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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忽然面前刀光一闪血花飞溅,一只断手掉落在地。老者痛哼退避,可没等脚下迈出第二步,冰冷的刀锋倏忽而回割破了他的喉管,仅仅两刀,霸王会八方使之一的百度宗便已魂归地府!
一名青袍人挡在卫少儿的身前,颀长的身躯和手中颤鸣滴血的魔刀,令他犹如不可一世的魔神,他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视过霸王会三使,漠然道:“沅不绝,佘隐娘、横连平,你们的死期到了。”
他的嗓音低沉嘶哑,却充满不容置疑的信心与力量,一股冷峻的霸气充盈跌宕,牢牢压制住在场的霸王会三大高手。
卫少儿眸中闪现惊喜的光芒,打量青袍人孤傲挺拔的背影,几乎以为自己正在梦中。
“好刀法!”沅不绝低头瞟了眼百度宗的尸体,抑制心头的怒忿与悲伤,冷然道:“但未必能留得下我们三人的性命!”
青袍人冷笑道:“你的眼光太差,要是项岳在,就不会这么说。”
“你究竟是谁?”八方使排行第四的横连平手握双钩,厉声喝问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一样得死!”青袍人的身影宛若一蓬轻云飘起,刀光就像驰骋在天际的奔雷,快到已无法用肉眼看清。
“一起上!”佘隐娘扬声大叫,软鞭抢先出手,锁向青袍人的咽喉。
没想到青袍人的身速竟快到令佘隐娘的软鞭也追之不及,沉身耸肩撞退沅不绝,挥刀直劈扑上来的横连平。
“呀!”横连平怒声大吼,双钩交错,运起全身气劲迎上魔刀。
“叮!”
脆响如切腐竹,刀锋劈断双钩,闪电般切开横连平健硕的胸膛。
横连平双目圆睁,满脸惊骇与不甘地动了动嘴唇,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吼,直挺挺仰天摔倒,当场毙命。
“废物!”青袍人看也不看横连平半眼,侧身挥刀横切佘隐娘腰肢。直到这时,佘隐娘挥出的青禧鞭刚刚招式用老往回收缩,就是有心招架,也压根鞭长莫及。
“快逃!”沅不绝奋不顾身推开妻子,左掌灌注十成功力拍向魔刀。
“噗!”
青袍人的刀式骤然化推为刺,锋锐的刀芒生生破开沅不绝排山倒海的掌力,扎入他的手心,继而势如破竹劈开胳膊,刀芒一转,自上而下斜斜地从他胸口往小腹方向拉开一道殷红的血槽。
佘隐娘目睹丈夫惨死,险些昏倒。恐惧顷刻占据了她的心神,压过为沅不绝报仇的信念,让她不顾一切往门外飞掠。
她此时方才醒悟,自己面对的,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但这醒悟实在来得太晚。人影一晃,青衣人后发先至挡住厅门,手抚沾满鲜血的魔刀慢条斯理道:“逃得了吗?”
佘隐娘一震,想到这正是自己先前对陈掌夫妇说过的一句话,青袍人原话照搬一字不差,语气里的嘲讽与冷酷却更明显,更让人寒彻骨髓。
她绝望地凝住身形,惨然道:“你我无怨无仇,又何苦赶尽杀绝?”
说出这句话,等同于身为霸王会八方使之一的她彻底向对手俯首称臣。
亲眼目睹青袍人无坚不摧的魔刀和凶狠绝伦的气势,又有几人能够坚持?
“道理很简单。”青袍人如同天生铸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对佘隐娘楚楚可怜的示弱姿态毫不动心,徐徐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秘密?”佘隐娘怔了怔,猛然从青袍人的刀法上联想到了另一个人,骇然叫道:“你是——”
“嚓!”
一朵鲜艳的血花盛开在她的胸前。青衣人不容许她说出口,望着佘隐娘倒下的尸体淡然道:“你还是不够聪明。”
“仲孺!”卫少儿早已吓得浑身颤抖,鼓足勇气向青袍人喊道。
“吓着你了?”青袍人回过身,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温和地说道:“我很多年没有在你面前杀人了。”
卫少儿不知所措地点点头,望着满厅流淌的鲜血与倒地的尸体,一次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昏过去。
“起来吧!”青袍人扔了从门外侍卫手中捡来的刀,上前几步俯身将手递向她。
犹豫了下,卫少儿将颤抖的手送入青袍人的手掌里。
他的手好冷!卫少儿的心不由一动,藉着青袍人的力量站起身子。
厅里一片死寂,唯有她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隔了半晌,等卫少儿的情绪稍稍稳定了点儿,青袍人问道:“你见过他了?”
