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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多彩……嗯,“多姿多彩”这个词好像不该用在此处吧?相关内容,见后面章节吧。
而刘迦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不过是反其道而用之。
他于业海深处,识破不同生命的业识倾向,顺着其各自拥有的不同喜好,助其变现。就好像面对吃撑住的人,他帮你在路边变个厕所,给你应急;面对失恋想死的哥们儿,他自己变作美女来安慰你;面对贫困潦倒的人,他变作布施茶饭的朋友;面对苦病之人,他变作良医赠药……如此等等,举这些例子,并非说他就是用的这些手段,而是他助人变现的目的,在于让人那狂燥暴动的心,得以安宁。再配合地藏菩萨灭定业真言,助对方摆脱部分业识习惯的催逼,以“幻心”变现出“幻有”的走出冥界的路。
那冥界众生,神识本已颠倒模糊,不可像正常人那样去听法、解理、修行。唯有给迷途者暂时搭一个栖身之地,让其在狂乱与疲惫之中有个喘气的地方。一个人太累太疲惫的时候,不管你在他身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但倘若能让他稍事休息后,多少总能安静下来听听旁边的人在说什么,是吧?只要对方的妄心稍息,他的真言便会产生大力相助。
刘迦此时的世界观已远非当年,在他眼中,任何法门,皆是幻心幻法,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只是针对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机下,能使人信入、能使人了悟、能使人当机者,便是最佳法门。其实众多修行派别,天下所有法门,般般样样,究其根本原理,都是如此。你走经过脉也罢,吐纳服气也罢,催眠调动潜意识也罢,念佛求助力也罢,参禅破话头也罢,安般守意也罢……总是在幻有的身体与境界下,用心专注,恒久持续,忘缘失我,直到那业识惯性脱轨处,回首即见人生真相。
或有哥们儿疑道:“哎,小白脸这么做,是有为还是无为?”咦,偶倒忽然想起《华严经》上一句话,如来说:“非众生请我发心,我自为众生,作不请之友。”这句话最直接的意思大概就是:不是别人请我发心发愿,我才现身说法呐,我可是自觉自愿作别人的不请之友。那“不请之友”的意思嘛,就是说:你不请偶,偶也要来。当然,chgor常常也喜欢作别人的不请之友,你就算不请他,他也会主动上门找你混饭吃。可两者区别甚大,甚至目的相反,大家切要小心仔细。
他正忙碌中,忽感一个光痕颇为熟悉,细查之下,发现这段业识是刚才被自己送出冥界的,才过得一会儿,这人又回来了。稍作细想,他已知其理。那冥界的时空观与外界大不相同。在他看来片刻的时间,那被他送出去的生命,已完成了在界外几十年的一生,又进入轮回,再次返回冥界。
刘迦恍然醒悟,暗道:“难怪我干了半天,这业海中的生命不仅没有减少,那数量反而持续增长,他们轮回的速度太快,比我送他们离开时的动作快多了。”
他呆在业海深处,愁道:“我这样做下去,似乎毫无意义呢。”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嘿嘿笑道:“废话,你这样做,当然毫无意义。不仅这么做没有意义,你千生万世以来,助人解脱的事,没一件有意义。”
刘迦闻言一惊,脱口道:“波旬!”
那声音笑道:“不错,正是老夫。你以为就你敢来冥界?老夫一样敢来。”来者正是魔王波旬。
那日刘迦离开后,波旬在他化自在天观察良久,见聆听带着众生向冥界而去,他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子回他老窝了,早晚又会修出无量神通,那些佛门弟子又要看老夫的笑话了……哪能这么便宜了他?他不是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吗?老夫最喜欢助人为乐,成全你吧,让你永无成佛之可能!”
