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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神秘人对参霞派有大恩,米易初不敢出言跟他顶撞,只得恭敬地听着。
丹云跟米易初一样的心思,也是没有反驳,不过心头却大不以为然。
当日在诛除狼妖之时,这神秘人曾经现身痛斥丹云的错误思想,让丹云对这神秘人渐渐产生了一些不满。若不是这神秘人对参霞派有恩,他真想跟这神秘人好好理论一番。
没想到事隔多日,这神秘人再次出现,而且一出现就用一副老气横秋、自以为对参霞派有大恩的语气,对他们痛加责骂,左一口“妖孽”,右一口“妖孽”,把自己当足了是参霞派的长辈;不仅对丹云骂不绝口,还对米易初这一派之长多加指责,责怪他统领无方,竟然让门下出了个胆敢跟妖族相恋的败类,而他还不制止,反而要支持他与全天下为敌,置参霞派的大局于不顾,当真是糊涂透顶、混账之至!
听着那神秘人滔滔不绝地痛骂,丹云对他越发反感。不过他所说的“顾全参霞派大局”这一点,丹云倒是深深赞同。
自己爱上一个妖族女子,犯了大忌,成为众矢之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犯不着拉上参霞派这么多人来趟这趟浑水。
这些同门的厚谊,他只能心领,却不敢真要让这么多人陪着自己与全天下为敌。就算这神秘人不出现,丹云也打定主意要劝退这些同门,如果实在不行,他大不了和泪倾城一走了之,总之不能让参霞派因为自己而遭遇不幸,成为天下的公敌。
于是,丹云不顾那神秘人正骂得兴起,朗声道:“各位同门,丹云深深感谢你们对小弟的支持。只是今日之事,是我和泪倾城的私事,你们的好意,我二人心领了,但是且请你们退下,不必因为小弟之事,把你们搭进去。”
泪倾城也柔声对周围的参霞弟子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虽然只得寥寥数语,但是其中感激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混账东西,你还敢口出妄言!还不速速远离那妖孽,跟天下英雄道个歉?”神秘人见丹云毫不悔改,心头火起,骂得更加厉害。
饶是丹云对这神秘人心存感激,也因为这神秘人自恃有恩于参霞派便对参霞派众人颐指气使的做派而不满,愤声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那神秘人没有料到丹云竟敢出言顶撞,气得浑身都在哆嗦,戟指对着丹云骂道:“好哇,你羽翼丰满了不是?再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是?”
丹云忖道:瞧这神秘人的口气,还真把自己当成参霞派的大恩人,这种挟恩图报之人,实在不值得我如此尊敬。
那神秘人见丹云竟然全没反应,气得更加厉害,对米易初和一干参霞派人众喝道:“丹云这小子疯了,难道你们跟着他疯吗?还围着他干什么,还不给我退出去?”
参霞派弟子全都望着米易初,见米易初没有反应,一个个都定在那里没有半分动作。
米易初也没有想到这个恩人竟然会如此不客气,对他和参霞派之人发号施令,听到神秘人让他们退开,他踟蹰着没有动静,而唯他马首是瞻的参霞派弟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那神秘人此时已经可以说是暴跳如雷了,连声道:“好好好,你们都反了不是?都长胆了不是?”越说越是愤激的他,陡然一把扯下罩住头部的布巾,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
看到这张脸庞,参霞派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个露出本来面目的神秘人。
那神秘人竟然是参霞三老中硕果仅存的曾义!
