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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住了一段时间,父母说我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在知味楼帮帮紫英,放假不要总待在家里。我想想也是,紫英每日来回。确实很辛苦,于是我也往返于石柱村与芜城之间,大部分时间我住在了绿雪茗间的后室之中。本来我想找金爷爷看看我的伤病,因为这段时间感觉一直不是很好,紫英说无法用药物治疗,只能自己调养。可是我没有找到金爷爷,金爷爷进山采药已经半个多月了,大乖也和他一起进山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有一件大事不得不提,那就是今年芜城地青漪江流域又遭遇了一次大洪水,规模接近于去年,更可怕的是洪峰持续的时间很长。但我却没有再赶上到大堤上去抢险救灾,因为我回家的时候鲤桥圩已经被洪水所破,大半个鲤桥乡都成了一片泽国,十几万人家园被淹。我们石柱村因为在山区地势较高而幸免。
这场天灾人祸让我既感慨也有所感悟。其实鲤桥乡在去年就有此劫难了,只是当时风君子在大堤之中以黑如意斗白龙,最终将白龙锁回了潜龙渊,使鲤桥圩避过一劫。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地,今年鲤桥圩仍然破了,我和风君子都没有顾得上这场洪水。鲤桥圩落成不过三十年,青漪江滩不可屯田的古训已经有一千七百多年,而青漪湖的大潮每隔六十年就会有一次。鲤桥圩终于第一次赶上了,而同样的故事六十年后可能还会重演。
世间高人可以救人一时但不能救人永世,世人不反省自己的行为,别人也没有办法,这似乎就是天道吧?我又想到了咻咻地死,其实咻咻是替我去死的,这里面的因果不是那么直接,但我还是能想明白地。风君子虽然以神奇的法术救了我,但到头来还是咻咻为此牺牲了另一条性命,就像他虽然在去年保住了鲤桥圩,但鲤桥圩仍没有躲过今年的洪水一样。修行人修行一世,最终的目标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就是为了超越这种宿命吧!
最近芜城还有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前不久芜城曾经发生过一场轻微地震,震中就在市区附近。虽然强度不大,不超过五级,但波及的范围却很远,鲤桥圩大堤就是在地震发生时溃决的。据说当时天空炸响了一声异常震耳的惊雷,几乎全城人都听见了──我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雷,而是咻咻生命中最后一声大吼。
……
形容人的身体好,人们通常会说是铁打地身体。而我的金龙锁玉柱,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却比铁打的身体还要强壮,几乎就不可能会生病。然而我病了,行动虽然恢复了正常,其实并没有完全好,紫英曾经说过这是五内俱焚之症。近日打坐修行丹道,发现元神与元气虚弱异常,总是感觉不对,又说不清这不对在哪里。找不到风君子去问,我想起了前一段时间法澄大师传给我的“五蕴空禅”,我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正合适去修行佛门“空”的功夫。(徐公子注:唉!真空人劫啊!)
异色、断受、灭想、止行、识空,这是“五蕴空禅”一花五叶的心法(徐公子注:详见本书104回),说起来虽然复杂,但总还可以言述。如果真正实修,你会发现根本无法入手!听到一段法门,就能达到悟空的境界,这就和看了几篇佛经就自为了解什么是佛一样荒唐。没有很深禅定根基的人,对着《心经》在那里傻坐一辈子恐怕也不能领悟什么是真正的空。
佛门修行,尚云飞教过我一段时间,我证到白骨观为止。再修禅定,我也只能从白骨观境界入手,不论是否能空五蕴,先在白骨观的定境中空却了欲念再说。风君子曾施法倒转风月宝鉴,引我出白骨观历色欲天劫。没想到今天,我又转了回来!
