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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道:“刚才那夜叉与你们交过手,那业识系统已经在你们身上留下印记,倘若我不替你们排除,那业力中的种种力量很快就会顺着这个印记进入你们的知见,干扰你们的身体和意识,你们几位早晚会死于非命,就算从这里离开,也会意外地离奇死亡。”
说着他笑了笑,指着玄穹和小阿菜等的人眉尖,道:“但要排除这玩意儿,非得在你们完全不知觉的状态下才行。因为那业识系统的执行过程,是与心念配合着起作用的,如果我的动作让你们稍有防备,你们的注意力对我要作的事稍有异想,心念大起,那业识标记立刻就会起作用,咱们也就白躲进来了。”
他把刚才的状况给众人细细描述一般,这群人才知道,就在大家闲聊的一刻,已发生过许多事了。自从进入冥界之后,众人不管走到哪儿,处处都非常被动,步步都危机四伏,这才终于知道,那菩萨发愿度尽地狱众生,累生累劫都在地狱里面过日子,确实非常人的胸怀与境界。
刘迦再次细探了崔晓雨的体内诸力运转状况,暗暗诧异道:“晓雨的修为好厉害,虽有外境重重叠叠,此起彼落,她却没有妄心牵引着去相应相和,因此冥界业力对她影响极浅,有她和众人在一起,我当可放宽心做事。”
他走到崔晓雨身边,对崔晓雨道:“晓雨,你现在能从事相上逆向推演业识规则吗?”
崔晓雨压根儿不理解他说的内容,脸上一红,低声道:“哥,你说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讲,我完全……我完全不明白。”
刘迦暗道:“我把这么大一件事交给她,会不会过于儿戏了?”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拉过崔晓雨的手,试着将自己领悟的内容,由性显相地投射给崔晓雨。
各位,那业识系统本身,是不可见的,全是这个系统留下的种种相。可他的境界却能将这无形无相的存在转换成能传递的信息。那崔晓雨就像一张纸,没有成见所带来的知识障碍,刘迦这一投射,整个系统的内涵就像洪水决堤一般,尽向崔晓雨神识冲去。
上面这一段说,“业识系统本身是不可见的”,是啥意思呢?因为这是一种代称,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就好像咱们说起“家”这个概念,本身是抽象的。不同的人,通过具体的内涵来定义“家”的内容,有的人认为只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是“家”了,有的人认为一定要有自己爱的人在房子里面才算得上是“家”,当然也还有更多的乱七八糟的内涵,比如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床等等,管他什么,单是“家”这个抽象概念是不可见的。
从这个抽象的、“空”的“家”的概念,最后转化成可见的“相”,其过程中是由着不同的人的心来定义并表达出来。
业识系统也一样,理解的人不同,站的角度不同,完全不同。刘迦此时的境界虽难比那些彻底觉悟的佛祖。可与小阿菜等人相比,却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对方用尽心思也难以理解的。这种难以理解,也多是因为成见所致,那根深蒂固的成见,使人难以彻底转换一个与从前完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崔晓雨没那么多人生成见和主观臆想,当初听叶原重的安排,她就规规距距地跟着刘迦;在老妖那个星球,非所言安排她去当超女,她也就去;大家伙打麻将开心,她也就打;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就接受;被波旬捉住后,她也没像玄穹等人那样时时在捉摸着如何出去……随遇而安,顺逆一然,她的情绪变化往往非常浅淡,不偏不激,多有来者即安、去者无妄的心态,因此她随着刘迦修行,受其熏染,境界提升得比别人快得多。
此时刘迦猛然将自己领悟的内容转换成可见的相直接传递出去,换作是别人,神识陡然遇此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往往产生微尘与宇宙相比时的恐惧与迷惘。但崔晓雨却不,只是因为相信刘迦,便坦然接受。内心不迎不拒。她这份天生的从容淡泊,却让刘迦在极短时间内便完成了整个系统的信息投射。
