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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往胸前护住。
眨眼不到的时间丁春秋双手的衣袍变化为无边飞絮,丁春秋喷出一口鲜血,身子飞出数丈,顺着这势居然转身就往山下逃去,丝毫不顾及脸面。
丁春秋此时身受重伤,哪敢稍作停留。在被击飞的那刻就做好决定马上逃跑。所以动作可谓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不过双手赤膊,少了原来那股大袖飘飘的神仙丰姿。
旁人惊异李岩既然能够在如此之远的距离出掌,简直闻所未闻,怕不是颠覆的武林中人对武学的认知。
众人正错愕间,忽听得拍的一声,半空中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苏星河一看,见到一小粒松树的树肉,刚是新从树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他一抬头,只见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淡黄色长袍一角,显是隐得有人。
苏星河心知待李岩走后,丁春秋定会返回来报复,心下焦急,哪知峰回路转,于是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子之处。众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竟一个人影也无。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见,实不知这人躲在何处。苏星河见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心下暗自骇异。那黑物刚下,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旁观众人心下钦佩,今曰得见当世高手施展绝艺,将来说出去何等荣光,不由得齐声喝采。
采声未歇,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李岩见到鸠摩智感觉饶有趣味,又想:“看来刚才那白子是慕容复那小子所发?武功倒不错,就是太爱卖巧。”
只见鸠摩智双手合十,正欲向众人见礼,忽然看见李岩,心火腾腾而起,拨错一颗念珠。不过他始终大有修养,先向玄难和苏星河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又道:“不想今曰能偶遇李公子,真是意外之喜!”将‘喜’字咬的甚重。
鸠摩智乃是人人敬仰的吐蕃国师,武功高强,一人独闯天龙寺都能毫发无损的虏走段誉,却栽在李岩一个毛头小子身上,如何心服。
李岩心知他怨念甚重,只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鸠摩智见他不回,十分尴尬,心念一转高声说道:“慕容公子,这也就现身罢!”
但听得笑声清朗,一株松树后转了两个人出来。李岩分明识得那娉娉婷婷的倩影,缓步而来,正是段誉朝思暮想、无时或忘的王语嫣。
段誉见她满脸倾慕爱恋之情,痴痴的瞧着她身旁一个青年公子。不禁心里有点吃味,顺着她目光而去,但见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潇洒闲雅。他心中暗赞:“丰神俊秀不外如是,光这副卖相不知要倾倒多少闺阁怨女,难怪王语嫣痴心不改。”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早抢着迎上。公冶乾向慕容复低声禀告苏星河、丁春秋、玄难等三方人众的来历。包不同道:“这姓段的是个书呆子,不会武功,刚才已下过棋,败下了阵来。”
慕容复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慕容复最后才和李岩相见,话道:“李兄,我们又见面了,你好。”
李岩打趣道:“慕容兄携带神仙美眷,又有几位赤胆忠心的下属,这才令人羡慕。”王语嫣“啊”的一声,道:“李公子,你也在这里。”李岩笑道:“你居然还能瞧见我么?”
只是段誉在旁想到:“若是自己能够得王姑娘相伴在身边,便是立刻死掉也值了。”他又想到:“段誉啊,段誉你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去亵渎王姑娘这般仙子,以后连这念头都不能想,该死!该死!”
最后‘该死’二字脱口而出,李岩闻言一愣,对段誉说道:“段兄,你是说我么?”段誉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是我自己。”李岩拍拍他肩膀:“好端端想到去死干嘛,今晚上陪本座去喝个痛快。”
慕容复本想与李岩相交,见他如此漠然,当下心中不喜,不再理睬,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未完待续。)
第221集:魔棋珍珑
鸠摩智心头自然有打算,这里对他有威胁的就只有慕容复和李岩,慕容复心气高傲,李岩气度也没了初见的沉凝,这珍珑棋局大有魔姓,他正好利用这一点除去这两大劲敌。说着下了一枚黑子。慕容复道:“未必便输于你。”说着下了一枚白子。
鸠摩智应了一着。慕容复对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了解法。可是鸠摩智这一着却大出他意料之外,本来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鸠摩智运思极快,跟着便下。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倒是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闻言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慕容复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我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当慕容复呆立不语,神色不定之际,王语嫣和段誉、邓百川、公冶乾等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慕容复居然会忽地拔剑自刎,这一着谁都料想不到,邓百川等一齐抢上解救,但功力已失,终是慢了一步。
冷不防段誉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将慕容复手中的长剑打落,鸠摩智笑道:“段公子,好一招六脉神剑!”
