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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位于沙漠中的一个绿洲之中,一座已经被废弃的钻矿附近。低矮的草丛在光秃秃的沙子中露出一点一点的绿色,不远处有一小滩水源,在烈日蓝天下,反射出镜子一般的光芒。这样的小型绿洲,在这个地方有很多处,一个一个相隔并不是很远。
距离赵世嘉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支着几个行军帐篷,被格子网掩护了起来,旁边有三辆吉普车,同样被掩盖着,远远看像是被藤蔓攀爬着的大石头。有两只双锋骆驼在咀嚼着盐巴饼,来回晃动的嘴巴里溢出白沫子。
赵世嘉垂头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他的浓黑眉毛皱成了“川”字,报纸两侧被他抓地皱皱巴巴。额头汗水“啪”一下滴落在报纸上,晕染开来,将几个字印的分外突出。
“豪门丑闻,私生女再续其母恶行,左右南城两大富商!”红色标题简直要刺瞎人的眼睛,就那么直直映入眼帘。硕大的版面,整整一个版面都是关于夏瑾的新闻。从她的母亲坠楼那则开始,到之前沈逸珲前妻事件,再到后来扯上叶老大。其中编排有模有样,将夏瑾写得不堪入目。
赵世嘉恨不得一把将报纸揉成团拿去喂骆驼,可是,他不能。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在夏瑾离开御景湾不久后就得到秘密消息,克伦斯回到南非来了,而斐迪南与季淳风一路紧跟其后,叶秉兆等人自然不会落于人后,秘密离开国内,远赴南非。在遥远的国度,又是在如此隐蔽的地方,他们对于国内消息知之甚少。
他手上的报纸,是他回了一趟金伯利,在一名刚来南非旅游的游客那里得来的。刚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横竖都没有想到夏瑾会遇到这样的危机。他们以为随着克伦斯等人的离开,夏瑾会相对安全一点,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这不是关系到夏瑾人身安全的问题,而是对她个人名誉的攻击!
人言可畏,夏瑾如果承受不住,会不会想不开?
而叶老大看到这则新闻,会不会坐不住,马上回去?现在正是紧张的僵持阶段,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最后的成败问题。眼见着钻石矿的秘密就要浮出水面,可是夏瑾又出事……
赵世嘉眉头越皱越紧,身上汗珠流淌越来越急,他抬手将手伸进帽子里面,狠狠挠了几把。不管了,先给叶老大看过再说,至于下什么决定,由他来做!
他拿着过期了三天的报纸旋风一样走进一个撑起的三角帐篷中去。
“老大,你看。”
在里面正看资料的叶秉兆依旧是万年寒冰的模样,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再炎热的天气也不能融化他这座冰山,只不过,同样的,他身上汗水层层,湿透了身上的T恤衫。
叶秉兆抬头瞄了一眼那份报纸,只消一眼,他便手指抖了下。夏瑾!
又是上了报纸,他没有忘记夏瑾上一次被媒体拍照时,吓成了什么样子。她在梦中都在止不住的哭泣叫喊。
他三两下将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头紧皱成黑色山峦。难怪夏瑾会有那样的表情,她在小时候受过那么大的惊吓打击,那是深埋在她心中的梦魇。如今再次被人扒拉出来,她一定会被吓到……
“老大,要回去吗?这一次,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动作,我估计又是克伦斯的烟雾弹,再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要回去的话,也是可以的。”赵世嘉观察着叶秉兆的表情道。
“回去?”刚进帐篷的洛特刚好听到赵世嘉的最后一句话,他疑惑地看向他,笑着调侃,“你想你麻麻了?”他以为赵世嘉受不了这里长期的蹲守,在向叶秉兆申请回国。
呆在这沙窝子里,每天吃压缩饼干、肉干,克伦斯那方来到这里以后又没有了动静,日子过得实在是很无聊,他们也只能在互相调侃挖苦中逗乐。
“去你的,严肃点儿。”赵世嘉对着叶秉兆呶呶嘴。
洛特见到黑着脸的叶秉兆,立马表情严肃起来,三两步上前看那份报纸。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信号很不好,打个电话都时断时续,所以他们基本已经改用对讲机,上网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报纸已经成了这里的奢侈品,每次只能由外出采购的人带回一些杂志报纸什么的来了解外界信息,令他们还不至于与世隔绝。如今,只要是带字儿的纸片,他们都会一一看过,连说明书都会拿来看。
克伦斯还真是挑了一个好地儿,难怪他们发现不了钻矿的踪迹。据说,这沙漠附近有带磁场的矿山,所以电子产品会受到影响,信号经常被干扰。现在他们已经推断出来,克伦斯所谓的钻矿根本不是真正的钻矿。当地人说,这里的钻矿都已经被遗弃,是废坑。那么克伦斯究竟在这其中一个废坑中做什么勾当,这么神神秘秘的?
