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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宸晚上十点才回家,他回来的时候我和宫月正在客厅看电视。宫月嘻嘻哈哈的笑声,反倒让屋子里阴暗的装修看起来没那么沉闷了。
“哥哥!”见宫宸进屋,宫月丢下遥控板跑了过去:“吃饭没有?”
宫宸点点头,他挨着我在沙发上坐下,说:“我在医院简单吃了些,你们两个呢?吃饭了没有?”
简单闲聊了几句,大家都准备上楼去休息了。宫月边扶着我往楼上走边说:“哥哥,你还是别和嫂子睡在一个屋子里了。她现在大肚子呢!你们两个睡一张床,你要是碰到她的肚子怎么办?我给你把客房收拾好了,你睡客房好了。”
宫月的意思我明白,她知道我和宫宸会离婚,所以她不希望我和宫宸靠的太近……正如她说的,黄家赫和宫宸长的这么像,不想混淆,真的是有点难。
不过宫宸却不赞同,他不知道我已经和宫月交代清楚了:“宫月,我和吕诺还没结婚呢,你这就打算让我们分居了?去去去,小孩子,你别瞎插嘴。”
“嫂子,”宫月摇着我的胳膊:“你看我哥,他欺负人。”
宫月哼哼唧唧的撒娇,被宫宸彻底忽略掉。他把宫月往房间一丢,自己扶着我进了他的卧室。
到了卧室,宫宸扶着我的手撤了回去。他抿抿嘴,不太好意思的解释说:“那个……移民局的人会来问的,到时候别人知道我们两个分屋睡,就麻烦了。”
如此直接的被男人带到卧室来,我多少还是有点不自然。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空气中似乎都涌动着暧昧的情愫。
直到宫宸轻咳一声说要洗澡,我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宫宸洗澡的时候,我神经一直紧绷着。等到哗哗的水声停下,我更是紧张的躺在床上装睡。
“吕诺?”
宫宸轻轻叫了我一声,看我睡着了他也只好作罢。把厚重的窗帘一拉,宫宸拖着棉被去地上睡了。
我对自己小人之心的想法十分愧疚,关灯后我忍不住开口:“宫宸,我们这样骗你的家人,真的好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帘遮挡的严实不见一丝光亮。我犹豫着开口:“虽然你说不用,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知道乔安山死后,我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乔安山死前,我一直和他呕气。”我盯着眼前黑漆漆的棚顶,说:“他带着我从巴罗出来,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他就死了。”
“你知道那个戒指吧?就是我说别人嘱托给我的那个。戒指的女主人,死了。她死的时候,有好多好多的心愿没有达成。”我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的想表达些什么:“我越来越觉得,人命真的是太脆弱了……可有时候,我又感到很矛盾。”
“矛盾什么?”宫宸在暗处轻轻的问。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人很多时候又不像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吧!”我呢喃着说:“信念和心愿,这些看似摸不着的东西,反而会让人变的坚强。”
宫宸又不说话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宫宸却突然开口:“吕诺,你不会死的。你有强大的精神信念,你还有很多美好的心愿……你会活着,好好的活着。所以,你不用怕,也不用急着和我说谢谢。”
还没等我感动的眼泪留下来,宫宸再次开口说:“这两天,我要回国一趟。”
鹧鸪天 说:
http://。motie。/article/142871曹子夜的番外
本文确实是快结尾了,无论它看起来什么样子,它都是要结尾的节奏~虽然过年事儿多,但我估摸着,正月十五前肯定完了~
193 小人之心
“回国?”我反问。
“是啊,就这两天,我要回去做个报告。”宫宸翻了个身,被子随着他的转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你的戒指,我可以帮你带回去。你把地址和姓名写清楚,就可以了。”
我皱眉:“什么报告啊?”
