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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急忙否定,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说:“好吧,这件事就这样解决。”
走出方志扬的办公室,我的后背上已经冷汗涔涔,我赌得就是他的措手不及。其实,他完全有理由怀疑,我若想调去上海,为何不直接找耀轩推荐?我岂会白送个顺水人情给他?但他力求自保的心念占了上风,一瞬间乱了心神,便顾及不到其他了。
我的选择,并不是在帮他,而是为了自己。
耀轩于公于私都不想我离开北京,我亦不想把他推上“徇私”的风口浪尖,毕竟新闻部里那么多双眼睛在窥视着。
再者,今天的事情让我隐隐觉得施婷决不会善罢甘休,浩林一直以来对她的抗拒和疏离,她恐怕要悉数报复在我身上了。如果没有黄梓祥的事情,我可能会与她一争高低,但是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争呢?
既然选择结束,不如洒脱地放开手。
耀轩回来台里的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我被派去上海记者站了。
他怒不可抑地对我咆哮:“这是谁的决定?!”然后气冲冲地要去找方志扬算账。
我拉住他,把周台长签过字的通告递到他面前,认真地说:“耀轩,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而且已经成了定局。”
耀轩把我拖进他的办公室,反手锁了门。他拼命地摇着我的肩膀,质问我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握住他按在我肩头的说:“我和浩林分手了,这里,我不想待了。”
耀轩急切地说:“为什么和他分手?就算你不和他在一起了,你还有我,为什么要走?到了上海,谁来照顾你?”
我苦笑了一下,这些问题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怅然道:“我现在除了想走,什么都不想了。”
我在耀轩闪亮且迷人的眸子里,再次看到了疼惜和悲伤,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能够带给他的,就只剩下无休无止的疼痛。
对方志扬威逼利诱,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当自己被逼上绝境,如果不自救,唯有死。但我需要给耀轩一个解释,他有权知道真相。
听我讲述完整个事件的始末,耀轩的眉头紧锁,他不再反驳我的决定。聪明如他,却也奈何不了,我和浩林真的回不去了。
不过,如此自私地选择离开,对于耀轩,我的内心充满愧疚,我提醒他说:“这次虽然是我逼方志扬的,但是我一走,他恐怕会借机扶植自己的势力,你要小心点。”
耀轩拥我入怀,宽慰我说:“傻丫头,不要担心我,我会去上海看你的。”
我把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嗅着衬衫上属于他的清香气息,眼角微湿…只是,再也没有泪流下来。
我临行的前一天,文娜和耀轩执意要一起聚一聚。因为很多琐碎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聚会地点只能选在我家了。
文娜哼着欢快的小曲在厨房掌勺,耀轩忙进忙出帮我收拾行李,我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我们未曾这样开心地聚在一起了,我冰冷的小屋亦因此再次沾染上人气。
自从和浩林分手,他再也没有来过,有几次,透过漆黑的夜色,我看到他的车停在我家楼下,但他终究没有上来。孤寂的车灯照亮点点夜幕,却照不进我们的爱情,更暖不了我们的心。
浩林,是否你同我一样,夜夜无眠,黯然心伤?但与我相比,你何尝不是幸福的,失去我,你还有未婚妻,而我,已然一无所有。
“筱舞,你怎么又走神了?”正在帮我打包的耀轩,不满地嘟囔道。
我装出一个无辜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望着他说:“没有啊!”
耀轩不再纠缠,换了话题说:“你最近和浩林联系了吗?他知道你要走吗?”
我无奈道:“我没有告诉他,他知道了只怕会更痛。”
耀轩不死心继续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不痛?我前几天看到他,他的样子很憔悴。”
本以为已经麻木至极的心,不再会为任何人兴起波澜,但这一瞬,我的心却狠狠地疼了。害怕听到他的消息,害怕他过得不好,我小心翼翼地把他留在记忆中,倔强地希望留住的依旧是过往那张意气风发的脸,绝不掺杂半点伤痛。
不能再想浩林了,再想下去,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似是能够感觉到我情绪上的低落,耀轩打趣说:“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和浩林老死不相往来呢!”