待洛特大致看完报纸,也一起纠结了。回去,不回去?
“老大,我们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不赞成就这么回去。他们在跟我们打持久战,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刚好他们行动了怎么办?再说,南城那边有蔚蓝在,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她会看着办的。”
“可是……”赵世嘉刚要开口,叶秉兆抬手阻止他。
“不回去。”他冷凝的嘴角往下弯成一个弧度,吐出的字十分的坚定。“我相信夏瑾会渡过这次难关,她对我保证过的。现在,我们之间各自走各自的路,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她还不能站起来,那只能说明她还不够坚强。”
赵世嘉动了动嘴想要说,万一夏瑾熬不过去怎么办?一旁的洛特拉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将他拉了出去。
帐篷外,洛特对着赵世嘉低声道:“夏瑾已经不是那个刚来到御景湾的可怜小女人了。在我们这,她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会知道怎么应对的。老大都相信她没事,那么她一定会挺过去的。没有人比老大更了解夏瑾了。”
“也是。”赵世嘉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阖上布帘的帐篷。可是夏瑾的身边,不光光有蔚蓝跟齐誉,还有那个一直对夏瑾不死心的沈逸珲啊……要说见到那则新闻有多心急,谁都急不过叶老大。他若心静,他们也该心平气和才是。
夏瑾离开叶秉兆,而叶秉兆为了让那些对夏瑾还有所企图的人相信他们已经分手,这次没有派一个人守在夏瑾的身边保护她。以后的难关,都只能由她自己的去闯了。
帐篷内的叶秉兆将随身携带的瓶盖捏紧了,瓶盖的边缘的刺棱被他的手磨得光滑,只是薄薄的盖子由于他的用力刺入掌肉,像是刺到他的心坎上。夏瑾,对不起,这次不能在你的身边……
☆、第二百十章 人不作就不会死
几天过后,由莫安泽安排,夏瑾终于去医院与莫泰松正式会面。原本叶蔚蓝是要陪同过来的,但是叶蔚蓝不小心感冒了,只能作罢。
偌大的病房,只有一个孱弱老人躺在白色病床上,他的口鼻上还戴着呼吸罩,一旁的监测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可是待夏瑾走近,莫泰松马上睁开了眼,定定看着她。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如砂磨在石头上,干涩的很。
夏瑾见到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莫泰松,感到难受不已。她是恨他的,因为如果不是他的留情,陶江玉不会过得那么痛苦,甚至在人们的唾骂不屑中死去。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的孩子死于产房,那么也就没有今天她的一切经历。
夏瑾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老人。
再有钱,到头来逃不过生老病死。莫安泽说,他的二叔从没有放下过陶江玉,在他退休之后,他一刻不停地在寻找着陶江玉,生要见人,死要见坟。可以说,莫泰松是在极度的抑郁中被病缠身,过得并不好。在得知他们的女儿已经夭折后,莫泰松第一次发病,然后身体每况愈下,几年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基本被掏空。他这般,也许是要急着与陶江玉在另一个世界见面了吧……
“我是夏瑾,陶江玉是我的养母。”夏瑾上前淡淡道。
莫泰松点了点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浑浊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颤抖着声音道:“我对不起她……”
夏瑾垂了眼眸,忍住眼底的酸涩,捏紧了拳。
“为什么你没有早点找到她,你是她的男人,为什么你不保护她!”夏瑾终于哭叫了出来,陶江玉到死都没有喊出的委屈在此刻全部发泄出来。“她不是插入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啊,她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能为她放弃你的所有!”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妈妈到现在墓碑上都不能立字!她没有家了,因为你,她被我外公外婆赶出了家门……”
莫泰松手剧烈震动起来,呼吸也急促,大口大口喘息着,艰难吐出:“什么!她……”他的手抬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缓缓落了下来,“我该要怎么做才能补偿她?”
