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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看上去五十来岁年纪,满面红光,皮肤却像个少年。过年穿着一身藏蓝色盘扣团花唐装也不少见,所以我没有太注意。然而他看见我就立刻起身抱拳:“石小真人好,在下青城剑派掌门邢度则。”
柳依依冲我道:“这位大叔昨天就来了,就说要找你。今天早上又来等到现在,我说我去通知你一声他说不必,就是要等。”
柳依依的性情真有意思,从来不跟别人矫情。这邢掌门不让她去找我就要在这里等,柳依依还真就让他等,一点也不故意客气。我赶紧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邢掌门,正一三山会上也有过一面之缘,大过年的千里迢迢的从成都赶到芜城找我何事?”
看邢掌门的脸色很是不好意思,似乎有难以启齿地事,冲我道:“石真人请坐,我其实是受人之托,到芜城却不敢直接去求守正真人,只有上门找你来调解……”
听他讲完前因后果,我才明白事情与火车上被人拿走的那两个雪葫芦有关。具体过程是这样的──
火车上先有一个女子后有四个马仔来找我们的麻烦,最后将守正真人与风君子的雪葫芦都拿走了。那个所谓地“老大”一直都没露面,而这个老大姓邢,据说还是这位邢掌门的远房亲戚。
守正的葫芦里装的是药,风君子的葫芦里装地是酒,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拿回去当天就出问题了,四个大汉加一个大哥和一个小姘一共六个人,晚饭都没吃安稳。他们闻到酒和肉的味道就恶心,吃一筷子就反胃想吐。一开始还以为是餐车上的酒肉变质,还闹了一番。后来就发现不对了,任何肉酒荤腥都无法下咽,吃一口肉下去差点没把苦胆吐出来,这个毛病一落下就好不了。
仅仅是不能喝酒吃肉也不算什么大不了,还可以吃饭吃素,死不了人!可过了一天一个更恐怖地现象出现了──他们晚上睡觉开始做梦。
做梦也没什么,谁不做梦呢?但一闭眼睛就做一个同样的梦也够可怕的。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睡着了,他们都会做一个梦,梦中什么都没有,就一个硕大的白葫芦在眼前。其它的什么梦都没再做过,一睡觉就做这个梦,搞的这些人疲惫不堪,神精都快承受不了了。天天觉睡得也不知道是梦是醒,反正一睡着眼前就是一个白葫芦,这种无声的折磨超过了世间上任何一种酷刑,把他们都快逼疯了。
找过好几家大医院,请过不少医学专家会诊,这毛疯都没治好。他们隐约也能想到问题出在葫芦身上,拿葫芦的那几个人恐怕不是一般人!那两个葫芦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只能找个地方小心翼翼的供起来,再派手下去找火车上那三个人,早就没影子了!
那位大哥也开始信邪了,从乡下找了不少巫婆神汉来驱邪,结果还是一点用没有。后来他想起了自己有个远房地叔伯长辈叫邢度则,据说是个会治邪病的高人,只是隐居不出。过年前他就带着礼物去拜访自己这位长辈。
邢度则和邢老大这个远房亲戚早就没什么来往,看他也不顺眼,只是不愿意管世间的闲事而已。见亲戚大老远来了不冷不热的招待,然而听说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邢掌门仔细询问了火车上的一切细节,并要他把那两个葫芦都拿来。葫芦接到手里邢掌门认了出来,正是海天谷弟子在善结大会上卖的雪葫芦,其中一个葫芦底还隐藏着正一门的标记。看来那三个人是修行界的高人,其中一个来自正一门。
通过邢老大几个手下对我们三人五官特征的描述,邢掌门可以确定三人之一竟然就是守正真人,也能猜到有一个是我石野。虽然他还不知道另一个人是忘情公子,但这种事已经不敢插手,把邢老大等人都哄了出去在道上仗势欺人就已经不对,居然欺负到守正真人和石野头上,那简直和找死差不多。高人出手惩戒自然有用意,做为青城剑派的掌门邢度则也不好多说什么。
邢老大一见自己这位堂叔似乎知道什么内情,不惜代价也要厚着脸皮求他救命。本来不食酒肉也可以忍,可天天做那种怪梦谁受得了?邢老大有钱,就拿钱买路,一开始邢掌门不理,后来邢老大咬牙拍出了一百万巨额酬金。
世间修行讲究法、师、地、侣、财。法当然指的是所修之道法,师指的是指点修行的上师,地指的是洞府道场,侣指的是互相交流切磋印证的同门或同伴,至于最后一个财指的就是钱。修行人不重名利,但没有钱在世间修行也是很难办的,门派往往都有自己的产业以维持开支。邢老大出这么多钱,就算邢掌门不动心,他门下的弟子也会动心的,帮着天天劝求。实在没办法,邢掌门还是决定到芜城一趟。
邢老大是他的远房亲戚,做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邢掌门不好意思上正一门求见守正真人。却想到绿雪茗间地我。也难为堂堂一派掌门人,说完这件事闹了个满脸通红。我听着心里暗笑,那不食酒肉的惩戒不知是不是守正真人的手笔,但天天睡觉梦见葫芦的怪事绝对是风君子在搞鬼!这小子别的修行一直神秘莫测,但梦中搞鬼的功夫绝对是天下第一。
我对他笑道:“也难为邢掌门跑这么一趟,其实这件事求我没用。出手地是另两位高人。这两位高人也只是看不顺眼惩戒一番而已,希望你那个远房后辈以后行事收敛一些。”
邢掌门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他已经知道错了。请石真人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样办吧,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回头我帮你求一求那两位高人,我想他们不会太为难你。葫芦拿来了吗?”
