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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南丘不理会他,叫来自己的几个小孙子让他们陪云重玩。然后又差遣廖家三兄弟去邻居家借来长凳和一些厚厚的木板坐床。廖南丘自己则把自己家所有能坐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但怎奈云重一行人数太多,根本不够。
姚兴元见廖南丘也不问自己一行人是干什么的便如此热情的招呼,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忙道:“老汉不要忙了。我们常年在外,有个地方落脚已经非常高兴了。”廖南丘那里肯听,自顾自地找东西。最后总算去邻居家借够了凳子。
姚兴元等人在廖南丘的“强迫”下坐了下来。这时天色已经黑了,廖南丘的三位儿媳妇早已经将饭菜做好放到了桌上。姚兴元等人实在不好意思不吃,于是勉强吃了几口便道饱了。廖南丘也不强求。只有云重却是真饿了。他在云水村长大,那里受过这颠沛流离的苦。
众人吃完饭后,姚兴元等人坐在院子里的灯下。玄猿等人那里见过这么热情的,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姚兴元也是如此,见总算吃完了饭。于是开口问道:“廖老汉,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只管说出来,我们定当尽全力。”到了这时候如果姚兴元还看不出廖南丘有事相求的话,那他也真是太失败了。
廖南丘不自在地搓着双手,许久方道:“我也不瞒你们,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坐在廖南丘旁边的廖老大忙道:“几位,我爹年纪大了。他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你们也别介意。”廖老大还想说下去,但无奈被廖南丘的一个白眼吓得没有再说下去。
廖南丘慢慢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大概我三十岁的时候,村子里发大水将村外的坟劝都冲坏了。坟墓里面的骨头全都露了出来。当时我和几个人看不过眼便发动村民把他们都埋了起来。由于当时所有的骨头都冲乱了,不知道到底是谁家的祖先。所以只好把骨头全都埋在一个坟墓里。就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在梦中遇见一个人。那人说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瘟疫降临,让我们早做准备。当初我还没当回事。可是没过几天,临乡就传出有瘟疫的消息,死了好多人。这时我才算信了。”
廖老大打断他说:“爹,村长不是说瘟疫已经控制住了吗?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廖南丘白了他一眼,怒道:“如果瘟疫控制住了,那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军警在。”然后又对姚兴元等人道:“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的又是那个人。他说今天晚上疫鬼就要降临到我们村子,让我们做几十面旗,银箔糊成的木刀一百把。他们这些鬼要与疫鬼作战,来报答我们对他们的恩情。
我当时很糊涂,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来报答我。于是便问他。那人说他是那座众人墓里的头目,他们无罪无福入不得轮回,所以只能留在坟墓里。当初我们帮他们修了坟墓就是救了他们一命,所以他们要报答我们来抵挡疫鬼。但他说恐怕他们这些人不是疫鬼的对手。又说白天的时候会有一群神仙从这里经过,他让我把你们留下来,希望你们能帮这个忙。”然后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们。
姚兴元心道: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心里总算送了一口气,毕竟欠人家人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些修真人,沾上这种因果,可能是喜事,但也可能是祸事。
“老汉放心。我们受了你的恩,自然会尽力帮忙。我们虽然本领低微,但几只疫鬼还能够对付。”确实,疫鬼在姚兴元这些人的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庄寿等这些新近入门的根本不知道鬼还能留在人间,于是问道:“师父,难道鬼不都是进入六道轮回投生在人间吗?”
