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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此时,一阵来自湖面的清风吹过,魏无涯微微感到一丝秋天的寒意。他很想知道,此刻面前的这片石头森林,将是解开疑问的一把钥匙吗?闭上双眼,深呼吸数次,魏无涯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修行者须得牢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些许打击挫折,不过似云烟过眼,又何足道!
“神碑林”乃是“元智门”立身的最大根本,漫说山门所在的岛屿禁制重重,法阵变幻莫测,单是这碑林本身就已是暗藏无穷杀机。魏无涯驻足默祷片刻,方才抬脚走进这片神秘的碑林。
石碑的材质各异,排列也不整齐,不懂玄机的人走进碑林里,要不了多一会,就会迷失方向。步行进入碑林,走了大约五分钟,魏无涯在一块汉白玉碑石前停了下来。
魏无涯双手合十,低垂下头颅,低声说道:
“弟子魏无涯,在此诚心祝祷,恭请历代祖师开释!”
“嗡。。。。。。”
祝祷结束,魏无涯尚未抬起头,一束纤细如发丝的金光,自碑石内部穿出,绕着他飞转了几圈,由头顶直透入身躯内部。魏无涯立时如遭雷击,全身剧烈颤抖起来,肌肉也跟着阵阵抽搐起来,好似遭到酷刑折磨一般。
这一幕骇人的景象,仅仅持续了短暂的几十秒,而后便如开始时一样突然,那束金光从他的体内透出,折返回石碑。随之,魏无涯停止了抽搐,神情委顿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考验,在魏无涯的神识海里面,凭空多出了一句话。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塞翁失马的典故魏无涯当然是知道的,但他却不知道,这颗平白多出的金丹是祸还是福,这个典故的前一半可是在说白捡的东西是祸害呀!揣摩着先人给出的这个模棱两可的启示,魏无涯苦笑着直起身。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不过他不会轻言失败。
第十卷 第十四节 冰火交融
世间万物各有属性,纵然是千变万化,仍需合乎于大道!
所谓冰炭不同炉,作为相对的两种极端力量,水与火这两种存在,是众所周知的冤家对头,魏无涯却要借用这种矛盾来达到目的。
牺牲了整个爪哇岛换回来的“红玉”,虽是火属性的天材地宝,但由于生成环境的缘故,貌似绚丽的晶体内蕴含着恐怖的地火之毒。寻常人只要靠近“红玉”左近,无需接触,无孔不入的火毒便会沿着毛孔和七窍侵入肌体内部,当场自焚几乎是惟一的可能,根本是防不胜防。
不仅如此,因为火毒的存在,“红玉”的质地不够纯粹,完全达不到最理想的炼器选材标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玄英水母”上头,只不过又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而已。“玄英水母”本身虽无毒,却不等于就人畜无害了。这种“玄水宗”以密法于北极冰海中炼化数以万计冰山,方能提取出一滴的神奇物质,一旦脱离容器禁法的束缚,立刻会顺应本性,生化出无量真水。
一滴“玄英水母”便能掀起规模不逊于百年一遇的大洪水肆虐,将周围千里之地化作泽国,其危害之大,自不待言。
掂量着手中宝物的份量,魏无涯盘膝做在蒲团之上,正对着高耸的欧冶鼎炉,屏息凝神,将身心调节到最佳状态。
“叱!开炉!”
随着一声大喝,魏无涯一抖手,“红玉”与“玄英水母”应声飞入炉中。只是在投入前后次序方面,两种物质的入炉时间稍稍错开了一点。
待得两种天材地宝被投入到鼎炉里,魏无涯跟着一捏法诀,四面的炉门一齐关闭。他再发出一道法咒,鼎炉上的炼化法阵随之运转起来。不多时,鼎炉内开始传出似滚水沸腾般嘈杂的声响。
幽蓝色的光芒和赤红色的异彩纠结在一块,透出鼎炉上方的气孔,形成了五彩斑斓的云霞,如梦似幻。
遥望着盘旋在大殿圆形拱顶之上,那变幻莫测的云霞瑞彩,魏无涯知道炉内的两种天材地宝开始相互消磨淬炼。那些质地不够纯粹的成分,在庞大的压力下直接升华溢出形成了云霞,这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结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修行者祭炼法宝,大体分成两个步骤,第一是炼制成型,将去除了杂质的原料,制成器物。
单纯从工艺角度来说,依照科学定律制造的炼钢炉等设备,完全可以重现这一过程,绝非是修行者所独有。第二是赋予法宝灵性,则称之为“开祭”。
古代的铸剑师为求赋予出炉的宝剑以灵性,极端者甚至不惜以活人作为祭品,稍好一点也要用鲜血开祭,不然炼制出来的剑材质再好,也不过是一块顽铁。
日前魏无涯应急炼制出的那柄“五丁神斧”,严格来说算不得法宝,勉强算是实用法器,距离真正发挥应有的效力,自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必须等到凑齐五行属性的组件,与斧身融合为一体,届时再举行“开祭”仪式,法宝才能算炼成。
想到搜罗材料的不易,魏无涯禁不住叹息了一声,旋即他双目中精芒一闪,突然出声说道:
“文思,既然想看,为什么不进来呢?”