刘迦怕崔晓雨不明白,便道:“晓雨,你见过公路上奔跑的车流吧?”崔晓雨点头道:“嗯。”
刘迦笑道:“呆会儿我要独自静坐一会儿,如果我静得太深,可能就照顾不了你们大家。到时候如果夜叉发现了你们,你就学着在公路上逆行的法子,带着大家在车流的空隙间穿过去,这样虽然危险,但说不定能保命。”
崔晓雨眨眨眼睛,问道:“你说的那车流就是指业识系统的惯性,是吧?”刘迦点点头,笑道:“对了,你顺着惯性走,大家的方向都一样,就是死。因为业识系统的惯性本来就是生死相续。”
崔晓雨又观照体会了一下,又道:“你说让我带着大家在车流的空隙间穿过去,那些空隙是……”她转眼已体会到刘迦领悟的内容,微微笑道:“我知道了,就是那些五蕴力量集合不是很极端的地方,比较缓和冲淡的地方。因为人越是平常心,那业无力应和,就越难起作用,越是情绪交错复杂,二者相铺相成,作用就非常大。”
说完她仰着头又体会一会儿,终于彻底明白,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说,让咱们不断在那些五蕴力道集合较淡的地方转换,找到一个出口,就能出去了。而找要个出口,就是要学会借缘。”
刘迦哈哈大笑,乐道:“晓雨,你真是天才,哈哈哈。”说着他拍拍崔晓雨的肩,又道:“万物皆可借缘,关键在于心。你慢慢体会就好。此事虽然凶险,但总好过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崔晓雨疑道:“哥,你不同咱们一起走?”刘迦摇头道:“我在这里面是平安无事的,可你们不同。”说着他叫过聆听,道:“你在冥界混得时间太长,目标太大,如果逆行,业识系统会在第一时间毁了大家的,你就不用出去了,留在这里面吧。”
临将臣等人见他一副吩咐后事的样子,都围了上来,临将臣道:“这聆听当年不是能随便出入冥界吗?”聆听笑道:“临护法,我能随便出入,那是因为我不爱管凡夫的闲事。”
众人这才恍然,此刻大家被困于此,都是因为过于自大。跟着刘迦进来后,由严氏一事而集体陷入了凡夫层面的业识系统中,倘若这些人只是随便走走留留,对谁的事也不管、也不理,就算有个人的业在,也不会从严氏这个点卷进去,仍然是相对自由的。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家事”的做法,偏偏又不是菩萨的做法,刘迦既然进来了,就不会置身事外。至于菩萨们为啥要这么做,大家参阅《华严经》普贤菩萨行愿品,当可明白。
第二十七部 见思惑 第七章 共业高手 作贱自己的快感
刘迦让众人明白此时的困境后,便走出死角,一人来到大街中央,安静地坐下。他必须想办法与这个系统勾通,与这个系统交流,让这个系统渐渐融纳这群人的异样。
有哥们乐道:“瞧瞧chgor那小子,把这系统说得多人性化似的。”
哎,这话说反了哩。那整个器世界的共业系统,不是人性化了,而是咱们人和所有生物、甚至包括所有非生物,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特征,全符合这个系统的规则。是咱们系统化,而非系统人性化了。倘若咱们是自由自在的,无所拘束的,哪有“人”这个形象?这个形象,完全是由共业中的业识内容在执行过程中,根据内容所需要的表达方式而造就出来的。这个造就过程比较复杂罗嗦,咱们慢慢聊。
刘迦刚坐得一时,正好是明正天等人冲出香水海的刹那,他立刻感应,眼前出现明正天等人被困的画面,暗惊道:“他们怎么惹恼了香水海的护法金翅鸟?那群金翅鸟累劫修练,他们哪是对手?!”
他暗启破禅锋,道:“破禅锋,你承受力强大,可以逆行出去,把他们带进来!除此冥界,他们逃到哪儿,都躲不开那群猛禽!”他此时无暇去想更多,虽然明知把那群人带进冥界后,此时此地一样凶险,但总比让他们被金翅鸟追杀而死得好。
他不敢过于分心,只在破禅锋身上留下两个心诀,直接定位明正天等人,破禅锋化光而去。
随着刘迦修为逐步上升,那破禅锋此时的力量也跟着强悍凶猛,尽展天下第一名剑之风范。被刘迦心力驱使,毫无滞迟,直破诸多空间障碍,到得明正天等人所处空间。当下抛下第一个心诀,打开一个中阴入口,将明正天等人吸了进去。同时抛下第二个心诀,将金翅鸟送回原处。
明正天此处等人方知事情原因,非所言奇道:“那破禅锋有如此能力,刘迦兄弟何不让它带着大家出去?”
