙真他们对这事上心,大家都围过来看,有人答道:“附近倒是有个三机观,我们凑了钱,给了他们。他们派人来看了下,给了几张符纸化水喝。起先是见好,可没两日,就不行了。再去请,就请不动了。”
叶凉道:“许是瘟疫。”
妙真见多了道观里的人,见钱办事漠视法度的事,“这属山东,你们去找过山东宋家的人没。”
酒馆里的老板眼力好,看妙真把世道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走来给妙真把酒满上,“姑娘想必是江湖中人吧。不错,我们这往细了说是归三机观的管,往大了说就归宋家管了。可宋家的人不理这事,要我们找三机观。”
“这真不是个事。没想到,江湖世家也有败落的一天。谢谢店家的酒,我与我同伴还要赶路,实在是不能耽搁。这事就这样,我与山东宋家有几份薄交情。你们拿我的书信去,他们会派人来的。”
叶凉不解,没想到妙真会这样解决这事,“姑姑。”
“叶凉你别说话,我们有要事在身。”
佝偻老头自顾自的踱步去柜面拿酒壶,快走到妙真跟前,“走吧,走吧。云福宫都不管的事,还托其他江湖人做什么。”
这有点激将刺耳的意味,“这天下的确有云福宫都管不了的事。”妙真把手弄在袖子里,“如果大家愿意的话,我帮大家这忙也无可厚非。”
叶凉不太明白但是很高兴,他很直白。他认为妙真答应了这件事就是好的,这就很好了干嘛顾忌其他。
众人又是一番感激的言语。
妙真额头上挑“先说好,不是白帮的。我要天天喝上好的兰陵美酒,事成后外加十两银子的辛苦钱。”
众人没有不诺的,众人反而觉得这个姑娘心地好很有意思。
妙真要叶凉找只黑狗杀之取一碗血来,叶凉惊讶到结巴起来“我……我。”
惊讶是一回事,羞愧不敢又是另一回事,妙真看出来了,“你连鸡鸭都没杀过吧。”叶凉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又想反驳,“我,我……”妙真不在意拍拍叶凉的肩膀,“不要在意,以后你跟着我,杀虐会重起来的。迟早哪天就会跟我一样祸害天下。”
“姑姑,我还是去找只黑狗吧。”叶凉不知妙真为何这么说自己,又觉得尴尬。
“不用了。我今天教你一个不用杀生的方法。”
众人听从妙真吩咐把自己孩子都带到酒馆门前,乡里邻里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吵吵闹闹,又看妙真没有反应只顾在喝酒,而太阳都快下山了,众人更是有些焦急。
妙真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再晚下午就影响了别家吃饭,她起先是准备叫叶凉的,又想叶凉不适合干这事,就对酒馆掌柜呼唤道:“掌柜的来,掌柜的来一下。”
那掌柜也是躬身客客气气,“姑娘有什么吩咐的吗。”妙真俯身在掌柜耳边说了些什么,掌柜在旁连忙称,“是。”听妙真吩咐完后,那掌柜又低声问道:“姑娘可否告知名讳,我也好方便称呼。”
妙真心思一动,“家父姓楼。”
“哦,楼小姐。失礼了。”看这小姐说“与山东宋家有几份薄交情”恐是江湖世家的大小姐。
“乡野农家的女娃,唤我丫头便是,何来小姐之说。”
掌柜道了声“是。”急忙走到人群里对乡里喊着:“这位楼姑娘说了,有办法救治大家的孩子。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别急啊,大家都会救治到的。”掌柜的也是个有能之人,不一会大家都听他的,也不叫嚷了都排好了队。
妙真右手还拿着个酒碗就走了出去,左手从胸怀里拿出个铜胎珐琅青鸟胭脂盒来,一打开,原来里面装的是朱砂。叶凉紧跟在妙真身旁,妙真单手把盖滑到胭脂盒底,侧身对叶凉道:“我今天就教教如何做到不杀生。”一说完,眼看着妙真呼一下拿起酒碗朝胭脂盒敲去,酒碗的薄边破了又立马朝自己左手手腕划去,那鲜血就直流起来。叶凉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一跨步护到妙真跟前了,大叫“姑姑。”想去抓妙真的手又不好意思,想着该那什么包裹一下妙真的伤口又慌了神。