宫宸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没多久,他的嗓音疲惫:“学术之类的,一句两句我也和你说不清楚。医院派我出来实习也有一段时间了,不回去看看也说不过去……不会太久的,最迟半个月。签证官面试前,我怎么也回来了。”
“你会回来吧?”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宫医生,你要是觉得和我结婚太为难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乔安山已经下葬了,我回国也是可以的……”
“睡觉吧!”宫宸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什么事儿,我们明天再说,不早了。”
我不再说话了,但也同样睡不着。就算宫宸再三保证,可我还是不能不去担心他会丢下我。毕竟假结婚是大事儿,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该冒这个险。
在反复的考虑和纠结中,我几乎把事情所有可能产生的情况以及情况所带来的后果都想了一遍。等到天微微发亮,我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这一觉我睡的特别沉,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我才醒过来。宫宸铺在地上的被子都收了起来,他已经去上班了。
我从楼上下来,宫月正无聊的看着美国的肥皂剧。见我下来,她笑着奔向我:“嫂子,你起来啦!我哥说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他要我别去吵你……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把粥给你热热,我哥早上亲自给你做的谷物粥。他说这种粥,会对孕妇的便秘有好处。”
“谢谢。”经过昨天的谈话,我和宫月相处时总会觉得别扭。她要是责怪我,我估计会好受些……她现在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十分的愧疚。
“你哥呢?”我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问。
宫月打开炉火,说:“他去上班了,估计怎么也要晚上能回来吧!”
我摸着肚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宫月倒是比我自然的多,昨天的谈话她显然没放在心上。她把热好的饭菜端到我跟前,笑嘻嘻的看我:“嫂子,你有按时做产检吗?宝宝的性别知道吗?”
产检我在巴罗的时候有定期去做,只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实在是没倒腾出时间来。而至于孩子的性别,我没有问过。男孩女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照实将情况和宫月说了,她用手托着腮,满脸的若有所思:“要不然这样好了,等你休息两天,我带着你去做产检吧!我哥他天天上班,我估计他也没时间陪你去。”
“宫月。”我拿起勺子又放下,说:“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什么都不用。这些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你这样,我真的很于心不安。”
“不用不安。”宫月随手从餐桌的水果盘里拿出个橙子扒:“你和我哥哥在一起,你还怀了宝宝。照顾你,是应该的。”
脸颊发热,烫的我自己都尴尬:“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哥哥的。”
“是啊,我知道。”宫月笑呵呵的把橙子瓣丢到嘴里:“嫂子,你忘了吗?你刚知道怀孕的时候,我还在医院护理过你。当时你和我哥哥,你们两个见面时完全就是陌生人。哪怕是你俩现在说话,也很客气……我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黄律师的吧?”
宫月把橙子咽下,她说话也变的清晰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哥哥要认下黄律师的孩子,但我想我哥一定有他的理由。既然这样,那我做妹妹的肯定要支持他……嫂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你对我哥哥好点就行咯!”
因为我这个人命一直都不好,常年的遇人不淑。亲人朋友爱人,没有一个不坑害我或是被我坑害的。加上乔安山一段时间的教导和影响,我对其他的人很难在轻易相信……所以,把人心往脏了想,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碰到宫宸宫月这么无私纯良的人,他们做的事儿我总是不自觉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看。
不为别的,只是我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早已变的冷血自私而又麻木。
宫月笑的灿烂,她坦坦荡荡的毫无遮掩。我拿起勺子将粥送到嘴里,五谷粥的米粒顺着食道滑下渗进心里,热热的烫烫的。
我刚吃过饭,宫宸就回来了。他走的有点急,稍长的头发都偏到了一侧。宫月笑了好半天,这才想起来问宫宸为什么早回来。
“我要回国开个会。”宫宸一边翻找自己的护照一边交代我俩:“宫月,你这几天陪吕诺去医院做次产检。我开会的时候可以接收邮件,产检完的结果你发邮件给我。”
我心里的不安扩大,忍不住问:“宫宸,你不说要过两天回国吗?怎么突然这么急?”
“临时加了一个会,不回去不行。官僚主义那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宫宸怕我想多,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专注的看着我说:“吕诺,你相信我,我会回来的。等到开完会做完报告,我立马回来。”
宫月夸张的打了个冷颤:“你们两个肉麻不?就是开个会,至于这样吗?”
