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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一下,”秦漠阳知道自己再不做出点反应,四个黑衣人恐怕很快就会尸横当场,“我觉得,起码他们的用意是好的。”
银月闻言放下了手。飘起的长发也落在了肩头,但仍然直视四人,让他们不敢妄动。
“蓝月,晓雅,你们过来。”秦漠阳冲身后的两个女孩招了招手。
两女闻声走上前来,蓝月神色间有些兴奋,梁晓雅则有些迷茫。
梁晓雅不通玄功,没能看到那些光怪陆离的罡气幻化。虽然她知道秦漠阳有许多不凡之处。也见识过一些异事。但一头大白狼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青年,这已经远超她地理解范畴,心中难免有些害怕。她下意识的握住了秦漠阳的一只手,这才感到心里踏实了。
“大小姐。”银月朝蓝月行了一礼。
蓝月笑着抬了抬手。匆忙间不知怎么回应银月的这种礼节。
“唐四杰是指你们四个人,还是你们中的一个?”秦漠阳问道。
他这两天搜索了闻千山的记忆。得到了不少信息。唐四杰本是“千羽飞旋定三江”这魔门七大高手中,排名第三的唐飞的徒弟。后来唐飞被闻千山打死了。蓝以旋又救过唐四杰,四杰便投靠到蓝以旋门下。
说起来闻千山这老贼还真是穷凶极恶,同为魔门中人,唐飞和蓝以旋都是死在他手中。唐四杰对于闻千山来说只是微不足道地小人物,所以在闻千山地记忆中,只有一点印象,秦漠阳才会这么问。
闻千山留在秦漠阳脑中的记忆,并未和秦漠阳的融合,而是像个资料库一样。秦漠阳不去搜索,是不会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浮出的。前段时间秦漠阳光顾着领悟闻千山地功法和对敌经验,对陈年旧事不怎么上心。
“是我们四个人。”先前那老者恭声答道。秦漠阳举手之间就助银月结成了金丹,在他心中已经将其列为比银月更可怕的人物。
“我叫唐子,”他指着另一个老者说,“他叫唐丑,”再一指另外两人,“他们是唐寅和唐卯。”
秦漠阳忍不住对那个叫唐寅地家伙多看了两眼,却只看到凶悍的外表下藏着地恐慌,不见半点风流倜傥。
“这唐四杰呢,也是你父亲的老部下。”秦漠阳对蓝月说。
“我知道。”蓝月点了点头。
唐四杰朝蓝月齐齐恭身一礼,道:“见过大小姐。”
“四位不必这样。”蓝月虚手一扶,对这四人的语气比起银月要冷淡多了。
秦漠阳说:“这四个人呢,也算是好心做错事。不过这是你的家事,就由你来处理吧。”
唐四杰算得上是蓝以旋的家奴。这在当下的世俗社会中很难被人理解,但对于尊崇强者的魔门中人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尘世的律法、习俗也根本约束不了他们。
“做错事?”唐丑愣了一下,“我们做错什么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访大小姐的下落,也是想保护大小姐啊!”