在参霞派众人的认识中,这参霞三老之一、身负重伤以致功力尽丧的曾义,应该还在参霞山云龙洞中沉睡,等待天地劫碎片疗治他受损的经脉,一直要等到三五年之后才有可能完全复原。没有想到曾义这么快就已经伤势尽愈,并且还能在参霞派遭遇危机时出手相助。
此刻,离曾义醒来最乐观的估计——三年的时间都还有大半年,而曾义却早已经从沉睡中醒来,并且瞒着参霞派众人活动了一年有余。
原来,当日丹云将天地劫碎片炼化,供曾义服用,然后将云龙洞封闭,等待曾义在天地劫碎片疗治下慢慢恢复过来。
本来,按照他们的预期,曾义受伤太重,经脉俱损,这一番疗治怕是需要至少三年的时间,但是天地劫碎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至宝,而且这至宝还被丹云炼化成乳状,供曾义服下,这就让曾义成为所有拥有天地劫碎片的人中最特殊的一个。
其他拥有天地劫碎片之人,莫不是将天地劫碎片存于丹田,将这碎片作为其灵力滋生之源,而本身灵力跟天地劫碎片还是泾渭分明,互不相干。这样,这些人虽然也修为大增,但是却没有充分运用天地劫碎片的力量。而曾义却跟这些人使用天地劫碎片的方法大不相同。
首先,他并没有偱别人的做法,将天地劫碎片存于丹田处,而实际上他也做不到这点,因为他的一身功力已经尽丧,根本就无法炼化这碎片;
其次,他本身经脉俱损,体内一丝灵力也没有,其灵力来源完全依靠天地劫碎片,这样也免去了天地劫灵力和本身灵力出现配合不当的麻烦;
最后,最为重要的就是,这碎片是经过丹云炼成乳状,然后曾义将之服下。如此一来,曾义就比任何人都更彻底地吸收了天地劫的力量。
被他服下的天地劫碎片,不但治好了他严重受损的经脉,而且让他脱胎换骨。
因此,曾义才能仅仅半年时间不到,就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而且功力尽复,并且还大胜从前。
他现下的功力,完全抵得上没有获得天地劫碎片之前的三大宗主,只可惜三大宗主因为天地劫碎片之故,功力又再次提升,因此在参霞山的斗法中,曾义才没有讨到好处,反而被沈书正给击伤。
刘嘉看到曾义出现在这里,心头大奇,惊讶地问道:“曾师叔,原来那个神秘人就是你啊!”
曾义冷冷道:“你还知道我是师叔啊?为什么要陪着丹云这小子疯,干些与天下为敌的傻事?”言毕,他用更为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围在丹云和泪倾城身侧的参霞派众人。
所有参霞派的人,被他眼神一扫,全都低下头去,再也没了方才的勇气。
就连对神秘人不满的丹云,在见到这总是以长辈口吻教训他们的神秘人,竟然真是他们的长辈之后,也没了任何言语。只是,他仍不肯松开被他牢牢握在掌心的那只纤纤玉手。
第九十六章 逐出门墙
看着一众参霞弟子哑口无声,曾义厉喝道:“你们还犹豫什么,还不给我速速退开!”
被这威严的长老一喝,原本斗志昂扬的参霞众人全都敛去身上斗志,一个个眼睁睁望着曾义,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曾义的命令。
看到众人仍然踟蹰不退,曾义脸上的寒色越发显得冰冷:“怎么,莫不是我这个执法长老已经不被你们认可了?”
听到曾义如此一说,参霞众人全都浑身一震。
这次前来参加玄门大典的参霞弟子,除了几个是扩派之后征召的外,其余皆是派中旧人,对这威严的执法长老全都充满了敬畏,此刻他这么一问,不啻于指责众人犯了“逆上”的大罪。
玄门当中最重遵上。因为道法精深,非个人之力所能参悟,往往需要派中精英耆宿、长辈高人提点,才能顿悟玄机,从而提升修为;不然就有如暗夜行路,浑不知是否走的正途,费去莫大周折而进境甚微。
因此,一个门派当中的有道长者,是最为门人弟子所敬重的。此刻曾义的话,无疑是说他们质疑他作为派中长老的权威,这如何不令众人惶恐?
曾义看着这些人惶恐的神色,喝道:“既然还认我这个长老,还不从速退下?”
这一次,参霞派众人全都变得十分听教,在米易初带领下,鱼贯从丹云二人身边退开,临去之时,个个带着爱莫能助的神色,跟丹云道别。
本来围住参霞派的数千修真者,看到派中长老喝令他们退下,自然也不好再与这些人为敌,自动闪开一条通道,让参霞派众人退出去。
等到参霞派众人退走之后,曾义对四周抱拳道:“老夫参霞派执法长老曾义,谨代表敝派掌门向天下英雄赔罪。竖子无状,与妖类结交,还妄图跟天下英雄为敌,实在是罪过,希望各位本着同道之意,能够不计敝派之罪,捐弃前嫌,共同商议对付妖神之策。”
这些修真者看到参霞派长老亲自请罪,而彼此之间并无过节,也未动手酿成不可挽回的过错,全都息了和参霞派对敌之心。而这些人中唯一与参霞派有仇的博聚堂,堂中自沈书正以降,全都负了重伤,也没心思再作追究,于是这场纠纷就这样揭过了事。
空寂道人和紫尹眼看众人群情激愤,就要对泪倾城群起而攻的时候,丹云竟然不顾一切地选择了和泪倾城并肩而战,而参霞派众人也义无反顾地加入到支持丹云的行列,准备和在场的数千修真者开战,双方之间战云密布,让这两人顿时急得头痛,正欲劝说双方,不料曾义突然出现,喝退了参霞派众人,免去了这场危机。
这一下,空寂道人和紫尹才松了一口气。
曾义看到众人都已退去,只余丹云立在妖女身侧,右手还紧紧抓住泪倾城的左手,一副死撑不退的样子,心头那把怒火当下就爆发了出来:“孽徒,你还执迷不悟吗?还不退开,跟天下英雄赔罪,将你身边妖女除掉?”
