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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饶?”公孙敖大吃一惊,怒道:“你竟敢谋逆!”
宗饶冷笑道:“公孙将军,刘彻大势已去,你还是趁早弃暗投明吧!”
公孙敖无心和他废话,喝道:“拿下!”
两名侍卫怒斥出手,与宗饶翻翻滚滚战成一团。
一阵精光刺眼,院墙外突然涌入数十个狂舞飞转的赤色光轮。
“兀孽轮!”
李少君面色微变,手中的桃木剑幻动出一圈圈由小而大急遽扩展的青色光环,与赤轮凌空交击,迸发出团团光澜。
“呜——”半空中炫光一闪,现出两道灰影,如苍鹰般扑向小楼。
公孙敖和平阳公主齐齐出手拦截,与来人战在一处。
“任天龙、沈云虎、莫人凤!”李少君手横桃木剑,望向赤轮射来的方向,朗声道:“原来是霸王会的三大长老连袂驾临!”
又一道灰色身影掠上墙头,是个身材瘦削的老者,冲着李少君哈哈笑道:“李兄,久违了!”手中法杖一颤,浑圆的赤芒如撕裂天幕的血电般轰落。
不远处,公孙敖与三大长老之首的任天龙连拆三招,丝毫没有捡到便宜。
这任天龙约莫四十余岁,相貌古雅举止潇洒,宛如一位饱学硕儒,却是当年括苍越女剑宗的顶尖高手之一,十余年前由于争夺掌门宝座失败,一怒之下反出越女剑宗转而投靠霸王会,被项岳奉为上宾。
经过十余年卧薪尝胆的苦修,他的“回风舞柳三十六式”已臻炉火纯青之境,手中古剑“朝歌”青芒如叶挥洒自如,在华丽飘逸的剑招之下,暗藏无数杀机。
公孙敖暗吃一惊,一面与任天龙周旋,一面偷空观瞧四周战局。
只见平阳公主的五行法术层出不穷,和霸王会长老莫人凤斗得难分难解,而李少君和沈云虎这两位当世阴阳大家,亦是你来我往平分秋色,照这势头打下去,三、五十个回合内,任何一对都难见分晓。
他心中一急,体内白光奔涌,幻出一头麒麟,朝任天龙头顶扑去。
“玉麟神罡!”任天龙低嘿一声飘身飞退,身上翠华盈动幻化出滂薄碧波。
公孙敖趁机抽身跃上小楼,站在屋外叫道:“陛下!”
“轰!”陡地绿焰翻腾,杀气锐啸,点点乌星如从天而降的流星雨般袭向公孙敖。
公孙敖吐气扬声,手中碧海丹心剑一式“千树银蝶舞”使出,光华萦绕纵横交错,将射来的千百点乌星击落,只觉右臂一阵酸麻,后背“砰”地撞在墙上。
烈日之下,光焰如海,项岳率着霸王会硕果仅存的两大八方使卓南玄与苗奕琰御风杀到,又一记“绛星印”拍向公孙敖。
“铿!”
斜里剑如龙吟,皎洁柔和的碧色剑华犹如白云出岫,截住汹涌暴戾的点点乌芒,一道人影已挡到公孙敖身前。
“清醒真人!”项岳瞳孔收缩,恨恨望向来人,耳边却听又有人道:“还有老朽!”
“哧——”一束灿烂夺目的金色箭芒似闪电裂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项岳咽喉射到,人还远在十数丈外,凛冽的剑气却已迫在眉睫!
“峨眉铁冠!”
项岳终于动容,隐隐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绝大的陷阱里。
他无暇分神多想,从背后掣出一面黑色大旗,“呼”地迎风飘展,腾起光焰,卷向激射而来的金箭。
“砰!”一串光澜炸散,金箭被黑旗绞碎,项岳人在空中无处借力,亦被震得往后飘飞三尺。
公孙敖见清醒真人和铁冠真人这两位仙道泰斗齐齐现身,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喊道:“陛下!”转身便要推门闯入屋内救驾。
哪晓得屋里刘彻的声音喝道:“朕没事,你们谁都不准进来!”
公孙敖一怔,凝神查探屋里动静,听到刘彻的呼吸声一如往常,不像受伤的样子,只得应道:“微臣遵旨!”回过身挡住扑上楼来的卓南玄、苗奕琰。
任天龙见势不妙,刚打算出手相助,猛听背后一位女子柔软动听的声音叹息道:“任师兄,你走得太远了!”
任天龙一凛回头,看见一位容颜清丽,风华正茂的蓝衣女子飘然行至,正是括苍越女剑宗的掌门——妃雨轩!
