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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竟是又后退了一些距离,四下喝动不停,搞得纷乱不已,他们开始在那里扎营起来。
张士信也是看到,那元人喇嘛本来想有些动作的样子,却给旁边的似是元人先锋主将的人阻止了。
张土信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城头上没有准备完毕,如果元人骑兵现在不顾一切的,想要抢攻,都是下马攻城的话,只怕集庆这里也会是很难受的。
毕竟这等元人的蒙古骑兵非是等闲,他们并不都是只能坐在战马上面手使长枪的单纯骑士,他们从小还会使用蒙古弯刀,更有人坐在马上也不使长枪,只用弯刀的骑兵,就可见他们的厉害。
因此他们步下战力并不比马上差多少,不然,元人不也可能灭掉当时尚有许多大城可守的南宋,而能入主中原了。
不过,看来,他们的粮草辎重什么的,应该还在后面,那些东西都是比较笨重的,都没有能跟上骑兵过来,估计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马上攻城吧。
包括张士信在内,大家都对元人的战法,基本有一些了解,故此大家也知道这些事情。特别是徐达,更是来到集庆后,就尽量将自己了解的元人的一些作战情形告诉大家。
徐达更是一直准备各种守城物资,那些什么石灰,人畜粪便之类,更是收集了许多,可惜集庆先前的投石机被元人损坏殆尽,不然此时,那些元人骑兵正在投古机射程之内,足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
原来先前那元人也是素有防备,并不许集庆城这等大地方的城头设置投石机,连会制作生产的工匠也是全部迁往大都,一旦发现有这等样人私自流动过来,立时抄家下狱,管制得甚是严密。
现在集庆城中,都是在日夜赶工,多多生产箭矢,收集相应的物资,更从外面别的地方请了能人巨匠,在那里修理和新造投石机,以作应用。
现在大家都希望先将元人大军阻于城下,再想办法击退或是击溃元人大军,毕竟谁也没有敢去想,以区区八万之兵,要将这二十万元人大军全歼于城外这种不太可能的事情。
。。。
张士信带领众人下城商议。
这城下离城门不远处,倒是有一处院子,本来是个有名的布店,在徐达的安排,派手下给了老板一定补偿,就征用了下来。
这里作为了暂时的指挥地方,也就是相当于是中军大帐的地方。
这自是由于张士信和徐达众人,也是为了便于指挥调动方便,也就没有去各部的大营,而将指挥的中心设在离城门最近的地方。
大家很快走到屋里,分别落坐,就讨论起当前的形势来。
他们在屋里讨论的很长一段时间,却是没有讨论出好的对策来,大家的意思也都还是集中在先按兵不动的观点上。
徐达虽然满腹计谋,可毕竟集庆的精兵太少,特别是骑兵,仅仅三千之数,无论如何厉害,正面相抗,怎么也解决不了城外的五万元人精锐的蒙古骑兵,他自是也不赞成到轻易城外野战。
不过,徐达到底是经验丰富,他提出了,可让现在守城的军丁休息,让城里的平民和一般维持治安的部队上城防守。这自是因为初期的战斗,基本只是做些投掷工作,没有必要让这些精兵无谓的消耗在这种战斗中,还不如作为机动部队,在有城头吃紧的时候,拉上去突击一下,那样会有效得多。
张士信稍稍犹豫了一下子,也还是下定了决心。他虽然不太下得了这个狠心,让普通百姓上城防守,可一想到那元人大军,确实要保存每一分精锐的实力,以利连续作战。
如果集庆城破,那元人向来对抵抗他们的地方实行屠城,所以百姓也是不能幸免,故此,徐达一提议出来,他考虑了一阵子,还是同意了这个有些无奈的办法。
只要集庆城在,总能多保留些汉人的元气,张士信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他也有些明白过来,徐达能这么决定,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些干系,才是不顾一切的施展各种手段,以便取得最后的胜利。
随时候命的传令兵,很快就将这个决定传达了下去。
张士信他们见也没有别的可以讨论的了,就跟着出来观看。
看来这阵子,集庆知府向文才的工作做得甚有成效,应该是将元人大军的残暴,早已经四处宣讲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只是没有说集庆即将面临围城的危险。
元人大军的那二千轻骑兵被徐达率领的骑兵营千人队消灭的时候,向知府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派人城中四处大张榜文,并让人宣读,自是让集庆百姓都知道了元人大军就来来临的事情。