波旬神通广大,眨眼已随着玛尔斯等人的痕迹穿过恶业火海。
那玛尔斯正眼睁睁地看着业海翻腾,忽听身后有人笑道:“这有什么好看,冥界之中,多有美景胜地,老夫可以带路,让大家玩个痛快。”
众人闻言狂惊,谁都记得那慈详而和谒的声音,话不多说,人人退开数丈。
明正天太过着急,退的时候没看清方向,站稳身形才发现脚下有海水,原来他情急之中,竟忘了身后就是业海。他大惊之下,连声叫道:“遭了!老明自寻死路!”又是一个急闪,方才退至崔晓雨身边,见大家伙都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一脸无奈,悲声叹道:“不好意思,老明退错方向,这……现在重退一次,大家莫要见怪。”
波旬见众人散开,忍不住乐道:“各位何以如此惧怕老夫?试想想看,自从大家遇到老夫以后,可曾受过伤害?而你们跟着小白脸鬼混,反倒又有多少数次陷入生死之间?他把你们带向死路,我把你们带向快乐,谁好谁坏,应该一目了然呢。”
他的话尚未说完,不曾想那李照夕一天到晚就在捉摸他的小说,刚听得波旬这话,触动其心事,顺着波旬的话,脱口而出道:“这话倒不全对,倘若主角不常常陷在生死之间,这书可就没法写下去了,不紧张的故事没人看呢。”
波旬闻言不悦,正想挖苦李照夕两句,忽感有人居然在他身外数米开外,并未如其他人那般逃得较远,不禁奇道:“这群人见我如见洪水猛兽,这人为何不跑?”
他反应极快,此念乍起,已知是谁,刚转过身去,正见玉灵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自言自语道:“咦,老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修真之人居然还会睡觉,可真是奇了。”
抬头正见波旬,他精神大振,立时跃然而起,朗声笑道:“波旬老仙,这可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路过不相识呢,哈哈哈。”
波旬一时语塞,正捉摸着当众羞辱玉灵子一番,却见玉灵子几步上前,拉着他的手,呵呵笑道:“老仙,这冥界可是我那菩萨兄弟的地盘,你既然来此,我这做师兄的也该尽地主之谊……”忽然想起,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冥界,人生地不熟的,连喝茶聊天的地方都找不到,如何能那地主之谊?
他怕波旬马上接口就说“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请玉灵子仙人带路”之类的客套话,急切中,想起睡着以前,曾见刘迦深入业海,立刻指着业海对波旬笑道:“我兄弟正在那业海深处玩呢,老仙如果有兴趣,不妨去瞧瞧他。”
他本是为了替先前的大话开脱,一句随意之语,谁知听在波旬耳中,竟完全变了样。那波旬闻言色变,对方此语,就像是在向他邀战一般,似乎是在说:“我那菩萨兄弟敢下业海,你敢不敢下去?”
波旬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傻瓜……”忽然想起:“我和他较劲干啥?当这混人不存在就好了。”
心中的气刚落下去,谁知那玉灵子说完前句,猛地想起那业海可不是好玩的,是要人命的。自己请别人去业海玩,那不是故意让别人送命吗?念及此,他似觉不妥,又补上一句:“其实,你也不用去找我兄弟,那业海凶险得很,会要人命的,你看看,咱们都站在岸边等我兄弟出来呐。”
波旬闻言怔住,玉灵子这句话,在他耳中无疑变成了:“你修为比我兄弟差,千万别去冒险啊。”波旬心中气苦,暗道:“在这傻瓜眼中,我的修为居然和他们这群人是一个档次的。”
玉灵子见波旬无语沉默,同时脸上或红或白,以为他也怕业海威力,又笑道:“以老道之见…”波旬最痛恨的就是他这句“以老道之见,如何如何”,当下再难按捺胸中郁闷,多时的恼怒集于此刻,大力甩手,将玉灵子远远扔出,同时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他甩手之余,转眼正见众人都惊讶万分地瞧着他,心中暗骂道:“老夫有要事在身,何苦和这些无知之辈计较?”哼了一声,竟真得跃身而起,化光直向业海深处,找刘迦去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连玛尔斯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听玄穹疑道:“不知玉灵老弟,有没有被波旬老贼摔死?”众人这才想起来,玉灵子刚才被波旬扔出去,瞬间即无影无踪,连“啊”的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想来一定是当场就死掉了。
小阿菜沉声叹道:“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也只有像玉灵子那样的傻瓜,才能坦然面对波旬老贼呢。”非所言摇头道:“玉灵子面对波旬,所怀的不是那份坦然,而是压根就没把波旬放在眼里呢。”
戈帛对人的心思颇有研究,嘿嘿笑道:“你要说他怕不怕波旬呢,想来他也怕,他也敬,他也畏。可就算他被波旬打得魂飞魄散,只要他一想起以地藏菩萨之尊的天幽宫宫主,尚且是他师弟,这份自信足以让他对波旬傲然相对。想来,他眼中的人,凡是比宫主修为差的,就算此人的修为再高出他千万倍,也无法让他仰视。”
达摩克利斯笑道:“宫主转世前已是十地菩萨,离成佛仅一步之遥,看来这天底下能降伏玉灵子的,只有佛祖级别的人了。”
众人闻言,均是摇头叹息,大感玉灵子也真是奇人中的奇人。
玛尔斯左顾右盼,自言自语道:“咱们要不要去找找玉灵子?”众人无语相向。虽说大家伙都厌恶玉灵子,可当他真被人害死,多少心中又有些不忍,但他如果不死,大家又想送他去死……可见每个人的情绪都是复杂而完整的,矛盾的意识与情绪,决定了大多数人做事优柔寡断,无法像佛经上说得那样“一心一意”。
却见混沌牒忽然惊呼起来:“大家快看,那边飞来的东西,长得好像我!”