姚兴元非常高兴自己的弟子这么上进,于是笑道:“这事说来也简单。你说的只是其中一种。有轮回的人,有不轮回的人。轮回的人分三种途径:有福的受报应,有罪的受报应,有恩有缘的受报应。不轮回的人也分为三种途径:圣贤仙佛不入轮回,无间地狱不许轮回,无罪无福的人也不轮回。无罪无福的的人,死后魂魄任其自游于坟墓之间,余气没有消散完毕就存在,余气消散完毕就消失。如同露珠水泡,忽有忽无;如同鲜花野草,自荣自落。这样的魂魄没有什么可轮回的,所以也不轮回的。有的游魂无依无靠,附在胎儿身上,称为‘偷生‘。法术高超的僧人和道士,借人形体转世,称为‘夺舍’。这都是偶然的变化现象,不在轮回的常理之中。至于神灵下凡降生,辅佐天下的清明时代或者是妖魔鬼怪成群出生为人,纵横天下杀人劫世,则又是气数所决定的,也不属于轮回范围。托梦的那人应该是无罪无福的人,时间久了免不了魂魄尽散。”
了法禅师高宣一声佛号,道:“那鬼此番心怀善念,经过这次的事,他应该可以重入六道轮回了。”
廖南丘听了非常高兴。毕竟是自己的祖先,如果他们能够重入轮回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于是找来当年一起修建墓穴的几位还在世的老友,把他们今天准备的旗帜和武器烧了过去。这样一来,那群村鬼也就有了与疫鬼战斗的资本。
第三章 鬼的战役
午夜十二点很快来临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其他人都睡下了。只有廖南丘和几位老友还在四处张望,好象这样可以把鬼找出来。廖家兄弟根本不相信老爷子的话,一早就睡下了。云重走了一天的路早就困了,躺在简易的床上开始呼呼大睡了。姚兴元,玄猿和了法禅师等人则是坐在一旁打坐,似乎混不在意将要发生的事情。
廖南丘屋子里的老式坐钟重重地敲了十二下,平静的空气中有了一丝的波动,处处透着阴森恐怖,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魔鬼正在四处走动。
原本紧闭双眼的了法禅师猛的睁开眼睛,宣了一声佛号,道:“终于来了。各位道友,我们出去看看吧。”这时候姚兴元等也都已经停止打坐,站了起来。姚兴元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云重,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玄猿叹了一声,道:“不管他如何了得,现在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让他一个人睡吧。就算疫鬼闯进来一两个也没什么,他有达摩的佛光护体,疫鬼来这里纯粹是送死。”
苦桑道人见廖南丘几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他心里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说道:“你们也跟着来吧。正好也算是为你们大道弯村的祖先们送行。”廖南丘等人点头同意。
大道弯村的坟墓修在村子的南面,离村子很近。那是一片空地,平日里空荡荡的,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但这时却透露出浓浓的杀伐之气,让人觉得好象到了古时候的战场。突然,廖南丘等人当年修筑的坟墓里冒出浓烈的烟雾,似真似幻,让人以为自己到了梦中一般。
烟雾越来越多,最后开始聚集。慢慢地竟都成了人的形状,虽然看上去有些随风摇摆,但谁也看得出那确实是一个个人形。这些人死的年代不同,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一个穿着明代服饰的鬼魂慢慢地飘过来,走到众人还有两米的地方时停住了飘荡。
廖南丘激动地指着那鬼道:“给我托梦的人就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但今天见到了姚兴元一行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时又看到了那个托梦的鬼,他心里更加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鬼恭身施了一个明代的礼仪,然后说道:“众位上仙能来我们也放心了不少。等会我们这群鬼魂先与疫鬼做战,好了解我们与村民之间的恩怨,这样我们也便可以入得六道轮回,重新转世为人。如果最后我们敌不过,还请众位上仙伸出援手帮我们的后代度过难关。”
众人微微地点了下头,这鬼说话不象一个村夫,倒象是一个文人。姚兴元说道:“这些我们自然会办,你大可放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给你的后代说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替你转告。”
那鬼地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本是廖家的祖先,名廖仲恺,原本为明代军营中的一个幕僚。当初得罪了一个大官,险些丢了性命。多亏当时的元帅救了我一命。元帅的后人就在这个乡,他们那里也正在闹瘟疫。我本领太低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如果上仙能够替我救了他们,我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上仙。”边说边跪下。