我调侃他说:“哈哈,你以为没有浩林,你就有机会啦?”
“坏丫头!”耀轩大笑着给了我一记暴栗。
我忽然换上认真的表情说:“文娜是好女孩,你对她好一点。”
他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开饭啦!”
伴随着文娜欢快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我和耀轩走进客厅。我惊讶地发现餐桌上竟然摆着四副碗筷,我刚要开口,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文娜乐颠颠地跑过去开门,紧接着,我看到浩林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显然一丝不苟地收拾过自己了,头发看起来是新剪的,胡子也是刚刮过的,但他眼神里浓重的憔悴和不安,泄露了他并不快乐的事实。
四目交对,我两只手颤抖地交缠在一起,有些手足无措地怔在原地。
“咳,还愣着干嘛,浩林,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吃饭。”耀轩上前招呼着,打破了满室的尴尬。
我们四人围桌而坐,耀轩和文娜不停地找话题避免冷场,我和浩林则一声不响地扒着碗里的饭,有些食不甘味。
曾经的四人行多么快乐,无拘无束,而此情此景却甚为讽刺。许是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憋闷,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两瓶红酒,“哐”地一声放在桌子上。
我开口道:“为了最后一次的聚会,我们不醉不归!”
竟然没有人应和我,客厅里鸦雀无声,是“最后一次”的说辞令他们感觉异样吗?
我故意无视他们的不自然,打开一瓶红酒,给大家满上,然后仰头,把自己杯中的暗红色液体一饮而尽。当我的手再次伸向酒瓶时,却被一双温热的手紧紧握住,抬头对上浩林深邃的眸子,那双眼眸中的深情、不舍和压抑,我宁愿自己一辈子看不懂,那样,我便不会觉得痛了。
他沉沉地问我:“为什么要走?”
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故意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工作调动,台里决定的。”
我的余光瞥到耀轩想要开口,我轻轻地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
我的漫不经心再一次刺伤了浩林,我感觉到他的愠怒已经到达爆发的临界点。我知道耀轩和文娜的苦心,为我们安排这次见面,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但走到这一步,我亦无法妥协。
我放缓语气对浩林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无需再纠结其中的原由了,让我们都坦然面对吧。我去上海,是一个新的开始,忘记这里的一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的软语相求非但没有平息浩林的怒气,反而彻底点起了他的火,他大吼道:“我们那么深的感情,你说放弃就放弃!你要我怎么坦然面对?!”
委屈、不甘、无助…我压抑已久的情感在浩林的咆哮中崩溃了,我猛地站起身,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你不能坦然关我屁事!你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我付出的感情,你现在能赔给我吗?!你这个自私鬼,为什么要阻止我开始新生活?!”
“啪”地一声脆响,我的脸上已经清晰地印上了浩林的掌印,他似是还无法泄愤地掀翻了饭桌。浩林积怨已久的怒气犹如狂风暴雨,来势汹汹,令耀轩和文娜措手不及,完全顾不上反应。
看着满室狼藉,我捂着迅速肿胀起来的脸颊,硬是没有掉下一滴泪。浩林,如果我欠你的,现在终于还清了。
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才明白,缘何我和浩林都极容易引燃对方的怒火。那是因为爱极,才会怒极、恨极。
爱不能言
第11章 生活在别处
飞机平稳地滑出跑道,短暂的颠簸之后,直冲云霄。看着机舱外的建筑物一点点缩小,我心里默念道:别了,浩林;别了,我的爱。
我拉上遮阳板,把自己的身体深陷入座椅,闭上眼睛。浩林温柔的眸光、甜蜜的亲吻…一切的一切,一一浮现,又随之远走。最后定格在心头,怎么也抹不去的,竟然是他暴怒的脸。我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我们的回忆是如此不堪,如此疼痛。
临登机前,我和文娜、耀轩紧紧相拥,他们眼中的歉意和牵挂,我岂会看不懂。我故意视而不见,不是责怪,而是逃避。我与浩林之间的爱或恨,我的决绝,他的不甘,甚至连我们自己都始料未及,旁人又怎能奈何。
要怪施婷吗?不,尽管她步步紧逼,迫我离开浩林,我亦无法恨她。她捍卫的,不过是自己幻想中的爱情,她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只是,我想不明白她如何知道我和黄梓祥的事情?