这群人多是老江湖了,就算见到天上有各种怪物飞来飞去,也不会稀奇,但听得混沌牒那句“长得好像我”,却都忍不住向远处瞧去。
果然见到一个园盘似的飞行物,正缓缓飞向此地。那银色园盘渐渐飞到众人上空,这群人才注意到,这飞行物确实和混沌牒长得很像,但却比混沌牒大得多,那园盘的直径起码在一千米以上。
大丑看了半晌,笑道:“混沌牒,这东西虽然看起来很大,但不见得比你厉害,你外表看起来虽然不是很大,可内部空间却大得异乎寻常呢。”混沌牒听不得别人赞扬,顿时浑身发光,洋洋得意。
却见那光盘悬在半空中,透出一道光柱,玉灵子从中而降,众人同时“啊”了一声,全都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玛尔斯怪叫道:“玉灵仙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没死么?这圆盘是哪里来的?是什么法器?”小阿菜低声骂道:“这傻瓜又要做什么怪了?”
玉灵子一脸得意,环顾四周,并不说话,只是缓缓而笑,抬头对着那银盘说道:“你下来吧,这里的人,全是老道江湖上的朋友们。”
说话间,顺着那光柱,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子从银盘中跳了出来,这少年眉目清秀,英气逼人,穿着上下连体的白色外套。众人正越看越奇,完全不知所谓。
玉灵子指着那少年,笑道:“这小妲旯已拜老道为师……”那少年一双眼睛极为灵气,不待玉灵子说完,已在东张西望,对着众人供手作礼,同时笑嘻嘻地说道:“我叫小妲旯,宝积如来国土下的第七十年代转轮圣王之子,见到大家……真得是太荣幸了!嘻嘻!”
这群人看得莫名其妙,却见那小妲旯走到玛尔斯身边,对着玛尔斯望了望,打量了半天,咧嘴笑道:“你一定是玛尔斯!”不待玛尔斯回答,他又向玛尔斯的蓝沁看了看,眯着眼“嗯”了半天,又笑道:“你一定是蓝沁姐了!”
玛尔斯与蓝沁面面相对,均不知此少年是谁。
小旭旯就这么一一招呼过来,居然没一个人认错,众人都全愣住,最后见他停在李照夕面前,忽然紧紧地抱住李照夕,咬着牙、闭着眼睛良久,终于说出一句:“你写的那本小说,改变了我的人生啊!”
李照夕虽然惊讶万分,但他听得这少年的话以后,心中立时一凛,暗喜道:“这一定是一个读过我的小说的读者!”他很早以前开始,便将他写的小说大量复制,通过观心院随处乱扔。每集结成一册,他就干一次这事,这么久以来,连连续续都对外“发布”过二十多部了。每一部又复制数以万计。只是那观心院中通道之多,难以量计,每一个通道都走向一个新世界,许多地方连李淳风都未亲自去过,只是凭着那天才的易学推演能力而作出来的。因此李照夕也不知道他写的书到底流传到什么地方去了。
众人听得离谱,明正天忍不住上前奇道:“这小家伙,你怎么全认识咱们?老明可没见过你。”小妲旯嘻嘻笑道:“明老……他们都这样称呼你,我也叫你明老吧。嘻嘻,我知道你是最胆小的。”
明正天闻言又惊又怒,喝道:“小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妲旯睁睁大眼,指着李照夕,笑道:“是他的小说中这么说的!我是他那本小说的超级读者呢!我偶然看了他的小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