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叶窗帘卷缩在巨大的落地窗顶端,并没有放下来,透过淡茶色的洁净玻璃,几乎可以一览整个中环商业圈的全景。
看到我们,黄梓祥脸上的讶然和疑惑还来不及收起来,他便“腾”地从宽大的木制办公桌后面站起身迎过来。
“筱舞,怎么是你?”他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紧张。
“黄董…其实…”我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表明来意,有些无措地低头搅着手指。
“这位是…”黄梓祥似是看出我的慌乱,不等我说完,已经把视线转向站在我身旁一脸淡然的贤宇身上。
“噢,他是我的朋友周贤宇。”毕竟因为私事前来,我不想摆出贤宇上司的身份。
“呵呵,原来是周先生。”黄梓祥极为绅士地向贤宇伸出手。
贤宇却不愿同他客套,不仅没有回握上黄梓祥举在半空中的手,而且颇为不耐地打断他说:“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你之前在北京与筱舞的事情,有一些情况我们想搞清楚。”
黄梓祥讪讪地收回手,他并未因为贤宇的不敬而面露不悦,相反他城府极深却不失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他没有立刻接贤宇的话,而是客气地请我们落座,还吩咐秘书小姐端进来两杯茶水,摆在我们面前的透明茶几上。
盯着眼皮下精致的乳白色瓷花茶杯出神的我,不禁暗暗佩服起黄梓祥的气度和沉稳,能够在寸土寸金的中环地段,坐拥如此豪华的办公室,并且领航规模庞大的企业,想必他倚仗的不只是运气或勤奋,他定拥有异于常人的能耐与本事。
贤宇毫不掩饰对黄梓祥的敌意,周身散发着来者不善的气焰,他直言道:“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还望黄董尽快解惑。”
黄梓祥无奈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问:“请问周先生,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贤宇怕我难以启齿,抢白道:“你在北京对筱舞作出禽兽之事,没有什么原因吗?不要说是陈浩林拱手相送的这种鬼话,没人会相信!”
听到贤宇口无遮拦的指责,我顿时全身一惊。我悄悄在身下用手指头杵了杵贤宇的大腿,急忙解释说:“当初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没有拒绝是不会发生的,我也有责任。我们今天来,不是追究谁的过错,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黄董要…”
我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黄梓祥犀利的眸光,他充满英气的眼睛从我垂在身侧的纤细手臂移到我恹恹的脸颊上,漫不经心地问道:“筱舞,你和陈浩林分手了?”
听闻他的问话,从诧异到镇定,我的情绪在一瞬间百转千回。如此精明的男人,自是什么都逃不出他锐利的眼睛,不过这亦让我更清晰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是的。”我言简意赅,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一直面无表情的阔脸上泛起复杂的神色,“这事情越来越棘手了,现在说出来倒也没什么,只是牵涉到公司的利益…”
距离所谓的真相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开始变得迫不及待起来,为了打消黄梓祥的顾虑,我脱口而出说:“黄董,今天的事情,我们在这里听过就算了,我只是想讨个明白。”
“筱舞已经为了你做出的荒唐事,失去她最爱的男人了,你难道连一个解释都给不出?!”半天闭口不言的贤宇突然插嘴道,而他脸上的怅然与疼惜无所遁形。
我浮肿的双眼再次结起雾气,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和狼狈,我深深低垂下头,额前掉落的碎发随之遮住了自己苍白的容颜。
黄梓祥面露动容,他挪动深陷在黑色软皮沙发里的身躯,缓缓踱步至窗前,留给我们一个西装革履的伟岸背影,稍作迟疑,他用波澜不惊地语气讲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内幕:“金融风暴之后,我掌管的公司受到不小的冲击,到大陆投资的项目已经提上议事日程,却缺乏一笔流动资金,施婷,也就是陈浩林的未婚妻…”
听到施婷的名字,我和贤宇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贤宇轻轻握上我沁满虚汗的掌心,但从侧面看,他的额头上已经青筋暴突。
黄梓祥没有转身,顿了一下继续道:“施婷的哥哥愿意为我担保向银行贷款,但前提是破坏你和陈浩林的关系。你和陈浩林的事情是施婷告诉我的,我本不想用这样的手段。但金融风暴之后,银行收紧贷款,人人自危的香港商界,很难再找到第二家公司能够帮我作担保,所以…我和他们做了这个交易。”
待黄梓祥一气呵成说完这番话,一直隐忍不发的贤宇猛然松开我的手,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边,扳过他的身体怒吼:“你还是不是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情你也做得出?!”