姚兴元单手轻轻虚扶,廖仲恺便跪不下去。姚兴元道:“你放心,这等善事我们自然会去做。”
一旁的廖南丘惊得合不上嘴,他内心激动得难以自制。那鬼说他叫廖仲恺,是我们廖家的祖先。那岂不就是我的祖先。他刚想出言向问,姚兴元突然说道:“疫鬼来了,你们去战斗吧。”
廖仲恺恭手后退。到了鬼营中后开始指挥群鬼开始组阵御敌。廖仲恺本是军营中的幕僚,对战阵自然不陌生。再加上这群鬼早就做好了准备,专等着疫鬼来送死。
不远处飘来一阵阴冷的风,战阵随即开始发动。阴风似乎知道知道厉害,慢慢地停了下来从中现出疫鬼的样子。廖仲恺这边的鬼都还是生前的样子,而阴风中出现的鬼则不同。他们每一个都不同,但共同点就是吓人。
这群疫鬼个个青面獠牙、呲牙咧嘴、横眉竖眼,有把自己的头摘下来在半空中抛来抛去的无头鬼;有舌头伸得三尺长的吊死鬼;有无心无肺的缺德鬼。总之一句话,只要你能说得出来的鬼在这里都能看得到。
疫鬼中也有头领。那头领见识也是不凡,看见前面拦路的群鬼布置了阵法。高声喊道:“你们也都是鬼,为什么要挡着我们的去路。”
廖仲恺也不回答,手持木刀率群鬼冲了进来。瞬间喊杀声响起,时时都能听到鬼的叫声。姚兴元这些修真人倒也罢了,但廖南丘等几个老头那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吓得摊到在地上。
村鬼和疫鬼数量相当,但占了地力和战阵的便宜,很快就控制了局势。疫鬼被杀得只有抵抗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还手。疫鬼头领气得本就是青色的脸变得更青了,怒声说道:“你们这些不识抬举的家伙,敢坏阴阳法王的事情,少不得魂飞魄散。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收拢残兵败将便要离去。
姚兴元等人那里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就走了。在度化鬼这方面,佛门弟子无疑是最拿手的。玄猿道:“麻烦了法禅师了。”
了法禅师道:“惩恶扬善乃我佛门本分,谈不上什么麻烦。”说完,上前一步。高宣佛号,“阿弥陀佛。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让老衲送你们一程。”了法禅师身上发出万丈的佛光,方圆一里之内的地方都被包裹在佛光之内。奇+shu网收集整理佛光内的村鬼和疫鬼纷纷开始变成颗粒,首先是脚,然后是腿,慢慢向上转移。疫鬼发出痛苦的哀嚎,而村鬼则是面带安详。
廖仲恺浅笑道:“多谢佛爷成全。”其他的村鬼也跟着说道:“多谢佛爷成全,多谢上仙成全。”话音刚落,全身也都化为了颗粒随风而去了。
这时候大道弯村的村民都被刚才的喊杀声惊醒了,纷纷赶到了这里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全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廖南丘等几个老头子一脸的惊讶,经过了法禅师佛光的照耀后好转了不少。姚兴元见周围围了好多村民,于是说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去睡吧。”
第四章 要拜师
村民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经姚兴元这么一说,纷纷下拜,齐道:“上仙,佛爷好。”
姚兴元等人倒是也没想到这场战斗有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将全村老少都惊动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大片,姚兴元苦笑道:“大师,这事还是你来处理吧。我们还是先回去了。”说完灰溜溜地离开了。
了法禅师也是哭笑不得,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起来吧。”两手轻轻一抬,众人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心中更是惊讶,都道看来今天果然是遇到真佛了。
这时回过神来的廖南丘对着全村的村民道:“众位乡亲父老还是先回去吧。上仙和佛爷忙活了一晚上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你们明天再来吧。”众人虽不情愿,但也知道佛爷的身体重要。便让开了一条路让了法禅师离去。
再说众人回到廖南丘家后,云重仍然睡在简易床上呼呼大睡。这么大的动静竟也没有惊动他。姚兴元等人坐在他的身旁将他围在中间开始打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廖南丘家门口就聚集了众多的村民。人虽然多,但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他们生怕打扰了姚兴元等人的休息。廖南丘起床后开门看见这么多的人站在门前吓了一跳,笑道:“你们倒是勤快,上仙们还在打坐,你们进来吧,但要轻点免得打扰了上仙们的修炼。”然后领着众人进了院门。
其实姚兴元等人早就醒了,只是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门外的许多村民。见他们进来了,姚兴元礼貌地说道:“众位早。”
众人忙道:“上仙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