记得上次在新酒店的奠基仪式上,她和黄梓祥谈笑风生,他们不像是初次见面的样子,两人极有可能原本就十分熟稔。但既然如此,浩林当初争取合作时,为何不假她手,反而自谋出路?难道我真的是浩林的棋子?抑或另有隐情…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飞机的机身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机舱内不时传出女人的惊呼声。空姐甜美的嗓音尽量维持着镇定,用广播告知旅客扣上安全带,不要惊慌。
透过小窗,我看到机翼不停地上下抖动,小桌板上的水杯跌落到过道上,身边的乘客开始呕吐,我的五脏六腑也跟着翻滚。
我的手死死地抓住坐椅扶手,恐惧一波又一波袭来,这个时候我竟然会再次想起浩林。如果就这样死掉,我一定会后悔,后悔没有对浩林说:其实我爱你。
泪水顺着眼角淌下来,也许,我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我和浩林再也无法相爱。
但最终不过虚惊一场,待气流过去,机身的摆动逐渐平稳起来。自己那一番胡乱的感慨,自然也是不作数的。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我必须离开浩林。
走出狭长的甬道,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在手袋里翻找手机,准备拨打耀轩事先留给我的电话,看看上海记者站的同事有没有派司机来接我。
“请问,是筱舞小姐吗?”一个好听的男声。
我错愕地抬起头,一张极为英俊的脸闯入我的视线,不同于耀轩的温柔,亦不同于浩林的冷峻,面前的男人带着一抹玩世不恭,定定地看着我。
“哦,我是,请问你是…”我猜他应该是我的新同事了。
他伸出一只手道:“我是上海站的站长周贤宇。”
“哈哈,原来是咸鱼!久仰大名!”我笑道,然后回握他的手。
早就听说周台长的大公子新任上海站的站长,原来就是他了,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接机。看到他的俊脸,我莫名地心情大好,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忍不住打趣他。
他丝毫不介意我的玩笑,戏虐道:“咸鱼…这是你给我的昵称吗?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尽管这样叫我。”
没想到他除了这张脸妖孽,果然人也够祸害,我心想如果他给总部那堆如狼似豹的色女们看到,肯定免不了调戏一番,我的嘴角不禁扯出一个笑容。
看到我不怀好意的笑脸,他朗声问:“笑什么这么贼,你就不猜猜我怎么认出你的?”
“哦?”我挑挑眉毛,示意他说下去。
他一脸魅惑,凑近我说:“巴掌小脸,大眼睛,直鼻薄唇,高挑白皙,同事把你说到这般绝色,我岂能错过先机,特意过来一睹芳容。”
奉承话听过不少,但这样直白的赞美,暧昧的语调,还是令我的脸有些发烫,我尴尬地笑笑说:“那结果呢?看到本尊让你失望了?”
他大概是不想令我感觉拘谨,从我的手中接过拉杆箱,大步走向前,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句话:“自然没有,你比电视上更好看。”
如果说之前的美言是客套,那么他这句话,多少有些真心的成分吧,如是想着,我喜滋滋地追上他。
坐在周贤宇的车里,他认真地问我:“为什么要来上海?北京不好吗?”
“为了逃避一段感情。”看到他忽然收起公子哥的浪荡表情,我反而有些不适应,却不知为何会毫不掩饰地说出实话。
他并未试图窥探我的心事,只是微微皱眉道:“他很好么?”
我凝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喃喃地说:“爱一个人,与他好不好无关。我逃避,不过是因为我们不能在一起罢了。”
他叹喂道:“越是得不到,越想要。”
这是最浅显的道理,我亦懂,但真正放手,谈何容易?也许,我握住浩林的手,已经松开,但我的心,依然纠结。我不得已成全了他和施婷,却毁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