邢掌门:“拿来了拿来了,草药没动,酒少了半壶。”
“你去芜城的知味楼,去买同样的酒,买一整坛。找韩紫英说明情况她会卖给你的。然后你送到绿雪茗间来,我出去办点事,你回头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邢掌门尴尬出门,前去知味楼。买酒。他前脚刚走我正准备去找风君子,这小子自己就溜达着进门来了。向我笑道:“半葫芦赚了一整坛,这笔生意我不亏呀!”
我笑道:“岂止是一坛酒,那个邢老大花了一百万呢。这笔钱你看怎么办?有没有要分点的意思?”
风君子:“我说我的葫芦值一百万可不是开玩笑,不用我上门要帐主动掏出来了是不是?这笔钱我不要,我看你也别要。就留给青城剑派好了,为这种事情出头,他们门派的日子过地也挺困难的。……青城剑派也是川中大派。你今天结了这么大的一个福缘,对你行走天下也很有好处,我这也是给你在修行界将来的地位打造根基。”
“好像都在你算计之中啊?那你的法术还解不解?”
风君子抓起了自己地那只葫芦:“葫芦回到我手里,怪梦也就解了。……你不要再去找守正真人了,他出手没有我狠,但惩戒却比我彻底。不能喝酒,还是个吃素的,看邢老大以后还怎么当老大?混什么不好,偏偏混黑社会!守正这也是救他一命。再过十几年那个邢老大就会明白的。你如果求守正真人现在解了法术,反倒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守正真人就不去找了,话我会对邢掌门说清楚的。”
一直没说话地柳依依这时插嘴道:“风君子,我和哥哥都学了你的世间三梦大法,你那一手葫芦怪梦的功夫我们怎么还不会呢?”
风君子笑着反问:“你真地不会吗?”
柳依依:“想做到其实也可以,但我不信你天天阴神出游跑那么远,用一个葫芦妄境去化梦。难道那六个人一睡觉,你就在旁边等着吗?这一手法术反正我不会!”
风君子有点得意的道:“三梦大法你们只学了入梦和化梦,最后一层无梦我还没有教你们,所谓无梦,指的就是神游境界。你们两个放心好了,在我与七叶决战之前,我会教你们真正的神游。至于现在,事情比较忙,先等等再说。”
我忍不住问:“你每天晃来晃去游手好闲的,到底在忙什么呢?难道你是在忙着复习功课准备迎接高考?”
风君子:“白天偶尔也忙忙复习功课,夜里主要忙着去抓人。”
柳依依:“小辣椒的事我听哥哥说了,你还没把她抓回来吗?”
风君子的表情有点泄气:“她和我小时候一样,是个捉迷藏的高手。可我当初不论躲在忘情宫什么地方,天月仙子都能把我抓住,我怎么就抓不住她呢?”
我提醒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昆山子常去,你可以躲在那里堵她。”
风君子两眼放光:“什么地方?快说!”