被魏无涯一语道破行藏,谢涵面色微红地走进大殿里,一躬到地赔礼,然后说道:
“魏师兄,是小弟失礼了!”
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魏无涯摆摆手,说道:
“算了,本门又不在乎那些烦琐礼数,说说你都想问什么吧!”
“这个。。。。。。”
见谢涵迟迟不肯开口,魏无涯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
“现在叫你问,你不开口!那可就别怪我过后不奉陪了。”
谢涵尴尬地一笑,甚是没有风度地抓了抓头发,说道:
“嘿嘿嘿嘿,魏师兄,那我可就问了!你到底在炼什么东西啊?这个老大的鼎炉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那边的几尊鼎,好像是三代之前的器物吧!”
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谢涵将积蓄在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倾泻出来,听得魏无涯不禁为之宛尔。
谢涵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不得不孤身一人困居在这个孤岛之上,整天里连个人影都瞧不见。空山无人语,但闻鸟低鸣。这种太过逍遥的神仙日子过久了,寻常人也是受不住的。若是想出去走走,谢涵手中开启门户的密钥又是一次性的,出去就甭想再回来。
天长日久,就算谢涵是比较内向耐得住寂寞的人,这些年下来也一早就憋坏了。难得今日魏无涯突然回到山门,着实让他开心得不得了。
多跟别人说几句话解闷,本是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琐事,但对于远离凡尘俗世的谢涵来说,竟也成了一种奢求。
魏无涯也曾数年在山门独自闭关修炼,可以理解谢涵的感受,和颜悦色地解答了上述的几个问题。只不过中间那些不方便诉诸于口的细节,就全都被魏无涯用春秋笔法,一带而过了。
在炼器之时,魏无涯尚且敢如此高谈阔论,自是有所依仗。那巧取豪夺而来的欧冶鼎炉,的确是一件难得的至宝,居然可以实现全自动控制。只需预先正确设定了炼制流程,启动之后不需外力辅助,也能炼制成功。倒也不怕因为和谢涵胡扯分神,搞砸了提炼的事情。
一直和谢涵聊到次日天明时分,估算着炉内的材料接近于炼成了,魏无涯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文思啊!咱们彻夜促膝长谈,也差不多了,你修为尚浅,早些回去休息吧!”
谈到这些大道理,谢涵自是拗不过魏无涯,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大殿,往卧房去了。确定谢涵已然走远,魏无涯慎重地施展禁法封闭了整个大殿,准备迎接水、火两种属性的法宝组件现世。
“轰。。。。。。”
伴着一声高压气体泄出的轰鸣,两颗颜色各异,却同样璀璨夺目的明珠由鼎炉上方飞出。
第十卷 第十五节 肘腋生变
效法上古手段炼制“五丁神斧”,为了这件法宝,魏无涯投入的心血自是非比寻常。“五丁神斧”的基本原理是以五行之宝,吸纳天上五星神力,而后汇集为一,力能开山断海。可眼下尚未完成的“五丁神斧”,较之普通二、三流法宝强不了多少,就是因为缺了最重要的组件。
没有准备嵌入斧面的组件,听起来牛皮烘烘的“五丁神斧”,其实也只配拿去劈柴。
随着两颗精华内敛荧荧欲活,宛若拥有着生命呼吸般的珠子,悄然飘然落在掌心,魏无涯的神情在激动中,又多了几许感慨与沧桑。
这两颗珠子,外观如龙眼般大小,一红一蓝,落在魏无涯手中犹自不住追逐滚动,使人难以相信这是两件无生命的死物。珠子分属水、火两行,虽然已炼制成型,但只能算是半成品,未曾灌入星神之力以前,这两颗珠子与世俗人欣赏的珍宝玩物并无二致。
魏无涯计算一下未来行程,没有急着给两颗珠子“开祭”,而是将它们收入一个木制长条盒子里,小心地放入乾坤袋。
当缓步走出大殿,魏无涯才注意到,此时已到了午夜时分。深吸了一口气,贝加尔湖那略带寒意的新鲜空气吸入肺中,直觉如饮甘霖,遍体舒畅。没了都市光害的干扰,夜空中繁星聚如大川的银河清晰可见,抬头望着亿万星辰组成的河川,魏无涯顿生感触。
唯有当人类在不经意间仰望苍穹之时,才能感悟到自身的渺小和无知。那些彷如永恒不灭的星辰都难免有陨落衰亡之日,何况是寿数短暂的人类!
