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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家都在做着同样的事,就算此事未必是好事,仿佛感觉上也能接受。比如chgor的股票亏得一塌糊涂,已到了掀锅见底的地步,他本该恐慌颠狂、撞墙谢罪,可一见百分之九十的同伙都亏得这么惨,他心中一下就踏实了,还常常自乐道:“又不是偶一个人亏那么多,怕啥哩?”
这种群体行为对个体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同时这种影响的进程也是非常隐蔽的,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认可某事、认可某人、认可某种观念、认可某种行为。因此刘迦先将这群人安置在亿万人同处的群落中,让这些人先在观念上接受这种修行方式,认可这样的行为,在心理上打下一个不排斥的基础,他的下一步说法才可能继续下去。
这群人中,他最担心的就是欣悦禅和临将臣,这二人能力极强,又见多识广,识破幻境的机率远远高于其他人。再加上这两个怪物,一个失忆,不易控制,另一个身见超强,我执随时都在强化自我保护,他一不留神,这法子就会被人捅破。因此他对二人的心识振动极为关注。
细心的哥们儿会发现,当初波旬轻松地将众人诱进他化自在天用的也是类似的法。那波旬对众人极为赞叹,赞得大家心邝神怡,人人陶醉,全专注在难得的自我认同的愉悦里面,哪会注意到环境变了?只不过刘迦此时要完成的任务,比波旬的难度要大得多,因为他随时都要面对众人的我执这强大心力的反弹。
这群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又见他是在为大家找出路,一时人人都专心听他讲起来。
那四周和风微荡,空气中洋溢着暖暖的气息,宁静中除了刘迦那轻软的细语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与平和。所有的人,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只觉得过往的人生太过辛苦疲惫,难得在这里享受一刻无忧无虑的悠闲。那似睡非睡的的感觉,那朦朦胧胧地思绪,不由自主地随着刘迦的话语,微微起伏,飘来飘去。
众人渐渐处在一个意识反应疏缓的状态,这个状态不会刻意去区分和判别所谓的对与错,这个状态不会去对比此刻与刚才的时间有什么不同,这个状态不会太在意身体和心灵的平衡,只是随随便便、随顺自然、随波地任其所之,没有需要振奋心灵的人生目的、没有需要繃紧神经的人生目标,没有急着要去完成的人生任务,只是这么坐着就好,只是这么闲着就行。
整个身心内外,似乎只有刘迦的声音。那声音似远似近,或轻或静,有时像在耳边,有时直接落在人的心上,有时又极遥远,有时又悄然隐匿。让人忍不住想追寻那声音的源头,但那声音却总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刘迦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一会儿讲着佛经中各种各样的故事,一会儿又给大家描述起他当年在地球是如何生活的,一会儿又给众人讲解末那识离开身体后该如何控制,一会儿又对众人聊起心生万法的原理。
他说话的内容,看似漫无目的、看似东拉西扯,但总是让人浮想连篇,让人心生向往。
每每众人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便以极小的心力微微震动,让大家不致于就此睡着。因为如果有人睡着的话,那人便会陷于梦中的自我变现境界,而不会跟着他的话语走了。他需要的是,众人在神识模糊的状态下,跟着他语言的引导,渐渐进入一个他设计好的过程,走过这个过程,那元神便离开了冥界。
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暂时停止了对世间万物的分别和对比。因此与睡眠状态有极大的区别。
这区别在于,睡眠状态下的自我变现,是完全顺着业识迁流的积习内容,由第七识既成的心识结构来成相。而此时的状态,是人的自我变现能力随着外力的引导,去实现那引导者所描述的内容的变现成相。这样的成相过程,由于内容被限制了,因此这群人会出现同样的境相来。