此时虽然接近傍晚,但这让百姓上城的消息一旦传达下去,立时就有许多人,直向东城这边走来。
他们中间,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刚能走路的孩子,还有各种年龄的妇女,他们都是一脸肃然,飞快的,又不带慌乱的走了过来。
他们都是早早知道了元人大军来临的消息,也不肯听从向知府的劝告,从集庆城南边往平江一带逃亡。
这自是他们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又知道尚有自己的子弟仍在防守集庆,更有些明白事理的人,懂得一些事情,知道元人终旧不会放过江南汉人,更加愿意协助守军们在对抗城外的元人大军。
张士信看得心中感慨万分,旁边正站着刚赶过来的向知府,只听向知府也是激动的说道:“列位将军呀,你们看看,这些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只是知道了一点点的事情,一听是元人大军前来攻城,便不顾生死,愿意防守城池,可谓壮哉。”
张士信还没回话,徐达飞快接道:“是呀,当是我跟随朱大帅从濠州起兵,也是在乡募集乡人,只一贴告示,说是要反抗元人暴政,一天就来了五百多人。”
张士信看着这些人,终旧觉得心时过不去,轻轻问徐达道:“可不可以将这些百姓分别开来,不要让他们也有无谓的伤亡呀?”
徐达听张士信这么一说,也是低头想了一下,就叫过传令兵,吩咐道:“让城中维持治安的部队和百姓中的青壮年上城头,准备防守元人攻城;老人和妇女,还有十四岁以下的人,统统只在城下做些力所能及的搬运工作。”
他这简单的吩咐,倒是条理分明,大家一听,也觉得甚有道理,心中的不安的想法,也是略略少了几分。
毕竟,包括张士信在内众人,都是从参加反元义军那一天起,将生死之事已经看开。可要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们,代替他们去防守城头,即使知道现在迫于形势,没有其他好的办法,那心里也是非常难过,深感不安的。
特别是徐达,他素来就有大志,想要将这些铁蹄踩在中原大地上的异族,彻底驱除出去,恢复汉人江山。可现在居然出现这种情形,不能保一方平安不说,还让老百姓们置于动辄生死的关头,这个决定又是他提出来的,他那心里比别人更加难受。
大家看着东城这边越聚越多的人群,心中只觉得势血上涌,都恨不得化身千万,那么杀出城去,击溃那些前来犯境的元人大军。
张士信到底是修炼道术的人,一看大家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连忙喊道:“大家别看了,我们且进屋说话。”
他一手拉着向知府,一手拉着徐达,又当先回到屋里。
其余众将,见领头的人都进屋,也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进屋。
张士信见众将慢慢的也走了进来,见他们脸上尚有一些激动的样子,那脸上仍是略略发红,心中一动,猛然想了起来。
这自是张士信一见众将的样子,又记起元人居然不带粮草辎重,敢于轻骑前来,必然有些缘故,这才又想起先前抓住的宗耳多来。
先前元人大军来得凑巧,张士信也不顾不得详细审问那宗耳多,这会稍有空隙,也就自然的想了起来。
他向大家一说,徐达自是命令手下,很快将宗耳多从关押的地方,立时提了过来。
那宗耳多只是刚被关押一阵子,那形容模样立时委顿了许多,他一见到张士信,又看到四周许多将领,都是一个个神情不善,他脸上立时变色,口中结结巴巴喊道:“大人啦,不……不要杀我,我全说了……我全说了。”
大家也是愕然,没想到这宗耳多如此脓包,居然什么话还没有和他说,他自己就主动告饶,想要如实招认了。
众人都没想到,刚才他们这一阵热血上涌,不止是脸上发红,那眼睛也有些发红了,那就是要择人噬的样子,这宗耳多虽然道力被封,那眼力还是有的,一见众人的样子,以为是小命不保,阴差阳错之下,这才要全部招认出来。
张士信一听果然如此,立时冲那将要瘫倒在地的宗耳多笑了笑,这才轻声说道:“宗耳多,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要你性命的,只要你老实的告诉大伙,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我包你性命无忧。”