唐子沉声道:“我等确是一片护主之心,请大小姐明鉴。”
银月冷哼一声,道:“所以秦宗主才说你们是好心做错事,不然我早废了你们。”
秦漠阳没想到银月知道自己的身份,有点意外,侧过头看了蓝月一眼,蓝月冲他挤了挤眼睛。
唐子还欲分辨,银月双眉一动,挥手阻止了他,转身对秦漠阳抱拳道:“请秦宗主援手。”
“现在解决了也好。”秦漠阳点了点头,拉住了两个女孩的手,一层淡淡的薄雾将三人包了起来。这隐匿形迹的本事,他已经练得和凝竹差不多了。但以神识护持别人,当下却还无法如凝竹那样,只能拉起两个女孩的手。
银月对唐四杰说:“你们四个蠢货,自身尚且难保,还大言不惭要保护大小姐。今天这些麻烦全是因你们而起。如果你们处理得好,我就放过你们,不然莫怪我不念昔日情份。”
唐四杰被银月说得很是难堪,同时又有些不解。唐子正待分辨,忽听银月大喝道:“幺魔小丑,都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以玄功送出,常人听不到,但方圆百里的玄修之士却听得到。
唐四杰心神巨震,说不出的难受,忙运真元在体内转了几转,才感到好受了些。银月如果事先提醒,让他们先运功护体,自然不会有这种痛苦。四人知道银月这是有意惩戒他们,只能心中苦笑,抬目四顾之际,见草原远处便出现了几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奔来。没用多久,那些人影便到了这边,原来是四个道士。
四个道士隔着一段距离,冷眼打量银月这五人。不多时,又有一批人奔到这边,仍然是四个道人,服色却和先前四人有所不同。
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共来了七批人,僧道俗全有。四十多人将银月和唐四杰围在了中间。
秦漠阳知道银月所说的援手,只是让他帮着看护好蓝月。
这时见来的人虽多,实力却不见得有多高明,便退出了圈子,在远处观望。在场众人对此无一知晓。
唐四杰看到这些人,脸色越来越难堪。这些玄门中人都是追踪他们而来的。
在凝竹手里吃了蹩后,唐四杰暂时放弃了和蓝月的接触。
有那种高人在旁,似乎也不用他们去担心了。不过他们却有一个念头,觉得外人对蓝月无论如何不如自己四人尽心。
这几年的明察暗访,他们也得到了不少信息。草原上所传颂的狼王,和他们主人过去所养的魔狼极像。而且假期里蓝月一般也会回到草原。于是四人又到了草原,一方面寻觅魔狼的下落,一方面暗中保护蓝月。
唐四杰没有乘坐当下先进的交通工具,徒步行至草原,发现有人跟踪他们。四人兜了几个大圈,自以为甩掉了尾巴,颇为得意。他们再通过向牧民打听,终于得到了狼王近期大概的活动范围,便一路寻找过来。
没想到魔狼似乎也在跟他们四人兜圈子,不肯见他们,这让四人大为不满。
银月多年前被高人下了禁制,虽然玄功修为日深,却只能使出极小一部分的能力。但他天觉敏悦,发觉唐四杰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不由心中极为恼火。
终于在这晚,唐四杰堵住了魔狼银月,便要兴师问罪。银月则恨不得生撕了四人。就在这时,秦漠阳带着两个女孩出现了。
银月以魔狼之体,对上唐四杰根本没有多少胜算,更无论四周潜伏的敌人了。但秦漠阳给他解了禁制,结成金丹,情况立即大大不同。
追踪唐四杰的玄门中人虽然觅得些形迹,却一时间还找不到他们。银月索性引他们出来,彻底了结了此事。
四十多人围成了一圈,防着银月和唐四杰逃跑。他们自恃人多,料得胜券在握,有些人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瓜分这五个魔门修士的内丹了。
“各位同道,伏魔卫道乃我辈本分……”一个老道开了腔,准备先来个战前动员,同时占得道义高度。
唐子对银月的态度极为不满,但实力不如人家。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而且这些麻烦确实是他们唐四杰引起的,当然也要由他们去处理。魔门中人没有静源心法,不免多了几分暴戾之气,他大喝道:“屁话真多!”说着率先动起手来。
其余三人也是一个心思,发一声喝攻入人群。唐四杰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说话地那个老道,魔门中人向来最痛恨这种以道义自居的家伙。
四人动手的同时,围攻他们的人也动了,他们根本没法去攻击那老道。只得先把招式递向挡路的这些人。只听“嗤”地一声响。一道玄光从四人身后飞过,打在了那老道的身上。老道的胸前顿时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如同被狼抓过一般,鲜血淋漓。内脏都露了出来,眼看是不活了。
唐四杰知道是银月出手了。心中惊惧地同时,打架地底气也足了起来。势若疯狂地攻入人群。
四人都有“淬丹”期的修为,相当于道门“炼元”期的真元修为,成就已然不凡。他们在凝竹手下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在银月地气势压迫下也极为狼狈,那不过是因为对手太强。这时围攻他们的人中,以一对一,绝大多数却都非四杰之敌。
银月长啸一声,一闪身便到了人圈之外,化身成一道白色光圈,竟然以一人之力,将四十多人围了起来。
秦漠阳看了一会,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七伙人里,有三人比唐四杰中修为最高地唐子还要强些,可比起银月就差多了。
如果四十多人同心协力,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但明显他们内部也勾心斗角,结局已经注定了。
来此的七个玄门宗派,都是些没名堂地小宗派,天下三十三大宗的人没见一个。这些宗派在玄门中早就成了边缘人物,就如在韦将军山上和凌空放对的赵先生那些人一样,做的事情也大多不怎么正派,甚至比起魔门中人还要不如。
四十多人到这里,不管他们的理由如何冠冕堂皇,目的不过是杀人取丹。秦漠阳虽觉银月和唐四杰下手有些残忍,但杀人的人应当有被杀的觉悟,对那四十多人就没有什么同情心。
“他们怎么样了?”蓝月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听秦漠阳叹气,忍不住小声问道。
“挺好的。你不用小声说话,外面的人听不到的。”秦漠阳说。
“那让我看看。”
“不行,少儿不宜。”秦漠阳看了一眼血肉横飞的场面,“蓝月,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你问吧。”蓝月眨了眨眼睛。
秦漠阳问道:“你是不是生就天目?还有,姜延和是不是知道你的事情?”