“人生在世,不过如黎明朝露一般,转瞬即逝,风过不留痕。凡人痴缠于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七苦之间,诚然可悲。但就算是我们修行者,业已舍弃了诸般业障,本应无欲无求,难道就不必再受苦了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本是存于心中,岂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魏无涯讲出的这番话,一半是在问天,一半却是在问己。
修行者不论入世与出世,修行的终极目的仍在求一个不灭,可这世间谁才能真的永恒不灭呢?即便是九天之上,那些号称已然不灭的神仙妖魔们,又有几个真正领悟了永恒的真谛。
“啪!啪!啪!魏师兄,夜半在此长吁短叹,果然是好雅兴啊!”
闻声,魏无涯半点不动声色,淡然一笑,说道:
“文思,多年不见,你的修为也大有长进哪!竟然靠近到百步之内,我才发现你的踪迹,当真是后生可畏呀!”
一身白色长衫的谢涵,此时摇着手中的描金折扇,由建筑的阴影处缓缓走来,虽是满脸微笑,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谢涵边走边说道:
“呵呵呵呵,承蒙师兄您谬赞,小弟我不过在这灵山胜景修行,略为多体会了几分天人之道而已。要说比起您的大材,那自是以米粒之珠与当空皓月争辉,实在折杀小弟了。我可是愧不敢当啊!”
耳听得谢涵言语客气,通盘讲得滴水不漏,魏无涯却哈哈大笑起来,转过身面朝着大殿门口,朗声说道:
“当得!当得!你如何当不得。姑且不说别的,就凭贤弟这精妙入微的身外化身之法,当今天下能与你谢文思交手不落下风的人,怕也为数不多了!只是不知,我魏某人算不算得上一个呢?”
话音未落,谢涵立时变了脸色,稍后又再次缓和下来,他微笑着说道:
“魏师兄,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小弟我听不懂。”
仰天一阵大笑,魏无涯连看也不看谢涵一眼,说道:
“哼!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文思,你用化身在这跟我磨牙,真身溜进大殿里究竟想干什么?”
这句话似是戳中了谢涵的软肋,他满脸温和笑容在瞬间凝固下来,过了片刻之后,他摇着头苦笑起来,说道:
“呵呵呵呵,师兄不愧是师兄,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那好,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古书上曾说黄帝四面,这个说得可不是他长了四张面孔,试问人要是长成那种模样,岂非成了妖怪,又如何作得了君王。据我谢家秘录记载,所谓黄帝四面,其实就是指四个青铜大鼎。。。。。。”
听到此处,目光朝着大殿扫了一眼,魏无涯伸手摸着下巴,不置可否地说道:
“你是说我带回来的那四个?”
谢涵微微一笑,说道:
“正是。魏师兄,我知道您修炼的法门是以天竺外道为基础,与华夏各流派都大相径庭,就算这四面鼎再好,你也总不能废掉毕生修为,从头来过。老实说,四面鼎对修习儒家功法的修行者大有裨益,所以小弟想请您卖给面子给我,不知。。。。。。”
“不如送了给你是吗?”
魏无涯心中恼火,讲话自然不大客气。被一语道破了心思,谢涵倒也光棍得很,当即躬身施礼说道:
“小弟知道适才的鬼祟行为让师兄起疑,我这里给您赔罪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另一个谢涵的身影也出现在大殿门口,同样深施一礼。心中虽然恼火,但谢涵言辞恳切,礼数又周全,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