白骨观的境界是“有我”而“无欲”,止观中留白骨一具(徐公子注:此法有减肥的效用,在17回中忘记说了)。而五蕴空禅的境界中,连白骨也不留,这一步怎么办到?可借用丹道中的“运瓮之法”。
第十卷 在田篇 112回 倩兮开口笑,沾襟何时休
运瓮之法,也称真空练形。定观鼻端白,如烟晕,运转而大,内散中空,白骨无。这便是在白骨观境界中运瓮的心法。形象的说,就象有那么一口大瓮,瓮中是“空”,瓮外是“有”,而这瓮就是你的定念。运瓮之法,从忘我之形发端,“瓮”在运转中越来越大。
“空”也有大有小,搞笑的说,可以是针尖大,可以是鸡蛋大,可以是水缸大,也可以是芜城大,甚至可以是天地大!最终无所谓大。然而我却不清楚我的“空”有多大,只是知道我还没有达到五蕴皆空的境界。因为“我”虽然没了,可是“瓮”还在,瓮外还有无限的时间和空间。如此行功,确实不用担心象法海那样一坐几十年浑然不知。(徐公子注:看明白没有?我也只能写到此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修习禅定之后,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早已泪如泉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人流泪都是因为伤心或感动,我又是为了什么?我确实为了阿秀而伤心,但在禅定中我是不会想到这件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这眼泪何时流下,因为在修习五蕴空禅时,我连自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吗?
这天凌晨,我在离开禅定境界睁开眼睛,泪光朦胧中就看见一个人坐在我面前地椅子上。吓了我一跳。擦去泪水一看,是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的风君子。我打坐前虽然开启了绿雪茗间后室的法阵,但这种法阵对风君子一点作用也没有,他有绿雪茗间大门的钥匙,也随时能进得了后室。他很有兴致的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开口问道:“你睁开眼睛啦?沾襟罗汉!”
“沾襟罗汉?你为什么这样叫我?”
风君子:“你听说过大肚弥勒菩萨吗?就是释迦牟尼内定的下任佛祖。天天张嘴傻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地那个。”
“知道啊,几乎大部分寺庙一进山门就能看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有笑脸菩萨就有沾襟罗汉。据说曾有一位高僧,终日泪痕不干,常常将衣襟打湿。别人问他为何故?他回答说常怀悲天悯人之心。奇怪的是,他这种哭法,居然没把眼睛哭瞎了,反而越哭越亮。世人以为神奇,故称之为沾襟罗汉。”
“不对不对,我在禅定中流泪我自己清楚。这绝不是哭。风君子,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风君子:“不是,当然不是!感悟天地不仁,悲悯从中而发,五蕴欲空之时。不觉洗泪沾襟。你这不是走火入魔,恰恰相反,我要恭喜你,你的修为精进了。”
“修为精进?可是我感觉现在元神虚弱,连法术都无法施展。”
风君子:“你以为什么是修行人的修为?难道就是与人斗法打架吗?”
“不是。我修行从来不是与人争斗,几番斗法都是迫不得已。”
风君子:“修行不是为了争斗,但也不能说是为了不争斗。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我也会明白的。……你的修为精进现在还感觉不到,但是把真空这一关真正过去之后,你就会明白了。那时你的境界将进入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眼界又会有所不同。”
“我只恨自己无用,不能……”
风君子:“你不要说了,不是你没用,而是对手太强。七叶和绯焱联手突然发难,别说你这个做徒弟的。就连我这个师父也未必罩得住,就算是守正真人站在那里说不定也会吃亏。石野,你想过怎么报仇吗?”
“仇?当然要报,但我没有想过怎样去报。”
风君子:“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呢?”
风君子:“看样子你地佛法没有白学。我问你,修行人是不是应该快意恩仇?”
“没有必要,修行是感悟天道,不是怨怨相报。”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看着门外又问道:“那是不是有仇不报呢?”
“当然不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常人所为,修行人也不用刻意不为。连九林禅院法源那种高僧,也没有忘了我们的国恨和他师兄的家仇。我自问修为,还比不上法源,也不用故做无为。”
风君子:“那依你看,此仇怎么报?七叶与绯焱,哪一个你都不是对手,至少在短时间内,你不是绯焱的对手,恐怕在很长时间内,你不是七叶的对手。”
“对于人来说,你可以分强弱,对于天来说,却是一视同仁。这仇,依因果相报。”
风君子点点头:“依因果相报!你不剃光头当和尚真是可惜了,真要是出家当和尚就更可惜了。听你说出这番话,我觉得你离悟道不远了。那天守正真人已经出手,估计七叶今后不会再来找你地麻烦,他如果还想找麻烦,就交给我……你小心绯焱吧。”
“知道了,我会记在心里的。……对了,刚才那个沾襟罗汉的故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是你杜撰的吧?”