“他……不认我。”卫少儿目光一黯,涩声道:“我欠他太多。”
“哦?”青袍人神情丝毫没有流露出意外,又说:“卫子夫和刘彻是否知道他的身世?”
“我对子夫说了,想来陛下也已知晓。可是……”卫少儿啜泣道:“他还是不肯认我!”
“没关系,早晚他会叫你娘亲的,相信我。”青袍人轻拍卫少儿的背脊,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卫青会不会有危险?”卫少儿蓦地一顿,急忙问道。
“他不会有事。”青袍人脸上掠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神色,缓缓道:“少儿,今晚你和陈掌便搬到公孙贺府内暂住,等长安花会结束后再回家。”
“这些人还会来么?”卫少儿惊瑟道:“他们会不会对付去病?”
“别问那么多了。”青袍人道:“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我晓得。”卫少儿偷偷瞥了眼地上的尸体,问道:“你这就要走?”
“我还会在长安待几天。”青袍人放开卫少儿,左掌凌空虚劈数下,只听“砰砰砰砰”几声,沅不绝等人的尸体应声爆碎,尸骨无存。
“你……会和他相认吗?”卫少儿的身躯不自觉地抖了抖。
“我自有主张。”青袍人神色微动道:“有人来了,编个谎话,帮我骗过他们。”
卫少儿一惊,举目望向厅外。等到她的目光重新收回想找寻青袍人时,他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弥漫着血雾的空气中。
夏日的月色映照在幽静的庭院里,花草茂密地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从灰白色的砖墙上洒落,绿得让人心醉。
池塘里的荷花开了,一两只蜻蜓围绕着含苞欲放的荷尖轻盈飞翔,从池畔的树上传来声声蝉鸣,驱散白天酷热的暑意。
霍去病一身宽松清凉的丝袍,坐在用翠竹修成的八角亭栏杆上,手里握着一个黑瓷小酒瓶,里面装的是马老板手下商队刚从安息带回的异域佳酿。酒瓶上泛起一层寒雾,显然不久之前瓶里的酒还被冰镇过。(编注:安息大约位在今天的伊朗)
马老板坐在一边,脚下蹲了只浑身毛茸茸的小猴子。他时不时将桌上的瓜果随手抛出,小猴子便敏捷地一跃而起一把抓住,然后抱在胸前一顿狼吞虎咽,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猴子不错。”霍去病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射在那只小猴子上。他单腿屈起随意搁在竹栏上,后背靠着亭柱,嘴角藏着一抹似醒似醉的洒脱笑意。
“是送给厉姑娘的。”马老板抚摸着小猴子身上柔顺雪白的丝毛,回答:“上次来的时候她说想养只猫啊狗啊的好作个伴。正巧有人送来了这只猴儿,我一寻思,不如借花献佛,给厉姑娘一个惊喜。”
“上次来时,我出征匈奴还没有回到长安吧?”霍去病问道。
“是啊。”马老板答道:“府里冷冷清清的,厉姑娘就一个人对着箭靶发呆。”
“发呆?”霍去病怔了怔,随即意味深长地摇头道:“看来每个人都有寂寞的时候啊。”
“霍侯爷也会感到寂寞吗?”马老板发现,似乎他们每次见面,自己对霍去病的称呼都会发生变化,这小子在朝中升迁的速度堪比十年前的卫青。
霍去病悠然惬意地饮了一口冰酒,不着痕迹地回避对方的问题,说道:“侯爷……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招呼这只猴子?老马,往后别这么叫了——生分。”
“好,”马老板眉宇微动,说道:“那往后,私下里我还是叫你‘霍兄弟’。”
“嗯。”霍去病懒洋洋地又喝了口酒道:“我托你办的那批东西要记在心上。”
马老板一口应承:“那还用说,三天内一定帮你购置妥当。”顿了顿又问道:“这是为高小姐准备的贺礼吧?听说她下个月就会嫁给仆多仆校尉。到时我老马定要厚着脸皮再来讨杯喜酒喝。”
“高凡姐姐的贺礼我会另外准备。”霍去病道:“这批东西直接送到卫青府上。”
“给卫大将军的?”马老板一愣,识趣地道:“霍兄弟放心,我绝不会走漏风声。”
霍去病探身,从桌上取了枚干果丢进嘴里慢慢嚼着,道:“很久没这样悠闲了。”
“我老马就没这好命。”马老板羡慕地叹了口气说:“长安花会要开始了。”
霍去病颔首道:“我也听说了,似乎这是长安城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那当然,三年一度的长安花会,堪称一大盛事。上至王侯世家,下到青楼乐坊,都要在花会上派出自家顶尖的舞女艺伎一比高低,看谁能技压群芳,独占‘花魁’。”
说到这里,马老板把声音稍稍压低,道:“据说卫皇后当年也曾代表平阳公主府参加长安花会,一路过关斩将夺得‘花魁’宝座。往后几届的‘花魁’也有不少被选入宫中,成了天子的新宠。”
霍去病晃晃空空如也的酒瓶,问道:“马老板也做青楼的生意?”