妙真把染了鲜血的破酒碗丢掉,右手拿着胭脂盒去接手腕流下的血,不紧不慢道:“这就是不杀生。黑狗血是阴灵之物可以压邪,和朱砂相混之后擦在额头,妖邪鬼怪都要避之的。你怕残害生灵那可以啊,修道之人的血效果更好些,我就是现成的。叶凉总会有牺牲的,有舍才有得。如果你软弱了迟疑了,伤害的只会是你跟你身边的人。”
妙真说完如常一般就开始给每个孩童们都画上三指朱砂印,有时还与孩童开下玩笑,叶凉久久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山川精怪,魍魉
夜晚天降下了寒气,妙真是极其不愿意出门的,甚至是床都不想下的。可今晚她思前想后左右磨叽了很久,终究还是呼唤了叶凉跟她一道出门去。妙真腿有寒疾,在北方的春日深夜要她出远门,对她来讲是种折磨,而她今日夜里出远门是因为她已经应诺了别人,你叫她对已经承诺的事而不去用心办,那对妙真来说也是种折磨,一种心里的折磨。
妙真傍晚施的三指朱砂印已经使许多孩童的脓包消减了下去,可这毕竟只是权宜之策,妙真还需要寻求治根之法。
大野,某县城坟地
这个世界生活着人平民老百姓江湖之人,也生活着鬼怪妖怪,甚至有种叫魔的怪物。经过几千年那种在《山海经》里有记载的妖怪已经很少很少再能看见了,可鬼怪还是比较常见的。
“姑姑认为是鬼怪在作祟?”
“以前听师父说过,有些墓穴无法封棺必须吸食足够的阳气,而且是孩童的阳气。如果是墓穴刚建好,只要给每个孩子施上三指朱砂印再在臂膀上系个红布条,几月以后就没什么事了。可如果不是新墓,那就要那鬼魂赶回冥府去。”
“姑姑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把鬼魂赶回泰山府君那。”妙真看着叶凉。
叶凉显得惊怕慌张,他以为他今日只需从旁帮助妙真即可,没想到重任是在自己身上。他对自己担负这么大的责任,很没信心。
妙真双手一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鬼道之术是最不行的,降鬼之术多用火攻,我火系的道术几乎就是不会。所以说等会就只有靠你把它降服住。要不我们今晚连夜离开这,省的明日尴尬丢人。”
“这……”叶凉左右尴尬。
见叶凉左右犹豫之际,妙真又下一套,“我看如此甚好。我去把那鬼怪引来,你且将它困住,我自有办法。”
“这……”
妙真继续循循善诱,“布阵之中,虽然两军对垒最为惨烈。可先锋诱敌与断后之人才是牺牲最大的。我不倚老卖老,我且牺牲,你且惨烈,咱们两好就一好,帮这大野一方的百姓除了这祸害。”
“恩……就这样吧。”叶凉心里还在想,到底是妙真姑姑江湖经验多。
“那我施法把它引来,你且做好准备。”
“恩。”叶凉一答完,坟地里阴风四面呼啸,树影婆娑,很不对劲。叶凉心慌,“姑姑?我……我还没准备好。”
妙真若无其事的走离叶凉身边,“这不是我弄的,我没做法。”
“啊……那这……这。”夜色幽深,在树影重叠之间忽又窜起几道黑影。叶凉看不清什么,在这情景下他感到分外吓人。在阴森可怕之间,一股黑烟从叶凉的脚底冒了出来,猛地一下就包裹住了叶凉。叶凉大骇,“姑姑,我……我。”话都说不清楚了。
妙真闻声转头,一拍脑袋“哦,原来是这回事啊。”紧接着,黑夜把叶凉缠绕起来,叶凉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少,他只有张大嘴巴不停哈气才能呼吸。叶凉伸手要去拔剑可手无法动弹了,准备低头去看是怎么一回事脖子也无法动弹了,叶凉又要张嘴大喊妙真,可喉咙里只有咳嗽声。
妙真左手揉着头发,右手在自己胸前乱摸,嘴里念叨着“到底在哪呢?我到底放在哪了呢?”又踱了两步,“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连看都没看叶凉一眼。而那边叶凉,早就脸色青白。
妙真心里还在想,要是叶凉死了多好。这样我就有充分而伟大的理由去泰山府君那了。可惜天要叶凉活,摸着摸着终究是叫妙真给摸出来了。
妙真手拿天水符,脚踏五鬼罡步,嘴念摄五鬼咒,向叶凉及黑烟走去,“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尔五鬼,到吾坛庭,顺吾者吉,逆吾者凶,辅吾了道,匡吾成真,命尔搬运,即速便行,逆我令者,寸斩灰尘。”妙真手里的天水符大发金光,妙真往叶凉脑门上就是一拍,大喊,“孽畜,还不速速伏法!”