望着自己的恩师一脸怒容地喝骂自己,丹云变得怔怵起来。
面前,是参霞派硕果仅存的长老。
身旁,是美艳绝世,遭遇凄惨的妖族异类。
望着这位清瘦的老者,丹云脑中不禁浮现出当日神来峰头惨烈的一幕:参霞三老受伤抛飞、刘景洪当场殒命、米放重伤不治、曾义功力尽失。
当日情形历历在目,而如今他却要悖逆不惜性命搭救自己的长者之命。
这,应该吗?
想起自己当日因为感于参霞派长者的高风亮节、不畏强权,因而萌动了投身参霞学艺的念头,从此成为了参霞派一名弟子,开始了自己的修道生涯。
这其中,作为自己授业恩师的曾义,因为身负重伤,缠绵病榻,并没有传授多少道法玄功给自己,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现在,曾义让自己退开,与泪倾城划清界限,甚至让他对泪倾城出手,以明“人妖不两立”之志,自己应该遵从吗?
在两相为难的丹云眼前,仿佛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一灯如豆,石壁森然。
在孤绝凄清的深牢中,一个绿衣女子,不甘地面对囚笼生涯,心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烈焰,寻思着脱身之策,筹谋着解禁之方,一晃百年,其情不减;
道左相逢。
妖力被禁的女子,冷然面对众人围攻,其志不堕,戮力以抗;
幽寂山洞。
美人如泣,婉婉道尽自身恨事;
万妖秘窟。
婉转峨眉,孤身以探;为报血仇,浑不惜身。
……
和泪倾城相识以来的种种回忆,一幕一幕地在他脑中飘过。
对这个心志坚毅、遭遇凄惨的妖族女子,丹云已经是情根深种,又如何能够依从曾义的吩咐,和泪倾城划清界限,甚而出手相向呢?
在听到曾义对丹云的命令之后,泪倾城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
虽然她对人情世故不是很了解,但是尊师重道这一节,她还是十分清楚的。
看到丹云怔在面前,半天没有言语,泪倾城将自己的素手从丹云掌中挣脱,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照你师傅的话做吧!”
听到泪倾城的话语,丹云惊愕地望向这个绿衣女子。
虽然,她的话语里没有夹杂丝毫感情,但是丹云知道,她的那颗心,已经对他们这段好不容易才萌芽的感情做出了宣判。
从此之后,她将是孤身一人,独自面对所有的人和事。
而他,再跟她没有半分瓜葛。
只是,这样的结果,是他丹云想要的吗?
看到丹云还没有任何动作,曾义再次喝骂道:“孽障,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丹云的目光循着曾义的声音望去,入目的,是一张充满恼怒的面容。
曾义清瘦的脸上,已经涌现出对他这个孽徒深深的失望。
丹云觉得,自己已经犯下了大错,让关心自己的师长,心为之碎!
这一刻,丹云觉得头痛欲裂!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是听从师傅的吩咐,跟泪倾城分开呢?还是遵从我内心的愿望,继续站在泪倾城身边?
一边是如海的恩情,一边是不舍的情丝,无论选择哪一边,被舍弃的那一边,都会令丹云觉得心里难过非常。
曾义愤怒的面庞,泪倾城平静的玉容,在丹云眼前来回变幻着,越来越快,越来越频繁,到了最后,丹云的双目已经变得迷离起来。
他,已经被这个两难的选择给困住,深深地沉溺其间,良久,良久。
这一刻,峰顶数千人竟然谁也没有言语,谁也没有动作,只余一个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