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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可我却有那么那么多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这样的念头,让我懊悔。
“向晚。”一旁的安年成用胳膊肘撞撞我:“是张梁伤了你?还是张梁给你吃了什么药?”
我眼神空洞的偏头看安年成,喉头处满是血腥气。我冷淡的开口:“滚,安年成,你和张梁一样,你他妈的也让我恶心。”
出乎我的意料,这次安年成并没有暴跳如雷。他痴痴呆呆的盯着我手上的血渍看,像是吓傻了眼。
我随意的用手抹掉嘴上的血,继续往前走。安年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掐着我的手腕拉我:“你应该去医院!走!我带你去医院!”
“你有完没完!”我甩开安年成的手,站在大街上对他破口大骂:“别他妈的装了!你安年成会这么好心?你不是早就恨不得我这个贱人死吗?现在你能称心如意了,你还装什么圣母附体啊!”
安年成鼻尖上布满了汗,他咬着唇没动地方。
其实我心里清楚,安年成跟张梁不一样。张梁是真正意义上的恶人,冷血无情完全没有丁点的同情怜悯心。而从安年成找木清晨麻烦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安年成顶多算是个被宠坏的大男孩。他只是任性妄为,还不至于十恶不赦。
“走吧!”我伸手叫车,另一只手死命按住胃部的疼处:“该干嘛干嘛去!你这种需要人供着的祖宗,不应该和我这种下贱的婢子混在一起。”
出租车停下,我拉门上去。正当我想关上车门时,安年成却挤着坐了进来。没时间和他你推我赶的玩矫情,我告诉司机开车:“去东城的老城区。”
东城的老城区,是我家住的地方。和安年成住的大院,仅仅一墙之隔。最近几年大院里的公子少爷都长大了,为了给他们的奔驰宝马让路,我们家的房子被城建划为了违规建筑。没有任何的补偿,近日便要拆迁。
虽然只是有一墙之隔,可墙里的安年成从来没见过墙外的破败。他们的眼中,只有大院的体面以及大院的繁华。外界怎么样,他们不想知道也同样不会关心。
所以,在出租车停下后,安年成脸上满满都是错愕的表情。
东城的老城区是平房,砖木结构的欧式建筑。听说在以前,大院是日军的指挥部。而大院外的平房,全都是给日本陆军军官家属准备的。后来抗战胜利,这些房子便都分了出去。
几经变迁,今时今日的老城区已是满目的疮痍。房屋未能及时修缮,看起来破破烂烂。小巷逼仄狭窄,垃圾遍地皆是。排污的管道里面流着黄色的臭水……跟在我后面的安年成,他几次发出作呕的声音。
我不明白安年成为什么没去处理刚才的交通事故,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着我。迈过坑坑洼洼的路,我敲门回家。
“晚晚!”我妈打开门后震惊了,她急着过来摸我的脸:“你脸怎么伤了啊?”
“妈,我爸在家吗?”我刻意忽略掉安年成的存在,轻声问:“我有点事儿,想和你们说。”
“你爸在屋里呢!他这两天出工伤,我怕影响你学习,就没告诉你。”我妈看了看安年成,见我没介绍,她也没问:“你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
听我妈说话,我眼泪不自觉的开始往下掉。我妈登时火了,她拿起门边上的笤帚要揍安年成:“混蛋小子,是不是你欺负我女儿了?你瞧你流里流气的熊样子!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们家没钱,我们家晚晚就能让你随便欺负!”
“妈!”我拉住我妈,赶紧进屋关门:“跟他没关系,我不认识他。”
我妈奇怪的从窗户看了看站着没走的安年成,问:“真的跟他没关系?那他一直跟着你干什么?”
“妈,我们走吧!”安年成不是我的问题,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妈拉着我的手来回搓揉:“你这孩子,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离开?离开能去哪儿?先不说咱家的经济条件允不允许,就是你的学业也……”
“妈。”我从裤兜里拿出一沓现金,柔声打断我妈的话:“妈,我有钱,有很多钱。从今以后,你和我爸都不用受穷了。我爸不用做那些没有安全保障的体力活来供我读书,你也不用去那些阔太太家做家政而被羞辱……妈,你和我爸,你们能过好日子了,你们和我走吧!”