夏瑾看着这个颓唐的老人,他侧着身体,眼睛空洞的看着地面,身上有着浓浓的哀伤。
“如果你现在还是以爱她的名义要见她的话,那么,请莫先生拿出你作为一个男人的义务吧,让她魂有依归。我的母亲这辈子从没有说过她的愿望,但我知道,她还是想要回到你的身边。就算你们阴阳相隔,也请你满足她的愿望吧。”夏瑾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盯着莫泰松道。
为陶江玉讨回公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莫太太。当年她因为什么而死,就要因什么而洗刷冤屈。
“什么?夏瑾,这么做恐怕不大好办。”陪同前来的齐誉皱了眉,忍不住出声道。他没料到夏瑾前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给了陶江玉名分,那么何咏莲能善罢甘休吗?这之中,还牵连到将来莫泰松的身后事。
“死者已矣,再做这些还有意义吗?”莫安泽也觉得奇怪。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生前受了再大的屈辱,死后还是成为了一把泥土,还有什么感觉?况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做再多也不过是过个场。再说要给陶江玉名分,何咏莲那肯定会大吵大闹。
了解夏瑾想法的只有沈逸珲了。在经历过夏瑾之后,他看明白了许多。有名无分,对女人的名誉来说,始终是最大的伤害,不管在哪个年代,“人言可畏”四个字,足以逼死一个人。如果不是那四个字,陶江玉也不会不堪忍受,逼得要选择跳楼来逃避世人唾沫。夏瑾面对记者逼问的时候,也不会抬不起头。
“不,这么做,才是最有意义的,不然夏瑾也不会来看莫叔叔了。”沈逸珲道,“‘清白’两个字,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同样重要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灵魂之说,但她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那些还记得她的人的记忆里。如果不还给她一个公道,她永远都以是第三者的身份存在别人的记忆里。对死者,我们同样要给以尊重。”
“没错……我是应该给她名分的……”莫泰松低声道,他无力坐在床头,一脸灰寂,“我欠了他那么多年,早该给她了。她在那边等我,我的孩子也在那边等我……我要是没有担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我拿什么面目去见她?”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重重打开,接着是高跟鞋重重叩在地板上的声音。何咏莲怒气冲冲道:“休想!莫泰松,你要给她立碑,那我算什么!难道我是破坏婚姻的小三吗?我才是正室!”
“什么小三正室,你顶多就是鹊巢鸠占的老三。”莫安泽一直不待见这位“二婶”,他摸摸鼻子,小声嘀咕。
盛怒中的何咏莲听见莫安泽的小声嘀咕,气上加气,对着他大吼:“现在我才是你的二婶,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连骨灰盒子都该腐烂了!”她重重躲着脚,齐誉真担心这地板不够结实,会被她踩出个窟窿来。她这么的大的年纪,还能保有这个体力,显然是日子过的很舒服。
“莫泰松,我死都不会让你给她立碑的!”何咏莲转过身子,对着莫泰松接着叫喊。
“你不需要去死,我会跟你离婚的。”莫泰松抬起眼皮,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盯着窗台上的金鱼缸。鱼缸里,两条金鱼在里面沿着玻璃转圈圈的游着,似在追逐嬉戏。“我早就该那么做了……”如果不是他以困住她的一生作为报复,这场纠葛就不会牵扯那么多的人进来。
何咏莲听见“离婚”两个字,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声音近乎刺耳:“你为了她要跟我离婚?莫泰松,你是病得脑子坏了?我在你的身边这么多年,到死了,你要去她的身边,丢下我一个人?”
莫泰松说完要离婚的话后,就再也不开口了,任由何咏莲在那叫骂,到后来,莫安泽再没耐心听下去了,打断了她。
“二婶,你跟二叔