聆听摇头道:“冥界易进难出,其道理便是因为中阴通道是单向的,进来容易得很,出去挺麻烦。如果大家没在冥界惹事,老哥带你们出去,以他的能力,简直易如反掌,就算用启心轮或是让我带路,都可以出去的。现在老哥有严氏一事,大家又惹了夜叉,想要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半路上就会被业力给整死的。冥界折磨人的环境多得是,大家不妨试试?”
明正天听得心惊肉跳,急道:“那就是说,咱们刚逃进来,也和大家一样被冥界业力照顾了?”聆听乐道:“那是自然,你以为你能例外?倘若你例外了,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句话还能流行下去?”
夜猫子在一旁低咕道:“有福没有同享过,有难倒是同当过好多回了。”小妲旯双手交叉在胸前,笑道:“从小说的情节的来看,你们的命运好像是这样的哦,不过总也没死嘛,没死就是好事。”李照夕在他身后“哼”了一声,他立时闭嘴。
明正天心中一阵悲苦,长叹道:“在外面的话,咱们定被那怪鸟给吃了。在里面的话,咱们早晚也会被夜叉给吃了。这这这……”玉灵子拍拍他的肩,笑道:“明正天,怕啥呢?咱们现在可是打不死的,由得那夜叉来吧,老夫正好想练练新版的无极游魂手!”
干玉听玉灵子说得奇特,向岐伯看去。岐伯简单说了一下众人的经历,干玉和玄穹等人大为惊叹,临将臣更在心中暗道:“天下竟有如此神奇所在?老夫出得冥界,一定要去瞧瞧!”
明正天向干玉问道:“玉姐,那你说说看,咱们现在这身子骨,是不是就不怕那夜叉了?咱们都应该是打不死的,是吧?”
干玉冷笑道:“打不死是相对的。你没见到刚才那夜叉的凶狠劲儿,连临前辈和我都险些被他毁了,你以为你这新入门的软僵尸就更加能挨打?要不你去试试?”众人听得害怕,不敢再想下去。
正说话间,忽见刘迦闷声轻哼,众人心中立刻紧张起来,均自暗道:“定是夜叉又回来了!”全都转头看向刘迦。
却说刘迦收回破禅锋,刚松了一口气,立感整条大街似在扭曲。这种极微弱的动静,常人根本感受不到,既便是临将臣和玄穹等人,也全然不知。但刘迦却感受得清清楚楚,连地上的微尘在如何轻轻颤动、细小的移动距离又造成了多少空间物质的变化,他全都一目了然。
他放眼观照,竟见远处微微红光,从下渐渐向上升起。暗道:“严氏女儿小莺快进入中阴命境了,但愿她能在夜叉来之前就完成转生……”此念刚起,却见三道色光陡降,正朝着红光之处而去。
刘迦大吃一惊,暗道:“那夜叉直接去严氏家维护系统平衡了!”
他闷哼一声,以掌拍地,直接在小范围内扭动空间。那看不出他神通的人,以为他尚在原地,其实他一掌下去,已然和严氏一家换了位。他此时正坐在严氏家的地盘上,而严氏的房舍已换到了他刚才的位置。但这种空间错位打破常规,临将臣等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是看到他还坐在原地而已,并未动过。
那三个夜叉去的方向正是严氏一家,但落下脚来,却正好在刘迦面前,完全不知所谓。就好像你明明去李四家串门,敲开李四的家门后,却发现进的是张三的家。这种事发生了,任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会问张三:“咦,你怎么住在这里?这明明是李四的家啊?”可张三定会说:“有毛病不是?偶在这里住了多年,啥时轮到李四来住了?”反正诸如此类的怪异,大家多半会吵上一架先。
可夜叉不是张三李四的性情,虽然诧异,但既见刘迦,二话不说,直接拿出铁叉,向他猛刺。刘迦正欲用心念制住对方来势,忽然身心滞碍,那被人暗中引动积习的感觉,熟悉之极,他立时惊道:“波旬还在这附近!”
他积习既起,便不敢随意用心,怕滥心坏境。他知波旬在此处,立即分心遍照,担心身后玄穹等人随时会成为人质。
刘迦反掌伸手,已将破禅锋握在手中。瞬间划出三剑,竟直接与夜叉交上手了。他此时分心观照,无法毁掉对方法器,只得硬拼。
那三名夜叉的体肤各自不同,分作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