我妈担心的瞥了眼里屋,我知道她是怕我爸听见。我妈小声问我:“晚晚,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啊!你是不是要急死我,你才肯说!”
“妈,我错了。”我委屈的嚎啕大哭:“妈,我去做小姐了。我不是给学生补课假期才不回来,我是在DEW出台了……”
鹧鸪天 说:
大家的评论我看了,说的太有趣了~~明天继续,大家晚安~~哈哈哈~~
014 自焚
我妈脸上的表情渐渐僵住,她嘴角抽搐了一下,问:“向晚,你说你干什么?”
“妈,我在DEW出台当……”
话还没等说完,我妈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她颤抖着手,指我:“向晚,你跟我说,你在外面干了什么?”
我站在地中间,眼泪无声的往下流。我妈打我,我反倒觉得心里痛快些。事实上,我看到我妈此时的表情,我恨不得她打死我。撕心裂肺的疼楚,不知道是来自胃部还是心脏。我花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没昏过去。
屋外面的安年成听到声响,他趴在玻璃窗上往里张望。看到我脸上浮现的红肿,他情绪激动的敲着玻璃。因为门窗紧闭,安年成的话像是蒙了一层塑料纸:“向晚!你开门,我有急事儿和你……”
在安年成说出我的病情之前,我动手拉上了窗帘。我宁可让我妈恨我,让我妈骂我,让我妈打我……我也绝对不忍心让我妈知道,我活不长的事情。
我们是亲人,所以我们总想着为彼此承担痛楚。可等真的为对方承担上,我们才知道,这些分担来的痛楚,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转移走。
“怎么了?”我爸腿脚不方便,他躺在屋里喊:“是晚晚回来了吗?她为什么不进来?你们两个在外面说什么呢?”
我妈胡乱的应了两声,她脸色发白。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一般,我妈整个人瘫软在旁边的椅子上。
在安年成吵闹的敲门声中,我妈静静的问:“你在外面做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去年开始的。”我决定实话实话:“和木清晨分手没多久……”
我妈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她直接往我脸上砸。我也没有躲,杯上碎掉的玻璃碴划过眼睑,鲜血瞬间涌出来。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眼白,映出一片惨淡绯红的世界。
“向晚,你真不要脸。”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妈说话如此冰冷,冷的我遍体发寒:“如果早知道你这样,当年我还不如不生你。”
“妈。”我噗通一声跪在我妈脚下:“对不起。”
害怕我爸听见,我妈哭的隐忍。她连训斥的话语都是压抑的:“我知道你们艺术学院的女生家都有钱,我也知道从小到大我和你爸一直没让你过上富足的日子。我心里有亏欠,所以我总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最大程度的满足你的要求……可是向晚啊!这次不是妈妈不想原谅你,是你自己,你要怎么原谅你自己?”
“妈……”我趴在我妈的腿上,呜咽的哭。
“向晚,一小我就教育你,做女孩子,你一定要自爱。你和清晨在一起,我和你爸特别高兴。虽然咱们家的条件比不上木家,可是你最起码够优秀够上进。现在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去出台做小姐……你让我怎么办?你让你爸怎么办?你觉得你靠出台赚来的钱,我和你爸能接吗?”
在我的哭声中,屋内响起不明显的房门磕碰,我和我妈全都噤了声。
我爸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虽然霸道,但是他却很维护我和我妈妈。如果说我爸知道了我出台的事儿,那我们家真是天翻地覆了。
其实我只是想在张梁和坤嫂找来之前,先带着父母离开。可我没想到的是,见到我妈后我竟然忍不住将真相说了出来。现在闹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我进屋去看看你爸,”在我家的危机关头,我妈总是会体现出女性独有的坚韧和刚强。她对我挥挥手,神采间满是失望的情绪:“门口那男人是找你的吧?我不想看到跟你工作有关的人和事儿,你立刻让他走。”
我妈说完话,也不再看我。她起身往屋里走,头都没回。
我按住胃部的疼痛,满头冷汗的去开门。还没等我出言轰赶安年成,他自己反倒冲了进来。
“你爸妈呢?”安年成焦急的问:“你爸妈去哪儿了?”