十年前,他正是在与这位小师妹的竞争中意外落败,才含恨远走霸王会,此刻重逢,端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阴冷长笑道:“好啊,连你也做了朝廷鹰犬,将越女剑宗列祖列宗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妃雨轩摇摇头,沉静道:“任师兄可知,这次长安之行,我是专程为你而来?”
“你早知道了?”任天龙愣了愣道:“不可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帮着别人算计大汉江山,却不知这点阴谋早已被天子洞察若明。”妃雨轩说道:“前日我与铁冠真人、清醒真人已和刘彻暗中会面过,没想到你们果真来了。”
任天龙往小楼上瞥了一眼,嘿然道:“你以为一切都在刘彻的掌握中吗?也许过了今夜就要天下大变了!”
妃雨轩道:“任师兄,随我回括苍山吧。以往的事,就当是一场过眼云烟如何?”
“作梦!”任天龙断然拒绝:“十年了,我朝思暮想能一雪旧耻,今日你我既然狭路相逢,什么话都不必多说,看剑!”左手剑诀一掐,古剑朝歌春风拂柳般翩然飞掠,攻向妃雨轩的眉心。
妃雨轩秀眉微蹙,心知任天龙已无可救药,心下一声暗叹,拔剑招架。
两人同门数十载,不知曾经切磋过多少回,今日是阔别十年后的再次相逢,两者相争又非仅是为了单纯的师门恩怨,交手凶险更胜从前百倍。
可刚过了十多个回合,任天龙便心中一寒,道:“你已参悟了《猿祖宝典》?”
妃雨轩道:“小妹资质驽钝,静修十年也只是小有所成而已,如果任师兄那日没有负气离山,今天的成就当远在小妹之上。”
任天龙又妒又火,冷笑道:“少说风凉话,任某未必就会输给你!”
然而话虽这么说,他的剑势却渐渐被妃雨轩压制,对方那柄“绝缘仙剑”中仿佛有一束束看不见的力量,如丝如缕向外散发,春蚕织茧般不断缠绕穿梭,令任天龙的“回风舞柳三十六式”束手束脚,渐显凝滞。
就这工夫,院外马蹄如雷汹涌踏到,高不识银盔银甲英姿飒爽,率领八百骠骑风驰电掣而至。
平阳公主见状下令:“高不识,围住小楼,走了一人本公主拿你是问!”
“得令!”
高不识一举直鹰枪,八百骠骑顿时将小楼围得水泄不通!
项岳凛然一惊,晓得大势已去,以他的自负,也明白一旦身陷骠骑营重围,万难全身而退,更可怕的是号称当朝第一仙道高手,大汉擎天柱石的大将军卫青至今尚未现身!
尽管他不相信卫青闭关多日的传言,可眼下倒宁愿相信确有其事,若是此人再插一手,只怕霸王会精英尽出的这些精锐战力,都要葬送在此。
但楼内情形未明,更不见纪醉若的消息,他纵然再急再忧,也只能咬牙硬挺!
“来吧!”一展百年前西楚霸王睥睨四海,威震天下英豪的盖云战旗,他朝着清醒真人与铁冠真人宏声喝道:“能与两位仙道翘楚一决雌雄,项某死而无憾!”
铁冠真人冲着清醒真人微微一笑:“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先上。”
清醒真人苦笑:“我有跟你争么?小心他的‘云旗十八舞’,可别在天子驾前丢人现眼。”
铁冠真人抬手举弓笑容一敛,徐徐道:“项会主,老朽只射三箭,分别唤作‘暮雨’、‘夜光’与‘霞照’。请了——”
手指一捻,一支翠绿色的玉箭像变戏法似地搭在弓弦上,缓缓拉满对准项岳。
一蓬橙色的光华从他的身上冉冉蒸腾,流淌在指尖袖角,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一般让人窒息。
“嗡!”
弓弦一颤,箭已消失。
项岳眼前一暗,好像天色骤然阴沉,浓云密布幻象频生,幽暗的光线里,所有的人物与景致刹那隐没,这一刻,只有他独自伫立在空旷的天地间。
黄昏的细雨纷纷扬扬地飘起,不带一丝一毫的杀气,从天上,从身周,甚至从脚边幕天席地而来,一如细雨润清尘般的充满诗意。
“咄!”
黑色的盖云战旗光雷怒绽,一束飓柱冲天而起,像一头要顶破苍穹的乌龙,威压四野,罡风跌宕,细雨纷纷被吹散,天色却更黑了。
“呼——”
黑暗里,雨丝不见了,一道璨若星辰的银白色光芒撞破飓柱笔直下冲,轰向项岳头顶。
第二箭“夜光”!
“喀喇喇!”