刘迦对每个人的心识振动都体会得极为细微,看看众人渐渐进入状态,所有人因他诱导而专注,又因专注而形成的幻境越来越倾向一致,他心念微晃,左牵右引、拈拿并用,尽将所有人各自的幻境融在一起,合为一个统一的幻境中来了。
由于所有的幻境虽然都存在于各自所成相当中,但由于内容一致,刘迦将之幻相融和在进一个境相中,并没有内容上的差异,因此众人并不觉得有啥不同。就算不同人的幻境,略略有些差异,也被刘迦通过语言诱导后,铺以心力振动而修正了。
说起来这个幻境的内容也很简单,也就是众人围着刘迦,听他海阔天空聊天的境相,在内容上并无特殊的不同。因此众人很难察觉在那相同内容下的实质,已经大变了。
众人此时的神识所处的世界,和身体所处的世界,内容上是一样的,但形成的基础已经全然不同。
刘迦自己也在此境界中,唯一不同的是,他是操纵者,他是清醒的。
他看看时机已成熟,便对众人笑道:“其实呢,我最近练成了一个宝贝。”说着他手中晃出一个小瓶,对众人道:“只要喝过了这瓶里面的水,人的身见就会自然消失,你便可以随意进出你的身体,全无任何障碍。”
这话如果在平时说出来,众人一旦喝下那水,立刻就会用身体反应去对比效果,马上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骗局,末那识立刻产生排斥,那水也完全起不了作用。
可此时不同,众人处在意识分别极弱的状态下,平日里面的逻辑判断是被错乱了的,和梦中的状况很相似,再离奇的事,也容易相信。就像chgor在梦中经常相信自己中了彩票,甚至一中再中,接二连三地屡中大奖,这种事在平时是绝难相信的,可在梦中却不会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果然,刘迦身后的岐伯一听此事,立刻喜道:“小白脸,你啥时做了这般好事出来?可见菩萨真得是三界大施主,凡事尽替咱们众生着想。”
刘迦转头一看,险些吓一跳,岐伯那黑白相间的僵尸脸,不知何时变得正常之极,而且极帅极有风度。他微诧之余,立刻恍然,暗道:“这相对自由的变现过程,让他们把藏在内心深处的、对自己的某些希望也变现出来了。岐伯心灵深处一定不喜欢自己这幅僵尸脸,因此在没有了意识分别的作用后,自由变现出一个他心目中认可的形象出来。”
他再看细看众人,果然不少人的形象都与平时有些不同。大丑身着研究员的制服,戈、达二人年轻了许多,小妲旯则老成了不少,小阿菜则一改往日愁苦的形象,大袖飘飘、神清气爽,玛尔斯却比从前更加强壮了。而齐巴鲁则浑身上下金光遍布,一副佛祖示现人间说法的样子。
眼见林思音则变得太像林思琪,刘迦暗道:“咦,难道她内心深处喜欢长得像她姐姐?”微微细探,他恍然道:“原来她从小云和老白处得知了我和林思琪的事以后,把那当作是一种绝美的爱情故事,内心深处总想拥有像和她姐姐一般的经历,末那识在此刻就自由变现出林思琪的样子,这是在暗示只要她的样子像她姐姐了,似乎就能证明她和她姐姐一样有着丰富的人生故事。她肯定早就从小云那儿看过我的记忆,知道她姐姐的样子,因此变现得这般相像。”
这群人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形象改变,但唯有崔晓雨和馨红儿还是原来的样子。刘迦暗道:“晓雨心思纯粹安宁,没有多少需要隐藏的东西,因此她不需要通这种自由变现来释放内心深处的愿望。而馨红儿安于现状,对人生没有过多的期盼和追求,也不需要这种变现方式来表达另外的东西。”
那欣悦禅的样子也没怎么变,只是在一旁和玛尔斯愉快地聊着天,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失忆一事。
刘迦看了这一幕,忍不住叹道:“其实所有的人,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个一念头,都是对心识结构的具体表达,而且是非常精确的表达,没有一丝一毫地隐瞒得住,只不过在日常生活中,大多数人忽视了这个表达过程罢了。”
他将小瓶递给岐伯,岐伯仰头喝了一口,怪笑道:“咦,有点甜?”
刘迦笑着解释道:“你注意了,这水喝下去后,你的身体脉络会有一种活活泼泼地跳动感,那是因为这个水融和了骷沙,把骷沙的特性抹去了,再也困不住你了。”
他说完这句,忽然听得小云疑道:“真有这么厉害?”