那宗耳多倒是知道,这张士信像是个大官的模样,他见张士信说话轻声轻气,并无恼怒的样子,也是精神一振,稍稍站直了身子,急忙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先前,他果然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那也是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他和师兄宗日多,偷偷来到集庆,其实主要并不是来用那化形大法来害人的,起到骚扰集庆,搞乱人心的目的。
这等事情只是他们要做的事情之一,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却是探听城中主要大将及知府向文才的生辰八字。
这才是他们听得上面吩咐,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做的事情,甚至上面说他们两人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死掉一个人,也是这件事情办到。
前一阵子,在那宗日多受伤已前,他们已经将知府向文才和东城守将徐达的生辰八字探听,后来还要继续探听,不料宗日多因为化形大法为张士信所破,意外受伤,这才带了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自行回去。
而宗耳多怕上面责怪,这才留了下来,想一边捣乱,一边再探听些重要将领的生辰八字再回去,也是没有料到,会被张士信所擒。
宗耳多一五一十,说了许多话后,他倒也没分辨,是他没来得及说,还是他不敢说,大家心里自然都知道,必然是事干重大,这宗耳多才有所保留。
张士信听得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久在江湖行走,自然知道这等邪门玩意,一对照城外的情形,他也知道这定城外那两个新来的元人喇嘛有些关系。
他顾不得再隐瞒什么,伸出手去,一指将那宗耳多点晕过去,将宗耳多往旁边一放,就将飞剑取了出来。
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下,他催动飞剑,发出道道银光,就在地上穿凿起来。
他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搞出两个人形大坑来,他一指地下的两个大坑,抬头和向知府及徐达说道:“向知府,徐达兄弟,你们两人赶快躺进去。”
他那声音都是有些不自知的抖动起来,他也是浑然不觉。
。。。
张士信话一出口,虽然他的声音有些抖动,周围的人也还是非常纳闷,那向知府自然也不例外,他有些迟疑的没有动弹,只是呆呆的看着张士信。
反倒是徐达十分干脆,他知道张士信肯定不会对他有不利的地方,又听出张士信的话声有异常的地方,他也没有多想,跨前了几大步,就走近两个土坑打量起来。
原来他比向知府向文才的体格要高大粗壮不少,他自是要打量一下,看看是哪一个是自己的。他看得明白后,走那一个显得要宽大一些的土坑前面,抬起脚来跨了进去,四下又看了一下,就那么躺了下来。
徐达一躺进去才发现,那土坑的高度差不多正与他的脸部相平,也就是说恰好可以将他掩埋起来,
徐达见旁边的向知府还没动弹,也不顾自己尚且躺在土坑里面,招呼向知府道:“知府大人,我大哥他不会害你的,你看我已经躺下来了,你依我大哥的吩咐,快躺下来吧。”
那向知府也是猛然听得张士信如此说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他现在一听到徐达这样说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发烧的感觉。
向文才也知道,如果再不躺进去,那就真的成了像是认为张士信要谋害他的意思了,他也顾不得了,冲张士信一点头,也跟着躺到另外一个土坑里面。
张士信见他们两人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动心思,反倒将刚才突如其来的烦恼放下,他也是笑笑说道:“两位,你们放心,这都是有备无患,免得待会吃了亏去。”
张士信还是有些紧张,也不向大家说明白待会要吃什么亏,是为了什么事情的缘故。他话声一落,立时想到别的事情,又叫过那李达开说了几句。
张士信这时候,那说话声音洪亮,虽说是专门吩咐李达开的,可这屋里的人都听得明白,知道他是让李达开领人去背好七八袋米来。
李达开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刚刚听完张士信的吩咐,立时就走了出去,他自是叫人背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