叶凉跪倒在地从胸口里咳出一道黑烟来,然后才缓和过来。再看周围,哪里还有什么黑烟阴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要么是我老了,要么这就不是鬼怪。”
第二日清早,妙真照例在酒馆里喝酒,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昆曲。县城里一大早就传开了,昨日夜里这位世家大小姐跟那个妖怪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两败俱伤,然后流言各种版本都有。不过没人敢上前一问。
叶凉从外面回来,走到妙真跟前,“姑姑打听到了。的确有家人家的孩子是红眼黑皮肤。”妙真给叶凉倒了一杯兰陵酒,“辛苦你了,这里的酒的确很好喝。”又把掌柜的给唤过来,“掌柜的,你来一下。”
“是,姑娘有什么吩咐。”
“听闻这里有家孩子是赤目黑肤?”
掌柜的把酒给妙真满上,继而说道:“不假,在姑娘面前我不敢说假话。是有这么一个娃儿赤目黑肤,不但如此,还……”
“还什么?”妙真把掌柜倒的酒一口饮尽。
“还生了六只脚趾。”
叶凉问道:“一只脚有六只脚趾?”正准备端起妙真刚给他倒的酒。
掌柜的又给妙真满上,“不是……是……”掌柜的有些局促,“是两只脚……一共才六只脚趾。”
叶凉双眼瞪大,刚到嘴边的酒,手一颤,就连着酒碗都“砰”一下掉在地上了。
妙真拿起掌柜倒的酒,“真是好有意思啊。”又是一口饮尽。
“店家,这么有意思的孩子。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孩子呢?”
“姑娘也是见过,就是昨日也在这喝酒的驼背吴老头。”
“那他家住哪呢?”
“县城口西北处。”说完掌柜又给妙真满上了一杯酒。
听完后,叶凉一拿剑就立马出了酒馆门。
是谓酒过三杯,人不可不防。妙真还是把酒一口饮尽。
叶凉刚赶到县城口西北处,就看见吴老头横死在自己篱笆外。叶凉快步前去俯身察看,吴老头脸部血肉模糊伤痕深可见骨,最为可怕的是,腹腔大破肠子胃液流了一地。至此,叶凉不忍把头扭了过去,而手紧紧握在剑柄上随时都有拔出的可能。
妙真今日喝酒喝得比较急比较猛,再加之是兰陵酒与阳春酒混着喝的,所以妙真现在已经有些微醉三分。妙真也不顾忌什么,就着现成的酒桌趴着就要睡去,这一睡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酒馆里没了人,掌柜的轻手轻脚地走到妙真跟前,把耳往妙真头前贴去。
“有事?”妙真丝毫未动,含含糊糊的喃呢了一句。
这可把掌柜的吓坏了,耳闻妙真刚出了一点声响,那掌柜的身子就只往后倒,一连退了三步才又站稳住了。掌柜的抚了抚胸口,顺了道气,道:“额……姑娘……没事,没事。就是看您就在这睡着了,怕您着了凉。”
妙真像是没睡醒又像是还有些醉,人是迷糊的,把头抬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边揉边道:“这太阳还没下山,酒馆里的人呢?”
掌柜的慢慢潜到妙真身后,道:“今个三机观有事……大家伙都去那了。”
妙真揉完眼睛又扣扣头发,“今个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能有什么事。”
“许是……”就在呼吸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