黄梓祥似是百口莫辩,他抿了抿嘴唇转向我,颇为苦涩地说:“我当时抱着侥幸心态,觉得事情未必能成。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爱陈浩林,居然能够为了他,答应我的条件。其实事后我很挣扎,甚至很后悔!”
未等他言毕,贤宇一拳挥在他的胸口上,黄梓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贤宇誓不罢休的拳头雨点般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直到把他扑倒在地,他竟是一下都没还手。
陷入极大的震惊中久久无法自拔的我,这时蓦然回过神,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走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才拉开在地上翻滚的两个男人,“贤宇,不要打了,求你了。”
看着我一脸无助的连声哀求,贤宇愤恨地瞪了黄梓祥一眼,终是停住了拳头。
黄梓祥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迹,又整了整皱成一团的西装,眸中闪过一缕痛心疾首的神色。
我把视线慢慢从黄梓祥身上收回来,不再看他,轻轻握上贤宇的依然紧攥的拳头,虚弱地说:“贤宇,我们走。”
倚靠着贤宇的身体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我便虚脱般地倒在他的怀里。
===================================小小滴分割线================================
夜色笼罩维港两岸,璀璨的灯火和闪烁的霓虹,点缀着斑斓的星空,褪去了暗夜的寂寞。
“明天回上海吧!”温煦的海风拂面,夹杂着贤宇悦耳且清朗的嗓音,一起飘过来。
“对不起,我…”自从下午在黄梓祥口中窥探到施婷狠绝的阴谋与报复,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根本无心游山玩水。自己在飞机上兴致勃勃规划的行程,终究落空了,不禁觉得有些愧对贤宇。
贤宇修长的手指抚过我随风飘扬的发丝,温柔地说:“没关系,以后出来玩的机会还很多。”
夜幕下,他的眸子比绮丽的繁星更闪亮,动人的光泽掩饰不住他眼底的宠爱和怜惜,而我再一次撕碎了他的心意,“我…想去北京,你先回上海吧。”
他眼中的光华倏地被隐去几分,嘴角扯出一个溢满苦笑的弧度,却装作若其事地轻吐出一个“好”字。
不忍直视他的失望和落魄,我垂下了头,心里无数次地默念着:对不起。而挥别浩林,和他一起走下去的话,我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如果贤宇一早知道探得真相,便意味着我的决然离去,他的选择无异于把我送入万丈深渊,那么他会后悔吗?