“那倒没有。”马老板颇懊丧地道:“我大哥不让碰,说有伤阴德。不过花会一开,赌场的生意也就水涨船高,还有车马行、绸布庄、胭脂铺、金楼……”
他嘿嘿一笑,道:“总之,长安这地方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就瞧你有没有眼光。”
“正好我手头有批珠宝首饰想兑现,由你们鸿运堂的金楼代销如何?”
“霍兄弟缺钱?”马老板道:“那也不必变卖珠宝,回头我就送一千两黄金过来。”
“我不缺钱,但也不怕钱多。”霍去病问道:“你肯不肯帮这个忙?”
“没问题。”马老板一拍胸脯道:“有多少我都收,你开个价就是。”
霍去病摇头道:“不是‘收’而是‘代销’,不然我怕你搬空鸿运堂的家底也买不起。”
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朝马老板勾了勾,后者会意将头凑了上来。霍去病贴在他耳边低低交代了几句,马老板的神情先是有些诧异而后渐渐露出了然之色,长叹道:“霍兄弟,你不经商真是太可惜了。”
霍去病淡然一笑道:“有你老马在,又何须霍某献丑?”突然甩手将酒瓶飞电般掷向那只蹲在地上的小猴儿。
“吱——”小猴儿低声怒吼,身形高高跃起,如一团雪云避过射来的酒瓶,探出右爪,恶狠狠插向霍去病双眼。
马老板阻拦不及,大惊失色斥喝小猴儿道:“马拉桑你疯了,快住手!”
“砰!”
霍去病端坐不动,一拳击中猴爪将它震退,似笑非笑望着马老板道:“越山白猿,当世除了括苍越女剑宗豢养的五六头外,已近绝迹,马老板送给小如的大礼好生厚重,我先代她谢了。”
马老板将那只名唤“马拉桑”的越山白猿抱入怀中,苦笑道:“霍兄弟好毒的眼力,我老马想瞒也瞒不了啦。”
霍去病轻轻抚摸拳头,冷笑道:“用白猿卧底也算别开生面,马老板不必过谦。”
马老板老脸微红,尴尬道:“那我将这头白猿带回去,赶明儿再选别的好东西给厉姑娘。”
“不必了。”霍去病摆摆手道:“留下吧,想在我府中安插耳目的还少了?债多了不愁,何况,我猜小如会喜欢它。”
“是,是。”马老板被捏住疼脚,低声下气道:“霍兄弟大人大量,我老马知道。”
这时候奇凤雨走了过来,说道:“小慈和高凡还没回来。”
马老板如获大赦急忙起身问候,又道:“也许他们玩得忘了时间吧?”
奇凤雨皱眉道:“这些天小慈满城打听千叶永钊的下落。这家伙竟能忍心不再露面,任凭唯一的女儿四处找寻自己。”
“千叶永钊……”霍去病低低重复着那个曾在自己身上留下刀痕的异族男子的名字,冲着马老板恶意微笑道:“记得你答应过我会帮忙找他的下落。”
这天真他妈的热!马老板揩揩额头的汗水,道:“我立刻加派人手去查。”
霍去病忽然笑起来,又变得和颜悦色道:“别慌嘛,老马,我指点一条明路。你在武安侯的府里也有收买眼线吧?让他们留神查探,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马老板干咳道:“霍兄弟说笑,我哪敢在田相的府里搞鬼?不过生意人嘛,多个朋友多条路,关系还是有点儿的。”
“武安侯府?”奇凤雨神色一动:“你怀疑千叶永钊藏在田玢身边?”
“宁愿不见爱女也要隐藏踪迹,这样的人所谋必大,而且绝不甘埋于乡野。”霍去病回答说:“京城里能让千叶永钊看得上的王侯将相,屈指可数,除非他有胆子躲进皇宫,否则我们便应从武安侯府查起。毕竟,杀我总需要理由。”
“霍兄弟高见。”马老板惊讶地察觉,面对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