“你是不是早就想问了?”蓝月笑了笑,“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诉你吧。”
“我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事,就如你所说,算是生就天目吧。不过那些事情我说出来,根本没有人相信,草原上的人都说我是个喜欢讲荒诞故事的小丫头。只有爷爷是例外,他相信我说的话。他告诉我,有些事情自己看到就可以了,不必说给别人听。
“你知道的,我爷爷喜欢喝酒,喝了酒就喜欢高谈阔论。
我很小的时候就从爷爷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因为年纪小,一直似懂非懂。过了些年,我长大一些后,慢慢地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我九岁的时候,在爷爷收藏的父亲的遗物中,找到了一本功法书,就自己练了起来。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但因为没有人指点,十二岁的时候终于练出了毛病,生了一场大病。幸亏一个老道士救了我。”
秦漠阳听到这,不由想起了娄聃岳。没想到蓝月幼时的经历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那个老道士知道的事情很多,他把我带到一个远离族人的地方,给我讲了许多我父亲和我母亲的事。嗯,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听了之后,哭了很长时间。那时银月也在,我看到他眼中也涌着泪水。”蓝月说到这,抬头看了看外面,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
“老道士给我说了很多道理,我并没有听进去。不过有一点我相信,我的父母如果还在,他们应该会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而不是卷入玄门中的是是非非。当时我就做了一个决定,让老道士散去了我一身的功力,做个普通人。老道士说我的天目是和灵识融为一体的,要是强行禁锢,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不能破去。
“他当时还在银月身上做了些手脚。他说银月戾气太重,要是不加限制,以后会惹出祸事,只让银月有保护我长大的本事就可以了。以后我去了别的地方,他也会找人照顾我的。只要我不修玄功,他保证绝对不会有玄门中人找我的麻烦。”
战群中血影更重,银月只要一出手,便会有一人倒下。他身上的杀气让剩下的人颤栗,却又无人能逃脱。
秦漠阳心中轻叹,以前关阳道长也说过他身上有戾气。道门中的高人多少都有些自以为是。银月被人强加禁制,心中的怨气只有越来越甚。那老道的手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他要想化去银月的戾气,为什么不将昆仑的“境通”心法教给银月呢?
蓝月续道:“后来我就去了京城上学。我没想到在学校里会碰
到好几个玄门中人,更没想到那些人会在大厅广众之下就动用玄功,第一回见到着实吃了一惊。虽然我极为掩饰,但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些人千方百计的想诱我出手,想看看我到底是哪门哪派的。可我除了天目,就是个普通人,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应付了一段时间。后来那些人竟然直接攻击我,姜延和就出手了,我才知道班里原来还有一个高人。”
秦漠阳说:“弄了半天,那天晚自习的时候,那几个家伙都是针对你的啊?”
蓝月笑了笑,说:“那天晚上我才发现,原来跟我青梅竹马的你也是个高手,可是伤心了好久呢。”
“为什么?”秦漠阳问道。
“玄修之人虽然有惊世骇俗的本领,招惹是非的可能性也极大。尘世的法律也无法约束那些人。我怕你走上我父亲的老路,哪怕你再低调,也会有麻烦来找上你。”蓝月不紧不慢地说道,话语中所蕴含的情意却是一览无遗。她似乎还嫌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和爷爷一样,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你有事。”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