风君子一歪头:“伟大的革命前驱贾宝玉先生教导过我们──除《四书》外,杜撰地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
看风君子的语气分明是想和我开两句玩笑,想让我也跟着他笑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笑不出来。
……
风君子露了一面又走了,他看出来我不想笑。所以也不来打扰我,就让我一个人独自修行。然而第二天,却有另一个人来找我,这个人让我意想不到,居然是昭亭山绿雪。
绿雪没有出昭亭山,她找我地方式很奇特。那天午夜我刚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调心入定,就听见了一个人地声音:“石真人,昭亭山绿雪打扰了。”
这声音温柔轻脆,如月下夜莺的浅唱,我一听就知道是绿雪。当我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恍然呼就觉得绿雪的形象就在眼前。绿雪不是真的来了,这种法术我见识过,和曦真人第一次到知味楼找我时也用过。当时他在门前打招呼,我和紫英在二楼地房间里就感觉他站在面前一样。但绿雪施法更加神奇,她可是在几十里外的昭亭山上!
我很意外。下意识的答道:“绿雪?找我有事吗?”
不知道绿雪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只听她接着说道:“明日,请石真人到昭亭山一见,绿雪有事相求。”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绿雪有事找我?她为什么不找风君子?看来还真有问题!无论如何我要去一趟,该不会是风君子又出了什么事吧?
我不知道神木林在何处。就算知道我也进不去。第二天,我来地地方还是昭亭山中风君子与活佛下棋的那片空谷,上次见到绿雪就是那个地方。我刚刚在山谷中站定,还没有来得急打招呼,就有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满山的花草幽香,抬眼一看,绿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眼前。
“石真人果然好性情。我打了一个招呼,你今日就来了。”
“绿,绿雪前辈,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风君子出事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他?”看见绿雪,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说起来,我可以称她为师娘,但这样太别扭,只好直呼其名再加上前辈二字。
绿雪轻轻一笑:“你和柳依依,都出自公子门下。别人不知道,但我清楚。你既不称呼公子为前辈,也不必称我为前辈。今天找你来,与公子有关,但却为了别的事情。这事应该是你的因果。”
“你尽管说,我听着呢。”
绿雪:“先说点别的吧,咻咻地事我也知道了,希望石真人你能善解此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开口。咻咻那孩子,我也很喜欢。”
“多谢了,如果真有事要找你帮忙,我会开口的。”
绿雪:“想当初公子在昭亭山封神,夺了我的道场,我本来想去阻止。可是见到了柳依依之后,我也很怜惜,山中淡寞,有她陪我也很好。后来公子两次把咻咻送到神木林中,第一次她还是一只瑞兽的形态,第二次已经化为人身。这孩子非常顽皮,但天性率真,我们相处地也很融洽。一千六百年来,神木林中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公子送她来陪我,也算是知我心意。……石野,我问你,你知道九转紫金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抢夺吗?”
“知道,那是人间难得的灵药。”
绿雪:“你知道的恐怕还不是很清楚,你不知道九转紫金丹究竟有多么珍贵。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以延年益寿永驻青春。对于其它人,比如对于韩紫英来说,服用九转紫金丹,不仅可以修行大成,而且可以去真正做一个人。”
“原来九转紫金丹有如此用处,难怪风君子会留下一枚。不过,韩紫英不是已经得到了人身吗?怎么服用九转紫金丹又可以去做一个真正的人?”
绿雪:“公子当日只背诵了半卷‘化形篇’,听闻的人又只能领悟其中一半。化形篇讲地实际上是变化,教别人如何去变化。韩紫英原本已化成人形,得传化形篇之后,又使这人形化成了人身,使形为常态,不再需要法力变化维持。但她毕竟是妖物,并不是真正彻底的人。现在的韩紫英,可以说与人无异,但还是有所区别地。”
“什么区别?”
绿雪:“很微妙,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