我拦住安年成的路,哑声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向晚,我是来跟你说正经事儿的。”安年成掏出手机递给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发现我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昨天晚上我忙着在山上找你,所以……”
“滚滚滚!”我擦掉眼泪,恶声恶气的骂道:“我没功夫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无聊的短信,安年成,你现在给我……”
看我不听劝,安年成直接将手机举到了我的面前。屏幕的气泡对话框里面,一个未标注姓名的人写道:“明天中午左右,你安年成会跟随向晚一起去她家。到时候,你会见到向晚的妈妈。无论你用什么理由,一定要阻止向妈妈见向爸爸。不然的话,恐怕向爸爸和向妈妈有生命危险。吕诺。”
我不知道吕诺是谁,而安年成似乎也不太清楚。我后背猛的窜起一股寒气……不管这个吕诺是谁,她说的简直是太准了。
“向晚!”安年成掐着我的肩膀晃了晃:“你爸妈呢?”
如大梦初醒,我推开安年成赶紧往屋子里跑。推开我爸妈卧室的房门,床上的我爸妈已经烧了起来!空气中布满了纤维烤焦以及酒精燃烧的味道,熏呛的我泪涕齐流。
“快点!去打电话报警!”安年成比我冷静,他吩咐完我又转身去我家的厨房取水:“向晚!快点!”
我浑浑噩噩的去摸电话,但是没等走到柜旁,我便腿脚发软的摔在地上。
“向晚!”安年成忙着救火,对我他完全是分身无力:“你振作一点!快点叫救护车!”
我意识模糊的挣扎着起来,又意识模糊的去叫救护车。打过电话,我沿着柜门往下滑。我跌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看着安年成不断的往屋里端水泼水。
好在火势不是特别的大,可我爸妈身上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烧伤。火熄灭,躺在灰烬水滩里的我爸音调清晰对我说:“向晚,我没你这个女儿。”
毫无预兆的,我再次呕了口血出来。没等他们询问,我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鹧鸪天 说:
大家周末愉快~晚安~向晚马上要完鸟~
015 无法触碰
我是生生被腹部疼痛催醒的。
跟致命比起来,癌症衍生出的疼痛更加可怕。第一次吐血之后,我基本上每天都活在疼痛的阴影下。胃部乃至腹部的抽疼,剜心刻骨。在无数个夜晚,活活让我疼醒过来。
我努力睁开眼睛,病房棚顶耀眼的白光晃的眼睛发晕。眼皮合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掉进发里。
“你醒了?”安年成的声音,是少有的小心翼翼:“向晚,你爸妈没事儿了,你不要担心。”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喉头剧烈的滚动两下。安年成应该是看我,他话说的很轻:“你昏倒之后没多久,救护车便赶过来了。你爸妈身上的烧伤都集中在腿上,不算明显……医生说,过一段时间后植皮,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向晚,医生给你检查过了。”安年成略微犹豫,可他还是坚持问出口:“向晚,你是得癌症了,是吗?”
“是,我是得了癌症。但是现在我还没死,所以你不用拿出人之将死的眼神怜悯看我。”
在我昏迷的时间里,安年成换好了衣服处理好了额上的伤口。上衣的黑白二件套让他的脸部线条稍显呆板,水洗色的牛仔裤裤脚挽起……如果安年成没对我做那些过分的事情,也许我会认为他是个英俊的男人。
既然事情已经拆穿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自私,我自利……我爱木清晨,可是我更爱我自己。我为了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所以我想挥霍掉最后的生命。”
“你撒谎。”安年成静静的戳穿我。
“我为什么撒谎?”只有一滴,我眼里的泪便已经流干。再次睁开眼,我一点想哭的感觉都没有:“我没有撒谎,从来没有。我去DEW出台,是我爱慕虚荣。我去做小姐,是我贪图享受……”
没等我说完,安年成直接打断我:“你撒谎。”
“我没有!”我恼羞成怒,却只能有气无力的讽刺:“安年成,别用很了解我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是个贱人,是个婊子!我跟全天下的妓女一样!不知廉耻又……”
这次安年成连反驳我都懒得了,他动作果断的过来俯身吻我。天竺葵男士爽肤水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