刘迦苦笑道:“小云啊,我这不是在用一个变通的法子让他暂时不受骷沙的影响吗?难道你也被催眠了?我需要的是他在幻境中完全相信我所说的话,使我说的话都能让他的心去执行就好。因为他无法放下身体执见,我只是让他从这个执暂时换到另一个执上。”
小云恍然,笑道:“嘻嘻,我看得太认真了。咦,你干嘛不做一个真得药水出来,让他们的骷沙或生命之水彻底被融掉了呢?”
刘迦笑道:“你不明白,他们之所以被骷沙和生命之水所束缚,并不全是因为共业让骷沙和生命之水有了这样强大的力量,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内心深处需要这样的物质。因为这样的物质能制造身体不灭的假相,从而迎合他们那种永恒不死的需要。他们从内心深处是不愿去掉骷沙和生命之水的。就算我的灵丹妙药威力无穷,可遇上了他们的执见心力,那药效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见小云沉默,他笑道:“倘若真有这样灵丹妙药,以佛祖的慈悲,早就广施众生而让大家全都解脱了。说白了,自缚与解缚,全在个人心的执见与否,外力只是助缘,无法起到根本作用。”
小云又道:“那玄穹和玛尔斯几个人,是没有这般毛病的,他们可以自己出去,干嘛把他们也拉进来?”
刘迦道:“不把所有的人都拉进同一个幻境,这幻境就有缺陷,岐伯他们早晚会注意到人数不对,立刻就会起疑了。”小云这才恍然。
小云内的那群灵体,面对外面的场景,人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叫道:“小白脸,咱们本来就是灵体了,能不能跟着你到外面去玩玩?”刘迦闻言大喜,道:“这有啥不行的?凡是对自己的修为有自信的,都来吧,多试试总有好处。”
说到此处,他又顺便道:“各位都是灵体,若能此时急念任何一个佛祖的名号,都能很容易地往生诸佛净土,不妨试试?”
但看了半天,诸灵体竟没有一个人有兴趣试念,他微微叹道:“我明白了,这群人与诸佛结缘极浅,业识中对净土的向往几乎是零,因此提不起这个兴趣。”
小云笑道:“看来他们和你结的缘倒是挺深的,不然哪会老是跟着你?”刘迦微微一怔,笑道:“这个事我倒还没深想过呢。”
这道理说起来也很简单,就像一个许多人都认可的大美女出现在你面前时,可你千生万世以来,业识积累中都没有关于这种美丽的资料,六根很难认同这女子的形象就是美丽,因此你会觉得她的形象很普通,无法在你这里面被定义为美丽。反过来说,当你认可一个女子的美丽时,那说明在你六根感触的识见中,早已积累下与之形象对应的心识结构的内容了。
赵玄坛正在翻阅释迦佛涅槃前最后讲的那部《大涅槃经》,见刘迦对众灵体说话,也跟着问一句:“小白脸,那部《大涅槃经》比较长,我才开始看,还没理个头绪出来,你能不能用简短的话给我介绍一下这本经的主要意思?”
刘迦应声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
他说得这八个字,便打住了,那经上本来完整的一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尸那国力士生地阿利罗跋提河边娑罗双树间”,竟被他硬生生截断,让旁人以为他尚未念完一般。
可赵玄坛却是浑身一震,手中经书落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一时佛在,一时佛在……。”
他忽然间领悟到佛身也是相,也是在此一时彼一时的变化迁流中此现彼没的,那世间万事万物哪有恒常不变的东西?那不动真性,如如妙心,不管变现出佛的形相,还是变现自己的形象,又有何不同呢?自己此灵体模样,何尝不是此一时既在、彼一时已变的过程而已?他心中生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喜悦,干脆走到一边,不再理会众人,认真看书去了。
那岐伯听了刘迦的解释后,立刻感受到体内诸脉果然在微微振动,又听刘迦道:“这种振动出现后,你身体会发出大光明,那是元神自由后,出现的先天光茫。”
此话一出,岐伯身体果然光茫大现,岐伯笑道:“这宝贝极是灵验,菩萨炼出来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呢。”
刘迦又笑道:“你身体既然大放光明,说明骷沙已被抹去了,不妨出来玩玩。”
但见岐伯微现犹豫之色,他又立刻补上一句:“这药水除了能抹去骷沙和生命之水对你的束缚,一样也能让你的身体保持永恒不死的状态,也就是说,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