“凝翠崖呀,九黎散人要昆山子做的那件事,就是在凝翠崖上当一年花匠。”
关于九黎散人与昆山子地事情。是我经手地。我回芜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到飞尽峰去找九黎,而守正真人已经来过了。九黎正准备回凝翠崖,留下来没走是特地在等我。他首先是一番感谢,然后我问他要让昆山子做一件什么事?答案让我比较意外,九黎散人打算让昆山子在凝翠崖做一年的花匠。
原来经过这一番事情之后,九黎散人觉的凝翠崖上的邪樱迷雾做为屏障似乎还不够。对那些飞来飞去的高人形同虚设。他打算在邪樱外的绝壁上培育一种叫漫舞卷天丝地奇异植物,布成另一道阻隔大阵。漫舞卷天丝根系能够扎在悬崖石缝中,从枝条中生长出来的飞芒有几十丈长。九黎散人打算以温火玉大阵聚天地灵气滋养漫舞卷天丝,并以阵法布置,使凝翠崖上的漫舞卷天丝成为一种世间没有的奇异群生物种。飞丝可长达百丈,漫漫交织射出温火玉大阵地气之力互相编织成无形阵势,形成凝翠崖上空一道看不到的屏障。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就算漫舞卷天丝屏障能成功恐怕也要等十几年后。最难的是第一步,如何在悬崖绝壁上按阵势培植成功?以九黎散人的修为一人之力也非常勉强,恰好有昆山子这个绝顶高手答应为他做一件事。九黎就让她做一年花匠,在凝翠崖绝壁顶端凿阵植丝。
当然九黎散人还有另外一个用意,他听说了昆山子的出身以及经历也很同情,既然昆山子愿意低头认错还做事赔罪他也不再怪她。留她在凝翠崖上做花匠,昆山子也不用到处乱跑生事。平时也有一个合适的修行道场。这九黎人不错,不介意曾经打伤他的昆山子在凝翠崖上做伴,想得还挺周全,估计守正真人也帮他出了主意。
我告诉风君子昆山子经常在凝翠崖上,风君子却苦笑道:“这事我已经知道。可我最近一接近凝翠崖,小辣椒就闻风而逃,故意不见我。九黎散人也没有办法劝阻。……你就别管了,我总有办法收服她地。”
……
从飞尽峰上远望芜城,仍是一片人烟繁华,然眼前近处却象一个世外的所在,山野葱茏静悄无人。我和紫英并肩而立都沉浸在回忆的气氛中,不知她在回忆什么,也许在想着人世间度过的五百年,也许在想如果还有五百年光阴该如何去度过?
“紫英,五百年前你亲眼看见有两个人携手从飞尽岩上破空而去。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过了良久,我才忍不住打断她地沉思。
紫英回过头来,低低的声音道:“我当然记得,其实我已经又见过一次了,只是当时你并无知觉。风君子做法取柳菲儿十年青春的那天晚上,菲儿妹妹从家里拿来了一幅奇怪的古画,画中一女子欲飞天而去,风君子要菲儿妹妹将你的样子也画上去。……其实,当年那个男子,面目依稀与你有几分相像,而那个女子,酷似菲儿妹妹。我总觉得,站在这里地似乎不应该是我。”
“可你给自己起的名子叫紫英,现在你也正穿着紫英衣,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已经站在这里了。”我上前一步,从身侧揽住她的腰。她地腰肢轻柔婉转,气息暖香迷人,有一种一旦拥入臂弯就不愿放开的感觉,我柔声问:“紫英,你准备好了吗?”
紫英:“不要问我,应该是你准备好了吗?天月大师教我的心法你都记住了吗?”
我笑了:“没想到原来如此简单,可以两人合御一器,这紫英衣真是神奇!”
紫英也笑了:“我们现在的样子,要让别人看见,会不会以为是要跳崖徇情?”
“我看不像是来徇情的,倒像是来偷情的。”
紫英:“你怎么也会这么说话呢?……心法上明明说是手牵着手,你为什么一直搂着我的腰不放?”
“其实是一样的,只要我在你身边就行,我们一起飞吧──”
我将她搂在怀里,从飞尽岩的最顶端平平地飞了出去,山风不小却吹不到我们的身上,因为紫英衣散发出一层无形的笼罩之力恰恰将我和她的身形都包容其中。不敢向有人烟处飞行,只沿着九连山脉起伏的山脊向西南方盘凯而去。
紫英在我怀中,睁大着一双明媚的眼睛,表情有几分兴奋,有几分害怕,更多的还是一种幸福的轻微颤栗。我们飞的不高也不快,更像在树梢上不远处的飘舞。我的“婴儿”境界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