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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周末,我猜文娜应该在家,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便直奔她父母的住处。
一身家居服的文娜打开门,看到是我,一脸错愕,怔怔地愣在原地。
她未着脂粉,整张小脸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原本墨黑的直发简单地扎成一条马尾,松松垮垮垂在脑后,散落的发丝看起来有些零乱。
“哎呀,是筱舞来了啊!快请进。”在我们僵持的瞬间,文娜的妈妈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我进屋。
文娜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让出一条路。我被她的妈妈拉进客厅,“阿姨,我找文娜有点事情,说完就走…”
我的话音未落,便呆若木鸡地震住了。
陈浩林竟然在她家!
猛然看到我,浩林的俊脸上掠过一丝讶然,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泛起复杂的目光。
文娜的妈妈显然没有注意到空气中急剧凝结的尴尬气氛,在她的认知里,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她自顾自地对我说:“多巧啊,浩林也来了,晚上都留下来一起吃饭啊!”
猝不及防的意外相遇,让我自乱了阵脚,我似乎毫无防备地被各种情绪淹没了,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找文娜的初衷。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狼狈地夺门而逃。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这一刻我才发觉,原来眼前的这些人,自己爱过恨过,却终究无法再面对。
当我一口气跑到楼下时,文娜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筱舞,不是你想的那样。”
文娜的解释,反而彻底撩拨起我的愤怒。浩林大概还不知道是她和施婷联手炮制的阴谋,毁掉了我们的爱情吧。他们竟然可以这般相安无事,自己却像个逃兵。
我大吼道:“够了!我什么也不想听,我们从此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我今天来找你,只是让你把这个交给陈浩林。”
我一股脑说完,把钥匙和钻戒塞到文娜的手里。她掌心的冰凉触感,让我忍不住一阵发抖。
她瞥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用另一只手飞快地扯住我的衣角,泪水顺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流下来,她哽咽着说:“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不会原谅我,但浩林是真的爱你。”
我甩开她的小手,冷冷地反问她:“爱有什么用?你不是也爱耀选吗?但结果呢?!”
她不顾及我的挖苦和讽刺,脸上痛苦的神色越来越重,她边哭边说:“我求求你,同浩林和好吧!只有你们俩人在一起,才能消减我的罪孽,我才能安心。”
我狠狠地盯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用一辈子赎罪,都不够!”
她的美眸中没有一丝光亮,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在我决然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来,我们十几年的闺蜜情谊,竟到了如此境地。其实,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并不逊于爱情,如若疼起来一样彻骨。
我不是故意想要刺伤她,但当她与浩林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我清楚他们不会有什么,却还是难以容忍两个我最爱又最恨的人,居然可以和睦相处。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明天便离开的消息,连耀轩我也未曾透露。
傍晚的时候,我在附近的餐厅吃了一碗叉烧乌冬,之后一个人步行回家。秋夜的凉风吹在脸上,卷挟着丝丝寒意,我缩了缩身子,裹紧了身上的针织外套。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将近一个月都没有守候在我家楼下的浩林,再次出现了。
下午我从文娜家里落荒而逃的时候,他并没有追出来。他是一个多么爱面子的男人,他怎会当着外人的面乞求我的原谅。抑或,他的心结始终无法解开。不过,这些揣测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大概收到了我退还给他的东西,他不会不明白那昭示了一切爱与恨的终结。
他挺拔的身躯随意地倚靠在白色的车门上,冷傲的气场中透着淡淡的不羁。路灯洒下昏黄的幽光,均匀地落在他的眼角眉梢,为他英挺的五官蒙上一层黯淡的光晕。
即便是我之后生活在大洋彼岸的日日夜夜,浩林这一幕孤独的存在,也时常翩然入梦,搅得我心神难安。原来加州的阳光,亦化不开他身影中的那抹冷寂。
不想与浩林多做纠缠,我决定今夜不回家住了,于是反身走出小区,随便找了一间酒店睡下。
躺在酒店宽大的双人床上,我不禁想起明天的行程,贤宇不会不出现吧?心下莫名地有些惴惴不安。
这两天我们未曾联系过,他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还要收拾东西,大概忙得焦头烂额了。况且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梳理一团乱麻的情绪。虽然他没有因为我意外怀孕的事情抽身离去,但他的心里定然承受着我无法想象的疼痛与煎熬。
即使他真的在这一刻突然消失,我也不会怪他。我给不了他完整的感情,如何奢求他赐予我不离不弃的守护。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浩林已经不在我家楼下了。我打了电话给地产中介,他们派人取走了我房子的钥匙。
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久久回望着这间房子,它不再属于我了,不久之后它便会迎来新的主人,一如我的爱情。我没有后路可以退,或许离开比留下更需要勇气。
周台赶在约定的时间过来送我去机场,自然是贤宇安排的,他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到了机场,周台忙前忙后帮我托运行李,完全不让我插手。
搞定一切,周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语气里都带着愉悦,“我等会可以打个电话给贤宇,让他放心了。”
我眯了眯眼睛,疑惑地问:“嗯?”