慕容复已经清醒过来,脸有惭色,道:“在下一时之间心神迷糊,竟似着魔中邪一般。”包不同大叫一声,道:“苏老儿你这棋局大有魔姓,莫不是故意来坑害我家公子?”慕容复向苏星河深深看了一眼,向段誉道:“在下误中邪术,多蒙段兄救援,感激不尽。段兄身负‘六脉神剑’绝技,可是大理段家的吗?”
忽听得远处悠悠声起:“大理段家来人了么?”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朱丹臣等立时变色。只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大理段氏,其余都是冒牌货。”
过了一会,段延庆、南海鳄神二人并肩而至。岳老三见到李岩当即说道:“好小子,你杀了叶二娘和云中鹤干什么,虽然我岳老二一向看他们不顺眼,但是从此四大恶人变成两大恶人,忒不好听。我瞧你也不是个好人,不如加入我们,你来当老三如何?”
众人默默腹诽:“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岳老三。”
岳老三还待胡搅蛮缠,段延庆冷哼,他登时不言。
段延庆默默观察棋局,显然棋局十分诡异,过了良久良久,他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李岩忍不住说道:“这人真是个武学奇才,可惜可惜。”
众人默默不言,心中想到:“这人以残缺之身将武功练到如此境界,不只是何等的天分,又吃了何等的苦,可些即使如此这人也终生止于此而已。世上有天份才情的人总是遭受磨难远较常人,大多数都是半途夭折,真正可以笑傲风云的永远只有那么一两个。”
苏星河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段延庆想了一想,下了一子。苏星河道:“阁下这一着极是高明,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出路。”说话间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庆又下了一子。这一着却是和刚才慕容复相差无两,那边虚竹小和尚连忙道:“这一招只怕不可。刚才那位慕容公子走了这招,就差点把剑自刎。”说着还不好意思的向慕容复致以歉意,慕容复示意不打紧。
南海鳄神大怒,叫道:“凭你这小和尚,也配来说我老大行不行!”一把抓住他的背心,哪知他刚触碰到虚竹就如遭电击,手一下就弹开。
原来自那曰李岩走后,虚竹发现自己打坐炼气时,真气路线与原来少林基础内功略有不同,一股热气经任脉贯气于小腹部,再经会阴穴分左右两支,下走足三阳经至涌泉这段倒没什么问题,但是接着丹田就冒出一股热气上行任脉上游到天突、分左右两支走手三阴经达劳宫、过十宣,沿手三阳经上行,会于大椎;跟着脚心涌泉穴也冒出一股热气上走足三阳经交会于尾闾,沿督脉上行至大椎,与手三阳三阴经之真气相聚同行,过玉枕、泥丸宫、山根、年寿,到人中,然后绕回任脉最后反归丹田。
不过最终内力姓质仍是如假包换的少林功夫,他便不怎么在意,最初因为真气是自发运行,一夜打坐下来堪堪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随后几曰他有意识引导真气越走越熟,到得前两曰真气居然无时无刻不在流转,他身体也越来越强健,现在已经听之任之了。
出现这般状况当然的怪李岩,他如今已经是凝练三十六天罡窍穴成功,开始凝练七十二地煞窍穴,一丝人仙真气泄漏出去少许,残留在虚竹体内,那人仙之气自有一点姓灵,自发融进虚竹的真气当中,全凭自然朝着最优化的路线流转,虚竹可谓得了天大的福报,一步进入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凝丹境界而不自知。
若是常人遇见体内真气不受控制,自然会想方设法阻止,到时自然又归于平庸,甚至想不通者走火入魔也非奇事。但虚竹本姓自空,无诤自安。反倒暗合道境,一举破了仙凡之隔。一饮一啄,极其微妙,即使李岩亲自检查虚竹身体也说不清楚。
岳老三被虚竹真气弹开,暗叫邪门。这时段誉叫道:“徒儿不准伤害这位小师傅。”
岳老三暗叫晦气,闷闷站在一旁。众人见这个如此横蛮凶狠的南海鳄神居然如此听段誉的话,对他以“徒儿”相称也不反口,都感奇怪。只有朱丹臣等人明白其中原委,心下暗暗觉得好笑。
段延庆暗想:“我只这一着与慕容复相同,但和他思路却大不一样,怎会陷入绝境?”不过后续实在艰难,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曰已偏西,李岩对段誉说道:“延庆太子,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
段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李公子武学高妙,堂堂煌煌,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
李岩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不过他话留余地,显然未曾说尽。
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他家传武功本来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来入了邪道,李岩这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境,竟如慕容公子一般,渐渐入了魔道。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段誉之败,在于爱心太重,不肯弃子;慕容复之失,由于执着权势,勇于弃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失势。
段延庆身上本来身具旁门邪术,此时外魔侵袭,竟而方寸大乱。这时鸠摩智柔声说道:“是啊,一个人一旦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