项岳上方光澜爆裂,一道道盖云战旗凝铸的巫罡,被银芒摧枯拉朽般地破去,箭锋呼啸已在眉睫。
“碎!”项岳身躯沉稳如岳,横举旗杆迎上银芒。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银芒四分五裂,项岳低哼晃身,苍白的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陡地,千万束绚丽多姿的金色霞光,从空中照耀下来,黑夜瞬息隐去。
项岳深吸一口气,强按奔腾的气血,抬头仰视浩荡霞光,手中的盖云战旗孤注一掷地盛绽出层层叠叠如潮如云的浓烈光海。
“小悦,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底深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隐忧如火烧灼。
小楼上,纪醉若和虞凤至激战正酣,即使屋外打得天摇地动也毫不理睬。
爆星咒、蜃楼咒、五弦斩……纪醉若几乎竭尽全力,可依旧无法挫败那堪比花娇的神秘女子。
她用琵琶向埋伏在外的项岳等人发出信号,也听到了他们的回应,然而仙道三大掌门的不期而至,却将全盘的计划彻底打乱。
但她不甘就此退走,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终于寻觅到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错过今日,一切都将重新归零!
即便不能完全实现预先的计划,即便要付出惨重的伤亡,她也誓屠帝龙!
只要皇帝死了,朝局势必大乱。田玢、刘赐、卫青……不管最终是谁会从这场乱战中胜出,都将无暇顾及南方,也许不用三个月,霸王会憧憬了百年的梦想,就将在自己的手中化作现实。
可偏偏就是这个虞凤至的存在,令她原本唾手可得的梦想正在一寸寸地幻灭。
“铮铮——”
琴弦发出金石响音,琵琶内亮起一蓬十字形的妖艳绿光,点点碧芒爆裂,遽然化作张牙舞爪的冤魂厉魄,扑向虞凤至。与此同时,纪醉若右臂一振,不可思议地猛然伸展数丈,直插刘彻胸膛。
“哎呦!”
虞凤至低喊了声,竟是男人的嗓音。
他的两手在胸前不断变换出眼花撩乱的仙诀,指尖纯白的圣光漾动,拖曳出一缕缕轻柔光束,似千百银色飘带满空起舞,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那些冤魂厉魄的幻体每被白光穿过,登时便如凋零的花瓣般涣散泯灭,弹指间已被扫荡一空。
“砰砰砰!”
十数道白光轰击在纪醉若插向刘彻的纤手上,炸开蓬蓬光花。
纪醉若如雪洁白的肌肤上现出一点一点绿色斑痕,虽然在被肉眼捕捉到之前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可她出手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到最后就如手腕上悬着万钧重石一般,每向前挪进一寸,都显得无比艰辛。
虞凤至趁势闪身挡在刘彻面前,右手立掌如刀,切向纪醉若手腕。
“砰!”双掌相交,庞大的罡风往两侧迸涌。
“喀嚓喀嚓——”
屋里的豪华陈设在掌风激荡中支离破碎,纷飞四溅。
轰隆一响,宽大的香榻亦禁受不住罡风的催压,断裂散塌,露出藏在塌下暗格内的男子身体。
他双目紧闭,像是中了某种巫术进入假死状态般,既没有呼吸,更不见心跳,若非亲眼看见,纵然耳目敏锐也无从察觉他的存在。
“咦?”刘彻躲在虞凤至背后,视线从那男子脸上扫过,忍不住惊异低呼。
这家伙的相貌打扮竟和他一模一样,摆明了就是一个“赝品”。
“李代桃僵!”刘彻冷哼道:“可惜朕天命所系,任尔等机关算尽也难动我分毫!”
纪醉若紧咬贝齿与虞凤至双掌相抵,抵御着对方排山倒海的王道掌劲,已顾不得理会刘彻的讥诮。
虞凤至唇角浮起一缕苦笑,劝道:“纪小姐,你也犯不着跟我拼命吧?”
纪醉若只当虞凤至是在挖苦自己,左手猛从琵琶中抽出一柄细长软剑,皓腕一振抖得笔直,锐啸声中直刺虞凤至胸脯。
虞凤至身形稍稍后仰,卸去少许纪醉若的掌劲,左手翻腕一扬亮出竹笛,“叮”地架住剑锋。
两人顿成僵持之局,就算有心收手也已骑虎难下,只得源源不绝地催动各自掌力剑气,以求压过对方。
须臾的工夫,纪醉若和虞凤至的头顶便升起淡淡水气,从两人体内散发出的红白两色光雾充盈交织在屋内,像是随时都会轰然爆炸开来。
“铿!”
谁也没有料想到,一束霸烈雄劲的刀光,在刘彻身后毫无征兆地破壁而出,赫然斩裂虞凤至的护体罡气,以不可一世的姿态往他后脑劈落。
崩溃的墙外,傲然屹立着一名青袍人,用冰冷的眼神端详着自己的猎物,仿似在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