他挠了挠头,这个与他的年纪颇不相符的动作,让我的唇角泛起笑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促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咳,那孩子不放心你,怕你舍不得走,一定要我看着你上飞机。”
我的眼角微湿,使劲地吞了一口唾沫,强压下随时会滑出眼眶的泪水。我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分别的拥抱。
末了,周台嘱咐我说:“贤宇不懂事,你不要什么事都由着他的性子,以后你们俩人要互相照顾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您有时间的时候,记得过来看我们。”
第38章 加州的阳光
我搭乘的飞机抵达香港机场的时候,贤宇已经苦候了两个小时了。本来从北京和上海飞往香港的航班有差不多时间抵港的,但贤宇坚持不肯让我等他一分钟,他宁愿自己提早到机场等我。
候机大厅里人潮涌动,但我一眼便看到了贤宇。他淡粉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配上他高挑挺拔的身材,看起来清朗洒脱。
几乎同一时间,贤宇也看到了我,他快步穿过人流,向我走来。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璀璨闪亮的眸子上,不禁想起大半年前,自己第一次和他相遇的情景,也是在机场。比起他当时一脸玩世不恭的邪魅神色,现在的他,全身上下平添了一种沉稳的气质。
站在我面前的俊美男子,捉住我的手笑着说:“小丫头,我真怕你不来。”
“我也是。” 他开朗的笑容一如过往,总是可以轻易地扫去我心头的阴霾,我露出一个同样灿烂的微笑。
飞往LA(洛杉矶)的班机是下午的,看了一眼时间尚早,他提议去吃些东西。坐在机场的PizzaExpress里,他切了一大块Pizza放进我的盘子里,“飞机餐不好吃,你赶快补补。”
我嚼着满口的鸡肉,嘟着嘴说:“我又不是猪。”
他一边帮我把盘子里的Pizaa切成小块,一边意正言词地说:“你肚子里还有一张嘴呢。”
待他说出这句话,我们两个人突然都没了声响。他握在餐刀上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我埋下头用叉子扎起一块Pizza,食不甘味地啃咬着。
有些敏感的东西,当我们越是小心翼翼地触碰,反而越容易在不经意间伤人。就像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她)时刻提醒着我们那段苦涩的过往。也许,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接纳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
可我真害怕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
飞机的机身微微倾斜,划破天际,直冲上云霄。
从香港到LA,十三个小时的行程,光是想想都令人烦躁。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从北京到香港三个小时的飞行,已经让我觉得疲惫不堪了,现在又要经历再一次的辗转。不过幸好国际航线的座椅空间还算宽敞,我把略微沉重的脑袋,靠在贤宇的肩头,很快陷入昏睡。
这段时间以来,似乎自己每一次搭飞机都和浩林有关。从心怀兴奋与忐忑飞到他的身边,再满心怅然地逃离他,反反复复数不清折腾了多少次。
或许这一次是最后,也是最彻底的逃避。
迷糊中,我感觉到身旁的贤宇也进入了梦乡,他的头轻靠在我的头上,实在的触感让我觉得踏实。
突然,我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般地搅动,一阵又一阵的酸水涌上喉咙。我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微僵的身子,不小心吵醒了贤宇。
“你不舒服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关切地问道,说着帮我把座椅靠背调直,扶我坐起来。
我慌乱地扯过呕吐袋,撕心裂肺地一通干呕,直到舌头都抽筋了,硬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贤宇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哀叹了一声,“唉,做女人真是辛苦。”
听着他这句情真意切的感叹,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说的好像你是女人一样。”
“下辈子,你做男人,我做女人好了。”他打趣地说道。
我浅啜了一口空姐递上来的清水,润了润嗓子说:“好啊,换我保护你。”
我和贤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竟然不再觉得时间那么难熬。虽然我从未曾对他承诺过什么,他也没有说出过海誓山盟的誓言,甚至我们根本没有开始交往,但那种平平淡淡的幸福,足以让我欣慰。
我知道贤宇一直在静默的等待,等待我的世界中没有丝毫其他男人的影子,等待我赐予他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我相信那一天迟早会来的。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承诺,已然成为我最给不起的东西。
不清楚随着时间的沉淀,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能够一起走多远。
莫名想起,我与浩林之间这样轻松相处的时间仿佛少得可怜。他带给我的每一种感触都那般激烈,爱也好恨也罢。
飞机缓缓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时候,我的父母早已在出境闸口翘首企盼。
看到日夜思念的熟悉容颜,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出眼眶,我冲上前紧紧搂住他们,哽咽地叫着:“爸,妈…”
妈妈的眼圈也湿了,她紧紧地搂着我,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概是平时很注重保养,爸爸和妈妈几乎与我一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一年的时光,并未他们的脸上留下些许的痕迹。
爸爸很快注意到尴尬地站在一旁的贤宇,他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贤宇身上。我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故意轻描淡写地介绍说:“他是周贤宇,我的朋友,这次来美国读书。”
贤宇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大方地向我的父母伸出手,“伯父,伯母。”
他们和贤宇握了手,目光却久久停留在他俊俏的面庞上,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贤宇因为不好意思,面部表情逐渐开始僵硬。我顽皮地向他吐了吐舌头,原来老爸老妈的八卦功力真是一丝未减。
回家的路上,我们相谈甚欢。许是由于初次见面,父母的话题一直都围绕在贤宇身上。
“你找到住处了没有?”爸爸一边专心致志地驾着车,一边向身侧的贤宇发问。
上车的时候,因为妈妈执意要和我一起坐在后排,所以贤宇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此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毕恭毕敬地回答:“没有呢,来得太仓促了,没准备那么周全。”
妈妈把身子微微向前探去,热情地说:“找房子干什么啊,住在我们家里就行了,初来乍到的别花冤枉钱。”
他扭头向妈妈绽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好啊,那就谢谢伯母了。”
当他晶莹剔透的眸光对上我的眼睛时,我分明在里面看到一丝狡黠。我心里暗想:这死小子太狡猾了,他果然没安好心。
爸爸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你读哪个学校啊?”
贤宇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有问必答,“UCLA的安德森管理学院。”
爸爸由衷地感叹说:“你小子有眼光啊,加州大学的MBA名气可不小。而且也在西洛杉矶,你住在我们家里正好。”
爸爸的口气里充满着对他的欣赏,看来贤宇这次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