我红着脸对宫宸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
宫宸走的很急,除了护照和现金,他基本上没有带行李。不过临走之前他没有忘了答应我的事儿,他带走了向晚的戒指。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亲眼看看那个叫木清晨的男人接到戒指时的反应。我很想知道,他得知向晚的死讯时会不会像安年成一样痛不欲生。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奢侈,是赤裸裸的奢望。
宫宸走了,我本以为日子会过的轻松些。安安静静的养胎,尽量不去想那些纷繁错杂的过往……可老天并没如我的愿,在宫宸走的第三天,我再一次接到了卢志的电话。
这一次,卢志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吕诺,要是黄家赫不值3000万的话,那我想问问你,你爸爸的死值这个价吗?”
194 can you hear my call
“你要是想说我爸爸的死,那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打断卢志的话,说:“关于我爸爸的死,我姨妈已经都告诉我了。”
卢志在电话另一端嘿嘿的笑,他也不说话,只是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的笑。我被他笑的心里不安,情绪暴躁的质问:“你笑什么!我不会给你钱的,一毛儿我都不会给你。”
“哈哈哈……”卢志笑的更加放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姨妈真话吗?我要是告诉你爸爸不是黄继龙杀的,你姨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哦,我们可怜的小吕诺。你爸爸死的时候,我确实在场。我躲在衣橱里,就听着他们两个争吵……我知道周玲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跟我在一起,这个贱货,她一直想着回到你爸或者黄继龙那里。”
“是啊是啊,我知道她想回去。要不是因为你妈妈,那点道德感对她来说算什么呢?”卢志声音油腻腻的令人生厌:“只要我告诉她,你爸爸她姐夫是黄继龙杀的。那么她仅有的道德感会让她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
我紧张的手掌心里都往外冒汗:“你到底想说什么?”
“傻姑娘,”卢志不怀好意的问:“你姨妈把我的谎话告诉了你,你也信以为真了,是不是?不用试着对我撒谎,我知道你信了。你不仅信了,而且你还怨恨。怨恨黄继龙,也怨恨黄家赫……因为这样,所以你不肯管黄家赫的死活吗?”
我不再听卢志的话,直接将电话摔在了墙上。
不可能,我爸爸一定是黄继龙杀的!既然黄家赫都亲口承认了,我没理由……如果我爸爸不是黄继龙杀的,那黄家赫是不是也被骗了……
下身的刺痛使我站立不稳,我摇摇晃晃的坐在了地上。伸手去触,双腿间是温暖的濡湿滑腻。
宫月听到我的动静,她敲敲门进来。宫月盯着我的双腿间,眼睛都看直了。还是我告诉她抓紧报警,她才回过神来。
叫过救护车后,宫月跑过来握住我的手给我打气:“你忍忍啊!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别生啊!现在千万别生!我不会接生啊!妈呀!杀人啦!”
“宫月,你别在这儿看着我了。”我反倒比宫月镇定:“你去下楼等救护车!”
宫月起身往外面跑,没跑多远她又急着折回来:“不行啊!我要是走了,你要生出来怎么办?虽然我不懂什么,但我多少能……”
“快去!”肚子一阵猛缩,我疼的大叫:“宫月!你下楼,帮我接杯水喝?好不好?”
“好好好。”宫月急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宫月一个大姑娘看这个确实是太不好了,我试着心平气和的对她说:“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你先去把一楼的院门打开,再把我住院需要用的东西都装起来,然后你在回来看我,好不好?”
“那你有什么事儿,你记得叫我。”宫月说话都在发抖,她不放心的把手机塞给我:“你要是喊不动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
下腹阵痛使我无心安慰宫月,我挥挥手示意她我知道了。宫月站在原地左右为难的踌躇片刻,这才蹬蹬的跑下楼。
我手里攥着宫月给我的手机,屏幕上粘的满满的都是汗。等到疼痛稍微缓解了些,我虚弱的找出黄家赫的电话号码打给他。
出乎意料的,这次电话竟然接听了。
听我的呼吸声不太对,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