第26章 其实你恨我
在我读中学的时候,因为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全家从北京移居到了美国。在美国生活了几年,直到我读完大学,却始终无法适应异国的生活,华洋隔阂的生活圈子对于新移民而言,总是充斥着太多不适。所以在毕业后,我毅然决定回内地工作。
这天与贤宇在香港机场告别后,距离登机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我便给远在洛杉矶的家人打了一个电话。
妈妈的声音永远那么慈爱,“筱舞,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我挺好的,最近比较忙,等忙完这阵我就请假回来。”我不想让妈妈担心,避重就轻地回答她。
妈妈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回来美国发展吧,和陈浩林在一起,总归不是回事。”
家里人都知道我和浩林的关系,以及陈家的反对,但好在父母比较开通,并没有强行拆散我们。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在心里认可他、接受他,没有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进婆家去受气。
“嗯,我知道了,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再等等看吧。”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底气和妈妈辩解,只有拿工作充当挡箭牌。
“我和你爸很想你,你都快一年没回来了。”妈妈一如既往地念叨着这句话。
候机大厅里响起催促登机的广播,我赶快说:“我也想你们。妈,我现在在出差,要登机了,到时候再给你们电话啊!你和爸爸好好保重身体。”
妈妈每一次饱含着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的话语,总是让我觉得惭愧,但浩林却像魔咒一般,让我欲罢不能,永远走不出他的世界。
在飞往北京的班机上,我浑浑噩噩地昏睡,一直被梦魇缠绕着。
从北京到香港,黄梓祥强大罩顶的气场一直渲染着自己的胆怯和畏惧,但是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我却抱持着从未曾有过的坚定和迫切,渴望洞悉迫使我失去挚爱的缘由。
黄梓祥轻描淡写吐露的真相,解开了在自己心中笼罩多时的谜团,亦绝情地撕裂了一道屈辱的疮疤。然而,随着恍然间浮出水面的阴谋,汹涌而至的错愕和震惊,却令自己措手不及,久久无法消化。
但这一刻,我顾不得梳理混乱的思绪,唯一的心念便是向浩林解释那场无爱的交合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无奈和委屈。
我要的,只有他的原谅。
下了飞机,浩林的电话一直拨不通,我索性直奔他的寓所。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彻整个楼道,打开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浩林,却着实令自己吃了一惊。他的双目猩红、衣冠不整,全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道,往日的逼人英气全然不复存在。
我愕然地看着如此狼狈不堪的他,心神愈加紊乱,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心疼地呢喃着他的名字:“浩林,我…”
他眼中闪过一抹沉甸甸的痛色,两片薄唇轻启,却是极不耐烦地吐出几个字:“你还来做什么?”
他毫无动容的冷傲面容,让我顿时感觉到彻骨的凉意。我情不自禁地上前搂住他挺拔的身体,他笔直的背脊微僵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似是极为嫌恶的冷冷拂开我环绕在他腰迹的手臂。
双臂间空空荡荡的怀抱刺激了我脆弱不已的神经,全部的不甘、委屈和酸涩在一瞬间喷涌而出,泪水浸湿了眼眶,模糊了妆容,我甚至看不清面前的男人,我哭喊道:“我是为了不让你失掉那单生意,才被迫和黄梓祥上床的!”
我终于亲口对自己挚爱的男人,说出了那个日日夜夜折磨着自己的屈辱秘密,全身的最后一缕力气随之被抽走,我气若游丝地靠在门框上,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自己依旧活着。
浩林冷峻的表情未添丝毫的柔和,他硬声说:“即使是为了我的生意,我也不能允许你和我的客户上床,那样不自爱的你,让我恨!”
他恨我!时间仿佛凝滞了,这冰冷的字眼,让一切纠缠和痴恋的情与爱,在一刻嘎然而止。
我强压下在心头翻滚的绝望,才没有冲上去乞求他不要抛弃我,那是我仅剩的卑微的尊严。
“你走吧。”没有温度的声音再一次钻进耳膜。
我甚至连施婷的名字还来不及说出来,他已经不作迟疑地转身走进了房间,留给我一个没有任何留恋的背影。
望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我犹如一个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上。
所有的解释都是徒然,他知不知道真相并不重要,他愤恨的,在意的,不过是我在身体上背叛了他。
他的骄傲与倔强,不允许我们的感情沾染一丝一毫的瑕疵。而他又何尝赐予过我一段完美的相恋?
==================================下一幕滴分割线================================
“文娜,我回北京了,出来陪陪我,我难受。”经受了一连串的打击,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电话的另一端,文娜急切地问道:“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在彼岸咖啡。”我有气无力地说。
“好,我现在就过来,你等我。”文娜急匆匆地挂上了电话。
我把脸埋在雪白的餐布里,晶莹的泪珠悄声无息地缓缓溢出眼眶,难以自持的泪水越来越汹涌,棉制的餐布似是承受不了泪滴积累的重量,我的指缝间濡湿一片。
“筱舞,你到底怎么了?”人未至,声先到。文娜风尘仆仆地踏进彼岸咖啡,在距离我还有三、四米的地方,便忍不住一脸焦急地大声喊道。
说话间,她已经行至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